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6 第十六章 句读
- 17 第十七章 大明军情局
- 18 第十八章 琼林宴
- 19 第十九章 看脸的时代
- 20 第二十章 关于科举的讨论
- 21 第二十一章 平民教育家
- 22 第二十二章 偶遇阁老
- 23 第二十三章 明前七子
- 24 第二十四章 京城四恶
- 25 第二十五章 皇亲那些事儿
- 26 第二十六章 争执
- 27 第二十七章 君臣相见
- 28 第二十八章 御前秘书官
- 29 第二十九章 烽烟四起
- 30 第三十章 大内侍卫局
- 31 第三十一章 出了一个啥样的皇帝啊
- 32 第三十二章 工作餐
- 33 第三十三章 听君一席话
- 34 第三十四章 捷报与情报
- 35 第三十五章 两道圣旨
- 36 第三十六章 捷报频传
- 37 第三十七章 银部
- 38 第三十八章 排座次
- 39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御前会议
- 40 第四十章 三权分立
- 41 第四十一章 孙交
- 42 第四十二章 大明银行
- 43 第四十三章 甲申十同年
- 44 第四十四章 没钱了
- 45 第四十五章 一直努力辞职的人
- 46 第四十六章 内务府总管大臣
- 47 第四十七章 想一块去了
- 48 第四十八章 哭穷
- 49 第四十九章 这个世界有……
- 50 第五十章 一个狗血的故事
- 51 第五十一章 和张氏议事
- 52 第五十二章 合并二十四衙门
- 53 第五十三章 态度转变
- 54 第五十四章 争论
- 55 第五十五章 首位内阁总理大臣之争
- 56 第五十六章 出趟门儿
- 57 第五十七章 拦马喊冤
- 58 第五十八章 御前侍卫官
- 59 第五十九章 五十万巨额债务
- 60 第六十章 培养亲信的第一步
- 61 第六十一章 一个又一个
- 62 第六十二章 惊醒
- 63 第六十三章 致仕(上)
- 64 第六十四章 致仕(下)
- 65 第六十五章 王璟
- 66 第六十六章 探病
- 67 第六十七章 军机处
- 68 第六十八章 议事(上)
- 69 第六十九章 议事(中)
- 70 第七十章 议事(下)
- 71 第七十一章 重回翰林院(上)
- 72 第七十二章 重回翰林院(下)
- 73 第七十三章 老师的教诲
- 74 第七十四章 大明国安局
- 75 第七十五章 弘治十八年的谋划
- 76 第七十六章 三面旗帜
- 77 第七十七章 六人聚(上)
- 78 第七十八章 六人聚(下)
- 79 第七十九章 屠勋(上)
- 80 第八十章 屠勋(下)
- 81 第八十一章 出事儿
- 82 第八十二章 心迹
- 83 第八十三章 入阁风波(上)
- 84 第八十四章 入阁风波 (下)
- 85 第八十五章 不拟州县不入台省 (上)
- 86 第八十六章 不拟州县不入台省 (下)
- 87 第八十七章 吏部尚书的心结(上)
- 88 第八十八章 吏部尚书的心结 (下)
- 89 第八十九章 官衔
- 90 第九十章 议员(上)
- 91 第九十一章 议员(下)
- 92 第九十二章 最后的叮嘱
- 93 第九十三章 失意的杨廷和
- 94 第九十四章 在他乡
- 95 第九十五章 议长
- 96 第九十六章 又是排座次
- 97 第九十七章 遣散宫人
- 98 第九十八章 遣散宫人(续)
- 99 第九十九章 八股文之争
- 100 第一百章 刘健与李东阳
- 101 第一百零一章 妥协
- 102 第一百零二章 储巏
- 103 第一百零三章 兵礼二部
- 104 第一百零四章 流放王鏊
- 105 第一百零五章 杨慎
- 106 第一百零六章 邂逅
- 107 第一百零七章 中华纪元
- 108 第一百零八章 至圣先师
- 109 第一百零九章 县学、府学、国学
- 110 第一百一十章 王廷相改革
-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刘健入宫
-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魔
-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偶遇
-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压马路
-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儒家门徒中的异类
- 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明学校以及科考改革是诏
-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外放为官
- 118 第一百一十八章 裁撤詹事府
- 119 第一百二十章 品秩
- 120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屠
- 121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工
- 122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明朝两大思想巨头
- 123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军功爵制
- 124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子、才子、佳人(上)
- 125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子、才子、佳人(下)
- 126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二王(上)
- 127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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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争执
第二十六章 争执
“旁人之言不足为信,或许可能是误传呢?”张氏却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这两位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毕竟平时看着都是很是懂事乖巧的人儿。也不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过自己两位弟弟的不适,怎么到了自己皇儿口中却成了一个恶人呢?
