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15 第15章 广马
- 216 第16章 葡萄牙人的珠江口季风铁律
- 217 第17章 13号信号旗
- 218 第18章 珠江口海战1
- 219 第19章 珠江口海战2
- 220 第20章 兵败如山倒
- 221 第21章 龙石岛、凯岩城及君临
- 222 第22章 有债必还
- 223 第23章 征服沙捞越的计划
- 224 第24章 长子南征
- 225 第25章 台海风云
- 226 第26章 朱由梁
- 227 第27章 闽江口拆迁
- 228 第28章 鼓山
- 229 第29章 从营地中醒来
- 230 第30章 火绳枪的缺陷
- 231 第31章 收割
- 232 第32章 破城
- 233 第33章 台北府的一些麻烦
- 234 第34章 最后的防线
- 235 第35章 琼海壁垒的总设计师,何良焘
- 236 第36章 看不见的防火墙
- 237 第37章 豫湘桂?
- 238 第38章 穆里尼奥式防守
- 239 第39章 瞿式耜的家书
- 240 第40章 电白男儿
- 241 第41章 廉州合浦港
- 242 第42章 北南沙海流
- 243 第43章 平甲板炮舰
- 244 第44章 天钟法测经度
- 245 第45章 试造舰,伯伦希尔、休伯利安
- 246 第46章 来自澳洲的报告
- 247 第47章 新殖民地
- 248 第48章 船团
- 249 第49章 台北的雪
- 250 第50章 做军事专从点名、看操、查岗
- 251 第51章 沙盘复原的1647年战局
- 252 第52章 批判的武器
- 253 第53章 赵微波
- 254 第54章 赵夫人歌
- 255 第55章 古晋行政长官辖区
- 256 第56章 权力来自于人民
- 257 第57章 后江行政长官辖区
- 258 第58章 湖南拿什么来抵抗?
- 259 第59章 平黎疏
- 260 第60章 海南大十字路
- 261 第61章 出兵是责任
- 262 第62章 电白长坡要塞
- 263 第63章 化路为田
- 264 第64章 人事调整
- 265 第65章 南流江河谷
- 266 第66章 郁林州
- 267 第67章 郁林州2
- 268 第68章 四封信
- 269 第69章 给远征军找块地盘
- 270 第70章 两广与苏州离谱的税负差距
- 271 第71章 马吉翔以后我来杀
- 272 第1章 战争与和平法权
- 273 第2章 四级舰
- 274 第3章 海军造舰手册中
- 275 第4章 安置新来的海盗
- 276 第5章 犹太人
- 277 第6章 打垮葡萄牙的阿曼印度洋“帝国”
- 278 第7章 所罗门王的国度
- 279 第8章 谁觉得能挡住忠贞营,请去战场上试试。
- 280 第9章 贺州
- 281 第10章 情怀带兵是用爱发电
- 282 第11章 商量好了再出队
- 283 第12章 道州大捷
- 284 第13章 三水至新宁的潭江出海口
- 285 第14章 运粮贺州
- 286 第15章 两个撤退方向
- 287 第16章 佛山
- 288 第17章 重整粤西外围防线1
- 289 第18章 杜永和、李元胤
- 290 第19章 高一功、李来亨
- 291 第20章 杨展案,重整粤西外围防线2
- 292 第21章 重整粤西防线3
- 293 第22章 因明军打粮而逐渐崩坏的福建、浙江
- 294 第23章 舟山
- 295 第24章 广州之战1
- 296 第25章 广州之战2
- 297 第26章 广州之战3
- 298 第27章 广州之战4
- 299 第28章 广州之战5
- 300 第29章 广州之战6
- 301 第30章 我离开了,但是我终将回来。
- 302 第31章 投奔怒海
- 303 序章
- 304 第1章 元老院首席元老
- 305 第2章 凌卫城
- 306 第3章 高雷之战1
- 307 第4章 高雷之战2
- 308 第5章 高雷之战3
- 309 第6章 高雷之战4
- 310 第7章 电白之战
- 311 第8章 高雷之战5
- 312 第9章 高雷之战(完)
- 313 第10章 钦廉战区1
- 314 第11章 钦廉战区2
- 315 第12章 沈上达
- 316 第13章 防军、练军、新军
- 317 第14章 急转直下
- 318 第15章 出征的舰队
- 319 第16章 马尼拉僵局
- 320 第17章 决战马尼拉湾
- 321 第18章 俘虏
