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 第一章 这是一个有名的太监
- 2 第二章 S级能力者
- 3 第三章 他还是个孩子
- 4 第四章 失宠了
- 5 第五章 太后张氏
- 6 第六章 五百年前的罢工
- 7 第七章 带刀侍卫
- 8 第八章 赈灾事宜
- 9 第九章 三位老师
- 10 第十章 宣府告急
- 11 第十一章 蜕变
- 12 第十二章 整顿亲军
- 13 第十三章 镇守太监
- 14 第十四章 退休计划
- 15 第十五章 内库十府
- 16 第十六章 句读
- 17 第十七章 大明军情局
- 18 第十八章 琼林宴
- 19 第十九章 看脸的时代
- 20 第二十章 关于科举的讨论
- 21 第二十一章 平民教育家
- 22 第二十二章 偶遇阁老
- 23 第二十三章 明前七子
- 24 第二十四章 京城四恶
- 25 第二十五章 皇亲那些事儿
- 26 第二十六章 争执
- 27 第二十七章 君臣相见
- 28 第二十八章 御前秘书官
- 29 第二十九章 烽烟四起
- 30 第三十章 大内侍卫局
- 31 第三十一章 出了一个啥样的皇帝啊
- 32 第三十二章 工作餐
- 33 第三十三章 听君一席话
- 34 第三十四章 捷报与情报
- 35 第三十五章 两道圣旨
- 36 第三十六章 捷报频传
- 37 第三十七章 银部
- 38 第三十八章 排座次
- 39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御前会议
- 40 第四十章 三权分立
- 41 第四十一章 孙交
- 42 第四十二章 大明银行
- 43 第四十三章 甲申十同年
- 44 第四十四章 没钱了
- 45 第四十五章 一直努力辞职的人
- 46 第四十六章 内务府总管大臣
- 47 第四十七章 想一块去了
- 48 第四十八章 哭穷
- 49 第四十九章 这个世界有……
- 50 第五十章 一个狗血的故事
- 51 第五十一章 和张氏议事
- 52 第五十二章 合并二十四衙门
- 53 第五十三章 态度转变
- 54 第五十四章 争论
- 55 第五十五章 首位内阁总理大臣之争
- 56 第五十六章 出趟门儿
- 57 第五十七章 拦马喊冤
- 58 第五十八章 御前侍卫官
- 59 第五十九章 五十万巨额债务
- 60 第六十章 培养亲信的第一步
- 61 第六十一章 一个又一个
- 62 第六十二章 惊醒
- 63 第六十三章 致仕(上)
- 64 第六十四章 致仕(下)
- 65 第六十五章 王璟
- 66 第六十六章 探病
- 67 第六十七章 军机处
- 68 第六十八章 议事(上)
- 69 第六十九章 议事(中)
- 70 第七十章 议事(下)
- 71 第七十一章 重回翰林院(上)
- 72 第七十二章 重回翰林院(下)
- 73 第七十三章 老师的教诲
- 74 第七十四章 大明国安局
- 75 第七十五章 弘治十八年的谋划
- 76 第七十六章 三面旗帜
- 77 第七十七章 六人聚(上)
- 78 第七十八章 六人聚(下)
- 79 第七十九章 屠勋(上)
- 80 第八十章 屠勋(下)
- 81 第八十一章 出事儿
- 82 第八十二章 心迹
- 83 第八十三章 入阁风波(上)
- 84 第八十四章 入阁风波 (下)
- 85 第八十五章 不拟州县不入台省 (上)
- 86 第八十六章 不拟州县不入台省 (下)
- 87 第八十七章 吏部尚书的心结(上)
- 88 第八十八章 吏部尚书的心结 (下)
- 89 第八十九章 官衔
- 90 第九十章 议员(上)
- 91 第九十一章 议员(下)
- 92 第九十二章 最后的叮嘱
- 93 第九十三章 失意的杨廷和
- 94 第九十四章 在他乡
- 95 第九十五章 议长
- 96 第九十六章 又是排座次
- 97 第九十七章 遣散宫人
- 98 第九十八章 遣散宫人(续)
- 99 第九十九章 八股文之争
- 100 第一百章 刘健与李东阳
- 101 第一百零一章 妥协
- 102 第一百零二章 储巏
- 103 第一百零三章 兵礼二部
- 104 第一百零四章 流放王鏊
- 105 第一百零五章 杨慎
- 106 第一百零六章 邂逅
- 107 第一百零七章 中华纪元
- 108 第一百零八章 至圣先师
- 109 第一百零九章 县学、府学、国学
- 110 第一百一十章 王廷相改革
-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刘健入宫
-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魔
-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偶遇
-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压马路
-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儒家门徒中的异类
- 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明学校以及科考改革是诏
-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外放为官
- 118 第一百一十八章 裁撤詹事府
- 119 第一百二十章 品秩
- 120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屠
- 121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工
