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66 一百六十六节 山阴县
- 167 一百六十七节 月黑夜
- 168 一百六十八节 云渺宫(一)
- 169 一百六十九节 云渺宫(二)
- 170 一百七十节 云渺宫(三)
- 171 一百七十一节 云渺宫(四)
- 172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 173 一百七十三节 云渺宫(六)
- 174 一百七十四节 云渺宫(七)
- 175 一百七十五节 去江南
- 176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 177 一百七十七节 城头血
- 178 一百七十八节 鲍县令
- 179 一百七十九节 白帝庙
- 180 一百八十节 三颗树
- 181 一百八十一节 谢公子
- 182 一百八十二节 咏絮指
- 183 一百八十三节 老朋友
- 184 一百八十四节 驱兽人
- 185 一百八十五节 大逃亡
- 186 一百八十六节 天师道
- 187 一百八十七节 偷鸡腿
- 188 一百八十八节 夜潜逃
- 189 一百八十九节 喜相逢
- 190 一百九十节 婴勺鸟
- 191 一百九十一节 我赌命
- 192 一百九十二节 谢家人
- 193 一百九十三节 紫袍人
- 194 一百九十四节 索棉衣
- 195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 196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 197 一百九十七节 赠皮鞭
- 198 一百九十八节 方小姐
- 199 一百九十九节 天师人
- 200 二百节 纸鹤术
- 201 二百零一节 风雪人
- 202 二百零二节 大破阵
- 203 二百零三 节 钻山沟
- 204 二百零四节 大赌场
- 205 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
- 206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 207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 208 二百零八节 雪中伏
- 209 二百零九节 鹤咒术
- 210 二百一十节 吴兴郡(一)
- 211 二百一十一节 吴兴郡(二)
- 212 二百一十二节 吴兴郡(三)
- 213 二百一十三节 吴兴郡(三)
- 214 二百一十四节 吴兴郡(五)
- 215 一百一十五节 吴兴郡(六)
- 216 一百一十六节 吴兴郡(七)
- 217 一百一十七节 吴兴郡(八)
- 218 一百一十八节 吴兴郡(九)
- 219 一百一十九节 吴兴郡(十)
- 220 一百二十节 吴兴郡(十一)
- 221 一百二十一节 吴兴郡(十二)
- 222 一百二十二节 吴兴郡(十三)
- 223 一百二十三节 吴兴郡(十四)
- 224 一百二十四节 吴兴郡(十五)
- 225 一百二十五节 吴兴郡(十六)
- 226 二百二十六节 吴兴郡(十七)
- 227 二百二十七节 吴兴郡(十八)
- 228 二百二十八节 吴兴郡(十九)
- 229 二百二十九节 吴兴郡(二十)
- 230 二百三十节 王凝之
- 231 二百三十一节 又重逢
- 232 二百三十二节 天启镯
- 233 二百三十三节 会稽郡
- 234 二百三十四节 去报仇
- 235 二百三十五节 北府军
- 236 二百三十六节 服不服
- 237 二百三十七节 黄雀出
- 238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 239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 240 二百四十节 郑方亡
- 241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 242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 243 二百四十三节 大绑人
- 244 二百四十四节 有计谋
- 245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 246 二百四十六节 高姨娘
- 247 二百四十七节 向前冲
- 248 二百四十八节 传异术
- 249 二百四十九节 震天鼓
- 250 二百五十节 原登飞
- 251 二百五十一节 刀光闪
- 252 二百五十二节 昆嵛山
- 253 二百五十三节 牛县令
- 254 二百五十四节 真心话
- 255 二百五十五节 卢循计
- 256 二百五十六节 血与火
- 257 二百五十八节 掘大坑
- 258 二百五十九节 丑女人
- 259 二百六十节 小结盟
- 260 二百六十一节 准备走
- 261 二百六十二节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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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孙恩目送孙大眼离帐,面色变幻,轻轻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王廞的爷爷王导,族兄王敦起兵谋反,当时王导仍在建康为官,便如王国宝一般率族人在皇宫中负荆请罪,恰逢大臣周青进宫面帝。
大臣周青字伯仁,与王导仍旧友,王导便求周青:
“伯仁兄,王氏一族的性命,就靠你在帝前美言几句了......”不料周青一言不发进宫,又不理不睬出宫而去,王导一时寒心至极。
王敦后来谋反得势,在晋室掌权,问计于王导:“周青此人如何?”王导也是一言不发,最后导致周青被王敦杀害。
事后王导得知,周青当日进宫后,曾晋帝前认真的替王氏一族做过辨护,只不过周青面冷心热,不善于表功而已,每当思及周青,王导总对儿子们说: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幽明之中,负此良友!”