- 322 第19章 婆罗洲的明香社
- 323 第20章 神、黄金、荣誉,3G原则
- 324 第21章 禁海令下的共同立场
- 325 第22章 三亚条约、北洋航线
- 326 第23章 新东江镇,反攻先锋
- 327 第24章 东南局势
- 328 第25章 陆军比海军贵
- 329 第26章 登莱海防
- 330 第27章 鞑靼人的海防卫所
- 331 第28章 登州水城
- 332 第29章 新的狼烟
- 333 第30章 关外旗营
- 334 第31章 增援胶州
- 335 第32章 李朝
- 336 第33章 黄金
- 337 第34章 更多的人,更多的黄金。
- 338 第35章 迁界禁海令
- 339 第36章 鞑靼兵力、财力;洪饷、士绅向背;历史的轮回
- 340 第37章 荷兰人的动向
- 341 第38章 线式革命
- 342 第39章 来复枪
- 343 第40章 骑兵和军费
- 344 第41章 盛宴
- 345 第1章 钢铁脊梁
- 346 第2章 王微堡
- 347 第3章 混成旅
- 348 第4章 集结
- 349 第5章 官村吊打
- 350 第6章 前夜
- 351 第7章 强渡
- 352 第8章 雷州铁壁
- 353 第9章 靖南藩
- 354 第10章 细细的红线
- 355 第11章 马队
- 356 第12章 骑兵
- 357 第13章 请战
- 358 第14章 击穿
- 359 第15章 战果
- 360 第16章 重设防区
- 361 第17章 藉田之礼
- 362 第18章 西线
- 363 第19章 路是自己选的
- 364 第20章 回浙江
- 365 第21章 水稻多了能淹死人
- 366 第22章 棉布及三国同盟条约
- 367 第23章 西南季风
- 368 第24章 湄公河上的老铁
- 369 第25章 南掌王国与奴隶战争
- 370 第26章 金三角1
- 371 第27章 金三角2
- 372 第28章 金三角3
- 373 第29章 孟加拉湾
- 374 第30章 伊洛瓦底江
- 375 第31章 我在破房子上踢一脚
- 376 第32章 无限正义与持续自由
- 377 第33章 大陆战局
- 378 第34章 序列
- 379 第35章 虎门
- 380 第36章 战犯录
- 381 第37章 伶仃洋
- 382 第38章 约束明军的军纪
- 383 第39章 虎门之战
- 384 第40章 东莞ISO
- 385 第41章 珠江内河之战
- 386 第42章 攻城
- 387 第43章 换船
- 388 第44章 破城
- 389 第45章 中场休息
- 390 第46章 郑成功
- 391 第47章 全局
- 392 第48章 八百里钢钳1
- 393 第49章 八百里钢钳2
- 394 第50章 八百里钢钳3
- 395 第51章 八百里钢钳4
- 396 第52章 八百里钢钳5
- 397 第53章 八百里钢钳6
- 398 第54章 八百里钢钳7
- 399 第55章 八百里钢钳8
- 400 第56章 八百里钢钳9
- 401 第57章 八百里钢钳10
- 402 第58章 八百里钢钳11
- 403 第59章 八百里钢钳(完)
- 404 第60章 北伐上
- 405 第61章 吴藩
- 406 第62章 紫禁城
- 407 第63章 北伐中
- 408 第64章 北伐下(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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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台海风云
第25章 台海风云
安海。
中国海上贸易窗口,郑藩核心区。
500艘战船,战旗猎猎作响,帆桅遮天蔽日。
中国最强的海军正在举行最后一场阅舰式,闽海王郑芝龙一生的心血尽在此地。
虏骑饮马闽江,福州不战而降,八闽几无抵抗。剩下的,只有安海。
强大的海军给了在场所有人非常实在的安全感,也将建州使者深深震撼。仅那些炮船上的红夷大炮,数量就比定南大将军博洛全军所拥有的更多,更好。
12磅以上重炮全部产自澳门卜加劳炮厂,每一门都是最好的青铜炮,比满清那些身管寿命只有200发,简直是一次性用品的神威大将军炮强数倍。
郑藩陆军放弃衫关、仙霞关、分水关,与建州骑兵间隔一二天的路程完成福建全省防务交接。施福、施琅等总兵率领的近万陆军退回安海,在外拱卫港口。这些陆军战斗力有多少,郑芝龙比谁都清楚,他能依靠的,惟500艘战船而已。
