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4 三十四节 搬救兵
- 35 三十五节 秋虫意
- 36 三十六节 援兵至
- 37 三十七节 打屁股
- 38 三十八节 长安城
- 39 三十九节 天下事
- 40 四十节 过度仪
- 41 四十一节 不咸山
- 42 四十二节 孝武帝
- 43 四十三节 张贵妃
- 44 四十四节 太极殿
- 45 四十五节 太阿剑
- 46 四十六节 两修士
- 47 四十七节 王国舅
- 48 四十八节 去彭城
- 49 四十九节 大英雄
- 50 五十节 刘敬宣
- 51 五十一节 夜惊魂
- 52 五十二节 刘牢之
- 53 五十三节 后燕国
- 54 五十四节 慕容宝
- 55 五十五节 遇故人
- 56 五十六节 大漠情
- 57 五十七节 桓玄计
- 58 五十八节 一起走
- 59 五十九节 彭城外
- 60 六十节 投胎术
- 61 六十一节 士族府
- 62 六十二节 北府军
- 63 六十三节 王师兄
- 64 六十四节 借坞堡
- 65 六十五节 人头落
- 66 六十六节 仕女魂
- 67 六十七节 离间计
- 68 六十八节 掌兵权
- 69 六十九节 起风了
- 70 七十节 讲良心
- 71 七十一节 天极宗
- 72 七十二节 罪己书
- 73 七十三节 风云变
- 74 七十四节 准备冲
- 75 七十五节 大冲锋
- 76 七十六节 观风景
- 77 七十七节 天罗斩
- 78 七十八节 陷重围
- 79 七十九节 大救星
- 80 八十节 神秘士
- 81 八十一节 一战后
- 82 八十二节 抢抢抢
- 83 八十三节 索魂佛
- 84 八十四节 慕容氏
- 85 八十五节 胡茄曲
- 86 八十六节 去龙城
- 87 八十七节 夜遇袭
- 88 八十八节 高神医
- 89 八十九节 困石城
- 90 九十节 出重围
- 91 九十一节 不咸山
- 92 九十二节 江南风
- 93 九十三节 大呆瓜
- 94 九十四节 夺益州
- 95 九十五节 云渺宫
- 96 九十六节 世家子
- 97 九十七节 大茶棚
- 98 九十八节 龙阳好
- 99 九十九节 上门婿
- 100 一百节 程堡主
- 101 一百零一节 山大王
- 102 一百零二节 益州城
- 103 一百零三节 断掌剑
- 104 一百零四节 大宝藏
- 105 一百零五节 秦淮河
- 106 一百零六节 天子冠
- 107 一百零七节 桓少计
- 108 一百零八节 喜当爹
- 109 一百零九节 黑纱女
- 110 一百一十节 大蟒蛇
- 111 一百一十一节 自爆术
- 112 一百一十二节 青玉戒
- 113 一百一十三节 崩溃论
- 114 一百一十四节 野棒槌
- 115 一百一十五节 凌风观
- 116 一百一十六节 古道斗
- 117 一百一十七节 大救星
- 118 一百一十八节 火烧观
- 119 一百一十九节 冰雪峰
- 120 一百二十节 喜相逢
- 121 一百二十一节 孙泰亡
- 122 一百二十二节 认新主
- 123 一百二十三节 海岛谋
- 124 一百二十四节 隆平陵
- 125 一百二十五节 风不止
- 126 一百二十六节 清君侧
- 127 一百二十七节 京口伏
- 128 一百二十八节 乱石堆
- 129 一百二十九节 醉江楼
- 130 一百三十节 杀戮恨
- 131 一百三十一节 天师道
- 132 一百三十二节 惊天变
- 133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 134 一百三十四节 太阿剑
- 135 一百三十五节 战新亭
- 136 一百三十六节 一封信
- 137 一百三十七节 劫法场
- 138 一百三十八节 挖地道
- 139 一百三十九节 斩头台
- 140 一百四十节 白大人
- 141 一百四十一节 七犯人
- 142 一百四十二节 桓少计
- 143 一百四十三节 密林计
- 144 一百四十四节 金陵山
- 145 一百四十五节 当爹了
- 146 一百四十六节 断肠丸
- 147 一百四十七节 冰尾针
- 148 一百四十八节 怪姐夫
- 149 一百四十九节 吸血剑
- 150 一百五十节 抢洛阳
- 151 一百五十一节 过江龙
