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86 八十六节 去龙城
- 87 八十七节 夜遇袭
- 88 八十八节 高神医
- 89 八十九节 困石城
- 90 九十节 出重围
- 91 九十一节 不咸山
- 92 九十二节 江南风
- 93 九十三节 大呆瓜
- 94 九十四节 夺益州
- 95 九十五节 云渺宫
- 96 九十六节 世家子
- 97 九十七节 大茶棚
- 98 九十八节 龙阳好
- 99 九十九节 上门婿
- 100 一百节 程堡主
- 101 一百零一节 山大王
- 102 一百零二节 益州城
- 103 一百零三节 断掌剑
- 104 一百零四节 大宝藏
- 105 一百零五节 秦淮河
- 106 一百零六节 天子冠
- 107 一百零七节 桓少计
- 108 一百零八节 喜当爹
- 109 一百零九节 黑纱女
- 110 一百一十节 大蟒蛇
- 111 一百一十一节 自爆术
- 112 一百一十二节 青玉戒
- 113 一百一十三节 崩溃论
- 114 一百一十四节 野棒槌
- 115 一百一十五节 凌风观
- 116 一百一十六节 古道斗
- 117 一百一十七节 大救星
- 118 一百一十八节 火烧观
- 119 一百一十九节 冰雪峰
- 120 一百二十节 喜相逢
- 121 一百二十一节 孙泰亡
- 122 一百二十二节 认新主
- 123 一百二十三节 海岛谋
- 124 一百二十四节 隆平陵
- 125 一百二十五节 风不止
- 126 一百二十六节 清君侧
- 127 一百二十七节 京口伏
- 128 一百二十八节 乱石堆
- 129 一百二十九节 醉江楼
- 130 一百三十节 杀戮恨
- 131 一百三十一节 天师道
- 132 一百三十二节 惊天变
- 133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 134 一百三十四节 太阿剑
- 135 一百三十五节 战新亭
- 136 一百三十六节 一封信
- 137 一百三十七节 劫法场
- 138 一百三十八节 挖地道
- 139 一百三十九节 斩头台
- 140 一百四十节 白大人
- 141 一百四十一节 七犯人
- 142 一百四十二节 桓少计
- 143 一百四十三节 密林计
- 144 一百四十四节 金陵山
- 145 一百四十五节 当爹了
- 146 一百四十六节 断肠丸
- 147 一百四十七节 冰尾针
- 148 一百四十八节 怪姐夫
- 149 一百四十九节 吸血剑
- 150 一百五十节 抢洛阳
- 151 一百五十一节 过江龙
- 152 一百五十二节 鱼十三
- 153 一百五十三节 药杞山
- 154 一百五十四节 明圣湖
- 155 一百五十五节 张贵妃
- 156 一百五十六节 征乐属
- 157 一百五十六节 难民流
- 158 一百五十八节 大直钩
- 159 一百五十九节 林中血
- 160 一百六十节 天地宗
- 161 一百六十一节 反不反
- 162 一百六十二节 赌天下
- 163 一百六十三节 皇帝梦
- 164 一百六十四节 战黄府
- 165 一百六十五节 中计了
- 166 一百六十六节 山阴县
- 167 一百六十七节 月黑夜
- 168 一百六十八节 云渺宫(一)
- 169 一百六十九节 云渺宫(二)
- 170 一百七十节 云渺宫(三)
- 171 一百七十一节 云渺宫(四)
- 172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 173 一百七十三节 云渺宫(六)
- 174 一百七十四节 云渺宫(七)
- 175 一百七十五节 去江南
- 176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 177 一百七十七节 城头血
- 178 一百七十八节 鲍县令
- 179 一百七十九节 白帝庙
- 180 一百八十节 三颗树
- 181 一百八十一节 谢公子
- 182 一百八十二节 咏絮指
- 183 一百八十三节 老朋友
- 184 一百八十四节 驱兽人
- 185 一百八十五节 大逃亡
- 186 一百八十六节 天师道
- 187 一百八十七节 偷鸡腿
- 188 一百八十八节 夜潜逃
- 189 一百八十九节 喜相逢
- 190 一百九十节 婴勺鸟
- 191 一百九十一节 我赌命
- 192 一百九十二节 谢家人
- 193 一百九十三节 紫袍人
- 194 一百九十四节 索棉衣
- 195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 196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 197 一百九十七节 赠皮鞭
- 198 一百九十八节 方小姐
- 199 一百九十九节 天师人
- 200 二百节 纸鹤术
