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23 一百二十三节 海岛谋
- 124 一百二十四节 隆平陵
- 125 一百二十五节 风不止
- 126 一百二十六节 清君侧
- 127 一百二十七节 京口伏
- 128 一百二十八节 乱石堆
- 129 一百二十九节 醉江楼
- 130 一百三十节 杀戮恨
- 131 一百三十一节 天师道
- 132 一百三十二节 惊天变
- 133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 134 一百三十四节 太阿剑
- 135 一百三十五节 战新亭
- 136 一百三十六节 一封信
- 137 一百三十七节 劫法场
- 138 一百三十八节 挖地道
- 139 一百三十九节 斩头台
- 140 一百四十节 白大人
- 141 一百四十一节 七犯人
- 142 一百四十二节 桓少计
- 143 一百四十三节 密林计
- 144 一百四十四节 金陵山
- 145 一百四十五节 当爹了
- 146 一百四十六节 断肠丸
- 147 一百四十七节 冰尾针
- 148 一百四十八节 怪姐夫
- 149 一百四十九节 吸血剑
- 150 一百五十节 抢洛阳
- 151 一百五十一节 过江龙
- 152 一百五十二节 鱼十三
- 153 一百五十三节 药杞山
- 154 一百五十四节 明圣湖
- 155 一百五十五节 张贵妃
- 156 一百五十六节 征乐属
- 157 一百五十六节 难民流
- 158 一百五十八节 大直钩
- 159 一百五十九节 林中血
- 160 一百六十节 天地宗
- 161 一百六十一节 反不反
- 162 一百六十二节 赌天下
- 163 一百六十三节 皇帝梦
- 164 一百六十四节 战黄府
- 165 一百六十五节 中计了
- 166 一百六十六节 山阴县
- 167 一百六十七节 月黑夜
- 168 一百六十八节 云渺宫(一)
- 169 一百六十九节 云渺宫(二)
- 170 一百七十节 云渺宫(三)
- 171 一百七十一节 云渺宫(四)
- 172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 173 一百七十三节 云渺宫(六)
- 174 一百七十四节 云渺宫(七)
- 175 一百七十五节 去江南
- 176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 177 一百七十七节 城头血
- 178 一百七十八节 鲍县令
- 179 一百七十九节 白帝庙
- 180 一百八十节 三颗树
- 181 一百八十一节 谢公子
- 182 一百八十二节 咏絮指
- 183 一百八十三节 老朋友
- 184 一百八十四节 驱兽人
- 185 一百八十五节 大逃亡
- 186 一百八十六节 天师道
- 187 一百八十七节 偷鸡腿
- 188 一百八十八节 夜潜逃
- 189 一百八十九节 喜相逢
- 190 一百九十节 婴勺鸟
- 191 一百九十一节 我赌命
- 192 一百九十二节 谢家人
- 193 一百九十三节 紫袍人
- 194 一百九十四节 索棉衣
- 195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 196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 197 一百九十七节 赠皮鞭
- 198 一百九十八节 方小姐
- 199 一百九十九节 天师人
- 200 二百节 纸鹤术
- 201 二百零一节 风雪人
- 202 二百零二节 大破阵
- 203 二百零三 节 钻山沟
- 204 二百零四节 大赌场
- 205 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
- 206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 207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 208 二百零八节 雪中伏
- 209 二百零九节 鹤咒术
- 210 二百一十节 吴兴郡(一)
- 211 二百一十一节 吴兴郡(二)
- 212 二百一十二节 吴兴郡(三)
- 213 二百一十三节 吴兴郡(三)
- 214 二百一十四节 吴兴郡(五)
- 215 一百一十五节 吴兴郡(六)
- 216 一百一十六节 吴兴郡(七)
- 217 一百一十七节 吴兴郡(八)
- 218 一百一十八节 吴兴郡(九)
- 219 一百一十九节 吴兴郡(十)
- 220 一百二十节 吴兴郡(十一)
- 221 一百二十一节 吴兴郡(十二)
- 222 一百二十二节 吴兴郡(十三)
- 223 一百二十三节 吴兴郡(十四)
- 224 一百二十四节 吴兴郡(十五)
