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60 六十节 投胎术
- 61 六十一节 士族府
- 62 六十二节 北府军
- 63 六十三节 王师兄
- 64 六十四节 借坞堡
- 65 六十五节 人头落
- 66 六十六节 仕女魂
- 67 六十七节 离间计
- 68 六十八节 掌兵权
- 69 六十九节 起风了
- 70 七十节 讲良心
- 71 七十一节 天极宗
- 72 七十二节 罪己书
- 73 七十三节 风云变
- 74 七十四节 准备冲
- 75 七十五节 大冲锋
- 76 七十六节 观风景
- 77 七十七节 天罗斩
- 78 七十八节 陷重围
- 79 七十九节 大救星
- 80 八十节 神秘士
- 81 八十一节 一战后
- 82 八十二节 抢抢抢
- 83 八十三节 索魂佛
- 84 八十四节 慕容氏
- 85 八十五节 胡茄曲
- 86 八十六节 去龙城
- 87 八十七节 夜遇袭
- 88 八十八节 高神医
- 89 八十九节 困石城
- 90 九十节 出重围
- 91 九十一节 不咸山
- 92 九十二节 江南风
- 93 九十三节 大呆瓜
- 94 九十四节 夺益州
- 95 九十五节 云渺宫
- 96 九十六节 世家子
- 97 九十七节 大茶棚
- 98 九十八节 龙阳好
- 99 九十九节 上门婿
- 100 一百节 程堡主
- 101 一百零一节 山大王
- 102 一百零二节 益州城
- 103 一百零三节 断掌剑
- 104 一百零四节 大宝藏
- 105 一百零五节 秦淮河
- 106 一百零六节 天子冠
- 107 一百零七节 桓少计
- 108 一百零八节 喜当爹
- 109 一百零九节 黑纱女
- 110 一百一十节 大蟒蛇
- 111 一百一十一节 自爆术
- 112 一百一十二节 青玉戒
- 113 一百一十三节 崩溃论
- 114 一百一十四节 野棒槌
- 115 一百一十五节 凌风观
- 116 一百一十六节 古道斗
- 117 一百一十七节 大救星
- 118 一百一十八节 火烧观
- 119 一百一十九节 冰雪峰
- 120 一百二十节 喜相逢
- 121 一百二十一节 孙泰亡
- 122 一百二十二节 认新主
- 123 一百二十三节 海岛谋
- 124 一百二十四节 隆平陵
- 125 一百二十五节 风不止
- 126 一百二十六节 清君侧
- 127 一百二十七节 京口伏
- 128 一百二十八节 乱石堆
- 129 一百二十九节 醉江楼
- 130 一百三十节 杀戮恨
- 131 一百三十一节 天师道
- 132 一百三十二节 惊天变
- 133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 134 一百三十四节 太阿剑
- 135 一百三十五节 战新亭
- 136 一百三十六节 一封信
- 137 一百三十七节 劫法场
- 138 一百三十八节 挖地道
- 139 一百三十九节 斩头台
- 140 一百四十节 白大人
- 141 一百四十一节 七犯人
- 142 一百四十二节 桓少计
- 143 一百四十三节 密林计
- 144 一百四十四节 金陵山
- 145 一百四十五节 当爹了
- 146 一百四十六节 断肠丸
- 147 一百四十七节 冰尾针
- 148 一百四十八节 怪姐夫
- 149 一百四十九节 吸血剑
- 150 一百五十节 抢洛阳
- 151 一百五十一节 过江龙
- 152 一百五十二节 鱼十三
- 153 一百五十三节 药杞山
- 154 一百五十四节 明圣湖
- 155 一百五十五节 张贵妃
- 156 一百五十六节 征乐属
- 157 一百五十六节 难民流
- 158 一百五十八节 大直钩
- 159 一百五十九节 林中血
- 160 一百六十节 天地宗
- 161 一百六十一节 反不反
- 162 一百六十二节 赌天下
- 163 一百六十三节 皇帝梦
- 164 一百六十四节 战黄府
- 165 一百六十五节 中计了
- 166 一百六十六节 山阴县
- 167 一百六十七节 月黑夜
- 168 一百六十八节 云渺宫(一)
- 169 一百六十九节 云渺宫(二)
- 170 一百七十节 云渺宫(三)
- 171 一百七十一节 云渺宫(四)
- 172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 173 一百七十三节 云渺宫(六)
