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47 四十七节 王国舅
- 48 四十八节 去彭城
- 49 四十九节 大英雄
- 50 五十节 刘敬宣
- 51 五十一节 夜惊魂
- 52 五十二节 刘牢之
- 53 五十三节 后燕国
- 54 五十四节 慕容宝
- 55 五十五节 遇故人
- 56 五十六节 大漠情
- 57 五十七节 桓玄计
- 58 五十八节 一起走
- 59 五十九节 彭城外
- 60 六十节 投胎术
- 61 六十一节 士族府
- 62 六十二节 北府军
- 63 六十三节 王师兄
- 64 六十四节 借坞堡
- 65 六十五节 人头落
- 66 六十六节 仕女魂
- 67 六十七节 离间计
- 68 六十八节 掌兵权
- 69 六十九节 起风了
- 70 七十节 讲良心
- 71 七十一节 天极宗
- 72 七十二节 罪己书
- 73 七十三节 风云变
- 74 七十四节 准备冲
- 75 七十五节 大冲锋
- 76 七十六节 观风景
- 77 七十七节 天罗斩
- 78 七十八节 陷重围
- 79 七十九节 大救星
- 80 八十节 神秘士
- 81 八十一节 一战后
- 82 八十二节 抢抢抢
- 83 八十三节 索魂佛
- 84 八十四节 慕容氏
- 85 八十五节 胡茄曲
- 86 八十六节 去龙城
- 87 八十七节 夜遇袭
- 88 八十八节 高神医
- 89 八十九节 困石城
- 90 九十节 出重围
- 91 九十一节 不咸山
- 92 九十二节 江南风
- 93 九十三节 大呆瓜
- 94 九十四节 夺益州
- 95 九十五节 云渺宫
- 96 九十六节 世家子
- 97 九十七节 大茶棚
- 98 九十八节 龙阳好
- 99 九十九节 上门婿
- 100 一百节 程堡主
- 101 一百零一节 山大王
- 102 一百零二节 益州城
- 103 一百零三节 断掌剑
- 104 一百零四节 大宝藏
- 105 一百零五节 秦淮河
- 106 一百零六节 天子冠
- 107 一百零七节 桓少计
- 108 一百零八节 喜当爹
- 109 一百零九节 黑纱女
- 110 一百一十节 大蟒蛇
- 111 一百一十一节 自爆术
- 112 一百一十二节 青玉戒
- 113 一百一十三节 崩溃论
- 114 一百一十四节 野棒槌
- 115 一百一十五节 凌风观
- 116 一百一十六节 古道斗
- 117 一百一十七节 大救星
- 118 一百一十八节 火烧观
- 119 一百一十九节 冰雪峰
- 120 一百二十节 喜相逢
- 121 一百二十一节 孙泰亡
- 122 一百二十二节 认新主
- 123 一百二十三节 海岛谋
- 124 一百二十四节 隆平陵
- 125 一百二十五节 风不止
- 126 一百二十六节 清君侧
- 127 一百二十七节 京口伏
- 128 一百二十八节 乱石堆
- 129 一百二十九节 醉江楼
- 130 一百三十节 杀戮恨
- 131 一百三十一节 天师道
- 132 一百三十二节 惊天变
- 133 一百三十三节 夜临池
- 134 一百三十四节 太阿剑
- 135 一百三十五节 战新亭
- 136 一百三十六节 一封信
- 137 一百三十七节 劫法场
- 138 一百三十八节 挖地道
- 139 一百三十九节 斩头台
- 140 一百四十节 白大人
- 141 一百四十一节 七犯人
- 142 一百四十二节 桓少计
- 143 一百四十三节 密林计
- 144 一百四十四节 金陵山
- 145 一百四十五节 当爹了
- 146 一百四十六节 断肠丸
- 147 一百四十七节 冰尾针
- 148 一百四十八节 怪姐夫
- 149 一百四十九节 吸血剑
- 150 一百五十节 抢洛阳
- 151 一百五十一节 过江龙
- 152 一百五十二节 鱼十三
- 153 一百五十三节 药杞山
- 154 一百五十四节 明圣湖
- 155 一百五十五节 张贵妃
- 156 一百五十六节 征乐属
- 157 一百五十六节 难民流
- 158 一百五十八节 大直钩
- 159 一百五十九节 林中血
- 160 一百六十节 天地宗
- 161 一百六十一节 反不反
- 162 一百六十二节 赌天下
- 163 一百六十三节 皇帝梦
- 164 一百六十四节 战黄府
- 165 一百六十五节 中计了
- 166 一百六十六节 山阴县
- 167 一百六十七节 月黑夜
- 168 一百六十八节 云渺宫(一)
- 169 一百六十九节 云渺宫(二)
- 170 一百七十节 云渺宫(三)