郑芝龙走下战船,神色复杂。建州镶白旗固山额真富拉克塔所率满、汉大军一万余就在安海城的外围。
建州内院学士额色黑在郑芝龙身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作为白山黑水间的渔猎民族,通古斯人其实对水战并不陌生。尤记得松花江上头鱼宴否?七百年前,通古斯人就像同时代的维京人一样,横渡波涛汹涌的日本海,大肆劫掠日本四岛。当时他们拥有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民族的航海技术。
满洲上层贵族爱新觉罗氏出自水鞑靼,大约是蒙古与通古斯的混血种。由建州卫而来的八旗兵主要在陆地上活动,他们以异常残酷的手段征服了通古斯后,八旗建制内熟悉水战的基层官兵并不少。
即便如此,以额色黑见过的战船与眼前这只强大的水师船队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郑芝龙的500艘战船如果站在中国皇帝一边,整个长江以南的沿海州县一定会为之糜烂。
想到这里,额色黑就想破口大骂,让帝都那些八旗贵族大爷们到福建来看一看,你们在渤海见过的简直就是澡盆里的玩具。
帝都贵族大爷们熟悉战马,却不了解装了红夷大炮的炮船,宛如坐井观天的青蛙。见过郑藩的水师,额色黑明白多尔衮这个大废物给了自己一个遗患无穷的任务。不过管他呢,索性把这趟差事办完拉倒。多尔衮惹出来的祸事,以后他自己负责去吧。
额色黑收拾心情,咳嗽一声,摆足了天朝使者的架势,“郑将军,我朝大兵已自安海退避30里,可谓是诚意十足。将军还在犹豫什么?你想靠这些破木头船抵挡剿贼的天兵么?”
郑芝龙在大爷面前陪着笑,“上使,我绝无此意。我是害怕上朝以立唐王为帝怪罪于我。既然你们来招降,又何苦用骑兵相逼安海。”
“天朝看重将军,正是因为将军能立伪唐藩。人臣事主,必为主君竭尽全力。如果力不胜天……”
额色黑神色倨傲,仿佛他此行代表的就是天庭,郑芝龙是那下界被裁决的妖魔,“郑将军,投明主而事,乘时建功,才是古来豪杰所为!”
郑芝龙能见额色黑,已经是他权衡很久的结果,他等待的是一个承诺,“我若易帜,北京会给我什么职位?”
额色黑笑着挽起郑芝龙的手,“郑将军,如今两广未平。我朝已铸好闽粤总督大印,取与不取,全在足下一念之间。”
额色黑也是无奈,闽粤总督那是鬼影子的都没有,但主子那边的压力太大,只能在安海信口胡驺了。
郑芝龙走了一辈子钢丝流,在生与死之间博那一线生机,此刻却似乎是脑残附体,被闽粤总督四个字弄晕了。广东,福建,两省的海贸抓在手中,那简直是金山银山。
当即,闽海王深深一揖,“请学士回禀大将军,待我收拾行装,即往福州拜见!”
额色黑张大了嘴巴。郑芝龙的名字如雷贯耳时间久了,真没想到几句话就套住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额色黑还礼,“将军若来,我在福州扫榻相迎。”
……
送走额色黑,郑芝龙仿佛是心满意足地向安海城走去。
“大人,大人,鹤芝有一言,请大人留步。”
周鹤芝从舟山返航,心急如焚,甩下主力船队,最先回到安海。他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郑芝龙其实不想见周鹤芝,但碍不过多年兄弟情谊,便挥手示意护卫的切支丹武士放人。
“你有什么事?”闽海王的语气很冷淡。
扑通一声跪倒,纵横闽海的将军已是泪流满面,“大人,我周鹤芝一介武夫,不过是海上一隅的亡命之徒。跟随大人受朝廷招安,身荷国恩。大人,我绝不怕死。”
周鹤芝抬起头,牙关紧咬,“大人,我可惜的是你身负海内二十年重名,怎么会干出让自己威望坠地的事情?请大人听我的,整顿兵马收复八闽,我愿碎首先登。如果大人执意要剃发事虏……”
周鹤芝拔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我愿一死,向天下人表明鹤芝绝不会背弃祖宗。”
郑芝龙傻了,这家伙怎么把武器带进自己家的?郑芝龙在海上拼杀多年,武艺一刻也没放下。见周鹤芝拔出匕首,下意识就踏步上前,几招便夺下周鹤芝的武器。
郑芝龙没想为难自家兄弟,但也不想听他再说,摆摆手让日本武士把周鹤芝拖下去,让他冷静冷静。
郑芝龙走进内院,心情变得极坏。
郑成功挥退侍女,给父亲续上茶水。
“父亲,我家总握海上重权,不能轻易转念。儿子细想,闽粤两地不比北方,虏骑可以任意驰驱。如果凭高恃险,我军设伏以待,虏骑虽有十万也难飞过。方今天下大乱,我家收拾人心以固根本,开海道兴贩各港,以足军饷。再选将练兵,号召天下,进取也非难事!”