- 225 一百二十五节 吴兴郡(十六)
- 226 二百二十六节 吴兴郡(十七)
- 227 二百二十七节 吴兴郡(十八)
- 228 二百二十八节 吴兴郡(十九)
- 229 二百二十九节 吴兴郡(二十)
- 230 二百三十节 王凝之
- 231 二百三十一节 又重逢
- 232 二百三十二节 天启镯
- 233 二百三十三节 会稽郡
- 234 二百三十四节 去报仇
- 235 二百三十五节 北府军
- 236 二百三十六节 服不服
- 237 二百三十七节 黄雀出
- 238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 239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 240 二百四十节 郑方亡
- 241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 242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 243 二百四十三节 大绑人
- 244 二百四十四节 有计谋
- 245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 246 二百四十六节 高姨娘
- 247 二百四十七节 向前冲
- 248 二百四十八节 传异术
- 249 二百四十九节 震天鼓
- 250 二百五十节 原登飞
- 251 二百五十一节 刀光闪
- 252 二百五十二节 昆嵛山
- 253 二百五十三节 牛县令
- 254 二百五十四节 真心话
- 255 二百五十五节 卢循计
- 256 二百五十六节 血与火
- 257 二百五十八节 掘大坑
- 258 二百五十九节 丑女人
- 259 二百六十节 小结盟
- 260 二百六十一节 准备走
- 261 二百六十二节 大结局
隐藏
显示工具栏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刘牢之与谢琰刚出大帐,司马元显立刻令人叫来参军高素与张法顺,两人刚一进帐,也不寒暄,便急不可耐询问:“王老贼独自逃了,两位先生说说,他能逃到那里去?”
高素内心一直忌惮司马元显性情太刚愎自用,已决意离开权力是非之地建康城,自请下任州官,当下颌首一笑,向张法顺做了一个礼请的手势,示意请他先说。
张法顺会稽人,学富五车,初任西府参军,见高素礼让,立刻接言道:“据闻王恭手中只带了一柄拂尘,如今孤人匹马出逃,只有三个去处,一是投会稽郡找族亲帮忙,二是投荆州桓玄,三是自己躲起来,将军主要防着他西投桓玄,王恭虽败,但于士族中的影响力仍在。”
“有道理。”司马元显手中捏着一个香囊,放在鼻间惬意一嗅,道:“高先生也说说看法如何?”
“王恭已是败军之将,实不足惧。”高素见司马元显催促,只道说:“眼下荆州殷刺史和桓玄的联军正向建康杀来,将军何不趁朝廷军队大胜之威,挥师痛击他们?”
“眼下万不可轻易用兵。”张法顺立刻反对,并说:“京口和豫州两处的胜利,不是靠朝廷官兵的勇猛取胜,而是靠司马将军和高参军提前谋划布局,以计取胜,面对荆州桓玄和殷瞎子联军,则需要实打实的硬拼,而我军在豫州和京口初胜,目前最急迫先将此二地方稳住,然后再图其他。”
“有道理,有道理,京口和豫州确是两块大肥肉,需要好好消化。”司马元显将香囊放在鼻下又闻了闻,一板脸,下令道:“高参军负责京口,张参军负责豫州,两位先生主要做好战后的抚民事宜,盘查人口,揖拿盗匪,眼下就去做吧。”
“诺,末将领命。”高素和张法顺领命出帐。
“去将丹阳府修士喊来帐外听令。”帐外亲兵应声而去,司马元显迅速让随军待女给自己重新描好眉,搽好粉,然后兴奋的笑道:“算算日子,皇姐也应当从豫州回来了,咱姐弟俩经年不见,这次可得好好算算以往的陈年旧帐,把我的太阿剑还来。”
王恭在京口城外,一骑绝尘,落荒而逃。
初始时,心中懊悔、愤怒、恐惧、不甘等诸般情绪纷沓而来,懊悔自已轻信、愤怒刘牢之背叛、恐惧日后自己的结局,不甘这般失败。
以往出行,前有斥喉引路,王恭只需坐在马车中,手持拂尘,闭目默背《道德经》即可,到地方时,自有人搀扶下车,从未想过要独自骑马潜逃,从未想过出门要记路这等微末之事。
王恭一路信马由缰,由战马驮着自己顺着古道随便走,暮日西沉时,一阵刺痛忽然自大腿上传来,跳下马一看,只见两腿内侧被马鞍磨出了一串血疱,不禁怨叹一声:“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我王恭如今步步危机,祸不单行。”
荆州桓玄与殷仲堪一次设宴“清谈”,席中宾客行酒令时,一位末名参军无意间说出一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妙对,遂被世人广为传诵,王恭熟知此典故,不意今日正符自己境况。
暮日西坠,古道沧桑。
一名年轻人头带斗笠,牵着一头黄牛,从古道尽头缓缓而来,王恭用手指一梳髻须,捊捊长袍,拂尘一抖,上前问道:
“敢问小哥,此处是什么地界?”