- 122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明朝两大思想巨头
- 123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军功爵制
- 124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子、才子、佳人(上)
- 125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子、才子、佳人(下)
- 126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二王(上)
- 127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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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还是个孩子
第三章 他还是个孩子
看着皇帝仓皇逃离的背影,所有大臣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不过片刻之后,又宛如火上喷发般炸开了锅,议论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还有一个皇帝的样子吗?”一个着大红蟒袍,留有一缕雪白山羊胡须的官员看着郑德逃离的背影,已经是须发皆张,愤怒到了极点。
“我们有愧先帝的重托。”说话的是一旁同样身穿大红蟒袍,雄姿懿伟,长髯垂胸的的官员,颇为赞叹的点了点头,
“他还是只是个孩子罢了。”这时,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冒了出来。
听到这话,两人皆怒视旁边一位脸略长且消瘦,胡髭稀疏,如同乡下老农般的官员,此人同样身着蟒袍。
说话的这三人正是内阁三位阁老,有着贤相之称的华盖殿大学士刘健、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武英殿大学士谢迁。也是弘治皇帝留下的顾命大臣,自然有辅佐劝诫皇帝的职责。
“李阁老此言何意?”谢迁轻一脸不满地看着李东阳,“我等受先帝知遇之恩,入内阁参予机务。又受先帝临终托孤,自当尽心竭力以报君恩。皇上今日之举,实乃我等失责所致,岂可一言推脱。”
李东阳苦笑一声,“皇上今日之举的确有失妥当,不过考虑其年幼。当为无心之失,应当宽宥,不可过分追责。”
“茶陵所言有理,不过皇上已年方十五,大婚在即,怎可以年幼为借口。身为一国之君,当为万民之表率,怎可如此轻浮?”内阁首辅刘健此刻缓缓开口了,忍不住轻叹一声,暗道自己这个辅政大臣实在不好当啊!
“阁老所言甚是。”见刘健开口定调了,李东阳也不再出言反驳。
刘健轻捋胡须,看着朝堂上群情激奋的诸位大臣,也有了决断,看向两人说了一句,“我等应当立刻进宫面圣,谏言劝进。”
谢迁立即赞同的点了点头。李东阳略显迟疑,看到两位阁老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于是三位阁老挥袖联袂朝后宫而去。
看着三位阁老离去的背影,剩下的大臣自然明白他们去干嘛。既然事情由三位顾命大臣出面,也没他们什么事了,都在议论纷纷中各自散去。当然事后少不了上一道奏折以表拳拳忠心。
自己怎么就跑了呢?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不就是打了一个哈欠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这下子不会把事情闹大吧?
回去的路上,郑德不停的责问自己,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可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懊悔也是没有用的。
顺其自然吧!
郑德按下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回到乾清宫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皇上,三位阁老求见。”正在这时候,王岳这时候走了进来。
郑德闻言脸色一变,他们怎么来了,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吧?多大点的事情啊,至于吗?顿时感觉有些无奈,轻叹一口气,“是祸都不过,还是过去看看吧。”
勉强定了定心神,对王岳吩咐一声,“请三位阁老到雍肃殿奉茶。”说完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裳,踟蹰片刻方朝雍肃殿走去。
“皇上驾到”
一声呼喊从外面传来。雍肃殿内坐着的三位阁老闻言都站了起来,赶紧躬身行礼,“臣刘健(李东阳、谢迁)见过陛下。”
这一个月郑德也不是没做什么事情,面圣免跪便是郑德要求的。当时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三位阁老唧唧歪歪的表示反对。惹火的郑德当即表示:是条狗见朕就跪着趴着吧!三位阁老脸瞬间绿了,却也再没说什么,不过以后面圣却不敢再跪着了。毕竟他们虽然被儒家思想洗脑了,也不是有奴性的人,只是被忠君的思想所左右而已。
“免礼,都坐吧。”
郑德走了进来,当仁不让的先在御座坐下。因为若是他不坐的,这几人是不敢也不会坐的。看着三位阁老才依次挨着半边锦墩坐定,才继续说下去,“不知三位阁老找我有什么事?”