- 174 一百七十四节 云渺宫(七)
- 175 一百七十五节 去江南
- 176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 177 一百七十七节 城头血
- 178 一百七十八节 鲍县令
- 179 一百七十九节 白帝庙
- 180 一百八十节 三颗树
- 181 一百八十一节 谢公子
- 182 一百八十二节 咏絮指
- 183 一百八十三节 老朋友
- 184 一百八十四节 驱兽人
- 185 一百八十五节 大逃亡
- 186 一百八十六节 天师道
- 187 一百八十七节 偷鸡腿
- 188 一百八十八节 夜潜逃
- 189 一百八十九节 喜相逢
- 190 一百九十节 婴勺鸟
- 191 一百九十一节 我赌命
- 192 一百九十二节 谢家人
- 193 一百九十三节 紫袍人
- 194 一百九十四节 索棉衣
- 195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 196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 197 一百九十七节 赠皮鞭
- 198 一百九十八节 方小姐
- 199 一百九十九节 天师人
- 200 二百节 纸鹤术
- 201 二百零一节 风雪人
- 202 二百零二节 大破阵
- 203 二百零三 节 钻山沟
- 204 二百零四节 大赌场
- 205 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
- 206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 207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 208 二百零八节 雪中伏
- 209 二百零九节 鹤咒术
- 210 二百一十节 吴兴郡(一)
- 211 二百一十一节 吴兴郡(二)
- 212 二百一十二节 吴兴郡(三)
- 213 二百一十三节 吴兴郡(三)
- 214 二百一十四节 吴兴郡(五)
- 215 一百一十五节 吴兴郡(六)
- 216 一百一十六节 吴兴郡(七)
- 217 一百一十七节 吴兴郡(八)
- 218 一百一十八节 吴兴郡(九)
- 219 一百一十九节 吴兴郡(十)
- 220 一百二十节 吴兴郡(十一)
- 221 一百二十一节 吴兴郡(十二)
- 222 一百二十二节 吴兴郡(十三)
- 223 一百二十三节 吴兴郡(十四)
- 224 一百二十四节 吴兴郡(十五)
- 225 一百二十五节 吴兴郡(十六)
- 226 二百二十六节 吴兴郡(十七)
- 227 二百二十七节 吴兴郡(十八)
- 228 二百二十八节 吴兴郡(十九)
- 229 二百二十九节 吴兴郡(二十)
- 230 二百三十节 王凝之
- 231 二百三十一节 又重逢
- 232 二百三十二节 天启镯
- 233 二百三十三节 会稽郡
- 234 二百三十四节 去报仇
- 235 二百三十五节 北府军
- 236 二百三十六节 服不服
- 237 二百三十七节 黄雀出
- 238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 239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 240 二百四十节 郑方亡
- 241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 242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 243 二百四十三节 大绑人
- 244 二百四十四节 有计谋
- 245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 246 二百四十六节 高姨娘
- 247 二百四十七节 向前冲
- 248 二百四十八节 传异术
- 249 二百四十九节 震天鼓
- 250 二百五十节 原登飞
- 251 二百五十一节 刀光闪
- 252 二百五十二节 昆嵛山
- 253 二百五十三节 牛县令
- 254 二百五十四节 真心话