- 171 一百七十一节 云渺宫(四)
- 172 一百七十二节 云渺宫(五)
- 173 一百七十三节 云渺宫(六)
- 174 一百七十四节 云渺宫(七)
- 175 一百七十五节 去江南
- 176 一百七十六节 山阴县
- 177 一百七十七节 城头血
- 178 一百七十八节 鲍县令
- 179 一百七十九节 白帝庙
- 180 一百八十节 三颗树
- 181 一百八十一节 谢公子
- 182 一百八十二节 咏絮指
- 183 一百八十三节 老朋友
- 184 一百八十四节 驱兽人
- 185 一百八十五节 大逃亡
- 186 一百八十六节 天师道
- 187 一百八十七节 偷鸡腿
- 188 一百八十八节 夜潜逃
- 189 一百八十九节 喜相逢
- 190 一百九十节 婴勺鸟
- 191 一百九十一节 我赌命
- 192 一百九十二节 谢家人
- 193 一百九十三节 紫袍人
- 194 一百九十四节 索棉衣
- 195 一百九十五节 长公主
- 196 一百九十六节 孙将军
- 197 一百九十七节 赠皮鞭
- 198 一百九十八节 方小姐
- 199 一百九十九节 天师人
- 200 二百节 纸鹤术
- 201 二百零一节 风雪人
- 202 二百零二节 大破阵
- 203 二百零三 节 钻山沟
- 204 二百零四节 大赌场
- 205 二百零五节 刘寄奴
- 206 二百零六节 金牛湖
- 207 二百零七节 大老虎
- 208 二百零八节 雪中伏
- 209 二百零九节 鹤咒术
- 210 二百一十节 吴兴郡(一)
- 211 二百一十一节 吴兴郡(二)
- 212 二百一十二节 吴兴郡(三)
- 213 二百一十三节 吴兴郡(三)
- 214 二百一十四节 吴兴郡(五)
- 215 一百一十五节 吴兴郡(六)
- 216 一百一十六节 吴兴郡(七)
- 217 一百一十七节 吴兴郡(八)
- 218 一百一十八节 吴兴郡(九)
- 219 一百一十九节 吴兴郡(十)
- 220 一百二十节 吴兴郡(十一)
- 221 一百二十一节 吴兴郡(十二)
- 222 一百二十二节 吴兴郡(十三)
- 223 一百二十三节 吴兴郡(十四)
- 224 一百二十四节 吴兴郡(十五)
- 225 一百二十五节 吴兴郡(十六)
- 226 二百二十六节 吴兴郡(十七)
- 227 二百二十七节 吴兴郡(十八)
- 228 二百二十八节 吴兴郡(十九)
- 229 二百二十九节 吴兴郡(二十)
- 230 二百三十节 王凝之
- 231 二百三十一节 又重逢
- 232 二百三十二节 天启镯
- 233 二百三十三节 会稽郡
- 234 二百三十四节 去报仇
- 235 二百三十五节 北府军
- 236 二百三十六节 服不服
- 237 二百三十七节 黄雀出
- 238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 239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 240 二百四十节 郑方亡
- 241 二百四十一节 鸟兽散
- 242 二百四十二节 昆嵛山
- 243 二百四十三节 大绑人
- 244 二百四十四节 有计谋
- 245 二百四十五节 孙闾露
- 246 二百四十六节 高姨娘
- 247 二百四十七节 向前冲
- 248 二百四十八节 传异术
- 249 二百四十九节 震天鼓
- 250 二百五十节 原登飞
- 251 二百五十一节 刀光闪
- 252 二百五十二节 昆嵛山
- 253 二百五十三节 牛县令
- 254 二百五十四节 真心话
- 255 二百五十五节 卢循计
- 256 二百五十六节 血与火
- 257 二百五十八节 掘大坑
- 258 二百五十九节 丑女人
- 259 二百六十节 小结盟
- 260 二百六十一节 准备走
- 261 二百六十二节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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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节 桓玄计
五十七节 桓玄计
王恭见司马雪神情落寞,便有意开导:“世事先有因,才有果,晋室如一所大房子,先帝便是大梁,房屋虽破旧,但尚能为众生遮风挡雨,今大梁崩塌,房屋自然崩塌,须重新修缮才能居住,所有真相也将在修缮中一一出现。”
“王将军佛法精湛。”高恩华道:“眼下还需做甚?”