“皇上已经登基,应该自称“朕”才是。”刘健闻言微微蹙眉,又无奈的提点了一句。自从皇上在先皇的灵柩前晕厥后,好像得了癔症似得,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有些不搭。
又来了!郑德看着这三位自己那便宜老爹留给自己的辅政大臣,一脸无奈之色。虽然这三位个个能力都不错,可就是婆婆妈妈的太烦人。连自己身边一点点芝麻小事都要管,能不能将时间放到正事上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朕一定改。”
“陛下金口玉言,屡次说改屡次忘记,却不该是天子所为。”谢迁却毫不留情当着众人的面揭了他的短,让郑德尴尬之余不爽的看了一眼前者,“你直接说我屡教不改就得了吗?还特意拆开来想怎么样,想让我对你感激不尽吗?还有我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碍你啥事了?”
这也不能怪郑德,毕竟一个人的说话习性不是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的。再说自称“朕”什么的,总是让他感觉别别扭扭的,感觉在演戏似得,更是不愿意常挂在嘴边。
可惜和这位有“侃侃”之称的老家伙相比,郑德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至于直接破口大骂,抛开他辅政大臣的身份,让郑德对着一个长辈也骂不出口啊,想了想只好闭口不言了。
“昔有周厉王……”看到皇帝直接不说话了,谢迁却是毫不在乎,充分发挥自己“侃侃”的天赋技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借用历史上无数的典故想给郑德来一场精神上的洗礼。希望皇上能够幡然悔悟,能够成为一名“能够听得尽忠言逆耳”的明君。以尽到自己辅政大臣的职责,也不愧自己辅政大臣的身份。完全不顾郑德越来越黑的脸色。
听到谢迁越扯越远,几乎把这一场会见变成了经筵,连坐在一旁的刘健也看不下去了。毕竟同殿为臣快十年了,以他对前者的了解,若是任由这位继续这样说下去,估计说上几个时辰都算短的,而且是一口气下去不用喝水且不待重复的。清咳一声,谢迁这才打住,回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他,“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要知道先秦时期……”
“没什么,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刘健一脸无奈的再次打断,也不想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今日早朝之上,皇上竟然不顾天子礼数,直接弃众臣而去,大失体统。还望陛下今后切记,不可失态了。”
郑德这时候也长舒了一口气,若是让这位有“唐僧”潜质的老家伙继续说下去,自己若是不会崩溃或许都会直接疯掉。听到刘健的话,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怨念也消减了不少,略带诚恳的说了一句,“朕定当谨记阁老教诲。”
“皇上圣明”刘健看着郑德一副虚心纳谏的模样。轻捋胡须,甚为满意的连连颔首。内心忍不住说了一句,“老臣不负先帝所托啊!”不过如果他能够听到郑德的心里面的称呼,估计会气的吐血三升。
“没想到这位内阁首辅还会拍马屁,真是难得啊!”郑德一脸怪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首辅大人,不过事情既然事情了结了,郑德也不想和这三位再继续待下去。若是一不小心又做了什么不符合礼制的事情,恐怕免不了又被唠叨一番了。
“三位阁老还有事要说吗?”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刘健略微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皇上初登大宝,天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还请皇上继承先皇之遗志,革兴利弊,还我大明一个朗朗清平盛世。”
“那依刘爱卿所言,应该怎么办?”虽然刘健言辞恳切,不过在郑德看来全是废话,打嘴炮谁不会啊?革兴利弊?你倒是给出方案来啊?