其实对于卢循和孙大眼的所做所为,孙恩多多少少略知一二,只是乱世之中,一将难求,何况卢循还是自己亲妹夫,他暗叹一声:“为了天下长久太平,江南百姓只能暂受一时阵痛,但愿这阵痛越短越好。”
孙大眼回到住处后,掌财长老卢循正坐在帐中等他。
“师君同意了?”
“同意了。”
“苦派那些老家伙打发出去了?”
“打发了。”
“好。”卢循将毡帽取下来,在掌中掉了个圈儿,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发财的机会终于来了!”
“一切都会按卢长老之计。”孙大眼笑呵呵的说:“人员嘛,就用上次帮王廞处理陈、曲两府的甘派中人,他们轻车熟路。”
“行,一切按老规矩办事,好处一人一半。”卢循将毡帽又扣在脑袋上,说:“派出的人手脚可要利索些,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放心,有卢长老的人带路,甘派中人只在暗中出手即可。”孙大眼笑道:“一切天衣无缝,反正带路人原本就是山匪。”
天极宗郝柏和黄老四趴在山阴城头上,望着漫山遍野的天师教众,两人半天内默默无言,终于明白面对人多势众的敌军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黄将军,快派人催促司马大将军发兵来援。”
“早催了,司马大将军回复说正在筹集人马,让本将先顶住。”
“黄将军。”郝柏指指城下正在搭建帐蓬的天师中人,说:“最多再有三日,他们的攻城器具便能打造好,这么多人一下子围上来,城中五千守军能够用嘛?”
“本将已把县城中所有士族府兵全部集合起来,算起来也有二万余众,咱固城坚守,量米贼一群乌合之众也不易得手。”
“武器够了吗?主要是弓箭够了吗?”
“从上虞县过来后便一直做准备,城中存的羽箭够米匪喝一壶的,只要司马大将军早日派军来援,山阴城将是米贼的坟墓。”黄老四显的信心十足。
天极宗大弟子张贵匆匆来报:“禀师尊,弟子已在城头四角布下四象阵法禁锢。”
“黄将军。”郝柏点点头,对黄老四正色道:“本门的四象阵只对修士管用,对没有灵力的普通民众无效,如何守住城,全看你的了。”
“本将已将城中米教逆匪全部揖拿,只要米匪大举攻城,便将他们架在城头当肉盾。”黄老四一阵狞笑,说:“且看米匪们杀不杀自己人。”
郝柏内心不赞成使用人质肉盾这个法子,但天极宗只是一个修真门派,为报仇自愿来协助守城,黄老四做为山阴县城的守城将领,如何防守县城肯定黄老四说了算。
“报......”一名小校匆匆奔上城头,禀报:“城中鲍氏和张氏两族拒不派府兵守城,请将军定夺?”
“鲍氏?张氏?”黄老四略一沉吟,问道:“鲍氏一族是不是鲍县令一族中人,张氏敢公然违令,朝中一定有人,是谁呢?”
郝柏一直替江南各士族看门护院,一听姓氏,便说:“是不是朝中从三品张御史的族人?”