迎着张氏质疑的目光,郑德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是一个长居深宫之妇人,所闻之事皆是通过他人口口相传。若是有心之人故意隐瞒而只说片面之词,难免容易受到蒙蔽。
“母后,既然此事有可能是误传。那么为了证明两位舅父的清白,朕决定让刑部、都察院联合大理寺三法司调查一番,还两位舅父一个公道如何,你看如何?”郑德以退为进说了一句。
“这……”张氏闻言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弟,躲躲闪闪的目光让她瞬间明白过了或许还真有这事。对自己两位弟弟失望的同时,却也没有真的想要追究两人的事儿,和稀泥地说了一句,“他们也是你的舅舅,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这时候还想庇护自己的两个弟弟,让郑德却是颇感失望。虽然之前看张氏可怜,且无论如何自己毕竟夺走了朱厚照的肉身,心生愧疚之下,算是认下了这个便宜母亲。却也不意味着事事都要顺着她的心意来做,尤其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之上。
而且这两位只是朱厚照的舅父而已,自己与两人可没有任何感情。自己之前已经看在张氏的面子上,只是禁足张氏兄弟二人三个月而已。这两人仍旧不知好歹,竟然跑到太后这里打小报告。更是让他气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可视若为儿戏。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母后不会不知道吧。”
郑德毫不退让的态度,让张氏脸色显得颇为难看,“照儿,给母后一个面子如何?”
“母后,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儿,若是违法不咎,执法不严,那还要法律何用?”郑德据理力争。现在两人看似是为了张氏兄弟的事儿了,不过显然已经是为了争一口气了。
张氏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儿子,突然感觉无比陌生。以前事事孝顺的儿子似乎完全变了样了,变得还敢和自己顶嘴了?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不要和我说什么大道理,妾身只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没有一个做儿子的敢这样忤逆母亲。”张氏情绪突然爆发,指着郑德大吼一声。
郑德和张氏兄弟也被张氏突然爆发的情绪给吓了一跳,看着张氏接近暴走的样子。郑德突然也意识自己之前说的话完全不想一个儿子该说的。为了避免尴尬,郑德只好语气放缓,“母后,不过禁足三月而已,何必如此计较。”说完眼神看向张氏兄弟,希望他们也站出来说话。
或许是看到了郑德的目光,寿宁侯张鹤龄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太后,是臣弟们做错了。臣弟认罚,望太后凤体安康,莫要动怒。”
“你们都下去吧。”张氏单手撑着额头,一脸疲惫地挥了挥手。
郑德站起来,看着张氏,不免担忧道,“母后,你没事吧。”
张氏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儿子一脸担忧的模样,从心底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母后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要小憩一会。”
原本不想服软的郑德看着张氏那充满慈爱的目光,触碰到了他那心底那最柔软的深处,最后还是说了一句道歉的话,“母后,都是儿臣不好,惹你生气了。”
“没事,下去吧。”张氏笑容越发显得灿烂。
郑德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最后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母后,你先歇着,等下儿臣会过来陪你一起用膳。”
或许只有行动才能够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歉意,毕竟在某种意义上张氏完全称得上是一位孤家寡人了。
张氏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后头休息了。
郑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张氏兄弟一眼。现在的事情说到底也是拜两人所赐,所以他也懒得打招呼了,径直离开了。
“陛下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们这两个舅父,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张延龄颇为不满的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郑德。
“皇上毕竟是皇上,即使你是皇上的舅父如何。”张鹤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由于嘴巴痛的厉害也懒得说话,只是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说罢当先离去,张延龄只好紧随其后。
……
“陛下,李阁老来了。”回到懋勤殿,王岳走了进来说了一句。
郑德抬头看了王岳一眼,“让他进来。”
“臣李东阳参见皇上。”李东阳跟着王岳走了进来。
“你先下去吧。”郑德对王岳吩咐一声,又对李东阳道,“阁老坐。”
“谢陛下赐坐。”李东阳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这也是他最为欣赏的地方,不想其他人在郑德面前根本放不开。
“不知陛下找臣来所谓何事?”
“不知阁老觉得长宁伯周彧此人如何?”