“此处乃曲阿,向前再行数里,便到曲阿城中。”年轻人一看王恭玉树临风,手持拂尘,似神仙中人般飘逸,心中顿生敬意。
“曲阿?”王恭心中暗呼侥幸,想起京口参军殷确正是曲阿人,前几日,正好有事回曲阿,未在京口军营,便道:““麻烦小哥到曲阿城中寻找一名军士都尉,名叫殷确,老夫必有赏赐。”
“成,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你告诉殷确,京口王恭在古道上等他,让他派车前来接我。”
“成。”
数个时辰以后,殷确带着族人驾着牛车,浩浩荡荡前来,将王恭接至曲阿城中,王恭年轻时,容貌俊美,世人皆称其“濯濯如春月柳”,诗词书画,玄学佛机,无一不精,更是当朝国舅,在晋境大有威名。
“当世美男子王国舅来曲阿了。”王恭随殷确一到曲阿,曲阿乡人蜂拥而到殷确府中,争睹王国舅当世美男的名士风范。
会稽郡东,山林坞堡内。
“道长大叔,你说王国舅能藏在那里呢?”司马雪正在纠缠高恩华,反来复去的问:“王国舅会不会让司马元显抓到呢,他眼下会不会有危险......”
“公主。”高恩华无奈,道:“贫道不会占卜,无法确定王将军下落,但王将军平时只会呤诗写字,谈玄论佛,又极度喜好面子,这些东西在逃生时,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因此他的处境一定不妙。”
“哎呀不好。”司马雪立刻忧虑重重,一把扯起高恩华,道:“大叔咱御剑去京口附近山林寻找一番吧,我担心王国舅迷路后,逃进深山被老虎......”
“行,咱这就去。”两人正要动身,一名天师道教众匆匆赶来。
“两位道长有理。”教众站在院门口一施礼,说:“师君有请两位到大殿中,有急事相商。”
大殿中,气氛十分凝重,孙恩居上首而坐。
殿壁两边,高矮胖瘦依序约有十数名修士在座,益州大祭酒郑方的女婿原登飞,居殿中而站,手舞折扇正在侃侃而谈,见高恩华与司马雪到来。
“原道友稍停下。”孙恩向原登飞一摆手,对高恩华和司马雪道:“王恭被曲阿县乡绅钱强告密,被司马元显派士抓获,还有一件事就是荆州桓玄和殷刺史的联军正向建康城杀来。”
“王恭将军被抓?”高恩华问:“消息确实嘛?”
“确实,建康城中的眼线曾亲眼看到王恭被押到建康。”天师道建康祭酒牛联社起身答道。
“孙师君,贫道与徒儿要去建康一探虚实,告辞。”高恩华没好意思请孙恩一起去建康赶险。
“高道友且慢。”孙恩道:“王恭将军忠正耿直,身无长物,享有美誉,而且王氏一族更是一直信奉供养天师道,本君正与教中长老商议如何施救,原道友方才正在谈论看法。”
“行。”高恩华正愁身单力孤,巴不得天师道能出手相助,便向原登飞道:“原道友有何高见,说出来听听?”