郑芝龙感到很疲劳,“小孩子胡乱议论,你知道什么是天时,什么是时势?长江天堑,四镇雄兵都挡不住北骑,我福建偏安一隅拿什么来挡?到时画虎不成反类犬。”
郑成功小心地道:“父亲的大略总是把握极好,可有时却未曾细料机宜。天时地利也有不同。建州兵马虽盛,也不能在闽粤长驱直入。我朝落到这步田地实是因为无人。文臣弄权,北方冰裂瓦解至有煤山之祸。长江失守,儿子想了很久,实在是君非戡乱之君,臣多庸碌之臣,遂使天下英雄饮恨。父亲若举义旗,承大统。籍闽粤崎岖,扼险而守,我们至少还能占地利,人心也可收拾。”
郑芝龙眼神有些飘忽,儿子说的其实有道理,再年轻十岁他说不定就干了。
但现在,“识时务为俊杰。如果与之争锋失利,摇尾乞怜到时追悔莫及。你一个小孩子看不远,不用多说了。”
郑成功见父亲心意已绝,跪倒在地,拉起父亲裤脚,“虎不能离山,离山则失其威。鱼不能脱渊,脱渊则登时困杀。父亲当三思而行。”
郑芝龙实在是烦透了,挣开儿子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郑芝龙也许动摇了。可一想到那漫山遍野而来的建州骑兵,他就不觉得儿子和部将说的有道理了。
恩,建州既然招降就要重用,也必然会礼遇郑家。
第二天,郑芝龙点起500护军,离开安海,北上福州。
丙戌年十一月十五日,公元1646年12月21日。
建州定南大将军博洛郊迎郑芝龙,把酒言欢三日,隔绝拆散郑藩护军。
12月24日,平安夜,凌晨。
博洛传令全军,拔营班师回北京,以郑芝龙并闽省文武官员百余人随行。
郑芝龙方知上当,虎落平阳,无可挽回。
……
一艘厦门来的小船摆荡着抵达基隆港。
守序拆开来自前线的信报。
富克塔拉、韩岱率近万满、汉步骑攻入安海,施福、施琅等跪地迎降。郑成功母亲受辱自尽。
妻子命丧敌手,郑芝龙得到了他期盼的礼遇。
基隆港,守序召集所有在台海军通报舰长以上,陆军连长以上军官。
“对我们有利的一面是最大的贸易竞争对手消失了,不利的一面是谁也不知道鞑靼人未来会怎么做。”
梅登的感觉很是复杂,他驻台时间最长,与郑藩交往最多。
“鞑靼人的许诺就像厕纸,刚擦完就扔了,真是群混蛋。”
托马斯梅洛人在本土,对贸易竞争体会并不深,他只是单独在评价建州对待郑芝龙投降这件事。
海盗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守序这些舰长就没几个善类,但他们中很少有人会不遵守诺言。出尔反尔在海盗群体里很难活的长久,梅登对鞑靼人的做法十分不屑。
梅登听了频频点头。竞争不可怕,竞争有规律可循。怕的是那些不按牌理出牌的菜鸟,行为完全是随机事件,不可琢磨。建州不懂海上的规矩,自以为耍小聪明绑架了郑芝龙就搞定了福建。建州这不是打牌,这是把牌桌给掀了。
守序:“先生们,你们这趟从本土出来,辛苦了几个月,却没赚到钱,对此我很抱歉。”
底下人纷纷哀声叹气,尤其是自掏腰包那些志愿军,跑这趟怕是要赔。
守序还从没带人做过赔本的生意,如果就这样回去,品牌就保不住了。
守序笑了笑,“鞑靼人带着尼古拉班师回北京,现在有个机会,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卡尔朗格曼来了精神,“阁下,是什么机会。”
守序举起教棒,走到身后的大幅台海地图前,他先在金门、厦门地区画了个圈。
“漳、泉、金、厦,现在由一群惊弓之鸟的郑藩水师占据,他们船多兵多,我们不去管。”
闽南太乱,闽北就不同了。福州未交战就投降了鞑靼人,当地依旧很和平。
守序的教棒在福州重重敲了几下,“闽江口,福建省的首府,海上几无防御。”
福州是福建纳税额度第二的地区,第一是建宁府。可那毕竟是省会,全省资源汇聚的地方。
军官们一听有钱,兴致高涨起来。
梅登咳嗽了一声,“先生们,我们并未与鞑靼人进入战争状态。没有元老院的命令,贸然进入中国的省会有一些手续上的问题。”