- 201 二百零一节 风雪人
- 202 二百零二节 大破阵
- 203 二百零三 节 钻山沟
- 204 二百零四节 大赌场
- 205 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
- 206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 207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 208 二百零八节 雪中伏
- 209 二百零九节 鹤咒术
- 210 二百一十节 吴兴郡(一)
- 211 二百一十一节 吴兴郡(二)
- 212 二百一十二节 吴兴郡(三)
- 213 二百一十三节 吴兴郡(三)
- 214 二百一十四节 吴兴郡(五)
- 215 一百一十五节 吴兴郡(六)
- 216 一百一十六节 吴兴郡(七)
- 217 一百一十七节 吴兴郡(八)
- 218 一百一十八节 吴兴郡(九)
- 219 一百一十九节 吴兴郡(十)
- 220 一百二十节 吴兴郡(十一)
- 221 一百二十一节 吴兴郡(十二)
- 222 一百二十二节 吴兴郡(十三)
- 223 一百二十三节 吴兴郡(十四)
- 224 一百二十四节 吴兴郡(十五)
- 225 一百二十五节 吴兴郡(十六)
- 226 二百二十六节 吴兴郡(十七)
- 227 二百二十七节 吴兴郡(十八)
- 228 二百二十八节 吴兴郡(十九)
- 229 二百二十九节 吴兴郡(二十)
- 230 二百三十节 王凝之
- 231 二百三十一节 又重逢
- 232 二百三十二节 天启镯
- 233 二百三十三节 会稽郡
- 234 二百三十四节 去报仇
- 235 二百三十五节 北府军
- 236 二百三十六节 服不服
- 237 二百三十七节 黄雀出
- 238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 239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 240 二百四十节 郑方亡
- 241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 242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 243 二百四十三节 大绑人
- 244 二百四十四节 有计谋
- 245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 246 二百四十六节 高姨娘
- 247 二百四十七节 向前冲
- 248 二百四十八节 传异术
- 249 二百四十九节 震天鼓
- 250 二百五十节 原登飞
- 251 二百五十一节 刀光闪
- 252 二百五十二节 昆嵛山
- 253 二百五十三节 牛县令
- 254 二百五十四节 真心话
- 255 二百五十五节 卢循计
- 256 二百五十六节 血与火
- 257 二百五十八节 掘大坑
- 258 二百五十九节 丑女人
- 259 二百六十节 小结盟
- 260 二百六十一节 准备走
- 261 二百六十二节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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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节 世家子
九十六节 世家子
高恩华恍然大悟,司马雪在宫中时没有感受到世俗束缚,身边人均曲意讨好她,出宫后一直不离自已左右,还是从来没受到任何世俗规矩的束缚,今日卫子姬突然说她不尊师,令她心存畏惧。
“卫道友不喜欢你?”
“道长大叔,我今日这般喊你,卫子姬姐姐便说我不尊敬你,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云渺宫人多,必须有一套规矩来束缚大家,但你我两人便不必如此”高恩华开启师尊教育模式:“真正的尊敬来自内心,比如司马元显以前对你恭敬万分,但他如今的作为,你说这些表面上的尊敬有何用处?”
“好啊好啊,我明白了,只要道长大叔不嫌我就好了。”司马雪顿时笑靥如花,问道:“我们要这里呆多久啊?”
“如果千机夫人的师叔出关后,能破解宫中术士的卜算追踪,我们日后便可以翱翔天下,无拘无束。”高恩华立刻给司马雪画了一张日后才能兑现的大饼。
“好,好。”司马雪被高恩华的一张大饼画的眉开眼笑,欢叫道:“明儿大叔带我去长安听说书人说书。”
“此事需待明日公主起了床再说,若仍象往日那般睡到日上三竽,你卫姐姐只怕要笑话。”高恩华笑道。
司马雪顿时跳起来,叫道:“这就去睡,明日去长安。”
翌日一大早,卫子姬便在精舍外大声喊叫:“高道长,那人气息稳定有力,已能睁开眼了......”