刘健看了郑德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皇上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啊,什么事情都还要靠我们三个来拿主意。”
轻捋长须,沉吟片刻,缓缓道来,“今时之监局、仓库、城门及四方守备内臣增置数倍,朝廷养军匠费钜万计,仅只足供其役使,宁可不汰?文臣武将旷职偾事、虚糜廪禄者,宁可不黜?画史、工匠滥授官职者多至数百人之多,宁可不罢?内承运库累岁支银数百余万,初无文簿,司钥库贮钱数百万,未知有无,宁可不勾校?如纵内苑珍禽奇兽,放遣先朝宫人,皆新皇登基所当为之也。”
郑德虽然只听明白了个大概,还是明白这些建议还是不错的。不过其中的专有名字,比如内承运府、司钥库什么的,他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地方,看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行,你老先写个折子给我,过两天给你答复。”
看到郑德很虚心的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刘健老怀大慰。虽说新皇未登基时玩劣不堪,想来却是少年心性罢了。谁又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如果郑德能够听到刘健此刻的心声,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现在此郑德非彼正德也!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还有一个皇帝的样子吗?”一个着大红蟒袍,留有一缕雪白山羊胡须的官员看着郑德逃离的背影,已经是须发皆张,愤怒到了极点。
“我们有愧先帝的重托。”说话的是一旁同样身穿大红蟒袍,雄姿懿伟,长髯垂胸的的官员,颇为赞叹的点了点头,
“他还是只是个孩子罢了。”这时,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冒了出来。
听到这话,两人皆怒视旁边一位脸略长且消瘦,胡髭稀疏,如同乡下老农般的官员,此人同样身着蟒袍。
说话的这三人正是内阁三位阁老,有着贤相之称的华盖殿大学士刘健、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武英殿大学士谢迁。也是弘治皇帝留下的顾命大臣,自然有辅佐劝诫皇帝的职责。
“李阁老此言何意?”谢迁轻一脸不满地看着李东阳,“我等受先帝知遇之恩,入内阁参予机务。又受先帝临终托孤,自当尽心竭力以报君恩。皇上今日之举,实乃我等失责所致,岂可一言推脱。”
李东阳苦笑一声,“皇上今日之举的确有失妥当,不过考虑其年幼。当为无心之失,应当宽宥,不可过分追责。”
“茶陵所言有理,不过皇上已年方十五,大婚在即,怎可以年幼为借口。身为一国之君,当为万民之表率,怎可如此轻浮?”内阁首辅刘健此刻缓缓开口了,忍不住轻叹一声,暗道自己这个辅政大臣实在不好当啊!
“阁老所言甚是。”见刘健开口定调了,李东阳也不再出言反驳。
刘健轻捋胡须,看着朝堂上群情激奋的诸位大臣,也有了决断,看向两人说了一句,“我等应当立刻进宫面圣,谏言劝进。”
谢迁立即赞同的点了点头。李东阳略显迟疑,看到两位阁老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于是三位阁老挥袖联袂朝后宫而去。
看着三位阁老离去的背影,剩下的大臣自然明白他们去干嘛。既然事情由三位顾命大臣出面,也没他们什么事了,都在议论纷纷中各自散去。当然事后少不了上一道奏折以表拳拳忠心。
自己怎么就跑了呢?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不就是打了一个哈欠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这下子不会把事情闹大吧?
回去的路上,郑德不停的责问自己,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可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懊悔也是没有用的。
顺其自然吧!
郑德按下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回到乾清宫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皇上,三位阁老求见。”正在这时候,王岳这时候走了进来。
郑德闻言脸色一变,他们怎么来了,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吧?多大点的事情啊,至于吗?顿时感觉有些无奈,轻叹一口气,“是祸都不过,还是过去看看吧。”
勉强定了定心神,对王岳吩咐一声,“请三位阁老到雍肃殿奉茶。”说完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裳,踟蹰片刻方朝雍肃殿走去。
“皇上驾到”
一声呼喊从外面传来。雍肃殿内坐着的三位阁老闻言都站了起来,赶紧躬身行礼,“臣刘健(李东阳、谢迁)见过陛下。”
这一个月郑德也不是没做什么事情,面圣免跪便是郑德要求的。当时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三位阁老唧唧歪歪的表示反对。惹火的郑德当即表示:是条狗见朕就跪着趴着吧!三位阁老脸瞬间绿了,却也再没说什么,不过以后面圣却不敢再跪着了。毕竟他们虽然被儒家思想洗脑了,也不是有奴性的人,只是被忠君的思想所左右而已。
“免礼,都坐吧。”
郑德走了进来,当仁不让的先在御座坐下。因为若是他不坐的,这几人是不敢也不会坐的。看着三位阁老才依次挨着半边锦墩坐定,才继续说下去,“不知三位阁老找我有什么事?”