- 255 二百五十五节 卢循计
- 256 二百五十六节 血与火
- 257 二百五十八节 掘大坑
- 258 二百五十九节 丑女人
- 259 二百六十节 小结盟
- 260 二百六十一节 准备走
- 261 二百六十二节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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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节 讲良心
七十节 讲良心
江南三吴旧地,一直是晋室的粮仓与兵员补给之地。
永嘉年间后,北方士族人家在胡人铁骑的追逐下,携家族越长江而南迁,因三吴旧地气侯适宜居住和耕种,故成为北地家族的首先之地,吴郡乃三吴旧地其中之一,从汉朝年间起,吴人便盘居聚集于此。
数十年间,先后便迁入数十万人,人口暴涨后,土地便不够用,士族间为了抢争各种利益便冲突不断。
王廞的爷爷为晋室南渡后第一代太傅王导,世称王与马,共天下,到王廞任吴郡内史时,才迁入吴郡居住。
吴郡原本的沃土肥田已被吴人旧士族豪门占尽,王廞只能在一些薄地贫瘠的地方开垦荒地,填土围田,一是远离水源,二是薄地不肥,出力不出粮,年年秋后,粮食总比别人少二成。
在吴郡,王廞主要对头是陈氏一族。
陇下陈家、曲家皆为江南吴地旧有士族豪门,两氏一直相互姻亲,其中陈氏府中良田万顷,沃水千渠,家奴与部曲乡兵上千,势力比王廞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廞开垦的田地数处与陈氏田地搭界,路、要从陈氏开垦的道路中经过,水、也要陈氏开垦的渠道中通过,每逢天旱之时,王廞的田地想引水浇田时,次次均要受尽陈氏的百般刁难。
形势必所逼,王廞只能陪尽笑脸,这次王恭起兵,王廞感觉机会来了!
这一天早晨,一名年轻人来到陈府门前叩门,被陈府中人带进府中。
“天寒春困,老夫近来常常犯困,只想在府中睡觉,不去王府凑这热闹了。”陈家老祖接到王廞的请帖后,略略看了两眼,顺手把请帖扔进堂中火盆内,将厚厚的眼皮子耷拉下来,说:
“送客!”
送帖青年张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待看看火盆中烧成灰的请帖,只得无奈离开。
“父亲。”陈氏长子道:“年后王恭陈兵于京口,近闻王廞又把姚氏坞堡围了起来,大量的人马进进出出,在里面不知搞些什么门道,要不要派人去探探虚实?”
“王家小子朝中有人为官,向来尾巴翘上天。”陈家老祖拢拢手,嘲笑说:“但老夫素来瞧不起这伙北伧后人,任他们闹去吧。”
陈氏长子心生不安,解释道:“如今情势与以往不同,王恭在京口起兵清君侧,王廞在吴郡鬼鬼祟祟,这次可是兵祸,今日这个请帖用意不善,要不要卖点面子给王廞?”
“给一次笑脸,王廞便会蹬鼻子上脸,你甭管了。”
“诺。”
王廞府中,送帖人将面见陈氏老衫的经过细细述说。
“陈府欺我王府数十年,这次要教你晓得本官厉害。”王廞嘿嘿一笑,对仆人说:“去将孙长老单独请来,有要事商议。”
孙恩返回彭城前,只将孙大眼与孙闾露等留在王廞府中待命,经过阅兵演练一事,王廞早把天师道徒众奉为上宾,重新安排人员精心伺侯。
“孙长老,请贵教出手摆平一件难事。”王廞见到孙大眼独自现身后,开门见山。
“何事?王大人请说。”
“本官想从吴郡其余士族府中得到支持的事儿,孙长老是知道的,可陈氏,曲氏两府带头反对,因为陈、曲二府的反对,原先痛快答应的士族人家也在托词观望。”
“王大人,你想如何做?”孙大眼说:“小师君临去之际,已有交待,贫道定当全力支持王大人成事。”
“杀鸡对猴看!本官此次起兵失败,王氏一脉便不会在这世上存在,胆敢坏事者,一律诛杀全族,以血祭旗。”王廞面色狰狞,士族弟子的优雅全无。
“陈、曲二族最少也要有数千人,一举诛杀这么多人?”
“杀!先让陈氏一族死光。”王廞通过多日相处,对孙大眼禀性有所了解,便直接许诺说:“孙长老帮本官办成这件难事,好处随你开口,要啥有啥。”
“真的要啥有啥?”
“真的,本官绝不食言。”
“天地良心!”孙大眼脸上杀气一闪,说:“听王大人介绍,陈、曲两家皆是世居于吴郡的名门望族,府中势力不比王府差几分,想一举铲除他们,可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儿。”
“那是那是,若是好办的事儿,本官也不必求孙长老出手。”
“王大人可知陈曲两府由谁看家护院?”
