目录
- 16 十六节 空城计
- 17 十七节 大肥羊
- 18 十八节 劫道词
- 19 十九节 林大王
- 20 二十节 大黑猫
- 21 二十一节 隐龙岛
- 22 二十二节 五干尸
- 23 二十三节 青阳栈
- 24 二十四节 独龙寨
- 25 二十五节 五石散
- 26 二十六节 天师道
- 27 二十七节 泥中龟
- 28 二十八节 残尾蛟
- 29 二十九节 无为宫
- 30 三十节 大祭坛
- 31 三十一节 劫道人
- 32 三十二节 脱身计
- 33 三十三节 不尽木
- 34 三十四节 搬救兵
- 35 三十五节 秋虫意
- 36 三十六节 援兵至
- 37 三十七节 打屁股
- 38 三十八节 长安城
- 39 三十九节 天下事
- 40 四十节 过度仪
- 41 四十一节 不咸山
- 42 四十二节 孝武帝
- 43 四十三节 张贵妃
- 44 四十四节 太极殿
- 45 四十五节 太阿剑
- 46 四十六节 两修士
- 47 四十七节 王国舅
- 48 四十八节 去彭城
- 49 四十九节 大英雄
- 50 五十节 刘敬宣
- 51 五十一节 夜惊魂
- 52 五十二节 刘牢之
- 53 五十三节 后燕国
- 54 五十四节 慕容宝
- 55 五十五节 遇故人
- 56 五十六节 大漠情
- 57 五十七节 桓玄计
- 58 五十八节 一起走
- 59 五十九节 彭城外
- 60 六十节 投胎术
- 61 六十一节 士族府
- 62 六十二节 北府军
- 63 六十三节 王师兄
- 64 六十四节 借坞堡
- 65 六十五节 人头落
- 66 六十六节 仕女魂
- 67 六十七节 离间计
- 68 六十八节 掌兵权
- 69 六十九节 起风了
- 70 七十节 讲良心
- 71 七十一节 天极宗
- 72 七十二节 罪己书
- 73 七十三节 风云变
- 74 七十四节 准备冲
- 75 七十五节 大冲锋
- 76 七十六节 观风景
- 77 七十七节 天罗斩
- 78 七十八节 陷重围
- 79 七十九节 大救星
- 80 八十节 神秘士
- 81 八十一节 一战后
- 82 八十二节 抢抢抢
- 83 八十三节 索魂佛
- 84 八十四节 慕容氏
- 85 八十五节 胡茄曲
- 86 八十六节 去龙城
- 87 八十七节 夜遇袭
- 88 八十八节 高神医
- 89 八十九节 困石城
- 90 九十节 出重围
- 91 九十一节 不咸山
- 92 九十二节 江南风
- 93 九十三节 大呆瓜
- 94 九十四节 夺益州
- 95 九十五节 云渺宫
- 96 九十六节 世家子
- 97 九十七节 大茶棚
- 98 九十八节 龙阳好
- 99 九十九节 上门婿
- 100 一百节 程堡主
- 101 一百零一节 山大王
- 102 一百零二节 益州城
- 103 一百零三节 断掌剑
- 104 一百零四节 大宝藏
- 105 一百零五节 秦淮河
- 106 一百零六节 天子冠
- 107 一百零七节 桓少计
- 108 一百零八节 喜当爹
- 109 一百零九节 黑纱女
- 110 一百一十节 大蟒蛇
- 111 一百一十一节 自爆术
- 112 一百一十二节 青玉戒
- 113 一百一十三节 崩溃论
- 114 一百一十四节 野棒槌
- 115 一百一十五节 凌风观
- 116 一百一十六节 古道斗
- 117 一百一十七节 大救星
- 118 一百一十八节 火烧观
- 119 一百一十九节 冰雪峰
- 120 一百二十节 喜相逢
- 121 一百二十一节 孙泰亡
- 122 一百二十二节 认新主
- 123 一百二十三节 海岛谋
- 124 一百二十四节 隆平陵
- 125 一百二十五节 风不止
- 126 一百二十六节 清君侧
- 127 一百二十七节 京口伏
- 128 一百二十八节 乱石堆
- 129 一百二十九节 醉江楼
- 130 一百三十节 杀戮恨
- 131 一百三十一节 天师道
- 132 一百三十二节 惊天变
- 133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 134 一百三十四节 太阿剑
- 135 一百三十五节 战新亭
- 136 一百三十六节 一封信
- 137 一百三十七节 劫法场
- 138 一百三十八节 挖地道
- 139 一百三十九节 斩头台
- 140 一百四十节 白大人
- 141 一百四十一节 七犯人
- 142 一百四十二节 桓少计
- 143 一百四十三节 密林计
- 144 一百四十四节 金陵山
- 145 一百四十五节 当爹了