“管他呢,老子手上沾满米匪的血,若城破了,黄氏一族人一个也活不成。”黄老四狞笑道:“传令,将鲍氏族长和张氏族长先抓起来,谁在敢说一个不字,就地格杀!”
传令小校一愣,不自主的问了一句:“鲍县令一族的族长也抓?”
“抓,便是鲍县令有令不遵,照杀不误。”
“诺。”小校一看黄老四一双嗜血的眼,吓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匆匆而去。
“城里城外的人都疯了。”郝柏心中暗叹,天极宗原本从不参与任何杀戮,可宗中十数名弟子无故被天师中人屠杀,这种血仇若不报,天极宗便不配在江南立足,只是仇恨宜结不宜解,杀来杀去何时是个头呢?
“米匪今日肯定不会攻城。”黄老四又认真看了看城外,对郝柏道:“本将要回府去找王氏两个小娘们消消气,要不要让一个给郝宗主也泄泄火?”
“不用了,不用了。”郝柏连声拒绝,宗门弟子的血仇必须报,但做为江南古老门派的宗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底线还是要格守的。
两日后,孙恩召集孙大眼和卢循两人帐中议事,苦派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已率兵到会稽群附近警戒。
卢循道:“附近山林的合适树木已砍伐一空,云梯做出四百余架,吕公车仅仅做出二十余台,武器和盾牌太少,现有的仅能配备四千人左右。”
“本教中人,十中之九要举着木棍子攻城?”
卢循一裂嘴:“一时间想找到数万根大小合适的木棍子也不可能,只怕大部分人要擎着石头去攻城。”
“这怎么办?”孙恩一时间又没了主意。
“会稽郡内史王凝之也是本教祭酒,他那有粮有武器,如今本教有难,他不帮忙?”
“你方才都说了,王凝之是会稽郡内史。”孙恩一笑,说:“王谢世家代代联姻,他妻子谢道韫更是名动天下,此时此刻,王氏和谢氏绝不会来趟本教这浑水。”
“师君。”孙大眼忽然在一边开了口,道:“教中兄弟从晋安郡等地方筹到一批武器、弓箭和盾牌,若有两三日才能赶到山阴县来。”
“你不早些说。”孙恩笑了起来,孙大眼也低头一笑,一脸你也没让我说的表情。
“这批武器和盾牌到齐后,能配发多少人?”
“马马虎虎能配发不到一万人。”
“攻城还是不大够用。”
“本教人多,如今最少有十倍于敌,师君可以下令编队,每到夜间便擂鼓攻城。”卢循建议道:“一来可以疲敌,二来可以诈点羽箭来用。”
“这个建议好,古有孔明草船借箭,咱和山阴县中的守军玩一把木车借箭。”孙大眼立刻出言配合。
“谁会造这种木车?”
“我,当然是我。”卢循应声道:“我连大木船都能造出来,岂能造不出一个防箭的木车来,一天就给师君做好。”
日起日落,一天匆匆而过。
翌日接近子时,黄老四折腾完王氏姐妹,刚躺上床眯着眼,城头上的战鼓“咚、咚、”响了起来,一时间,山阴县中的狗受到惊吓,一齐“汪、汪、”狂叫起来。
“报......”一名军中斥喉扯着嗓子飞奔而来,大喊:“米贼攻城了!”黄老四一个高儿蹦起来,等婢女掌上灯时,他早已披挂整齐,拎着宝剑冲出府出。
山阴县城外,空旷的田野上一片黑暗,
杀啊......一片喊杀声潮水般从城下传来,十数个巨大的黑影从远处吱吱呀呀驰过来,两只血红的大眼晴在半空中摇摇晃晃,高与城头平齐,一动不动的瞪着城头守军,模样甚是吓人。
“射,射!”城头上守军慌乱的叫喊着,乱箭如雨,向十数个巨大黑影射去,一片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地面上,一片噗、噗、声中,不时响起一二声啊、啊、的惨叫声。
巨大黑影在城下仅仅顿了一顿,又吱吱呀呀的继续向城头撞来,城上落下的羽箭更加迅猛,忽然,空中的两对大眼晴瞬间消失,下面的巨大黑影停止不动。
“射啊,射中米贼了。”黄老四不知何时登上城头,挥舞宝剑叫嚣:“山阴城外就是米贼的坟场,来多少,死多少!”