“眼下年关将至,人心思归,待过完年后才好调整兵马,准备粮草,另外也要等刘牢之率族中人众到来。”王恭抬头看了看窗外,眉宇间多了一分迟疑,道:“还要等等殷仲堪的准信儿。”
“过年,过个开心的年。”司马雪见王恭神色凝重,便有意活跃,说:“今年第一次在宫外过年,可要过得开心些才行。”
荆州刺史府中,火炉炭火炽炽。
殷仲堪安排亲兵将荆州校尉殷顗、南郡相杨佺期、杨孜敬兄弟二人等请至府中商议,殷顗乃殷仲堪的堂兄,杨佺期乃殷仲堪的儿女亲家,杨家在荆州属当地大族,族中部曲众多,人才济济。
“王恭要起兵清君侧,大家说说各自看法?”殷仲堪心不在焉,抖抖手,叹道:“本官原来只想做个太平刺史,修修道,悟悟禅,喝喝茶,不想搞成这般情形。”
殷顗为人素有小智,极为胆小,有一个亲弟弟叫殷仲文,如今正在建康司马道子府中任参军,一听完殷仲堪说要起兵“清君侧”,首先担心殷仲文的安危,急的双手乱晃。
“刺史大人万万不可参入此事,如今天子为安帝,刺史大人若与王恭合流兵谏,名为清君侧,实为叛乱,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校尉大人没看明白局势。”南郡相杨佺期道:“殷大人和京口王大将军全属孝武帝旧臣,两人又全手握兵权,对司马太傅威胁太大,不论你反不反,都是人家的绊脚石,你缩脖子早晚也要挨一刀,不如和王恭先下手为强,替荆州争个活路。”
“此事兹大,本官绝不苟同,杨大人与刺史大人属于姻亲,便帮帮他吧。”殷顗害怕被牵扯,决定辞官不做,并立刻起身向府外走,边走边说:“本官身体不适,荆州校尉一职不能胜任,请剌史大人另请高明。”
“校尉大人留步!”杨佺期武将出身,登时怒了:“我与刺史大人是姻亲,你与刺史大人更是一族同姓之人呢。”
“荆州校尉我不做了,不做了,让杨大人做吧。”殷顗不等殷仲堪点头同意,更怕殷仲堪喊他、留他,慌里慌张的跑出刺史府,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身体不适,先回府去了。”
“这个叛徒。”杨佺期“唰”的抽出佩刀,厉喝:“小人殷顗太无耻,平时贪钱奋勇向前,如今有事了才想起不做官,必须杀了他以绝后患。”
“且慢。”殷仲堪急忙跑过来,一把抱住杨佺期,劝说:“见危而避让,实属人之常情,但往日相交一场,又是亲人,总不能一言不和,便动手诛杀。”
“刺史大人。”杨佺期叹道:“身处乱世,仁慈迂腐也是一种病,治不好会掉脑袋的,莫非你舍不得杀你一族之人?”