“天极宗,据说有点本事,太多的事儿本官可说不清楚了。”王廞见孙大眼脸上出现一抹为难的神情,立刻说:”孙长老一定帮帮忙,但有所请,只要本府能办得到,一定照办。”
“天极宗?好似听过这个名儿。”孙大眼略做沉吟,便说:“这是个博命的活儿,更是个见不得光的活儿,贫道若接了手,要秘密调遣教中大量好手,需花费大量的银子,王大人舍得么?”
“舍得舍得。”王廞脸上一喜。
“等等。”孙大眼忽然道:“本教好手中尚有许多年轻才俊未曾成亲,贫道见王大人府中部曲女兵个个花容月貌,想攀个亲,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王廞脸上一苦。
“这个不行?”
王廞迟疑道:“本府部曲女兵向由小女担负统领,仙道所提条件,只怕小女难已从命。”
“既然如此,王大人且和贞烈将军仔细商议,如这般刀头舔血的事儿,原与天师道无关,王大人另派高明更好。”孙大眼拱手而去。
“慢着,孙长老请留步,此事本官一定促成。”王廞连忙道:“只是不知仙道们需要多少名部曲女兵待侯?”
“一百名即可,不可选些道边苦柳来充数。”孙大眼笑道:“事成之后,陈、曲两氏府中盘剥百姓多年的财物,天师道可以信手取上一些,用来布道天下。”
王廞道:“那个自然,仙道们能取多少,便取多少。”
孙大眼哼着曲儿出了王府,直奔姚氏坞堡,找到孙闾露,将事情前后经过一说。
“孙长老。”孙闾露不解的询问道:“本教若助王廞做这屠族灭门之举,小师君和苦派长老们能同意吗?”
“苦派一群老顽固懂什么,他们只懂抱残守缺,死守教义。”孙大眼看看孙闾露,说:“而小师君关心天下苍生福危日久,早有心打破晋室士族林立,盘剥万民的局面,如江南不乱上一乱,本教永无出头之日。”
“陈、曲府中必有大量妇孺,因王廞一个杀鸡骇猴的主意,便要满门尽诛吗?”孙闾露心有不忍,仍然试图劝说孙大眼。
“贫道做事向来讲究良心!”孙大眼鼻孔重重一哼,森然道:“咱们不动手,难道王廞不会向王恭借兵来诛灭陈、曲两家吗?不助王氏起兵,咱们那有什么好处可得?”
孙闾露马脸上一片迷惑,嘴巴张了张,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看看孙大眼一脸狰狞,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杀姚小远一个人是杀,再杀陈、曲二族中人也是杀,多与少有什么区别?”孙大眼见孙闾露态度软化,继续劝说:“你做事素来最讲规矩,贫道在教中一路提携你,难道贫道信任错你了?”
“小道做事讲规矩!孙长老做什么,小道誓死追随。”孙闾露立刻表态。
“江南士族林立,百姓们手中没有田地,吃不饱饭,只得世代替士族为奴维生,象陈、曲二族中的子弟,死上几百人,也算替天行道,天地剧变之际,必将有人以血祭天,死的反正也不是本教中人。”
“孙长老所言极是,小道一切静听长老安排。”
孙大眼道:“你负责调遣教中甘派弟子,一定注意不要让苦派的老顽固们发觉,待王廞打探清楚陈、曲两府的虚实,然后再做定夺。”
“诺。”
“挑选来的这些弟子,一必须忠于甘派,二必须知根知底,事成之后,在他们天大的好处。”
“诺。”
数百年前,三国孙吴政权最后一代君主孙皓被曹魏大军所灭,至永嘉之乱,晋室南渡,在建康定都建朝,有一种情况始终未变,不论是曹魏年间实施的屯田制,还是晋室所推行的占田制,陈氏一族在吴郡始终掌握着最好的肥土沃田与水利山泽。
陈府大管家林止水,负责管理庄园、山林、田地等计帐,人生得其貌不扬,却极为好色,最好到吴郡城里的风月楼内寻欢。
风月楼中头牌花魁红杏,色艺俱佳,尤其是床弟之间,服待得林管家舒爽欲死,林管家便投桃报李,倾尽所有,供养红杏,稍有闲余时间,便住在红杏房中,不肯出来。
落暮时分,林大管家早早吩咐结了帐,忙不迭奔去吴郡风月楼中寻红杏,一路乐滋滋上了楼,推开房门,发现红杏正跪在地上,给一位奇瘦如猴般的男子斟酒。
红杏见林管家进房,勉力一笑,接连打了数个眼色,不知想诉说什么。
瘦猴男子见林管家进来,斜眼膘了林管家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伸足踢了踢红杏,示意红杏继续斟酒。
“没礼教的伧胡,敢碰老子的女人,知道我林止水是谁吗?”