“皇上已经登基,应该自称“朕”才是。”刘健闻言微微蹙眉,又无奈的提点了一句。自从皇上在先皇的灵柩前晕厥后,好像得了癔症似得,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有些不搭。
又来了!郑德看着这三位自己那便宜老爹留给自己的辅政大臣,一脸无奈之色。虽然这三位个个能力都不错,可就是婆婆妈妈的太烦人。连自己身边一点点芝麻小事都要管,能不能将时间放到正事上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朕一定改。”
“陛下金口玉言,屡次说改屡次忘记,却不该是天子所为。”谢迁却毫不留情当着众人的面揭了他的短,让郑德尴尬之余不爽的看了一眼前者,“你直接说我屡教不改就得了吗?还特意拆开来想怎么样,想让我对你感激不尽吗?还有我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碍你啥事了?”
这也不能怪郑德,毕竟一个人的说话习性不是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的。再说自称“朕”什么的,总是让他感觉别别扭扭的,感觉在演戏似得,更是不愿意常挂在嘴边。
可惜和这位有“侃侃”之称的老家伙相比,郑德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至于直接破口大骂,抛开他辅政大臣的身份,让郑德对着一个长辈也骂不出口啊,想了想只好闭口不言了。
“昔有周厉王……”看到皇帝直接不说话了,谢迁却是毫不在乎,充分发挥自己“侃侃”的天赋技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借用历史上无数的典故想给郑德来一场精神上的洗礼。希望皇上能够幡然悔悟,能够成为一名“能够听得尽忠言逆耳”的明君。以尽到自己辅政大臣的职责,也不愧自己辅政大臣的身份。完全不顾郑德越来越黑的脸色。
听到谢迁越扯越远,几乎把这一场会见变成了经筵,连坐在一旁的刘健也看不下去了。毕竟同殿为臣快十年了,以他对前者的了解,若是任由这位继续这样说下去,估计说上几个时辰都算短的,而且是一口气下去不用喝水且不待重复的。清咳一声,谢迁这才打住,回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他,“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要知道先秦时期……”
“没什么,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刘健一脸无奈的再次打断,也不想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今日早朝之上,皇上竟然不顾天子礼数,直接弃众臣而去,大失体统。还望陛下今后切记,不可失态了。”
郑德这时候也长舒了一口气,若是让这位有“唐僧”潜质的老家伙继续说下去,自己若是不会崩溃或许都会直接疯掉。听到刘健的话,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怨念也消减了不少,略带诚恳的说了一句,“朕定当谨记阁老教诲。”
“皇上圣明”刘健看着郑德一副虚心纳谏的模样。轻捋胡须,甚为满意的连连颔首。内心忍不住说了一句,“老臣不负先帝所托啊!”不过如果他能够听到郑德的心里面的称呼,估计会气的吐血三升。
“没想到这位内阁首辅还会拍马屁,真是难得啊!”郑德一脸怪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首辅大人,不过事情既然事情了结了,郑德也不想和这三位再继续待下去。若是一不小心又做了什么不符合礼制的事情,恐怕免不了又被唠叨一番了。
“三位阁老还有事要说吗?”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刘健略微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皇上初登大宝,天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还请皇上继承先皇之遗志,革兴利弊,还我大明一个朗朗清平盛世。”
“那依刘爱卿所言,应该怎么办?”虽然刘健言辞恳切,不过在郑德看来全是废话,打嘴炮谁不会啊?革兴利弊?你倒是给出方案来啊?
刘健看了郑德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皇上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啊,什么事情都还要靠我们三个来拿主意。”
轻捋长须,沉吟片刻,缓缓道来,“今时之监局、仓库、城门及四方守备内臣增置数倍,朝廷养军匠费钜万计,仅只足供其役使,宁可不汰?文臣武将旷职偾事、虚糜廪禄者,宁可不黜?画史、工匠滥授官职者多至数百人之多,宁可不罢?内承运库累岁支银数百余万,初无文簿,司钥库贮钱数百万,未知有无,宁可不勾校?如纵内苑珍禽奇兽,放遣先朝宫人,皆新皇登基所当为之也。”
郑德虽然只听明白了个大概,还是明白这些建议还是不错的。不过其中的专有名字,比如内承运府、司钥库什么的,他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地方,看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行,你老先写个折子给我,过两天给你答复。”
看到郑德很虚心的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刘健老怀大慰。虽说新皇未登基时玩劣不堪,想来却是少年心性罢了。谁又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如果郑德能够听到刘健此刻的心声,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现在此郑德非彼正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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