- 152 一百五十二节 鱼十三
- 153 一百五十三节 药杞山
- 154 一百五十四节 明圣湖
- 155 一百五十五节 张贵妃
- 156 一百五十六节 征乐属
- 157 一百五十六节 难民流
- 158 一百五十八节 大直钩
- 159 一百五十九节 林中血
- 160 一百六十节 天地宗
- 161 一百六十一节 反不反
- 162 一百六十二节 赌天下
- 163 一百六十三节 皇帝梦
- 164 一百六十四节 战黄府
- 165 一百六十五节 中计了
- 166 一百六十六节 山阴县
- 167 一百六十七节 月黑夜
- 168 一百六十八节 云渺宫(一)
- 169 一百六十九节 云渺宫(二)
- 170 一百七十节 云渺宫(三)
- 171 一百七十一节 云渺宫(四)
- 172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 173 一百七十三节 云渺宫(六)
- 174 一百七十四节 云渺宫(七)
- 175 一百七十五节 去江南
- 176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 177 一百七十七节 城头血
- 178 一百七十八节 鲍县令
- 179 一百七十九节 白帝庙
- 180 一百八十节 三颗树
- 181 一百八十一节 谢公子
- 182 一百八十二节 咏絮指
- 183 一百八十三节 老朋友
- 184 一百八十四节 驱兽人
- 185 一百八十五节 大逃亡
- 186 一百八十六节 天师道
- 187 一百八十七节 偷鸡腿
- 188 一百八十八节 夜潜逃
- 189 一百八十九节 喜相逢
- 190 一百九十节 婴勺鸟
- 191 一百九十一节 我赌命
- 192 一百九十二节 谢家人
- 193 一百九十三节 紫袍人
- 194 一百九十四节 索棉衣
- 195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 196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 197 一百九十七节 赠皮鞭
- 198 一百九十八节 方小姐
- 199 一百九十九节 天师人
- 200 二百节 纸鹤术
- 201 二百零一节 风雪人
- 202 二百零二节 大破阵
- 203 二百零三 节 钻山沟
- 204 二百零四节 大赌场
- 205 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
- 206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 207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 208 二百零八节 雪中伏
- 209 二百零九节 鹤咒术
- 210 二百一十节 吴兴郡(一)
- 211 二百一十一节 吴兴郡(二)
- 212 二百一十二节 吴兴郡(三)
- 213 二百一十三节 吴兴郡(三)
- 214 二百一十四节 吴兴郡(五)
- 215 一百一十五节 吴兴郡(六)
- 216 一百一十六节 吴兴郡(七)
- 217 一百一十七节 吴兴郡(八)
- 218 一百一十八节 吴兴郡(九)
- 219 一百一十九节 吴兴郡(十)
- 220 一百二十节 吴兴郡(十一)
- 221 一百二十一节 吴兴郡(十二)
- 222 一百二十二节 吴兴郡(十三)
- 223 一百二十三节 吴兴郡(十四)
- 224 一百二十四节 吴兴郡(十五)
- 225 一百二十五节 吴兴郡(十六)
- 226 二百二十六节 吴兴郡(十七)
- 227 二百二十七节 吴兴郡(十八)
- 228 二百二十八节 吴兴郡(十九)
- 229 二百二十九节 吴兴郡(二十)
- 230 二百三十节 王凝之
- 231 二百三十一节 又重逢
- 232 二百三十二节 天启镯
- 233 二百三十三节 会稽郡
- 234 二百三十四节 去报仇
- 235 二百三十五节 北府军
- 236 二百三十六节 服不服
- 237 二百三十七节 黄雀出