- 146 一百四十六节 断肠丸
- 147 一百四十七节 冰尾针
- 148 一百四十八节 怪姐夫
- 149 一百四十九节 吸血剑
- 150 一百五十节 抢洛阳
- 151 一百五十一节 过江龙
- 152 一百五十二节 鱼十三
- 153 一百五十三节 药杞山
- 154 一百五十四节 明圣湖
- 155 一百五十五节 张贵妃
- 156 一百五十六节 征乐属
- 157 一百五十六节 难民流
- 158 一百五十八节 大直钩
- 159 一百五十九节 林中血
- 160 一百六十节 天地宗
- 161 一百六十一节 反不反
- 162 一百六十二节 赌天下
- 163 一百六十三节 皇帝梦
- 164 一百六十四节 战黄府
- 165 一百六十五节 中计了
- 166 一百六十六节 山阴县
- 167 一百六十七节 月黑夜
- 168 一百六十八节 云渺宫(一)
- 169 一百六十九节 云渺宫(二)
- 170 一百七十节 云渺宫(三)
- 171 一百七十一节 云渺宫(四)
- 172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 173 一百七十三节 云渺宫(六)
- 174 一百七十四节 云渺宫(七)
- 175 一百七十五节 去江南
- 176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 177 一百七十七节 城头血
- 178 一百七十八节 鲍县令
- 179 一百七十九节 白帝庙
- 180 一百八十节 三颗树
- 181 一百八十一节 谢公子
- 182 一百八十二节 咏絮指
- 183 一百八十三节 老朋友
- 184 一百八十四节 驱兽人
- 185 一百八十五节 大逃亡
- 186 一百八十六节 天师道
- 187 一百八十七节 偷鸡腿
- 188 一百八十八节 夜潜逃
- 189 一百八十九节 喜相逢
- 190 一百九十节 婴勺鸟
- 191 一百九十一节 我赌命
- 192 一百九十二节 谢家人
- 193 一百九十三节 紫袍人
- 194 一百九十四节 索棉衣
- 195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 196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 197 一百九十七节 赠皮鞭
- 198 一百九十八节 方小姐
- 199 一百九十九节 天师人
- 200 二百节 纸鹤术
- 201 二百零一节 风雪人
- 202 二百零二节 大破阵
- 203 二百零三 节 钻山沟
- 204 二百零四节 大赌场
- 205 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
- 206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 207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 208 二百零八节 雪中伏
- 209 二百零九节 鹤咒术
- 210 二百一十节 吴兴郡(一)
- 211 二百一十一节 吴兴郡(二)
- 212 二百一十二节 吴兴郡(三)
- 213 二百一十三节 吴兴郡(三)
- 214 二百一十四节 吴兴郡(五)
- 215 一百一十五节 吴兴郡(六)
- 216 一百一十六节 吴兴郡(七)
- 217 一百一十七节 吴兴郡(八)
- 218 一百一十八节 吴兴郡(九)
- 219 一百一十九节 吴兴郡(十)
- 220 一百二十节 吴兴郡(十一)
- 221 一百二十一节 吴兴郡(十二)
- 222 一百二十二节 吴兴郡(十三)
- 223 一百二十三节 吴兴郡(十四)
- 224 一百二十四节 吴兴郡(十五)
- 225 一百二十五节 吴兴郡(十六)
- 226 二百二十六节 吴兴郡(十七)
- 227 二百二十七节 吴兴郡(十八)
- 228 二百二十八节 吴兴郡(十九)
- 229 二百二十九节 吴兴郡(二十)
- 230 二百三十节 王凝之
- 231 二百三十一节 又重逢
- 232 二百三十二节 天启镯
- 233 二百三十三节 会稽郡
- 234 二百三十四节 去报仇
- 235 二百三十五节 北府军
- 236 二百三十六节 服不服
- 237 二百三十七节 黄雀出