林管家张嘴怒骂,正骂的起劲时,腰上一阵剧痛袭来,被人从后面一脚将他踢进房间,摔了个满地打滚儿,房门在后面轻轻关上。
瘦猴男子一跃而起,将林管家一把提了起来,目光凶残,一言不发,左右开弓,连着扇了数十巴掌,每一巴掌力道不小,只抽得林管家牙齿脱落,血水满嘴,一个劲的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瘦猴男子将林管家扔到地上,又朝着软肋重重踢了两脚,林管家痛的连声惨叫,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
“问你两件事儿,说得明白了,小爷一高兴,也许会放了你。”瘦猴男子冷冷笑道:
林管家威风无存,不停大喊:“好汉快问,好汉快问,但莫要再打。”
“不打?”瘦猴男子哼了一声,又狠狠踢了林管官一脚,方问道:“陈府中由谁看门护院,有什么门道,给小爷说明白了,若差了一个字,便叫你生不如死。”
林管家口中狂喷鲜血,嚎叫道:“说,我说,我知道的全说。”
永嘉年间后,北方士族人家在胡人铁骑的追逐下,携家族越长江而南迁,因三吴旧地气侯适宜居住和耕种,故成为北地家族的首先之地,吴郡乃三吴旧地其中之一,从汉朝年间起,吴人便盘居聚集于此。
数十年间,先后便迁入数十万人,人口暴涨后,土地便不够用,士族间为了抢争各种利益便冲突不断。
王廞的爷爷为晋室南渡后第一代太傅王导,世称王与马,共天下,到王廞任吴郡内史时,才迁入吴郡居住。
吴郡原本的沃土肥田已被吴人旧士族豪门占尽,王廞只能在一些薄地贫瘠的地方开垦荒地,填土围田,一是远离水源,二是薄地不肥,出力不出粮,年年秋后,粮食总比别人少二成。
在吴郡,王廞主要对头是陈氏一族。
陇下陈家、曲家皆为江南吴地旧有士族豪门,两氏一直相互姻亲,其中陈氏府中良田万顷,沃水千渠,家奴与部曲乡兵上千,势力比王廞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廞开垦的田地数处与陈氏田地搭界,路、要从陈氏开垦的道路中经过,水、也要陈氏开垦的渠道中通过,每逢天旱之时,王廞的田地想引水浇田时,次次均要受尽陈氏的百般刁难。
形势必所逼,王廞只能陪尽笑脸,这次王恭起兵,王廞感觉机会来了!
这一天早晨,一名年轻人来到陈府门前叩门,被陈府中人带进府中。
“天寒春困,老夫近来常常犯困,只想在府中睡觉,不去王府凑这热闹了。”陈家老祖接到王廞的请帖后,略略看了两眼,顺手把请帖扔进堂中火盆内,将厚厚的眼皮子耷拉下来,说:
“送客!”
送帖青年张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待看看火盆中烧成灰的请帖,只得无奈离开。
“父亲。”陈氏长子道:“年后王恭陈兵于京口,近闻王廞又把姚氏坞堡围了起来,大量的人马进进出出,在里面不知搞些什么门道,要不要派人去探探虚实?”