“不是舍不舍得,眼下世道还太平着呢,自家人先不能相互残杀。”
“世道太平?”杨佺期一脸愕然:“先帝去世,连我这武种粗人都知道天下将不太平,刺史大人在哄自己安心?”
“殷顗胆小怕事,但他必竟是本官堂兄,他不愿意做官,这荆州的兵便由你带着吧?”
“刺史大人不反悔?”
“绝不反悔。”
“诺,属下领命。”杨佺期心想乱世之中,兵权重于一切,自己带兵更好,便接了任命。
殷顗自刺史府处回家后,心中害怕,仿徨无计,忽然想到荆州土皇帝桓玄,殷顗与桓玄也相互结着亲,殷顗为桓玄的亲姐夫,桓玄为殷顗的小舅子。
殷顗当夜率家仆秘密求见桓玄,两人一见面。
“不好了,不好了,殷仲堪要和王恭反了。”
“姐夫别慌,慢慢说清楚事情原由。”桓玄一听殷顗的话,心中已猜出事情大半,给殷顗倒了一杯茶压惊。
“今儿殷仲堪将我召到刺史府,拿出王恭派人送来的一封信......”
“原来如此。”桓玄肚中笑开了花,给殷顗分析道:“姐夫不必怕,仲文在建康没有任何危险,司马太傅父子掌权不久,此时王恭大兵将至,他绝不会自乱阵脚,先行杀戮建康各士族中人,反倒会大力温和安抚。”
“是这样。”殷顗松了一口气,忽然脸色煞白,叫道:“那我白天把兵权也交了,会不会被殷仲堪灭口?”
“不会,刺史大人又修道又信佛,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绝不会残杀族亲的。”桓玄斜眼看了殷顗一眼,眸中饱含着嘲笑,嘴上却说:“至于刺史大人那儿,我明日亲自去一趟,替姐夫你缓和一下。”
“多谢,多谢桓公。”
翌日,桓玄备帖求见刺史殷仲堪。
“殷大人,咱们同在荆州,相识多年,实属旧交,在下就开门见山,白话直说,不拐弯抹角。”
殷仲堪道:“有话但说无妨。”
“刺史大人与京口王恭将军密谋之事,在下已由殷顗处得知,有一些看法,想与殷大人商量。”桓玄朗朗笑道。
殷仲堪在桓玄拜访时,心中已隐约猜来桓玄来意,心中也不慌,便问:“桓玄且把话说完,本官听听有无道理。”
“司马太傅平素喜酒好色,常耍酒疯戏弄于人,前番我进京时,司马太傅便在先帝面前耍酒疯,用家父昔年旧事来羞侮我,令我当众下跪谢罪,方才罢休。”
桓玄说的事,殷仲堪早有耳闻。
桓氏一族在建康中,有大量子弟在朝中任职和居住,桓玄上次进京探望,返回荆州前,按例进宫向孝武帝辞行,有一次,恰巧司马道子也在,司马道子便借酒装醉,大耍酒疯。
“桓温晚年想要做贼人谋反,桓玄你知道这事吗?”
“陛下明鉴,家父一心辅佐晋室,岂敢有半点异心。“桓玄大惊,胖胖的身体伏在地上,汗如雨出。
王谢士族中的大臣谢重,出面解围道:“桓公当年废黜昏君,册立圣明,才有了今日陛下之帝名,功业超过伊尹和霍光,至于纷纭之议,还望陛下明鉴。”
“朕知道此事。”孝武帝一笑道:“起来吧。”
殷仲堪说道:“你方才说的事儿,本官听说过,司马道子借酒耍疯,实属不应该,但与王恭起兵清君侧有何关系?”
“此事说明,司马道子为人心胸狭窄,爱记恨小仇,如今先帝驾崩,司马道子想独霸朝纲,各大士族必须不服。”桓玄忽然加重语气,说道:“王恭请大人出兵清君侧,大人不必犹豫,完全可以答应,此战不论谁胜谁负,刺史大人均能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好处。”
“还会有这等好事?”