天师攻城整整进行了半夜,城头上的守军累的精疲力尽,天亮前,城下的天师教众忽然消失了,攻的时侯声势暄天,撤时无声无息。
郝柏从半黑半白的城头上逛了一圈,一声不吭的离去,黄老四忽然感觉,上当了!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城外一片干净,不仅不见一具尸体,连射下去的羽箭也被捡的干干净净,城上的守军大眼瞪小眼,一时不明所以。
黄老四虎着脸,从城头东面走到西面,命令:“集个数,这一夜射下去多少支箭?”
“禀将军,射出约有一万余枚羽箭。”
“知道了,传令下去,从城中收集一些干木柴来,放在城根处堆集备用。”
“诺。”城头守军不知黄老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立刻乖乖照办,到当日午时,城墙根上便堆集了一片木柴。
当城子时前,天师道攻城的鼓声又响了起来,仍如昨夜般,十数个巨大黑影又在城头下出现,血红的大眼晴一动不动的瞪着城头。
“停,不要射箭。”黄老四从黑暗中蹦出来,下令道:“把城墙的木柴点着了,扔到城根下,都看着点儿,不见有人攀登城墙,不要射箭。”
“诺。”晋军士兵应了一声,将一根根木柴被点燃,扔到城根下,却见城下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将军英明,米贼们这是效仿孔明的草船借箭......”城头上守军一时大拍黄老四马屁。
城下的天师中人见晋军不射箭,便只把鼓声擂的山响,一时间城上城下鼓声如雷,声震旷野。
王廞的爷爷王导,族兄王敦起兵谋反,当时王导仍在建康为官,便如王国宝一般率族人在皇宫中负荆请罪,恰逢大臣周青进宫面帝。
大臣周青字伯仁,与王导仍旧友,王导便求周青:
“伯仁兄,王氏一族的性命,就靠你在帝前美言几句了......”不料周青一言不发进宫,又不理不睬出宫而去,王导一时寒心至极。
王敦后来谋反得势,在晋室掌权,问计于王导:“周青此人如何?”王导也是一言不发,最后导致周青被王敦杀害。
事后王导得知,周青当日进宫后,曾晋帝前认真的替王氏一族做过辨护,只不过周青面冷心热,不善于表功而已,每当思及周青,王导总对儿子们说: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幽明之中,负此良友!”
其实对于卢循和孙大眼的所做所为,孙恩多多少少略知一二,只是乱世之中,一将难求,何况卢循还是自己亲妹夫,他暗叹一声:“为了天下长久太平,江南百姓只能暂受一时阵痛,但愿这阵痛越短越好。”
孙大眼回到住处后,掌财长老卢循正坐在帐中等他。
“师君同意了?”
“同意了。”
“苦派那些老家伙打发出去了?”
“打发了。”
“好。”卢循将毡帽取下来,在掌中掉了个圈儿,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发财的机会终于来了!”
“一切都会按卢长老之计。”孙大眼笑呵呵的说:“人员嘛,就用上次帮王廞处理陈、曲两府的甘派中人,他们轻车熟路。”
“行,一切按老规矩办事,好处一人一半。”卢循将毡帽又扣在脑袋上,说:“派出的人手脚可要利索些,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放心,有卢长老的人带路,甘派中人只在暗中出手即可。”孙大眼笑道:“一切天衣无缝,反正带路人原本就是山匪。”
天极宗郝柏和黄老四趴在山阴城头上,望着漫山遍野的天师教众,两人半天内默默无言,终于明白面对人多势众的敌军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黄将军,快派人催促司马大将军发兵来援。”
“早催了,司马大将军回复说正在筹集人马,让本将先顶住。”
“黄将军。”郝柏指指城下正在搭建帐蓬的天师中人,说:“最多再有三日,他们的攻城器具便能打造好,这么多人一下子围上来,城中五千守军能够用嘛?”