“诸位要知道,此番本教若插手搭救王恭便算正式与朝廷做对,说谋反也不为对。”原登飞两腮笑出一堆皱纹,一击折扇,扬声说道。
众修相互看看,谁也不吱声,一起微微点头,对原登飞的说法表示同意。
“事关谋反,本教为何一定还要出手施救呢?”原登飞一拍折扇,大声说:“因为救王恭,代表本教是正义之师,光明的化身!”
“正义之师?光明化身?”殿中众修再一次被原登飞天雷滚滚的话,炸的里嫩外焦,一派懵然。
“原教友说下去。”孙恩笑着表态。
“从汉末起,汉土便有上清教、灵宝教、天师道三教并存,可如今只有我天师道如日中天,上清教和灵宝教早已式微,这是为什么?”原登飞甩起一个大问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注意中,然后道:
“除了殿中各位的努力,最重要一点,便是榜样的力量,谁是榜样?当然是士族豪门的榜样,当年王右军在一名老妇的六角扇上写两个字,世人便出重金购买六角扇,王右军、王献之、王凝之等王氏一族一直供养天师道,这是在向世人证明,天师道是道家仙教,是正义和光明的象征!”
“下面的由我来说。”孙大眼站起身来,击掌道:“王恭自王右军去世后,一直是王氏一族中的领袖人物,如今王恭有难,本教若弃之不理,必定寒了王氏族人的心,失去本教一大供奉,因此本教一定要伸手救援。”
“司马元显的敌人,便是本教的朋友,救出王恭,王氏一族只能与本教站在一起,对抗司马元显,否则王氏一族便是无情无义。”孙恩起身站立,道:“如今荆州桓玄与殷仲堪正率军向建康杀来,司马元显要整饬军马,准备迎战,必然无暇分心他顾,正是本教施救王恭,向世人证明,本教实力与匡护正义的最好时机!”
“师君。”传功长老问道:“建康必竟是帝都之城,戒备森然,咱如何确保本教能一击得手,事后安然脱身呢?”
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传功长老所问,如何安全脱身,也是殿中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只有师君孙恩才能定夺。
“传功长老不必忧虑,你担心本教人手受到损受,本君明白。”孙恩道:“但长老忘了,司马元显如今外有桓殷联军压境,内临诸士族不和,还要兼顾京口和豫州两地的安抚问题,那有功夫应对本教。”
“最重要一点,本教在建康军中,府衙内均布有眼线,司马元显的一举一动,均会提前得知。”执事孙大眼道:
和财长老卢遁道:“事不必扯得那么复杂,要么干,可能会死人,要么不干,也可能会死人。”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传功长老看看众修也无人反对,便道:“那咱就救王恭,一切听师君定夺。”
“好。”孙恩站起来,对建康祭酒牛联社叫道:“牛祭酒听令......”
高恩华与司马雪对视一眼,均感到原登飞说的虽似是而非,但也有一定道理,但天师道诸修搭救王恭之心,却甚是真诚,不由得一直感动。
高素内心一直忌惮司马元显性情太刚愎自用,已决意离开权力是非之地建康城,自请下任州官,当下颌首一笑,向张法顺做了一个礼请的手势,示意请他先说。
张法顺会稽人,学富五车,初任西府参军,见高素礼让,立刻接言道:“据闻王恭手中只带了一柄拂尘,如今孤人匹马出逃,只有三个去处,一是投会稽郡找族亲帮忙,二是投荆州桓玄,三是自己躲起来,将军主要防着他西投桓玄,王恭虽败,但于士族中的影响力仍在。”
“有道理。”司马元显手中捏着一个香囊,放在鼻间惬意一嗅,道:“高先生也说说看法如何?”
“王恭已是败军之将,实不足惧。”高素见司马元显催促,只道说:“眼下荆州殷刺史和桓玄的联军正向建康杀来,将军何不趁朝廷军队大胜之威,挥师痛击他们?”