高恩华匆匆赶到受伤男子的宫室,只见青年男子已然苏醒,目如点漆却是一片呆滞,面容有了一丝丝血色,鼻直唇丹竟如女子一般妖艳的美。
“高道长,人是醒了,但却不会说话,这是为何。”卫子姬皱着眉头问道?
高恩华试了试脉象,沉吟道:“性命已不妨事,是不是以前的博斗中,头部受了暗伤,造成神智一时不清,过几日多半会好。”
十数日间,高恩华日日给青年男子服丹、针炙、灵力引导,都一一试过,青年男子慢慢已能进食,只是目光仍然一片痴呆,不能开口说话。
这一日高恩华离开后,卫子姬捏起青年男子下巴左看右看,叹息说:“长相倒是英俊,前朝什么粉面卫阶、玉面潘安想来也不过如此,可怜的家伙住那儿,你又叫什么呢?”
青年男子有些不安,摆脱捏着下巴的手,面色不动眼眸如漆,呆呆的盯着卫子姬。
“竟知道不愿意?看来也不算真傻。”卫子姬见青年男子呆呆的望着自己,又伸手强行扭住青年男子的耳朵看了看,笑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阿呆吧。”
半个月后,阿呆已能在室外扶墙行走,肤色逐渐红润光滑,鼻挺唇丹更显得英俊潇洒,只是眸中空洞,大部分时间静静坐在墙角发呆,又好似在想些什么。
“阿呆伤势基本痊愈,日后需要慢慢调养,应当不是哑巴。”高恩华切了脉,沉吟道:
“高道长,常言十哑九聋。”卫子姬问道:“阿呆明明不聋,可为何说不了话?”
“当日阿呆以一博众,仍能毙敌而自身不死,可见道法不弱,天生聋哑之人,岂能修习如此深奥的道法?”高恩华又画出一张大饼,说:“此时只有顺其自然,让阿呆跟着众人干干活,多活动,说不准某日便能恢复神智。”
高恩华等人离开后,卫子姬又捏着阿呆的下巴,左看右看,说:“阿呆如今伤势痊愈了,云渺宫中全是女修,姐姐先将你送到别院中去住,我会常常去探望你,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阿呆这次没有躲闪,眸色亮光闪了一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高恩华回到住处,卫子怡奉上茶来,隔壁的司马雪听得声响便奔了过来,卫子怡问道:“司马妹妹在云渺宫住的还习惯吧?”
“一切还好,只是感觉太潮了,月余前与师尊在北荒龙城住过几日,那里天天呜呜刮风,都把我刮傻了。”司马雪笑道:“来到云渺宫后,大风到是不刮了,每天身上总是粘兮兮的,感觉不舒服。”
“呵呵。”卫子怡笑道:“以后我也想去龙城听听呜呜的刮风声,下个月轮到我与师姐下山至益州城中采购食物用品,司马妹妹跟着一起玩耍如何?”
“我去我去”司马雪欢叫道:“天天在宫中修习道法,快把我闷出病来了,卫姐姐一定带我去益州城中逛逛。”
益州地势险塞,北倚秦岭,州内沃野千里,天府之土。
汉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三国期间,蜀主刘备在此立国称帝,后被曹魏所灭,至今百余年间前,又有东羌人李特在此建立成汉国,五十余年前,被晋室大将军桓温率军所灭。
桓温克灭成汉后,任派军中一名亲信管制蜀地,然后引军东归。
退兵时、将成汉皇帝李势的妹妹抢掳至荆州做妾,桓温正室南康长公主得知后,妒火中烧。带领府奴数十人手执长刀登门问罪,破门而入时,李氏正在梳头,丝发散了一地,风姿凄楚,见南康公主气焰嚣张,面色从容挽起长发。
“妾身国破家亡,无心至此,若能见杀,犹生之年。”
南康公主被李氏仪态所感,把手中长刀扔了,上前抱住李氏说:“我见犹怜,何况桓温那老奴。”两人居然化敌为友,相处甚欢。
益州城近数十年间,一直享受和平未历战火,境内百姓多经营丝绸与茶叶,悠然自得,虽不如江南三吴之地繁华,但也人丁兴旺。
蜀地境内修真门阀岁月轮流间,数经更迭,不停有新门派势力崛起,也有老门派衰落灭亡,此起彼伏。
在益州境内,云渺宫一直雄踞青城山数百年,能与云渺宫相抗衡的势力只有二股,一股为晋室官府毛刺史,一股为益州城内士族豪门郑家。
郑家门主郑方是江北士族子弟,家族南渡后随天师道苦派一名武姓长老修习道法,于点苍山一战中初露风芒,随后挟剑傲游天下,后携家族至巴蜀益州城中定居。
郑方前后共讨了六房妻妾,所生十余名女儿,无一男丁,焦急之下、拜请天师道中会算命的武长老占卜,武长老卜算以后说:
“郑方命中克子,需寻乳大、且乳下必须有痣的女子结合才能破解。”
郑方连忙依武长老所述一切照办,重金寻访之下,最后在益州城外一处坞堡中,讨得一乳大的养蚕女,做为第七房小妾,在知天命之年前,终于有了儿子郑松泰,郑松泰加冠成年前,郑方欲教他修练道法。
“老家伙,修道的目地是什么。”郑松泰问道?