李东阳闻言笑着说了一句,“不知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郑德一愣,“不知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
“假话就是长宁伯为人忠正刚直,为我大明江山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操劳一生。真话就是长宁侯就是一个纨绔无赖,仗着自己皇亲的身份,欺压百姓,设肆开廛,侵夺民利,无恶不作。”
郑德笑看着向他,“阁老如此仗义执言,不怕朕降罪于你吗?”
李东阳毫不在意的道,“臣自认为不是一个能臣,如今做到内阁大学士这个高位,全赖先帝的信任提拔。若是连犯颜直谏都做不到,不仅愧对先帝的在天之灵,也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
“还有直接在上司面前承认自己能力不行的,这位阁老果然有点意思。”郑德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位是不是故意以退为进,试探了一句,“既然如此,阁老愿不愿意退位让贤?”
“臣求之不得。”李东阳风轻云淡的一句,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位不起眼的乡下老农,此刻却又透着一股淡然出尘之气。
郑德盯着他,凝视片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说的多半还真是真心话。竟然还真有视官位如粪土的人,也难怪每次在自己面前都能不卑不亢,果然不是一般人。
“爱卿乃是先皇留给朕的顾命大臣,朕怎么舍得让阁老致仕呢,刚才只是朕一时戏言,还望爱卿莫怪。”郑德郑重的道歉道。
皇上竟然会给臣子道歉?李东阳一时恍然,不过想到这一个月皇帝的行为举止,别人不知他却尽数看着眼中,做出如此这种举动却也不算奇怪。也正是对郑德的性格有了了解,他才敢在皇帝面前如此无拘无束的说话。
李东阳闻言赶紧道,“陛下言重了,是臣刚才所言有些放肆了。”
郑德也不想在此上多做纠缠,直接转移话题,“长宁伯周彧过世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李东阳点了点头,“臣也是刚刚知道。”
郑德看向他,“庆云侯请求朕让周彧之子袭封长宁伯爵位,对于这事阁老有什么看法?”
李东阳轻捋胡须,“依祖训‘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来看,长宁伯子嗣自然无权袭封了。”
郑德点了点头,“那长宁伯子嗣该如何处置?”
“也只有荫官一途了。”
荫官?郑德闻言微微蹙眉,对这种靠着父辈功勋获得官位的行为并不怎么认同,“不知阁老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皇上竟然不同意荫官,这实在大出李东阳意料之外,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我大明最低便是伯爵,除了荫官别无他途。”
郑德想了想,还是直接道,“不瞒阁老,朕想恢复太祖革除的子、男二爵,以此取代荫官之制。”
李东阳闻言一惊,“此乃祖制,陛下想要恢复恐怕不容易吧。”
“无论如何,朕势在必行。”郑德眼神坚定的道,不过又解释了一句,“再则子、男二爵也只领俸禄,不赐田产之类的。”
李东阳微微颔首,“若是如此倒也可行,不过陛下还须要等待朝臣廷议后的结果。”
“廷议”即廷臣会议,是明代朝廷的议事制度。明代廷议之事均为“事关大利害”的政事,须下廷臣集议,对此郑德也知道的,而增添爵位之事毕竟事关祖制,需要廷议也是正常的。吩咐了一句,“那就这样,李阁老去通知刘阁老召集朝臣廷议,我就懒得过去了,等下将结果告知我吧。”
“臣领旨。”李东阳说完起身离开,回内阁通知刘健召开廷议了。
郑德一边忐忑不安的等待廷议结果,一边心不在焉的练着字。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岳走了进来,““陛下,两位阁老来了。”
“让二位阁老进来吧。”刘健、李东阳二人人进来后正要行礼,被有些心烦意乱的郑德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免礼吧,说说结果。”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刘健拱手一礼,道,“臣等认为革除子、男二爵乃是祖宗之法,即使不赐田产也不可违背,经廷议后朝廷诸位大臣皆反对恢复,还请陛下见谅。”
“还真是一群老顽固!抱着祖宗之法死不松口。”郑德闻言皱了皱眉,“那长宁伯子嗣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还是荫官为好。”
“朕是不会荫官的!”听到刘健这话,郑德冷笑一声,夹着着一丝火气淡淡说了一句,“若是不封爵,那就让他的后嗣直接成为庶民,反正是丢我大明皇家的面子,就这样吧。”
“这……”二人对视一眼,显然被皇帝赌气式的话语惹得一脸无奈,刘健只好道,“陛下……”
“朕累了,你们都下去了。”郑德根本不想听他们的废话,现在也不想再见到他们,直接下逐客令。又想起什么,对李东阳吩咐了一句,“对了,李卿代朕去长宁伯府悼唁慰问一番,毕竟是皇亲。”
李东阳无奈的应了一声,“臣领旨。”
迎着张氏质疑的目光,郑德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是一个长居深宫之妇人,所闻之事皆是通过他人口口相传。若是有心之人故意隐瞒而只说片面之词,难免容易受到蒙蔽。
“母后,既然此事有可能是误传。那么为了证明两位舅父的清白,朕决定让刑部、都察院联合大理寺三法司调查一番,还两位舅父一个公道如何,你看如何?”郑德以退为进说了一句。