“王家小子朝中有人为官,向来尾巴翘上天。”陈家老祖拢拢手,嘲笑说:“但老夫素来瞧不起这伙北伧后人,任他们闹去吧。”
陈氏长子心生不安,解释道:“如今情势与以往不同,王恭在京口起兵清君侧,王廞在吴郡鬼鬼祟祟,这次可是兵祸,今日这个请帖用意不善,要不要卖点面子给王廞?”
“给一次笑脸,王廞便会蹬鼻子上脸,你甭管了。”
“诺。”
王廞府中,送帖人将面见陈氏老衫的经过细细述说。
“陈府欺我王府数十年,这次要教你晓得本官厉害。”王廞嘿嘿一笑,对仆人说:“去将孙长老单独请来,有要事商议。”
孙恩返回彭城前,只将孙大眼与孙闾露等留在王廞府中待命,经过阅兵演练一事,王廞早把天师道徒众奉为上宾,重新安排人员精心伺侯。
“孙长老,请贵教出手摆平一件难事。”王廞见到孙大眼独自现身后,开门见山。
“何事?王大人请说。”
“本官想从吴郡其余士族府中得到支持的事儿,孙长老是知道的,可陈氏,曲氏两府带头反对,因为陈、曲二府的反对,原先痛快答应的士族人家也在托词观望。”
“王大人,你想如何做?”孙大眼说:“小师君临去之际,已有交待,贫道定当全力支持王大人成事。”
“杀鸡对猴看!本官此次起兵失败,王氏一脉便不会在这世上存在,胆敢坏事者,一律诛杀全族,以血祭旗。”王廞面色狰狞,士族弟子的优雅全无。
“陈、曲二族最少也要有数千人,一举诛杀这么多人?”
“杀!先让陈氏一族死光。”王廞通过多日相处,对孙大眼禀性有所了解,便直接许诺说:“孙长老帮本官办成这件难事,好处随你开口,要啥有啥。”
“真的要啥有啥?”
“真的,本官绝不食言。”
“天地良心!”孙大眼脸上杀气一闪,说:“听王大人介绍,陈、曲两家皆是世居于吴郡的名门望族,府中势力不比王府差几分,想一举铲除他们,可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儿。”
“那是那是,若是好办的事儿,本官也不必求孙长老出手。”
“王大人可知陈曲两府由谁看家护院?”
“天极宗,据说有点本事,太多的事儿本官可说不清楚了。”王廞见孙大眼脸上出现一抹为难的神情,立刻说:”孙长老一定帮帮忙,但有所请,只要本府能办得到,一定照办。”
“天极宗?好似听过这个名儿。”孙大眼略做沉吟,便说:“这是个博命的活儿,更是个见不得光的活儿,贫道若接了手,要秘密调遣教中大量好手,需花费大量的银子,王大人舍得么?”
“舍得舍得。”王廞脸上一喜。
“等等。”孙大眼忽然道:“本教好手中尚有许多年轻才俊未曾成亲,贫道见王大人府中部曲女兵个个花容月貌,想攀个亲,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王廞脸上一苦。
“这个不行?”
王廞迟疑道:“本府部曲女兵向由小女担负统领,仙道所提条件,只怕小女难已从命。”
“既然如此,王大人且和贞烈将军仔细商议,如这般刀头舔血的事儿,原与天师道无关,王大人另派高明更好。”孙大眼拱手而去。
“慢着,孙长老请留步,此事本官一定促成。”王廞连忙道:“只是不知仙道们需要多少名部曲女兵待侯?”
“一百名即可,不可选些道边苦柳来充数。”孙大眼笑道:“事成之后,陈、曲两氏府中盘剥百姓多年的财物,天师道可以信手取上一些,用来布道天下。”
王廞道:“那个自然,仙道们能取多少,便取多少。”
孙大眼哼着曲儿出了王府,直奔姚氏坞堡,找到孙闾露,将事情前后经过一说。
“孙长老。”孙闾露不解的询问道:“本教若助王廞做这屠族灭门之举,小师君和苦派长老们能同意吗?”