郑方不以为忤,反觉得儿子奇立独行,蛮有前朝竹林七贤越礼傲世之风范。耐心解释:“修道的目地一是为了延年益寿,二是能保家御敌。”
“打打杀杀是你这种北伧武人的爱好,保家御敌的事儿交给你了,与本少爷何干。”郑松泰不屑道。
郑松泰以怪言异语的不孝之名迅速在益州闻名,平时模仿当世名士的风范,凡是名士喜好的癖好,样样精通,五石散、清淡醉酒、狎妓美色、家里还专门养了两个**用以自娱。
郑方来劝说儿子戒酒色,以求延养生命。
“哼,老家伙修你的道去,”郑松泰鼻子一哼道:“人如朝露,欢日无多,酒色可以娱情,若因酒色而卒,吾之愿也。”
郑方文采有限,粗通文墨而已,一时没听懂儿子在说些什么。
“北伧蛮父,不通文雅,不可雕也。”郑松泰见老父一脸的茫然之色,一甩袍袖,脚下木屐声声独自去了。
这一天春暖花开,风和日丽。
郑松泰约上同在益州的一群士族子弟出城外游春,士族子弟们个个穿着鲜丽的绸衣,坐着牛车,带着妾妓与奴仆,一群人浩浩荡荡在城外寻了个花红草绿的山谷,呤诗饮酒,一派欢乐。
天近午时,郑松泰带着一群人在古道驿亭一处茶馆喝茶。
亭子四周树木绿意茂盛,卖茶水商人在亭子修了一排竹棚,棚下摆了七八张简易木桌,一大壶水正在冒出沸腾的水气。
“里面请,里面坐。”茶馆掌柜甩着毛巾,迎上来道:“茶馆有些破,都看着些,莫要弄脏了公子们的衣服。”
众人哈哈大笑中,郑松泰站在亭边向竹棚内打量,只见棚中男男女女坐着一伙人。
木棚中右边一群人十分显眼,一群男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衫分三桌而坐,一部分人身边倚着扁担和竹筐,显然是扶夫,一部分人身边倚有武器兵刃,多半是挑夫的护卫。
三位女子独坐一桌,坐在男子之中,一位青衫小道姑和一名黑衫女子背身而坐,正在低头窃窃私语,对面一位红衣女子面如满月,身姿笔直,妩媚中透出一股英气。
“郑公子,进去坐会吧。”一群人簇拥着郑松泰进了茶馆:“喝茶了,喝茶了。”
“快看,这小子脸好白啊,挑夫也有搽香粉的爱好?”一名士族子弟蓦然大叫起来。
“卫道友不喜欢你?”
“道长大叔,我今日这般喊你,卫子姬姐姐便说我不尊敬你,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云渺宫人多,必须有一套规矩来束缚大家,但你我两人便不必如此”高恩华开启师尊教育模式:“真正的尊敬来自内心,比如司马元显以前对你恭敬万分,但他如今的作为,你说这些表面上的尊敬有何用处?”
“好啊好啊,我明白了,只要道长大叔不嫌我就好了。”司马雪顿时笑靥如花,问道:“我们要这里呆多久啊?”