“殷大人请看。”桓玄拿起案几上的茶碗,摆了几个位置,给殷仲堪解释:“京口距离建康较近,仅为二百余里,王恭发兵,一日便可兵临建康城下,而荆州离建康遥远,就算江州兵不阻拦,非数十日不能到达,大人与王恭约好日期起兵,然后从荆州发兵慢慢走......”
殷仲堪恍然大悟,京口近,荆州远,两家约好同一天起兵,等荆州兵赶到建康时,到时不论王恭还是司马道子那一方谁获胜,必是惨胜,自已则趁机要挟,收获最大利益。
“桓公高明,本官即可与王恭商定具体出兵日期。”
高恩华与司马雪年关前后,一直居住在驿馆中,日日相伴修习道法。
王存忠被高恩华打发去去凤鸣堡于胜水处采挖草药,以图配齐化神丹所需药材,阳大牛一人闲得无聊,终日在京口各酒楼中乱逛,到处大吃特吃。
天空湛蓝,寒风凛冽。
这一日,阳大牛早上出了门,站在街道上四下张望,一个青衣少年迎面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信封,然后转身就走了,信纸中只有一行字;
“午时,迎宾楼二层丙字房见,一个人来。”
迎宾楼是京口最大的酒楼,阳大牛识字不多,但也跟着师父读过几天书,兼之终年混迹江湖,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在犹豫了一凡后,决定一个人赴约,青天白日之下,想来也不会有何危险。
日到正午,阳大牛兴冲冲的赶到迎宾楼,从外面一看,酒楼中伙计跑上跑下,客人进进出出,二楼上丙字号房间各个房间中,空空如也,人影皆无。
“大过年的,谁逗俺老牛开心。”
阳大牛一声嘀咕,正准备退出房间,一只雪白羽毛,形如喜鹊的鸟儿,从窗外飞来,眼睛和嘴巴颜色赤红,尾巴宽大如漏斗,围着阳大牛翩翩而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阳大牛恍然大悟,喝道:“臭娘们出来。”
“夯货,如今好象聪明一些了。”慕容妃自楼下拾阶而上。面上轻搽薄粉,头顶二把刀髻,髻尖贴了个金灿灿莲心首饰,脑门上一抹珠玉额带,竟是汉女打扮。
“大过年的。”阳大牛压低嗓门道:“你来京口干什么,让人碰见可是大麻烦。”
“王将军佛法精湛。”高恩华道:“眼下还需做甚?”
“眼下年关将至,人心思归,待过完年后才好调整兵马,准备粮草,另外也要等刘牢之率族中人众到来。”王恭抬头看了看窗外,眉宇间多了一分迟疑,道:“还要等等殷仲堪的准信儿。”
“过年,过个开心的年。”司马雪见王恭神色凝重,便有意活跃,说:“今年第一次在宫外过年,可要过得开心些才行。”
荆州刺史府中,火炉炭火炽炽。
殷仲堪安排亲兵将荆州校尉殷顗、南郡相杨佺期、杨孜敬兄弟二人等请至府中商议,殷顗乃殷仲堪的堂兄,杨佺期乃殷仲堪的儿女亲家,杨家在荆州属当地大族,族中部曲众多,人才济济。
“王恭要起兵清君侧,大家说说各自看法?”殷仲堪心不在焉,抖抖手,叹道:“本官原来只想做个太平刺史,修修道,悟悟禅,喝喝茶,不想搞成这般情形。”
殷顗为人素有小智,极为胆小,有一个亲弟弟叫殷仲文,如今正在建康司马道子府中任参军,一听完殷仲堪说要起兵“清君侧”,首先担心殷仲文的安危,急的双手乱晃。
“刺史大人万万不可参入此事,如今天子为安帝,刺史大人若与王恭合流兵谏,名为清君侧,实为叛乱,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校尉大人没看明白局势。”南郡相杨佺期道:“殷大人和京口王大将军全属孝武帝旧臣,两人又全手握兵权,对司马太傅威胁太大,不论你反不反,都是人家的绊脚石,你缩脖子早晚也要挨一刀,不如和王恭先下手为强,替荆州争个活路。”