- 238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 239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 240 二百四十节 郑方亡
- 241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 242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 243 二百四十三节 大绑人
- 244 二百四十四节 有计谋
- 245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 246 二百四十六节 高姨娘
- 247 二百四十七节 向前冲
- 248 二百四十八节 传异术
- 249 二百四十九节 震天鼓
- 250 二百五十节 原登飞
- 251 二百五十一节 刀光闪
- 252 二百五十二节 昆嵛山
- 253 二百五十三节 牛县令
- 254 二百五十四节 真心话
- 255 二百五十五节 卢循计
- 256 二百五十六节 血与火
- 257 二百五十八节 掘大坑
- 258 二百五十九节 丑女人
- 259 二百六十节 小结盟
- 260 二百六十一节 准备走
- 261 二百六十二节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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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节 天师道
二十六节 天师道
三人在院中竹亭中坐下,四妾公亲自烧火沏茶,坞堡中数名村妇主动赶来帮忙,一会功夫收拾出一席饭菜,大多是太湖水产与山间珍味,没有肉类和酒水。
“老夫姓孔,号四妾公,世居吴县庶族人家,是天师道吴县‘祭酒’。”四妾公自我介绍,言辞间对天师道祭酒的身份颇为自豪。
高恩华心中愕然,四妾公竟也是天师道中人,从建康城中到晋安郡,一路都有天师道的影子在晃动,可见天师道在晋境的势力如日中天,师君被称为民间的皇帝实不为过。
“老先生。”司马雪询问:“小道一路南去,途中遇到两名天师道祭酒,一名祭酒凶巴巴的帮助豪绅欺负百姓,一名祭酒笑眯眯的助人为乐?”说到这儿,忽地想起青阳夫人其实也不怀好意,只不过和四妾公刚见面,不想说的太多,便刹住了口。
“天师道人数众多,鱼龙混杂,教中除了四大长老和几个州的治头大祭酒略有名气外,其余各郡县祭酒人数上千,相互间从未见面,有一小部分直接就是当地豪绅担任,如会稽郡王凝之也是一名祭酒。”
“老先生说的小道好奇起来。”司马雪笑说:“和我说说天师道的故事吧,好不好?”
“天师道没啥秘密,同为道门中人,说说也无妨。”四妾公在灯下略一出神,伴着窗外蝉鸣声,给高恩华师徒讲述了天下第一大教的百年由来。
“天师道,也叫五斗米教,由汉人张道陵在汉明帝末年创教于龙虎山,自称张天师,所以也称天师道。
天师道传承数百年,在魏晋年间传至江南三吴郡县,不论豪门士族或寒门庶族中信徒众多,如琅琊王氏、高平郗氏、吴郡杜氏、会稽孔氏、义兴周氏、丹阳陶氏,吴兴沈氏等皆有信奉教徒。
时间一长,受世风与修习者影响,教中逐渐分为甘、苦两派修士。
甘派修士以钱塘江杜子恭为代表,主张淡泊随性,不忌杀生,饮酒食肉,信奉异法。
苦派修士以吴人卢悚为代表,以道家《上清经》与《灵宝经》为主吸取儒、佛两家的精要。
主张师不受钱,鬼不饮食,戒绝甘、肥、辛、薰、酒色等,以苦修为法,上解亿万道众无数劫,下除宗亲门徒诸般罪,拯救忧苦,济世渡危,其功至重,不可称量。”
“老先生把甘派修士一言带过,将苦派修士说得这般清楚,这桌上的饭菜中没肉无酒,一定身为苦派修士了。”
司马雪一边插嘴猜测道,四妾公见司马雪容貌清秀,明眸空灵,一派顽皮憨态,一笑夸道:“小道姑聪慧伶俐,目光锐厉,出言精准,老夫便是天师道苦派修士,归教中传功长老管辖。”
“老先生快告诉我,天师道的过度仪是怎么一回事儿?”司马雪摇头晃脑,开心之余,忽然想起青阳夫人的丈夫胡均曾说过天师道的一件事儿,便问道。
“这个嘛、、”四妾公面色尴尬,说:“这等浮华浅薄的道门异法,便是甘派用来吸纳教众的手段,此时不提也罢。”
司马雪见四妾公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心中更加好奇,立刻有了主意,四妾公老头不说,道长大叔也是道士,一会去向道长大叔问个明白。
“两日后,吴郡有各县祭酒斗宝大会,高道长有兴趣前行否?”四妾公怕司马雪再追问过度仪,立刻换了话题。
高恩华道:“祭酒聚会干什么?”