“苦派一群老顽固懂什么,他们只懂抱残守缺,死守教义。”孙大眼看看孙闾露,说:“而小师君关心天下苍生福危日久,早有心打破晋室士族林立,盘剥万民的局面,如江南不乱上一乱,本教永无出头之日。”
“陈、曲府中必有大量妇孺,因王廞一个杀鸡骇猴的主意,便要满门尽诛吗?”孙闾露心有不忍,仍然试图劝说孙大眼。
“贫道做事向来讲究良心!”孙大眼鼻孔重重一哼,森然道:“咱们不动手,难道王廞不会向王恭借兵来诛灭陈、曲两家吗?不助王氏起兵,咱们那有什么好处可得?”
孙闾露马脸上一片迷惑,嘴巴张了张,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看看孙大眼一脸狰狞,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杀姚小远一个人是杀,再杀陈、曲二族中人也是杀,多与少有什么区别?”孙大眼见孙闾露态度软化,继续劝说:“你做事素来最讲规矩,贫道在教中一路提携你,难道贫道信任错你了?”
“小道做事讲规矩!孙长老做什么,小道誓死追随。”孙闾露立刻表态。
“江南士族林立,百姓们手中没有田地,吃不饱饭,只得世代替士族为奴维生,象陈、曲二族中的子弟,死上几百人,也算替天行道,天地剧变之际,必将有人以血祭天,死的反正也不是本教中人。”
“孙长老所言极是,小道一切静听长老安排。”
孙大眼道:“你负责调遣教中甘派弟子,一定注意不要让苦派的老顽固们发觉,待王廞打探清楚陈、曲两府的虚实,然后再做定夺。”
“诺。”
“挑选来的这些弟子,一必须忠于甘派,二必须知根知底,事成之后,在他们天大的好处。”
“诺。”
数百年前,三国孙吴政权最后一代君主孙皓被曹魏大军所灭,至永嘉之乱,晋室南渡,在建康定都建朝,有一种情况始终未变,不论是曹魏年间实施的屯田制,还是晋室所推行的占田制,陈氏一族在吴郡始终掌握着最好的肥土沃田与水利山泽。
陈府大管家林止水,负责管理庄园、山林、田地等计帐,人生得其貌不扬,却极为好色,最好到吴郡城里的风月楼内寻欢。
风月楼中头牌花魁红杏,色艺俱佳,尤其是床弟之间,服待得林管家舒爽欲死,林管家便投桃报李,倾尽所有,供养红杏,稍有闲余时间,便住在红杏房中,不肯出来。
落暮时分,林大管家早早吩咐结了帐,忙不迭奔去吴郡风月楼中寻红杏,一路乐滋滋上了楼,推开房门,发现红杏正跪在地上,给一位奇瘦如猴般的男子斟酒。
红杏见林管家进房,勉力一笑,接连打了数个眼色,不知想诉说什么。
瘦猴男子见林管家进来,斜眼膘了林管家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伸足踢了踢红杏,示意红杏继续斟酒。
“没礼教的伧胡,敢碰老子的女人,知道我林止水是谁吗?”
林管家张嘴怒骂,正骂的起劲时,腰上一阵剧痛袭来,被人从后面一脚将他踢进房间,摔了个满地打滚儿,房门在后面轻轻关上。
瘦猴男子一跃而起,将林管家一把提了起来,目光凶残,一言不发,左右开弓,连着扇了数十巴掌,每一巴掌力道不小,只抽得林管家牙齿脱落,血水满嘴,一个劲的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瘦猴男子将林管家扔到地上,又朝着软肋重重踢了两脚,林管家痛的连声惨叫,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
“问你两件事儿,说得明白了,小爷一高兴,也许会放了你。”瘦猴男子冷冷笑道:
林管家威风无存,不停大喊:“好汉快问,好汉快问,但莫要再打。”
“不打?”瘦猴男子哼了一声,又狠狠踢了林管官一脚,方问道:“陈府中由谁看门护院,有什么门道,给小爷说明白了,若差了一个字,便叫你生不如死。”
林管家口中狂喷鲜血,嚎叫道:“说,我说,我知道的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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