“眼下万不可轻易用兵。”张法顺立刻反对,并说:“京口和豫州两处的胜利,不是靠朝廷官兵的勇猛取胜,而是靠司马将军和高参军提前谋划布局,以计取胜,面对荆州桓玄和殷瞎子联军,则需要实打实的硬拼,而我军在豫州和京口初胜,目前最急迫先将此二地方稳住,然后再图其他。”
“有道理,有道理,京口和豫州确是两块大肥肉,需要好好消化。”司马元显将香囊放在鼻下又闻了闻,一板脸,下令道:“高参军负责京口,张参军负责豫州,两位先生主要做好战后的抚民事宜,盘查人口,揖拿盗匪,眼下就去做吧。”
“诺,末将领命。”高素和张法顺领命出帐。
“去将丹阳府修士喊来帐外听令。”帐外亲兵应声而去,司马元显迅速让随军待女给自己重新描好眉,搽好粉,然后兴奋的笑道:“算算日子,皇姐也应当从豫州回来了,咱姐弟俩经年不见,这次可得好好算算以往的陈年旧帐,把我的太阿剑还来。”
王恭在京口城外,一骑绝尘,落荒而逃。
初始时,心中懊悔、愤怒、恐惧、不甘等诸般情绪纷沓而来,懊悔自已轻信、愤怒刘牢之背叛、恐惧日后自己的结局,不甘这般失败。
以往出行,前有斥喉引路,王恭只需坐在马车中,手持拂尘,闭目默背《道德经》即可,到地方时,自有人搀扶下车,从未想过要独自骑马潜逃,从未想过出门要记路这等微末之事。
王恭一路信马由缰,由战马驮着自己顺着古道随便走,暮日西沉时,一阵刺痛忽然自大腿上传来,跳下马一看,只见两腿内侧被马鞍磨出了一串血疱,不禁怨叹一声:“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我王恭如今步步危机,祸不单行。”
荆州桓玄与殷仲堪一次设宴“清谈”,席中宾客行酒令时,一位末名参军无意间说出一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妙对,遂被世人广为传诵,王恭熟知此典故,不意今日正符自己境况。
暮日西坠,古道沧桑。
一名年轻人头带斗笠,牵着一头黄牛,从古道尽头缓缓而来,王恭用手指一梳髻须,捊捊长袍,拂尘一抖,上前问道:
“敢问小哥,此处是什么地界?”
“此处乃曲阿,向前再行数里,便到曲阿城中。”年轻人一看王恭玉树临风,手持拂尘,似神仙中人般飘逸,心中顿生敬意。
“曲阿?”王恭心中暗呼侥幸,想起京口参军殷确正是曲阿人,前几日,正好有事回曲阿,未在京口军营,便道:““麻烦小哥到曲阿城中寻找一名军士都尉,名叫殷确,老夫必有赏赐。”
“成,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你告诉殷确,京口王恭在古道上等他,让他派车前来接我。”
“成。”
数个时辰以后,殷确带着族人驾着牛车,浩浩荡荡前来,将王恭接至曲阿城中,王恭年轻时,容貌俊美,世人皆称其“濯濯如春月柳”,诗词书画,玄学佛机,无一不精,更是当朝国舅,在晋境大有威名。
“当世美男子王国舅来曲阿了。”王恭随殷确一到曲阿,曲阿乡人蜂拥而到殷确府中,争睹王国舅当世美男的名士风范。
会稽郡东,山林坞堡内。
“道长大叔,你说王国舅能藏在那里呢?”司马雪正在纠缠高恩华,反来复去的问:“王国舅会不会让司马元显抓到呢,他眼下会不会有危险......”
“公主。”高恩华无奈,道:“贫道不会占卜,无法确定王将军下落,但王将军平时只会呤诗写字,谈玄论佛,又极度喜好面子,这些东西在逃生时,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因此他的处境一定不妙。”
“哎呀不好。”司马雪立刻忧虑重重,一把扯起高恩华,道:“大叔咱御剑去京口附近山林寻找一番吧,我担心王国舅迷路后,逃进深山被老虎......”