“昔年天师道甘派与苦派争斗教中师君之位时,没有比武争位,而是在聚会之上由两派展示珍宝,才艺吸纳教众支持,现在师君大位已定,大会用于互通信息和互换物品罢了。”四妾公解释道。
高恩华心中一动,想看看斗宝大会中是否有化神丹所需的名贵药材,便应道:“如果外人能随便观看,贫道倒想去见识见识。”
四妾公笑道:“看得,看得,斗宝大会就如集市一般,各县祭酒都去,人又多又热闹。”
建康城内,平城皇宫内,孝武帝与琅琊王司马道子父子对坐而谈。
“宫中精通占卜之术的修士禀报,公主的星相近日一直在吴郡方向闪烁”孝武帝无精打采,连连打着哈欠。
“公主这是不耐晋安郡酷闷天气,自已跑回吴郡太湖避暑来了,咱司马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要不要命吴郡内史陈吉派出兵士到处挨户搜查。”琅琊王司马道子一边出谋画策,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司马元显。
“不好,不好,且莫派兵搜索,一则声势浩大,怕惊到公主,二则孩子性情太倔,怕闹出什么事来。”孝武帝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何况此事牵扯司马皇族与谢氏一族的颜面,知道此事者越少越好。”
“皇伯父容禀。”司马元显眼珠一转,站起来施了一个长揖礼,说:“小侄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说,快说。”孝武帝笑道,一边又打了一个哈欠。
“吴郡不大,皇姐长相显眼,必不难发现。”司马元显见孝武帝支持自己,便说道:“派人暗中找出皇姐下落,不必用强,可用计将皇姐诱回宫中。”
“用计,竟然还有妙计,快快说出妙计。”孝武帝来了精神,停止了打哈欠。
“皇姐在宫中时,与皇太妃感情深厚,只要皇太妃手似玉旨,称病重甚是想思公主,以皇姐的性情,见玉旨必自动返还宫中。”司马元显说的头头是道。
“此计甚好,知其者少,又不必用强,元显果然是司马氏晚辈中的翘楚之才,你亲自跑一次吴郡,去找吴郡内史陈吉暗中把事办好。”孝武帝大喜,说:“只要把公主带回宫中,一定有赏!”
“诺。”司马元显站立领命。
吴郡、江南三吴旧地之一,西邻建康,北接京口。
百余年间,虽然北部燕国、西部后秦国屡次派兵骚扰晋境,但吴郡倚仗长江之险,及京口“北府军”拱卫,一直兵锋不至,郡内百姓独享太平岁月。
吴郡城内江南当地士族和北地侨民士族云集,人口众多,街道的青石板路上,人来人往,脚下木屐彼此交错踏落,”哒……哒”不绝于耳。
江南入夏后天气多雨,常常骤然随心所欲而来,瞬间乘兴而去。
郡内积水洼塘极多,小雨过后,塘中荷尖娇艳欲滴,蝉嘶蛙鸣四起,一只蜻蜓横立荷尖,振翅欲飞又停。
高恩华与司马雪跟随在四妾公的身后,三人徐徐而行。
远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童稚之音争吵声,一个孩童嚷道:“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
“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另一个孩童也不甘示弱,声音比第一个更高。
司马雪大感好奇,两名孩童明明也是江南口音,但自已竟然不明所云,返身问四妾公道:“老先生,他们吵的什么意思?”
“如果按建康官语意思就是;”四妾公呵呵一乐,解释道:“我赏你一个耳光尝尝,好吗?”