“元老院算个……”有人下意识就想骂,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悻悻坐下不再说话。
见军官们都有些不甘心,守序嘴角含笑,“也不是没有办法。台北有些中国军队,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守序指的是尚留在台北的登州兵和贵州兵。
梅登轻轻说了一句,“我们投票吧,按老规矩来。”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在座的军官都是来自加勒比海的老船员。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同样的笑容。
……
十几天后,台北府完成作战序列编组。
海军出动拉斐尔号、基隆号及5艘护卫、通报舰。
南海号和其他战舰留守。
陆军台北营出动300人,本土志愿部队420人,抽调台北各县警备队600人。
野战炮兵2个连,4门6磅炮,6门4磅炮。
要塞炮兵1个连,3门12磅炮。
并卫生通信工兵勤务部队共1600人。
两部明军一共有1400余人,联军共3000人。
菲尔霍夫和阿勒芒很绅士地将出战的机会分别交给了卡尔和托马斯。
梅登选取台北完成船舵改装,最适合远航的64艘运输船,并剩下的本土广船组成运输船队。台北总督熟悉福建形势,与守序共同搭乘拉斐尔号。
中国海上贸易窗口,郑藩核心区。
500艘战船,战旗猎猎作响,帆桅遮天蔽日。
中国最强的海军正在举行最后一场阅舰式,闽海王郑芝龙一生的心血尽在此地。
虏骑饮马闽江,福州不战而降,八闽几无抵抗。剩下的,只有安海。
强大的海军给了在场所有人非常实在的安全感,也将建州使者深深震撼。仅那些炮船上的红夷大炮,数量就比定南大将军博洛全军所拥有的更多,更好。
12磅以上重炮全部产自澳门卜加劳炮厂,每一门都是最好的青铜炮,比满清那些身管寿命只有200发,简直是一次性用品的神威大将军炮强数倍。
郑藩陆军放弃衫关、仙霞关、分水关,与建州骑兵间隔一二天的路程完成福建全省防务交接。施福、施琅等总兵率领的近万陆军退回安海,在外拱卫港口。这些陆军战斗力有多少,郑芝龙比谁都清楚,他能依靠的,惟500艘战船而已。
郑芝龙走下战船,神色复杂。建州镶白旗固山额真富拉克塔所率满、汉大军一万余就在安海城的外围。
建州内院学士额色黑在郑芝龙身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作为白山黑水间的渔猎民族,通古斯人其实对水战并不陌生。尤记得松花江上头鱼宴否?七百年前,通古斯人就像同时代的维京人一样,横渡波涛汹涌的日本海,大肆劫掠日本四岛。当时他们拥有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民族的航海技术。
满洲上层贵族爱新觉罗氏出自水鞑靼,大约是蒙古与通古斯的混血种。由建州卫而来的八旗兵主要在陆地上活动,他们以异常残酷的手段征服了通古斯后,八旗建制内熟悉水战的基层官兵并不少。
即便如此,以额色黑见过的战船与眼前这只强大的水师船队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郑芝龙的500艘战船如果站在中国皇帝一边,整个长江以南的沿海州县一定会为之糜烂。
想到这里,额色黑就想破口大骂,让帝都那些八旗贵族大爷们到福建来看一看,你们在渤海见过的简直就是澡盆里的玩具。
帝都贵族大爷们熟悉战马,却不了解装了红夷大炮的炮船,宛如坐井观天的青蛙。见过郑藩的水师,额色黑明白多尔衮这个大废物给了自己一个遗患无穷的任务。不过管他呢,索性把这趟差事办完拉倒。多尔衮惹出来的祸事,以后他自己负责去吧。
额色黑收拾心情,咳嗽一声,摆足了天朝使者的架势,“郑将军,我朝大兵已自安海退避30里,可谓是诚意十足。将军还在犹豫什么?你想靠这些破木头船抵挡剿贼的天兵么?”