“如果千机夫人的师叔出关后,能破解宫中术士的卜算追踪,我们日后便可以翱翔天下,无拘无束。”高恩华立刻给司马雪画了一张日后才能兑现的大饼。
“好,好。”司马雪被高恩华的一张大饼画的眉开眼笑,欢叫道:“明儿大叔带我去长安听说书人说书。”
“此事需待明日公主起了床再说,若仍象往日那般睡到日上三竽,你卫姐姐只怕要笑话。”高恩华笑道。
司马雪顿时跳起来,叫道:“这就去睡,明日去长安。”
翌日一大早,卫子姬便在精舍外大声喊叫:“高道长,那人气息稳定有力,已能睁开眼了......”
高恩华匆匆赶到受伤男子的宫室,只见青年男子已然苏醒,目如点漆却是一片呆滞,面容有了一丝丝血色,鼻直唇丹竟如女子一般妖艳的美。
“高道长,人是醒了,但却不会说话,这是为何。”卫子姬皱着眉头问道?
高恩华试了试脉象,沉吟道:“性命已不妨事,是不是以前的博斗中,头部受了暗伤,造成神智一时不清,过几日多半会好。”
十数日间,高恩华日日给青年男子服丹、针炙、灵力引导,都一一试过,青年男子慢慢已能进食,只是目光仍然一片痴呆,不能开口说话。
这一日高恩华离开后,卫子姬捏起青年男子下巴左看右看,叹息说:“长相倒是英俊,前朝什么粉面卫阶、玉面潘安想来也不过如此,可怜的家伙住那儿,你又叫什么呢?”
青年男子有些不安,摆脱捏着下巴的手,面色不动眼眸如漆,呆呆的盯着卫子姬。
“竟知道不愿意?看来也不算真傻。”卫子姬见青年男子呆呆的望着自己,又伸手强行扭住青年男子的耳朵看了看,笑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阿呆吧。”
半个月后,阿呆已能在室外扶墙行走,肤色逐渐红润光滑,鼻挺唇丹更显得英俊潇洒,只是眸中空洞,大部分时间静静坐在墙角发呆,又好似在想些什么。
“阿呆伤势基本痊愈,日后需要慢慢调养,应当不是哑巴。”高恩华切了脉,沉吟道:
“高道长,常言十哑九聋。”卫子姬问道:“阿呆明明不聋,可为何说不了话?”
“当日阿呆以一博众,仍能毙敌而自身不死,可见道法不弱,天生聋哑之人,岂能修习如此深奥的道法?”高恩华又画出一张大饼,说:“此时只有顺其自然,让阿呆跟着众人干干活,多活动,说不准某日便能恢复神智。”
高恩华等人离开后,卫子姬又捏着阿呆的下巴,左看右看,说:“阿呆如今伤势痊愈了,云渺宫中全是女修,姐姐先将你送到别院中去住,我会常常去探望你,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阿呆这次没有躲闪,眸色亮光闪了一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高恩华回到住处,卫子怡奉上茶来,隔壁的司马雪听得声响便奔了过来,卫子怡问道:“司马妹妹在云渺宫住的还习惯吧?”
“一切还好,只是感觉太潮了,月余前与师尊在北荒龙城住过几日,那里天天呜呜刮风,都把我刮傻了。”司马雪笑道:“来到云渺宫后,大风到是不刮了,每天身上总是粘兮兮的,感觉不舒服。”
“呵呵。”卫子怡笑道:“以后我也想去龙城听听呜呜的刮风声,下个月轮到我与师姐下山至益州城中采购食物用品,司马妹妹跟着一起玩耍如何?”