“救命丹药,辟邪符纸、胭脂花粉、样样齐全。”
司马雪嘻嘻一笑,正欲出声模仿,从远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异常洪亮的喊声,嗓声洋洋自得,一嗓子喊出来,立刻震的众人耳朵“嗡、嗡、”的,一听便知是阳大牛,立刻挤进去大叫:“贪吃鬼,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恩华凝目一看,只见阳大牛站在人群中,两只豹眼,一只眼略大,一只眼稍小,正在应声看了过来。
“总算找到你俩了,找得俺好苦。”阳大牛大声叫嚷。
高恩华心感诧异,一询问,才知道,自已在建康城济世堂中离开后,第二天恰好阳大牛赶到,二话不说,一直在江南三吴之地一一寻访,以图助高恩华一臂之力。
阳大牛如此豪爽仗义,令高恩华心生感动,当下对四妾公施礼道:“贫道偶逢旧友,便不随老先生去观看祭酒斗宝大会,有些过意不去。”
“好说,好说。”四妾公微笑还礼,说:“老夫吴县乡下小院,随时为仙道师徒敞开。”说完施施然而去。
“哈哈,原来公主长得这般样儿。”阳大牛上下打量着司马雪半天,忽然来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接着又来了一句:“俺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活公主。”
“你这臭嘴,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司马雪模仿方才小童口气,嗔道:“难不成你以前常见鬼公主了?”
“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阳大牛听司马雪一嘴江南软语,好听是好听,可一句话只听明白一半字,挠着脖子直问:“说的啥?说的啥?再说一次咱听听?”
“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见阳大牛一脸懵然,司马雪得意的笑了起来。
“阳道友。”见司马雪戏弄阳大牛,高恩华连忙在一边问:“你远道前来吴郡,今日由贫道做东,想吃什么尽管道来?”
阳大牛口水登时流了下来,叫嚷:“必须去醉江楼,吴郡城中也有醉江楼分号,俺进城便看到了,去吃肘子骨,还有清蒸肥鹅,还有......”
醉江楼中,一处房间内,阳大牛大嘴翻卷,大吃特吃。
“阳道友。”高恩化询问:“如何见面就能识破公主身份?”
“这个简单。”阳大牛一扬脖子,将一口肘子肉硬生生吞进肚中,司马雪第一次见到如此豪放吃相,直接看傻了眼,只听阳大牛又说:“如今江南三吴各个郡城中,处处张贴公主的悬赏画像,赏金丰厚,画像虽无十分像,但也有七八分神似,俺以前又多次见到公主,因此一猜便知。”
高恩华忽生忧虑,司马雪长相惊艳脱俗,从进了吴郡城,一路上那人多热闹,就向那钻,引来众多路人不停张望,若有人和悬赏画像对上号,暗自向官府报告,领取赏金、、刚想到此处,“蹬、蹬、”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老夫姓孔,号四妾公,世居吴县庶族人家,是天师道吴县‘祭酒’。”四妾公自我介绍,言辞间对天师道祭酒的身份颇为自豪。
高恩华心中愕然,四妾公竟也是天师道中人,从建康城中到晋安郡,一路都有天师道的影子在晃动,可见天师道在晋境的势力如日中天,师君被称为民间的皇帝实不为过。
“老先生。”司马雪询问:“小道一路南去,途中遇到两名天师道祭酒,一名祭酒凶巴巴的帮助豪绅欺负百姓,一名祭酒笑眯眯的助人为乐?”说到这儿,忽地想起青阳夫人其实也不怀好意,只不过和四妾公刚见面,不想说的太多,便刹住了口。
“天师道人数众多,鱼龙混杂,教中除了四大长老和几个州的治头大祭酒略有名气外,其余各郡县祭酒人数上千,相互间从未见面,有一小部分直接就是当地豪绅担任,如会稽郡王凝之也是一名祭酒。”
“老先生说的小道好奇起来。”司马雪笑说:“和我说说天师道的故事吧,好不好?”