“此事兹大,本官绝不苟同,杨大人与刺史大人属于姻亲,便帮帮他吧。”殷顗害怕被牵扯,决定辞官不做,并立刻起身向府外走,边走边说:“本官身体不适,荆州校尉一职不能胜任,请剌史大人另请高明。”
“校尉大人留步!”杨佺期武将出身,登时怒了:“我与刺史大人是姻亲,你与刺史大人更是一族同姓之人呢。”
“荆州校尉我不做了,不做了,让杨大人做吧。”殷顗不等殷仲堪点头同意,更怕殷仲堪喊他、留他,慌里慌张的跑出刺史府,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身体不适,先回府去了。”
“这个叛徒。”杨佺期“唰”的抽出佩刀,厉喝:“小人殷顗太无耻,平时贪钱奋勇向前,如今有事了才想起不做官,必须杀了他以绝后患。”
“且慢。”殷仲堪急忙跑过来,一把抱住杨佺期,劝说:“见危而避让,实属人之常情,但往日相交一场,又是亲人,总不能一言不和,便动手诛杀。”
“刺史大人。”杨佺期叹道:“身处乱世,仁慈迂腐也是一种病,治不好会掉脑袋的,莫非你舍不得杀你一族之人?”
“不是舍不舍得,眼下世道还太平着呢,自家人先不能相互残杀。”
“世道太平?”杨佺期一脸愕然:“先帝去世,连我这武种粗人都知道天下将不太平,刺史大人在哄自己安心?”
“殷顗胆小怕事,但他必竟是本官堂兄,他不愿意做官,这荆州的兵便由你带着吧?”
“刺史大人不反悔?”
“绝不反悔。”
“诺,属下领命。”杨佺期心想乱世之中,兵权重于一切,自己带兵更好,便接了任命。
殷顗自刺史府处回家后,心中害怕,仿徨无计,忽然想到荆州土皇帝桓玄,殷顗与桓玄也相互结着亲,殷顗为桓玄的亲姐夫,桓玄为殷顗的小舅子。
殷顗当夜率家仆秘密求见桓玄,两人一见面。
“不好了,不好了,殷仲堪要和王恭反了。”
“姐夫别慌,慢慢说清楚事情原由。”桓玄一听殷顗的话,心中已猜出事情大半,给殷顗倒了一杯茶压惊。
“今儿殷仲堪将我召到刺史府,拿出王恭派人送来的一封信......”
“原来如此。”桓玄肚中笑开了花,给殷顗分析道:“姐夫不必怕,仲文在建康没有任何危险,司马太傅父子掌权不久,此时王恭大兵将至,他绝不会自乱阵脚,先行杀戮建康各士族中人,反倒会大力温和安抚。”
“是这样。”殷顗松了一口气,忽然脸色煞白,叫道:“那我白天把兵权也交了,会不会被殷仲堪灭口?”
“不会,刺史大人又修道又信佛,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绝不会残杀族亲的。”桓玄斜眼看了殷顗一眼,眸中饱含着嘲笑,嘴上却说:“至于刺史大人那儿,我明日亲自去一趟,替姐夫你缓和一下。”
“多谢,多谢桓公。”
翌日,桓玄备帖求见刺史殷仲堪。
“殷大人,咱们同在荆州,相识多年,实属旧交,在下就开门见山,白话直说,不拐弯抹角。”
殷仲堪道:“有话但说无妨。”
“刺史大人与京口王恭将军密谋之事,在下已由殷顗处得知,有一些看法,想与殷大人商量。”桓玄朗朗笑道。
殷仲堪在桓玄拜访时,心中已隐约猜来桓玄来意,心中也不慌,便问:“桓玄且把话说完,本官听听有无道理。”
“司马太傅平素喜酒好色,常耍酒疯戏弄于人,前番我进京时,司马太傅便在先帝面前耍酒疯,用家父昔年旧事来羞侮我,令我当众下跪谢罪,方才罢休。”
桓玄说的事,殷仲堪早有耳闻。
桓氏一族在建康中,有大量子弟在朝中任职和居住,桓玄上次进京探望,返回荆州前,按例进宫向孝武帝辞行,有一次,恰巧司马道子也在,司马道子便借酒装醉,大耍酒疯。
“桓温晚年想要做贼人谋反,桓玄你知道这事吗?”