“我去我去”司马雪欢叫道:“天天在宫中修习道法,快把我闷出病来了,卫姐姐一定带我去益州城中逛逛。”
益州地势险塞,北倚秦岭,州内沃野千里,天府之土。
汉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三国期间,蜀主刘备在此立国称帝,后被曹魏所灭,至今百余年间前,又有东羌人李特在此建立成汉国,五十余年前,被晋室大将军桓温率军所灭。
桓温克灭成汉后,任派军中一名亲信管制蜀地,然后引军东归。
退兵时、将成汉皇帝李势的妹妹抢掳至荆州做妾,桓温正室南康长公主得知后,妒火中烧。带领府奴数十人手执长刀登门问罪,破门而入时,李氏正在梳头,丝发散了一地,风姿凄楚,见南康公主气焰嚣张,面色从容挽起长发。
“妾身国破家亡,无心至此,若能见杀,犹生之年。”
南康公主被李氏仪态所感,把手中长刀扔了,上前抱住李氏说:“我见犹怜,何况桓温那老奴。”两人居然化敌为友,相处甚欢。
益州城近数十年间,一直享受和平未历战火,境内百姓多经营丝绸与茶叶,悠然自得,虽不如江南三吴之地繁华,但也人丁兴旺。
蜀地境内修真门阀岁月轮流间,数经更迭,不停有新门派势力崛起,也有老门派衰落灭亡,此起彼伏。
在益州境内,云渺宫一直雄踞青城山数百年,能与云渺宫相抗衡的势力只有二股,一股为晋室官府毛刺史,一股为益州城内士族豪门郑家。
郑家门主郑方是江北士族子弟,家族南渡后随天师道苦派一名武姓长老修习道法,于点苍山一战中初露风芒,随后挟剑傲游天下,后携家族至巴蜀益州城中定居。
郑方前后共讨了六房妻妾,所生十余名女儿,无一男丁,焦急之下、拜请天师道中会算命的武长老占卜,武长老卜算以后说:
“郑方命中克子,需寻乳大、且乳下必须有痣的女子结合才能破解。”
郑方连忙依武长老所述一切照办,重金寻访之下,最后在益州城外一处坞堡中,讨得一乳大的养蚕女,做为第七房小妾,在知天命之年前,终于有了儿子郑松泰,郑松泰加冠成年前,郑方欲教他修练道法。
“老家伙,修道的目地是什么。”郑松泰问道?
郑方不以为忤,反觉得儿子奇立独行,蛮有前朝竹林七贤越礼傲世之风范。耐心解释:“修道的目地一是为了延年益寿,二是能保家御敌。”
“打打杀杀是你这种北伧武人的爱好,保家御敌的事儿交给你了,与本少爷何干。”郑松泰不屑道。
郑松泰以怪言异语的不孝之名迅速在益州闻名,平时模仿当世名士的风范,凡是名士喜好的癖好,样样精通,五石散、清淡醉酒、狎妓美色、家里还专门养了两个**用以自娱。
郑方来劝说儿子戒酒色,以求延养生命。
“哼,老家伙修你的道去,”郑松泰鼻子一哼道:“人如朝露,欢日无多,酒色可以娱情,若因酒色而卒,吾之愿也。”
郑方文采有限,粗通文墨而已,一时没听懂儿子在说些什么。
“北伧蛮父,不通文雅,不可雕也。”郑松泰见老父一脸的茫然之色,一甩袍袖,脚下木屐声声独自去了。
这一天春暖花开,风和日丽。
郑松泰约上同在益州的一群士族子弟出城外游春,士族子弟们个个穿着鲜丽的绸衣,坐着牛车,带着妾妓与奴仆,一群人浩浩荡荡在城外寻了个花红草绿的山谷,呤诗饮酒,一派欢乐。
天近午时,郑松泰带着一群人在古道驿亭一处茶馆喝茶。
亭子四周树木绿意茂盛,卖茶水商人在亭子修了一排竹棚,棚下摆了七八张简易木桌,一大壶水正在冒出沸腾的水气。
“里面请,里面坐。”茶馆掌柜甩着毛巾,迎上来道:“茶馆有些破,都看着些,莫要弄脏了公子们的衣服。”
众人哈哈大笑中,郑松泰站在亭边向竹棚内打量,只见棚中男男女女坐着一伙人。
木棚中右边一群人十分显眼,一群男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衫分三桌而坐,一部分人身边倚着扁担和竹筐,显然是扶夫,一部分人身边倚有武器兵刃,多半是挑夫的护卫。
三位女子独坐一桌,坐在男子之中,一位青衫小道姑和一名黑衫女子背身而坐,正在低头窃窃私语,对面一位红衣女子面如满月,身姿笔直,妩媚中透出一股英气。
“郑公子,进去坐会吧。”一群人簇拥着郑松泰进了茶馆:“喝茶了,喝茶了。”
“快看,这小子脸好白啊,挑夫也有搽香粉的爱好?”一名士族子弟蓦然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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