“天师道没啥秘密,同为道门中人,说说也无妨。”四妾公在灯下略一出神,伴着窗外蝉鸣声,给高恩华师徒讲述了天下第一大教的百年由来。
“天师道,也叫五斗米教,由汉人张道陵在汉明帝末年创教于龙虎山,自称张天师,所以也称天师道。
天师道传承数百年,在魏晋年间传至江南三吴郡县,不论豪门士族或寒门庶族中信徒众多,如琅琊王氏、高平郗氏、吴郡杜氏、会稽孔氏、义兴周氏、丹阳陶氏,吴兴沈氏等皆有信奉教徒。
时间一长,受世风与修习者影响,教中逐渐分为甘、苦两派修士。
甘派修士以钱塘江杜子恭为代表,主张淡泊随性,不忌杀生,饮酒食肉,信奉异法。
苦派修士以吴人卢悚为代表,以道家《上清经》与《灵宝经》为主吸取儒、佛两家的精要。
主张师不受钱,鬼不饮食,戒绝甘、肥、辛、薰、酒色等,以苦修为法,上解亿万道众无数劫,下除宗亲门徒诸般罪,拯救忧苦,济世渡危,其功至重,不可称量。”
“老先生把甘派修士一言带过,将苦派修士说得这般清楚,这桌上的饭菜中没肉无酒,一定身为苦派修士了。”
司马雪一边插嘴猜测道,四妾公见司马雪容貌清秀,明眸空灵,一派顽皮憨态,一笑夸道:“小道姑聪慧伶俐,目光锐厉,出言精准,老夫便是天师道苦派修士,归教中传功长老管辖。”
“老先生快告诉我,天师道的过度仪是怎么一回事儿?”司马雪摇头晃脑,开心之余,忽然想起青阳夫人的丈夫胡均曾说过天师道的一件事儿,便问道。
“这个嘛、、”四妾公面色尴尬,说:“这等浮华浅薄的道门异法,便是甘派用来吸纳教众的手段,此时不提也罢。”
司马雪见四妾公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心中更加好奇,立刻有了主意,四妾公老头不说,道长大叔也是道士,一会去向道长大叔问个明白。
“两日后,吴郡有各县祭酒斗宝大会,高道长有兴趣前行否?”四妾公怕司马雪再追问过度仪,立刻换了话题。
高恩华道:“祭酒聚会干什么?”
“昔年天师道甘派与苦派争斗教中师君之位时,没有比武争位,而是在聚会之上由两派展示珍宝,才艺吸纳教众支持,现在师君大位已定,大会用于互通信息和互换物品罢了。”四妾公解释道。
高恩华心中一动,想看看斗宝大会中是否有化神丹所需的名贵药材,便应道:“如果外人能随便观看,贫道倒想去见识见识。”
四妾公笑道:“看得,看得,斗宝大会就如集市一般,各县祭酒都去,人又多又热闹。”
建康城内,平城皇宫内,孝武帝与琅琊王司马道子父子对坐而谈。
“宫中精通占卜之术的修士禀报,公主的星相近日一直在吴郡方向闪烁”孝武帝无精打采,连连打着哈欠。
“公主这是不耐晋安郡酷闷天气,自已跑回吴郡太湖避暑来了,咱司马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要不要命吴郡内史陈吉派出兵士到处挨户搜查。”琅琊王司马道子一边出谋画策,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司马元显。
“不好,不好,且莫派兵搜索,一则声势浩大,怕惊到公主,二则孩子性情太倔,怕闹出什么事来。”孝武帝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何况此事牵扯司马皇族与谢氏一族的颜面,知道此事者越少越好。”
“皇伯父容禀。”司马元显眼珠一转,站起来施了一个长揖礼,说:“小侄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说,快说。”孝武帝笑道,一边又打了一个哈欠。
“吴郡不大,皇姐长相显眼,必不难发现。”司马元显见孝武帝支持自己,便说道:“派人暗中找出皇姐下落,不必用强,可用计将皇姐诱回宫中。”
“用计,竟然还有妙计,快快说出妙计。”孝武帝来了精神,停止了打哈欠。
“皇姐在宫中时,与皇太妃感情深厚,只要皇太妃手似玉旨,称病重甚是想思公主,以皇姐的性情,见玉旨必自动返还宫中。”司马元显说的头头是道。
“此计甚好,知其者少,又不必用强,元显果然是司马氏晚辈中的翘楚之才,你亲自跑一次吴郡,去找吴郡内史陈吉暗中把事办好。”孝武帝大喜,说:“只要把公主带回宫中,一定有赏!”