“这……”张氏闻言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弟,躲躲闪闪的目光让她瞬间明白过了或许还真有这事。对自己两位弟弟失望的同时,却也没有真的想要追究两人的事儿,和稀泥地说了一句,“他们也是你的舅舅,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这时候还想庇护自己的两个弟弟,让郑德却是颇感失望。虽然之前看张氏可怜,且无论如何自己毕竟夺走了朱厚照的肉身,心生愧疚之下,算是认下了这个便宜母亲。却也不意味着事事都要顺着她的心意来做,尤其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之上。
而且这两位只是朱厚照的舅父而已,自己与两人可没有任何感情。自己之前已经看在张氏的面子上,只是禁足张氏兄弟二人三个月而已。这两人仍旧不知好歹,竟然跑到太后这里打小报告。更是让他气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可视若为儿戏。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母后不会不知道吧。”
郑德毫不退让的态度,让张氏脸色显得颇为难看,“照儿,给母后一个面子如何?”
“母后,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儿,若是违法不咎,执法不严,那还要法律何用?”郑德据理力争。现在两人看似是为了张氏兄弟的事儿了,不过显然已经是为了争一口气了。
张氏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儿子,突然感觉无比陌生。以前事事孝顺的儿子似乎完全变了样了,变得还敢和自己顶嘴了?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不要和我说什么大道理,妾身只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没有一个做儿子的敢这样忤逆母亲。”张氏情绪突然爆发,指着郑德大吼一声。
郑德和张氏兄弟也被张氏突然爆发的情绪给吓了一跳,看着张氏接近暴走的样子。郑德突然也意识自己之前说的话完全不想一个儿子该说的。为了避免尴尬,郑德只好语气放缓,“母后,不过禁足三月而已,何必如此计较。”说完眼神看向张氏兄弟,希望他们也站出来说话。
或许是看到了郑德的目光,寿宁侯张鹤龄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太后,是臣弟们做错了。臣弟认罚,望太后凤体安康,莫要动怒。”
“你们都下去吧。”张氏单手撑着额头,一脸疲惫地挥了挥手。
郑德站起来,看着张氏,不免担忧道,“母后,你没事吧。”
张氏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儿子一脸担忧的模样,从心底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母后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要小憩一会。”
原本不想服软的郑德看着张氏那充满慈爱的目光,触碰到了他那心底那最柔软的深处,最后还是说了一句道歉的话,“母后,都是儿臣不好,惹你生气了。”
“没事,下去吧。”张氏笑容越发显得灿烂。
郑德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最后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母后,你先歇着,等下儿臣会过来陪你一起用膳。”
或许只有行动才能够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歉意,毕竟在某种意义上张氏完全称得上是一位孤家寡人了。
张氏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后头休息了。
郑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张氏兄弟一眼。现在的事情说到底也是拜两人所赐,所以他也懒得打招呼了,径直离开了。
“陛下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们这两个舅父,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张延龄颇为不满的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郑德。
“皇上毕竟是皇上,即使你是皇上的舅父如何。”张鹤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由于嘴巴痛的厉害也懒得说话,只是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说罢当先离去,张延龄只好紧随其后。
……
“陛下,李阁老来了。”回到懋勤殿,王岳走了进来说了一句。
郑德抬头看了王岳一眼,“让他进来。”
“臣李东阳参见皇上。”李东阳跟着王岳走了进来。
“你先下去吧。”郑德对王岳吩咐一声,又对李东阳道,“阁老坐。”
“谢陛下赐坐。”李东阳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这也是他最为欣赏的地方,不想其他人在郑德面前根本放不开。
“不知陛下找臣来所谓何事?”
“不知阁老觉得长宁伯周彧此人如何?”
李东阳闻言笑着说了一句,“不知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郑德一愣,“不知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
“假话就是长宁伯为人忠正刚直,为我大明江山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操劳一生。真话就是长宁侯就是一个纨绔无赖,仗着自己皇亲的身份,欺压百姓,设肆开廛,侵夺民利,无恶不作。”
郑德笑看着向他,“阁老如此仗义执言,不怕朕降罪于你吗?”