- 238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 239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 240 二百四十节 郑方亡
- 241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 242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 243 二百四十三节 大绑人
- 244 二百四十四节 有计谋
- 245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 246 二百四十六节 高姨娘
- 247 二百四十七节 向前冲
- 248 二百四十八节 传异术
- 249 二百四十九节 震天鼓
- 250 二百五十节 原登飞
- 251 二百五十一节 刀光闪
- 252 二百五十二节 昆嵛山
- 253 二百五十三节 牛县令
- 254 二百五十四节 真心话
- 255 二百五十五节 卢循计
- 256 二百五十六节 血与火
- 257 二百五十八节 掘大坑
- 258 二百五十九节 丑女人
- 259 二百六十节 小结盟
- 260 二百六十一节 准备走
- 261 二百六十二节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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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节 太极殿
四十四节 太极殿
晋室从八王之乱后,为夺皇位,司马氏族亲间相互残杀,已是司空见惯,一朝天子一朝臣时,血洗朝臣,更是叹为观止,司马元显如今一付趾高气扬的小人嘴脸,司马雪能看的懂,但她目前最想明白孝武帝暴毙的真相。
夜静后,司马雪换上一套暗色紧身衣,趁着夜色直奔灵堂而去,因为亲哥哥司马德文今夜守灵。
司马雪修习太玄诀已至空之境界数月,体内灵力盈盈流转,在夜色掩护下一纵一掠间。普通宫中守卫连影儿也看不清,几个蹿跃之间,便已奔到灵堂。
“德文哥哥,我来了。”
“妹妹夤夜前来,有何急事?”
“哥哥,今天我想去求见皇太妃,却被司马元显挡住去路,去太极殿见安帝哥哥更不允许,”司马雪将白天的事儿大约讲述一遍,口气一转,问:“妹妹想问,安帝哥哥和咱们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暂时没有危险,皇叔目前只掌控建康城内外。”司马德文低声说:“但皇叔的亲信荆州刺史王忱已故,如今荆州刺史殷仲堪是父皇的人,最重要的是,建威将军王恭掌控北府军,便驻扎在镇京口,四大士族之中,王、谢、桓都不会同意皇叔废帝变天。”
“王国舅我熟,小时侯他常抱我。”司马雪顿了顿,问:“荆州刺史殷仲堪是个什么样的人,靠的住么?”
“一只眼的瞎子,信天师道,天天手持拂尘,蛮似当世名士的模样。”
“哥哥,我问这人靠不靠的住?”
“哥哥岂能保证他靠不靠的住,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人绝不可能和皇叔走到一起到是真的。”
“那可不一定吧。”司马雪忧虑道:“你的岳丈大人原来不也是父皇的宠臣么,听人传闻,他眼下在极力巴结皇叔父子?”
“唉,不一样的,荆州刺史殷仲堪手中有兵权,在荆州控甲数万,和一名京官大不相同的,京官手中没兵权,就象浮萍一般,必须要依附于人。”
“哦,原来这样。”司马雪略为安心,说道:“王国舅的北府军好象很厉害,神爱姐姐和他是一族中人,想来他不会和皇叔同流,来加害父皇一族中人。”
“恩,王将军乃当世名士,以忠正耿直闻名于世,他只要不倒,安帝大哥便不会倒台。”司马德文肯定的说道。
谢玄归隐后,威震天下的北府军一直由王谢士族中的王恭掌控,就在建康以东数百里的镇京口驻扎,安帝皇后王神爱便是王氏一族。
“不是还有皇太妃么,难道她不会保护咱们吗?”
“父皇在时,皇太妃便一直偏护皇叔。”司马德文无奈道:“如今父皇已驾崩,皇太妃更不会帮着殡天的父皇,来为难在世的皇叔,但若是皇叔要血洗父皇一系,她老人家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哥哥。”司马雪不甘心,又说:“张贵妃神秘失踪,父皇殡天不明不白,难道我们做子女的,竟要装聋扮哑,不闻不问?”