“本将已把县城中所有士族府兵全部集合起来,算起来也有二万余众,咱固城坚守,量米贼一群乌合之众也不易得手。”
“武器够了吗?主要是弓箭够了吗?”
“从上虞县过来后便一直做准备,城中存的羽箭够米匪喝一壶的,只要司马大将军早日派军来援,山阴城将是米贼的坟墓。”黄老四显的信心十足。
天极宗大弟子张贵匆匆来报:“禀师尊,弟子已在城头四角布下四象阵法禁锢。”
“黄将军。”郝柏点点头,对黄老四正色道:“本门的四象阵只对修士管用,对没有灵力的普通民众无效,如何守住城,全看你的了。”
“本将已将城中米教逆匪全部揖拿,只要米匪大举攻城,便将他们架在城头当肉盾。”黄老四一阵狞笑,说:“且看米匪们杀不杀自己人。”
郝柏内心不赞成使用人质肉盾这个法子,但天极宗只是一个修真门派,为报仇自愿来协助守城,黄老四做为山阴县城的守城将领,如何防守县城肯定黄老四说了算。
“报......”一名小校匆匆奔上城头,禀报:“城中鲍氏和张氏两族拒不派府兵守城,请将军定夺?”
“鲍氏?张氏?”黄老四略一沉吟,问道:“鲍氏一族是不是鲍县令一族中人,张氏敢公然违令,朝中一定有人,是谁呢?”
郝柏一直替江南各士族看门护院,一听姓氏,便说:“是不是朝中从三品张御史的族人?”
“管他呢,老子手上沾满米匪的血,若城破了,黄氏一族人一个也活不成。”黄老四狞笑道:“传令,将鲍氏族长和张氏族长先抓起来,谁在敢说一个不字,就地格杀!”
传令小校一愣,不自主的问了一句:“鲍县令一族的族长也抓?”
“抓,便是鲍县令有令不遵,照杀不误。”
“诺。”小校一看黄老四一双嗜血的眼,吓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匆匆而去。
“城里城外的人都疯了。”郝柏心中暗叹,天极宗原本从不参与任何杀戮,可宗中十数名弟子无故被天师中人屠杀,这种血仇若不报,天极宗便不配在江南立足,只是仇恨宜结不宜解,杀来杀去何时是个头呢?
“米匪今日肯定不会攻城。”黄老四又认真看了看城外,对郝柏道:“本将要回府去找王氏两个小娘们消消气,要不要让一个给郝宗主也泄泄火?”
“不用了,不用了。”郝柏连声拒绝,宗门弟子的血仇必须报,但做为江南古老门派的宗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底线还是要格守的。
两日后,孙恩召集孙大眼和卢循两人帐中议事,苦派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已率兵到会稽群附近警戒。
卢循道:“附近山林的合适树木已砍伐一空,云梯做出四百余架,吕公车仅仅做出二十余台,武器和盾牌太少,现有的仅能配备四千人左右。”
“本教中人,十中之九要举着木棍子攻城?”
卢循一裂嘴:“一时间想找到数万根大小合适的木棍子也不可能,只怕大部分人要擎着石头去攻城。”
“这怎么办?”孙恩一时间又没了主意。
“会稽郡内史王凝之也是本教祭酒,他那有粮有武器,如今本教有难,他不帮忙?”