李东阳毫不在意的道,“臣自认为不是一个能臣,如今做到内阁大学士这个高位,全赖先帝的信任提拔。若是连犯颜直谏都做不到,不仅愧对先帝的在天之灵,也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
“还有直接在上司面前承认自己能力不行的,这位阁老果然有点意思。”郑德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位是不是故意以退为进,试探了一句,“既然如此,阁老愿不愿意退位让贤?”
“臣求之不得。”李东阳风轻云淡的一句,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位不起眼的乡下老农,此刻却又透着一股淡然出尘之气。
郑德盯着他,凝视片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说的多半还真是真心话。竟然还真有视官位如粪土的人,也难怪每次在自己面前都能不卑不亢,果然不是一般人。
“爱卿乃是先皇留给朕的顾命大臣,朕怎么舍得让阁老致仕呢,刚才只是朕一时戏言,还望爱卿莫怪。”郑德郑重的道歉道。
皇上竟然会给臣子道歉?李东阳一时恍然,不过想到这一个月皇帝的行为举止,别人不知他却尽数看着眼中,做出如此这种举动却也不算奇怪。也正是对郑德的性格有了了解,他才敢在皇帝面前如此无拘无束的说话。
李东阳闻言赶紧道,“陛下言重了,是臣刚才所言有些放肆了。”
郑德也不想在此上多做纠缠,直接转移话题,“长宁伯周彧过世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李东阳点了点头,“臣也是刚刚知道。”
郑德看向他,“庆云侯请求朕让周彧之子袭封长宁伯爵位,对于这事阁老有什么看法?”
李东阳轻捋胡须,“依祖训‘爵非社稷军功不得封’来看,长宁伯子嗣自然无权袭封了。”
郑德点了点头,“那长宁伯子嗣该如何处置?”
“也只有荫官一途了。”
荫官?郑德闻言微微蹙眉,对这种靠着父辈功勋获得官位的行为并不怎么认同,“不知阁老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皇上竟然不同意荫官,这实在大出李东阳意料之外,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我大明最低便是伯爵,除了荫官别无他途。”
郑德想了想,还是直接道,“不瞒阁老,朕想恢复太祖革除的子、男二爵,以此取代荫官之制。”
李东阳闻言一惊,“此乃祖制,陛下想要恢复恐怕不容易吧。”
“无论如何,朕势在必行。”郑德眼神坚定的道,不过又解释了一句,“再则子、男二爵也只领俸禄,不赐田产之类的。”
李东阳微微颔首,“若是如此倒也可行,不过陛下还须要等待朝臣廷议后的结果。”
“廷议”即廷臣会议,是明代朝廷的议事制度。明代廷议之事均为“事关大利害”的政事,须下廷臣集议,对此郑德也知道的,而增添爵位之事毕竟事关祖制,需要廷议也是正常的。吩咐了一句,“那就这样,李阁老去通知刘阁老召集朝臣廷议,我就懒得过去了,等下将结果告知我吧。”
“臣领旨。”李东阳说完起身离开,回内阁通知刘健召开廷议了。
郑德一边忐忑不安的等待廷议结果,一边心不在焉的练着字。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岳走了进来,““陛下,两位阁老来了。”
“让二位阁老进来吧。”刘健、李东阳二人人进来后正要行礼,被有些心烦意乱的郑德打断,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免礼吧,说说结果。”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刘健拱手一礼,道,“臣等认为革除子、男二爵乃是祖宗之法,即使不赐田产也不可违背,经廷议后朝廷诸位大臣皆反对恢复,还请陛下见谅。”
“还真是一群老顽固!抱着祖宗之法死不松口。”郑德闻言皱了皱眉,“那长宁伯子嗣该如何处置。”
“臣以为还是荫官为好。”
“朕是不会荫官的!”听到刘健这话,郑德冷笑一声,夹着着一丝火气淡淡说了一句,“若是不封爵,那就让他的后嗣直接成为庶民,反正是丢我大明皇家的面子,就这样吧。”
“这……”二人对视一眼,显然被皇帝赌气式的话语惹得一脸无奈,刘健只好道,“陛下……”
“朕累了,你们都下去了。”郑德根本不想听他们的废话,现在也不想再见到他们,直接下逐客令。又想起什么,对李东阳吩咐了一句,“对了,李卿代朕去长宁伯府悼唁慰问一番,毕竟是皇亲。”
李东阳无奈的应了一声,“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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