“皇权之争,一切靠实力说话。”司马德文叹息道:“妹妹,我司马氏数代帝位更迭之际,便要有大是宗亲的人头落地,妹妹听哥哥一句良言,以后谨言慎行,否则怕有杀身之祸,一个弄不好,咱便如张贵妃一般神秘失踪。”
“皇叔乃咱们亲叔叔,难道还会加害咱们不成?”
“妹妹莫非忘了,自晋武帝登帝至今,数百年来,司马氏被砍落的人头中,大半便是被自家人斩下的。”司马德文森然道:“父皇已然驾崩,皇叔当家,咱的家没了!”
“家没了?”司马雪心中一片冰凉,自孝武帝去世后,皇太妃一直是心中最后的希望,司马德文的话,清清楚楚的把最后的希望打破,以后的皇宫生活,一切变得冰冷迷茫。
“妹妹,来给父皇上柱香,快回去安静呆着。”司马德文看看司马雪,对这个从小任性的妹妹放心,便加重语气认真的说:“以后少说话,一切听旨行事,在这深宫中,莫明其妙失踪一二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包括你和我。”
“咱俩失踪了,也没人管?”
“要看谁让咱俩失踪的,这么说吧,如果那天哥哥我失踪了,妹妹你千万不要管,因为你管不了,能让我失踪的人,定然也能让你失踪。”
“嗯,”司马雪顿时不寒而栗,点了一柱香,麻木的给孝武帝上香行了礼,与司马德文辞了别,一路上失魂落魄,依着原来的路要返回自己居室。
远远路过太和殿时,“哒、哒、、”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随着脚步声隐隐传来一片灯火,司马雪连忙掩身藏匿在宫墙阴影中。
“中将军,你慢点,脚下可有点黑。”火把摇曳中,竟然是司马元显与王国宝带领一队兵士执灯而过,朝着太极殿方向而去。
“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太和殿中干什么?”司马雪狐疑的望着司马元显一伙人的背影,想了想,给自己打气道:“太玄诀空之境界的灵力虽无大用,但对付司马元显这个毛头小子还绰绰有余。”
太极殿巍峨雄伟,如一只亘古的巨兽,蹲在夜色中,仰望着天空。
殿墙用大块的秦砖堆彻,殿内大梁,都是由谢安亲自挑选自梅山的巨木制成,雕龙刻凤,司马雪潜入大殿之内,纵身跃上大梁,藏身暗中等侯司马元显前来。
大殿中四角柱子上燃有灯火,景物一如往前,殿中一侧的木架之上,架有司马氏历任相传的太阿剑,还有一双孔子穿过的鞋履,司马氏自建朝后,太阿剑与孔子履象征文武之道,一直被存放在太极殿中。
太阿剑,威道之剑也。
古楚国欧治子大师,以九天玄铁千锻百炼而成,楚王曾以血祭之,后被献于秦始皇,始皇帝常佩带身侧,故又名秦阿剑。
剑刃锋锐无比,沉发可断,削铁如泥,剑体青芒缭绕,镌刻篆体“泰阿”二字,晋室历代太子在周岁时,都要将太阿剑与孔子履放在一起,任其抓选,以判断太子未来治国的文武之道,每年的春秋祭典均要佩带太阿剑,象征权力与君威。
殿外“嚓、嚓,”脚步声中,司马元显与王国宝走进殿来,司马元显径直走上殿前帝座边,大摇大摆坐于帝座之上,王国宝落在后面,认真将殿门轻轻关拢。
“中将军盔甲鲜亮,居帝位之上,赫然似帝王临朝!”
“《左传》中曾云;周子有兄而无慧,前朝杜预注解说,不慧谓之白痴。”司马元显拍了拍椅子扶手,道:“我那白痴安帝哥哥日日居此位而不知饥饱,实是暴殄天物。”
“中将军莫急,只要诛了镇京口王恭与荆州殷仲堪两厮,孝武帝在朝外便无掌兵之人。”王国宝献谄道:“朝内那群只会耍嘴的士族文官,不足为惧,这帝位迟早还是你来坐的。”
司马元显道:“不然,江南三吴旧地,土族豪门林立,家家族中有粮有兵,若一个不慎,让他们拿得道义上的口实,定会弄出大事来。”
“中将军见解非凡,不知中将军有何妙计破之?”