“行,咱这就去。”两人正要动身,一名天师道教众匆匆赶来。
“两位道长有理。”教众站在院门口一施礼,说:“师君有请两位到大殿中,有急事相商。”
大殿中,气氛十分凝重,孙恩居上首而坐。
殿壁两边,高矮胖瘦依序约有十数名修士在座,益州大祭酒郑方的女婿原登飞,居殿中而站,手舞折扇正在侃侃而谈,见高恩华与司马雪到来。
“原道友稍停下。”孙恩向原登飞一摆手,对高恩华和司马雪道:“王恭被曲阿县乡绅钱强告密,被司马元显派士抓获,还有一件事就是荆州桓玄和殷刺史的联军正向建康城杀来。”
“王恭将军被抓?”高恩华问:“消息确实嘛?”
“确实,建康城中的眼线曾亲眼看到王恭被押到建康。”天师道建康祭酒牛联社起身答道。
“孙师君,贫道与徒儿要去建康一探虚实,告辞。”高恩华没好意思请孙恩一起去建康赶险。
“高道友且慢。”孙恩道:“王恭将军忠正耿直,身无长物,享有美誉,而且王氏一族更是一直信奉供养天师道,本君正与教中长老商议如何施救,原道友方才正在谈论看法。”
“行。”高恩华正愁身单力孤,巴不得天师道能出手相助,便向原登飞道:“原道友有何高见,说出来听听?”
“诸位要知道,此番本教若插手搭救王恭便算正式与朝廷做对,说谋反也不为对。”原登飞两腮笑出一堆皱纹,一击折扇,扬声说道。
众修相互看看,谁也不吱声,一起微微点头,对原登飞的说法表示同意。
“事关谋反,本教为何一定还要出手施救呢?”原登飞一拍折扇,大声说:“因为救王恭,代表本教是正义之师,光明的化身!”
“正义之师?光明化身?”殿中众修再一次被原登飞天雷滚滚的话,炸的里嫩外焦,一派懵然。
“原教友说下去。”孙恩笑着表态。
“从汉末起,汉土便有上清教、灵宝教、天师道三教并存,可如今只有我天师道如日中天,上清教和灵宝教早已式微,这是为什么?”原登飞甩起一个大问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注意中,然后道:
“除了殿中各位的努力,最重要一点,便是榜样的力量,谁是榜样?当然是士族豪门的榜样,当年王右军在一名老妇的六角扇上写两个字,世人便出重金购买六角扇,王右军、王献之、王凝之等王氏一族一直供养天师道,这是在向世人证明,天师道是道家仙教,是正义和光明的象征!”
“下面的由我来说。”孙大眼站起身来,击掌道:“王恭自王右军去世后,一直是王氏一族中的领袖人物,如今王恭有难,本教若弃之不理,必定寒了王氏族人的心,失去本教一大供奉,因此本教一定要伸手救援。”
“司马元显的敌人,便是本教的朋友,救出王恭,王氏一族只能与本教站在一起,对抗司马元显,否则王氏一族便是无情无义。”孙恩起身站立,道:“如今荆州桓玄与殷仲堪正率军向建康杀来,司马元显要整饬军马,准备迎战,必然无暇分心他顾,正是本教施救王恭,向世人证明,本教实力与匡护正义的最好时机!”
“师君。”传功长老问道:“建康必竟是帝都之城,戒备森然,咱如何确保本教能一击得手,事后安然脱身呢?”
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传功长老所问,如何安全脱身,也是殿中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只有师君孙恩才能定夺。
“传功长老不必忧虑,你担心本教人手受到损受,本君明白。”孙恩道:“但长老忘了,司马元显如今外有桓殷联军压境,内临诸士族不和,还要兼顾京口和豫州两地的安抚问题,那有功夫应对本教。”
“最重要一点,本教在建康军中,府衙内均布有眼线,司马元显的一举一动,均会提前得知。”执事孙大眼道:
和财长老卢遁道:“事不必扯得那么复杂,要么干,可能会死人,要么不干,也可能会死人。”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传功长老看看众修也无人反对,便道:“那咱就救王恭,一切听师君定夺。”
“好。”孙恩站起来,对建康祭酒牛联社叫道:“牛祭酒听令......”
高恩华与司马雪对视一眼,均感到原登飞说的虽似是而非,但也有一定道理,但天师道诸修搭救王恭之心,却甚是真诚,不由得一直感动。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