“你方才都说了,王凝之是会稽郡内史。”孙恩一笑,说:“王谢世家代代联姻,他妻子谢道韫更是名动天下,此时此刻,王氏和谢氏绝不会来趟本教这浑水。”
“师君。”孙大眼忽然在一边开了口,道:“教中兄弟从晋安郡等地方筹到一批武器、弓箭和盾牌,若有两三日才能赶到山阴县来。”
“你不早些说。”孙恩笑了起来,孙大眼也低头一笑,一脸你也没让我说的表情。
“这批武器和盾牌到齐后,能配发多少人?”
“马马虎虎能配发不到一万人。”
“攻城还是不大够用。”
“本教人多,如今最少有十倍于敌,师君可以下令编队,每到夜间便擂鼓攻城。”卢循建议道:“一来可以疲敌,二来可以诈点羽箭来用。”
“这个建议好,古有孔明草船借箭,咱和山阴县中的守军玩一把木车借箭。”孙大眼立刻出言配合。
“谁会造这种木车?”
“我,当然是我。”卢循应声道:“我连大木船都能造出来,岂能造不出一个防箭的木车来,一天就给师君做好。”
日起日落,一天匆匆而过。
翌日接近子时,黄老四折腾完王氏姐妹,刚躺上床眯着眼,城头上的战鼓“咚、咚、”响了起来,一时间,山阴县中的狗受到惊吓,一齐“汪、汪、”狂叫起来。
“报......”一名军中斥喉扯着嗓子飞奔而来,大喊:“米贼攻城了!”黄老四一个高儿蹦起来,等婢女掌上灯时,他早已披挂整齐,拎着宝剑冲出府出。
山阴县城外,空旷的田野上一片黑暗,
杀啊......一片喊杀声潮水般从城下传来,十数个巨大的黑影从远处吱吱呀呀驰过来,两只血红的大眼晴在半空中摇摇晃晃,高与城头平齐,一动不动的瞪着城头守军,模样甚是吓人。
“射,射!”城头上守军慌乱的叫喊着,乱箭如雨,向十数个巨大黑影射去,一片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地面上,一片噗、噗、声中,不时响起一二声啊、啊、的惨叫声。
巨大黑影在城下仅仅顿了一顿,又吱吱呀呀的继续向城头撞来,城上落下的羽箭更加迅猛,忽然,空中的两对大眼晴瞬间消失,下面的巨大黑影停止不动。
“射啊,射中米贼了。”黄老四不知何时登上城头,挥舞宝剑叫嚣:“山阴城外就是米贼的坟场,来多少,死多少!”
天师攻城整整进行了半夜,城头上的守军累的精疲力尽,天亮前,城下的天师教众忽然消失了,攻的时侯声势暄天,撤时无声无息。
郝柏从半黑半白的城头上逛了一圈,一声不吭的离去,黄老四忽然感觉,上当了!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城外一片干净,不仅不见一具尸体,连射下去的羽箭也被捡的干干净净,城上的守军大眼瞪小眼,一时不明所以。
黄老四虎着脸,从城头东面走到西面,命令:“集个数,这一夜射下去多少支箭?”
“禀将军,射出约有一万余枚羽箭。”
“知道了,传令下去,从城中收集一些干木柴来,放在城根处堆集备用。”
“诺。”城头守军不知黄老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立刻乖乖照办,到当日午时,城墙根上便堆集了一片木柴。
当城子时前,天师道攻城的鼓声又响了起来,仍如昨夜般,十数个巨大黑影又在城头下出现,血红的大眼晴一动不动的瞪着城头。
“停,不要射箭。”黄老四从黑暗中蹦出来,下令道:“把城墙的木柴点着了,扔到城根下,都看着点儿,不见有人攀登城墙,不要射箭。”
“诺。”晋军士兵应了一声,将一根根木柴被点燃,扔到城根下,却见城下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将军英明,米贼们这是效仿孔明的草船借箭......”城头上守军一时大拍黄老四马屁。
城下的天师中人见晋军不射箭,便只把鼓声擂的山响,一时间城上城下鼓声如雷,声震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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