“诸士族之间,表面一团和气,内里都在算计本族利益,朝廷若太过强大,他们便会抱团对抗,朝廷若丢个桃儿下去,他们马上会抢桃儿内斗。”
“中将军天姿聪慧,一语中的,眼下咱先干什么?”
“庙堂中事急不得,需要慢慢等机会,眼下需看好朝中和后宫不要出错,免得落人口实。”
“诸位皇子均按着琅琊王的要求,轮班守灵,并无异常,相互间也无走动串联。”王国安又说道:
“只有公主殿下常吵闹着要见皇太妃。”
“甭搭理她。”司马元显道:“她眼下不自量力而已,等过了伯父丧期,让白痴下诏,把她嫁入谢氏即可,只是以前嫁过去是个公主,如今嫁过去是个草鸡,迟早她会晓得厉害。”
“以前是公主,如今是草鸡?”司马雪气的浑身哆嗦,指甲都剜进肉里,数次想跳出去,痛打司马无显一顿,但想起司马德文的劝诫,硬硬忍住了这口气,强烈的刺激之下,心中也暗暗承认司马元显的话也颇有道理。
上次出嫁谢府,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大晋公主,如今再嫁过去,已变成一名长公主,虽算不上草鸡,但名份绝不如以前,何况经自己逃婚一闹,谢氏族人如何看待自己,尚难预料。
“本将军早晚要手持太阿剑,号令天下。”司马元显走到一侧的架子边上,伸手将太阿剑取下来,“唰”一声抽出剑刃,殿中烛火一暗,一抹青芒璀璨辉映,一股桀骜不驯的上古威严登时在殿中弥漫。
“中将军少有大志,可喜可贺,此剑本是司马氏族传之物,以后由中将军佩带,符合天意。”王国宝连忙吹拍。
“要佩带此剑,尚需数年时间,最少要先诛了王恭。”司马元显又把玩了一番太阿剑,才恋恋不舍将剑放回架上,带着王国安出殿而去。
司马雪悄悄溜下横梁,站于帝位之前,伸手轻轻触摸帝座,心头一片痛楚和迷茫,孝武帝刚刚离世,已被司马元显称为草鸡,乌衣巷中,陌生的谢氏府中人会不会也将自己看成道边苦柳?
此后一连数日,司马雪再也不吵闹着求见皇太妃,只将自已关在房间中,细细擦试房中的每一件物品,李姨娘百般体贴询问,司马雪却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一句话。
夜静后,司马雪换上一套暗色紧身衣,趁着夜色直奔灵堂而去,因为亲哥哥司马德文今夜守灵。
司马雪修习太玄诀已至空之境界数月,体内灵力盈盈流转,在夜色掩护下一纵一掠间。普通宫中守卫连影儿也看不清,几个蹿跃之间,便已奔到灵堂。
“德文哥哥,我来了。”
“妹妹夤夜前来,有何急事?”
“哥哥,今天我想去求见皇太妃,却被司马元显挡住去路,去太极殿见安帝哥哥更不允许,”司马雪将白天的事儿大约讲述一遍,口气一转,问:“妹妹想问,安帝哥哥和咱们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暂时没有危险,皇叔目前只掌控建康城内外。”司马德文低声说:“但皇叔的亲信荆州刺史王忱已故,如今荆州刺史殷仲堪是父皇的人,最重要的是,建威将军王恭掌控北府军,便驻扎在镇京口,四大士族之中,王、谢、桓都不会同意皇叔废帝变天。”
“王国舅我熟,小时侯他常抱我。”司马雪顿了顿,问:“荆州刺史殷仲堪是个什么样的人,靠的住么?”
“一只眼的瞎子,信天师道,天天手持拂尘,蛮似当世名士的模样。”
“哥哥,我问这人靠不靠的住?”
“哥哥岂能保证他靠不靠的住,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人绝不可能和皇叔走到一起到是真的。”
“那可不一定吧。”司马雪忧虑道:“你的岳丈大人原来不也是父皇的宠臣么,听人传闻,他眼下在极力巴结皇叔父子?”