“诺。”司马元显站立领命。
吴郡、江南三吴旧地之一,西邻建康,北接京口。
百余年间,虽然北部燕国、西部后秦国屡次派兵骚扰晋境,但吴郡倚仗长江之险,及京口“北府军”拱卫,一直兵锋不至,郡内百姓独享太平岁月。
吴郡城内江南当地士族和北地侨民士族云集,人口众多,街道的青石板路上,人来人往,脚下木屐彼此交错踏落,”哒……哒”不绝于耳。
江南入夏后天气多雨,常常骤然随心所欲而来,瞬间乘兴而去。
郡内积水洼塘极多,小雨过后,塘中荷尖娇艳欲滴,蝉嘶蛙鸣四起,一只蜻蜓横立荷尖,振翅欲飞又停。
高恩华与司马雪跟随在四妾公的身后,三人徐徐而行。
远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童稚之音争吵声,一个孩童嚷道:“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
“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另一个孩童也不甘示弱,声音比第一个更高。
司马雪大感好奇,两名孩童明明也是江南口音,但自已竟然不明所云,返身问四妾公道:“老先生,他们吵的什么意思?”
“如果按建康官语意思就是;”四妾公呵呵一乐,解释道:“我赏你一个耳光尝尝,好吗?”
“救命丹药,辟邪符纸、胭脂花粉、样样齐全。”
司马雪嘻嘻一笑,正欲出声模仿,从远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异常洪亮的喊声,嗓声洋洋自得,一嗓子喊出来,立刻震的众人耳朵“嗡、嗡、”的,一听便知是阳大牛,立刻挤进去大叫:“贪吃鬼,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恩华凝目一看,只见阳大牛站在人群中,两只豹眼,一只眼略大,一只眼稍小,正在应声看了过来。
“总算找到你俩了,找得俺好苦。”阳大牛大声叫嚷。
高恩华心感诧异,一询问,才知道,自已在建康城济世堂中离开后,第二天恰好阳大牛赶到,二话不说,一直在江南三吴之地一一寻访,以图助高恩华一臂之力。
阳大牛如此豪爽仗义,令高恩华心生感动,当下对四妾公施礼道:“贫道偶逢旧友,便不随老先生去观看祭酒斗宝大会,有些过意不去。”
“好说,好说。”四妾公微笑还礼,说:“老夫吴县乡下小院,随时为仙道师徒敞开。”说完施施然而去。
“哈哈,原来公主长得这般样儿。”阳大牛上下打量着司马雪半天,忽然来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接着又来了一句:“俺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活公主。”
“你这臭嘴,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司马雪模仿方才小童口气,嗔道:“难不成你以前常见鬼公主了?”
“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阳大牛听司马雪一嘴江南软语,好听是好听,可一句话只听明白一半字,挠着脖子直问:“说的啥?说的啥?再说一次咱听听?”
“我阿要拨倷记耳光搭搭?”见阳大牛一脸懵然,司马雪得意的笑了起来。
“阳道友。”见司马雪戏弄阳大牛,高恩华连忙在一边问:“你远道前来吴郡,今日由贫道做东,想吃什么尽管道来?”
阳大牛口水登时流了下来,叫嚷:“必须去醉江楼,吴郡城中也有醉江楼分号,俺进城便看到了,去吃肘子骨,还有清蒸肥鹅,还有......”
醉江楼中,一处房间内,阳大牛大嘴翻卷,大吃特吃。
“阳道友。”高恩化询问:“如何见面就能识破公主身份?”
“这个简单。”阳大牛一扬脖子,将一口肘子肉硬生生吞进肚中,司马雪第一次见到如此豪放吃相,直接看傻了眼,只听阳大牛又说:“如今江南三吴各个郡城中,处处张贴公主的悬赏画像,赏金丰厚,画像虽无十分像,但也有七八分神似,俺以前又多次见到公主,因此一猜便知。”
高恩华忽生忧虑,司马雪长相惊艳脱俗,从进了吴郡城,一路上那人多热闹,就向那钻,引来众多路人不停张望,若有人和悬赏画像对上号,暗自向官府报告,领取赏金、、刚想到此处,“蹬、蹬、”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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