“陛下明鉴,家父一心辅佐晋室,岂敢有半点异心。“桓玄大惊,胖胖的身体伏在地上,汗如雨出。
王谢士族中的大臣谢重,出面解围道:“桓公当年废黜昏君,册立圣明,才有了今日陛下之帝名,功业超过伊尹和霍光,至于纷纭之议,还望陛下明鉴。”
“朕知道此事。”孝武帝一笑道:“起来吧。”
殷仲堪说道:“你方才说的事儿,本官听说过,司马道子借酒耍疯,实属不应该,但与王恭起兵清君侧有何关系?”
“此事说明,司马道子为人心胸狭窄,爱记恨小仇,如今先帝驾崩,司马道子想独霸朝纲,各大士族必须不服。”桓玄忽然加重语气,说道:“王恭请大人出兵清君侧,大人不必犹豫,完全可以答应,此战不论谁胜谁负,刺史大人均能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好处。”
“还会有这等好事?”
“殷大人请看。”桓玄拿起案几上的茶碗,摆了几个位置,给殷仲堪解释:“京口距离建康较近,仅为二百余里,王恭发兵,一日便可兵临建康城下,而荆州离建康遥远,就算江州兵不阻拦,非数十日不能到达,大人与王恭约好日期起兵,然后从荆州发兵慢慢走......”
殷仲堪恍然大悟,京口近,荆州远,两家约好同一天起兵,等荆州兵赶到建康时,到时不论王恭还是司马道子那一方谁获胜,必是惨胜,自已则趁机要挟,收获最大利益。
“桓公高明,本官即可与王恭商定具体出兵日期。”
高恩华与司马雪年关前后,一直居住在驿馆中,日日相伴修习道法。
王存忠被高恩华打发去去凤鸣堡于胜水处采挖草药,以图配齐化神丹所需药材,阳大牛一人闲得无聊,终日在京口各酒楼中乱逛,到处大吃特吃。
天空湛蓝,寒风凛冽。
这一日,阳大牛早上出了门,站在街道上四下张望,一个青衣少年迎面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信封,然后转身就走了,信纸中只有一行字;
“午时,迎宾楼二层丙字房见,一个人来。”
迎宾楼是京口最大的酒楼,阳大牛识字不多,但也跟着师父读过几天书,兼之终年混迹江湖,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在犹豫了一凡后,决定一个人赴约,青天白日之下,想来也不会有何危险。
日到正午,阳大牛兴冲冲的赶到迎宾楼,从外面一看,酒楼中伙计跑上跑下,客人进进出出,二楼上丙字号房间各个房间中,空空如也,人影皆无。
“大过年的,谁逗俺老牛开心。”
阳大牛一声嘀咕,正准备退出房间,一只雪白羽毛,形如喜鹊的鸟儿,从窗外飞来,眼睛和嘴巴颜色赤红,尾巴宽大如漏斗,围着阳大牛翩翩而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阳大牛恍然大悟,喝道:“臭娘们出来。”
“夯货,如今好象聪明一些了。”慕容妃自楼下拾阶而上。面上轻搽薄粉,头顶二把刀髻,髻尖贴了个金灿灿莲心首饰,脑门上一抹珠玉额带,竟是汉女打扮。
“大过年的。”阳大牛压低嗓门道:“你来京口干什么,让人碰见可是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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