“唉,不一样的,荆州刺史殷仲堪手中有兵权,在荆州控甲数万,和一名京官大不相同的,京官手中没兵权,就象浮萍一般,必须要依附于人。”
“哦,原来这样。”司马雪略为安心,说道:“王国舅的北府军好象很厉害,神爱姐姐和他是一族中人,想来他不会和皇叔同流,来加害父皇一族中人。”
“恩,王将军乃当世名士,以忠正耿直闻名于世,他只要不倒,安帝大哥便不会倒台。”司马德文肯定的说道。
谢玄归隐后,威震天下的北府军一直由王谢士族中的王恭掌控,就在建康以东数百里的镇京口驻扎,安帝皇后王神爱便是王氏一族。
“不是还有皇太妃么,难道她不会保护咱们吗?”
“父皇在时,皇太妃便一直偏护皇叔。”司马德文无奈道:“如今父皇已驾崩,皇太妃更不会帮着殡天的父皇,来为难在世的皇叔,但若是皇叔要血洗父皇一系,她老人家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哥哥。”司马雪不甘心,又说:“张贵妃神秘失踪,父皇殡天不明不白,难道我们做子女的,竟要装聋扮哑,不闻不问?”
“皇权之争,一切靠实力说话。”司马德文叹息道:“妹妹,我司马氏数代帝位更迭之际,便要有大是宗亲的人头落地,妹妹听哥哥一句良言,以后谨言慎行,否则怕有杀身之祸,一个弄不好,咱便如张贵妃一般神秘失踪。”
“皇叔乃咱们亲叔叔,难道还会加害咱们不成?”
“妹妹莫非忘了,自晋武帝登帝至今,数百年来,司马氏被砍落的人头中,大半便是被自家人斩下的。”司马德文森然道:“父皇已然驾崩,皇叔当家,咱的家没了!”
“家没了?”司马雪心中一片冰凉,自孝武帝去世后,皇太妃一直是心中最后的希望,司马德文的话,清清楚楚的把最后的希望打破,以后的皇宫生活,一切变得冰冷迷茫。
“妹妹,来给父皇上柱香,快回去安静呆着。”司马德文看看司马雪,对这个从小任性的妹妹放心,便加重语气认真的说:“以后少说话,一切听旨行事,在这深宫中,莫明其妙失踪一二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包括你和我。”
“咱俩失踪了,也没人管?”
“要看谁让咱俩失踪的,这么说吧,如果那天哥哥我失踪了,妹妹你千万不要管,因为你管不了,能让我失踪的人,定然也能让你失踪。”
“嗯,”司马雪顿时不寒而栗,点了一柱香,麻木的给孝武帝上香行了礼,与司马德文辞了别,一路上失魂落魄,依着原来的路要返回自己居室。
远远路过太和殿时,“哒、哒、、”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随着脚步声隐隐传来一片灯火,司马雪连忙掩身藏匿在宫墙阴影中。
“中将军,你慢点,脚下可有点黑。”火把摇曳中,竟然是司马元显与王国宝带领一队兵士执灯而过,朝着太极殿方向而去。
“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太和殿中干什么?”司马雪狐疑的望着司马元显一伙人的背影,想了想,给自己打气道:“太玄诀空之境界的灵力虽无大用,但对付司马元显这个毛头小子还绰绰有余。”
太极殿巍峨雄伟,如一只亘古的巨兽,蹲在夜色中,仰望着天空。
殿墙用大块的秦砖堆彻,殿内大梁,都是由谢安亲自挑选自梅山的巨木制成,雕龙刻凤,司马雪潜入大殿之内,纵身跃上大梁,藏身暗中等侯司马元显前来。
大殿中四角柱子上燃有灯火,景物一如往前,殿中一侧的木架之上,架有司马氏历任相传的太阿剑,还有一双孔子穿过的鞋履,司马氏自建朝后,太阿剑与孔子履象征文武之道,一直被存放在太极殿中。
太阿剑,威道之剑也。
古楚国欧治子大师,以九天玄铁千锻百炼而成,楚王曾以血祭之,后被献于秦始皇,始皇帝常佩带身侧,故又名秦阿剑。
剑刃锋锐无比,沉发可断,削铁如泥,剑体青芒缭绕,镌刻篆体“泰阿”二字,晋室历代太子在周岁时,都要将太阿剑与孔子履放在一起,任其抓选,以判断太子未来治国的文武之道,每年的春秋祭典均要佩带太阿剑,象征权力与君威。
殿外“嚓、嚓,”脚步声中,司马元显与王国宝走进殿来,司马元显径直走上殿前帝座边,大摇大摆坐于帝座之上,王国宝落在后面,认真将殿门轻轻关拢。
“中将军盔甲鲜亮,居帝位之上,赫然似帝王临朝!”
“《左传》中曾云;周子有兄而无慧,前朝杜预注解说,不慧谓之白痴。”司马元显拍了拍椅子扶手,道:“我那白痴安帝哥哥日日居此位而不知饥饱,实是暴殄天物。”
“中将军莫急,只要诛了镇京口王恭与荆州殷仲堪两厮,孝武帝在朝外便无掌兵之人。”王国宝献谄道:“朝内那群只会耍嘴的士族文官,不足为惧,这帝位迟早还是你来坐的。”
司马元显道:“不然,江南三吴旧地,土族豪门林立,家家族中有粮有兵,若一个不慎,让他们拿得道义上的口实,定会弄出大事来。”
“中将军见解非凡,不知中将军有何妙计破之?”
“诸士族之间,表面一团和气,内里都在算计本族利益,朝廷若太过强大,他们便会抱团对抗,朝廷若丢个桃儿下去,他们马上会抢桃儿内斗。”
“中将军天姿聪慧,一语中的,眼下咱先干什么?”
“庙堂中事急不得,需要慢慢等机会,眼下需看好朝中和后宫不要出错,免得落人口实。”
“诸位皇子均按着琅琊王的要求,轮班守灵,并无异常,相互间也无走动串联。”王国安又说道:
“只有公主殿下常吵闹着要见皇太妃。”
“甭搭理她。”司马元显道:“她眼下不自量力而已,等过了伯父丧期,让白痴下诏,把她嫁入谢氏即可,只是以前嫁过去是个公主,如今嫁过去是个草鸡,迟早她会晓得厉害。”
“以前是公主,如今是草鸡?”司马雪气的浑身哆嗦,指甲都剜进肉里,数次想跳出去,痛打司马无显一顿,但想起司马德文的劝诫,硬硬忍住了这口气,强烈的刺激之下,心中也暗暗承认司马元显的话也颇有道理。
上次出嫁谢府,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大晋公主,如今再嫁过去,已变成一名长公主,虽算不上草鸡,但名份绝不如以前,何况经自己逃婚一闹,谢氏族人如何看待自己,尚难预料。
“本将军早晚要手持太阿剑,号令天下。”司马元显走到一侧的架子边上,伸手将太阿剑取下来,“唰”一声抽出剑刃,殿中烛火一暗,一抹青芒璀璨辉映,一股桀骜不驯的上古威严登时在殿中弥漫。
“中将军少有大志,可喜可贺,此剑本是司马氏族传之物,以后由中将军佩带,符合天意。”王国宝连忙吹拍。
“要佩带此剑,尚需数年时间,最少要先诛了王恭。”司马元显又把玩了一番太阿剑,才恋恋不舍将剑放回架上,带着王国安出殿而去。
司马雪悄悄溜下横梁,站于帝位之前,伸手轻轻触摸帝座,心头一片痛楚和迷茫,孝武帝刚刚离世,已被司马元显称为草鸡,乌衣巷中,陌生的谢氏府中人会不会也将自己看成道边苦柳?
此后一连数日,司马雪再也不吵闹着求见皇太妃,只将自已关在房间中,细细擦试房中的每一件物品,李姨娘百般体贴询问,司马雪却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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