郑芝龙在大爷面前陪着笑,“上使,我绝无此意。我是害怕上朝以立唐王为帝怪罪于我。既然你们来招降,又何苦用骑兵相逼安海。”
“天朝看重将军,正是因为将军能立伪唐藩。人臣事主,必为主君竭尽全力。如果力不胜天……”
额色黑神色倨傲,仿佛他此行代表的就是天庭,郑芝龙是那下界被裁决的妖魔,“郑将军,投明主而事,乘时建功,才是古来豪杰所为!”
郑芝龙能见额色黑,已经是他权衡很久的结果,他等待的是一个承诺,“我若易帜,北京会给我什么职位?”
额色黑笑着挽起郑芝龙的手,“郑将军,如今两广未平。我朝已铸好闽粤总督大印,取与不取,全在足下一念之间。”
额色黑也是无奈,闽粤总督那是鬼影子的都没有,但主子那边的压力太大,只能在安海信口胡驺了。
郑芝龙走了一辈子钢丝流,在生与死之间博那一线生机,此刻却似乎是脑残附体,被闽粤总督四个字弄晕了。广东,福建,两省的海贸抓在手中,那简直是金山银山。
当即,闽海王深深一揖,“请学士回禀大将军,待我收拾行装,即往福州拜见!”
额色黑张大了嘴巴。郑芝龙的名字如雷贯耳时间久了,真没想到几句话就套住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额色黑还礼,“将军若来,我在福州扫榻相迎。”
……
送走额色黑,郑芝龙仿佛是心满意足地向安海城走去。
“大人,大人,鹤芝有一言,请大人留步。”
周鹤芝从舟山返航,心急如焚,甩下主力船队,最先回到安海。他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郑芝龙其实不想见周鹤芝,但碍不过多年兄弟情谊,便挥手示意护卫的切支丹武士放人。
“你有什么事?”闽海王的语气很冷淡。
扑通一声跪倒,纵横闽海的将军已是泪流满面,“大人,我周鹤芝一介武夫,不过是海上一隅的亡命之徒。跟随大人受朝廷招安,身荷国恩。大人,我绝不怕死。”
周鹤芝抬起头,牙关紧咬,“大人,我可惜的是你身负海内二十年重名,怎么会干出让自己威望坠地的事情?请大人听我的,整顿兵马收复八闽,我愿碎首先登。如果大人执意要剃发事虏……”
周鹤芝拔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我愿一死,向天下人表明鹤芝绝不会背弃祖宗。”
郑芝龙傻了,这家伙怎么把武器带进自己家的?郑芝龙在海上拼杀多年,武艺一刻也没放下。见周鹤芝拔出匕首,下意识就踏步上前,几招便夺下周鹤芝的武器。
郑芝龙没想为难自家兄弟,但也不想听他再说,摆摆手让日本武士把周鹤芝拖下去,让他冷静冷静。
郑芝龙走进内院,心情变得极坏。
郑成功挥退侍女,给父亲续上茶水。
“父亲,我家总握海上重权,不能轻易转念。儿子细想,闽粤两地不比北方,虏骑可以任意驰驱。如果凭高恃险,我军设伏以待,虏骑虽有十万也难飞过。方今天下大乱,我家收拾人心以固根本,开海道兴贩各港,以足军饷。再选将练兵,号召天下,进取也非难事!”
郑芝龙感到很疲劳,“小孩子胡乱议论,你知道什么是天时,什么是时势?长江天堑,四镇雄兵都挡不住北骑,我福建偏安一隅拿什么来挡?到时画虎不成反类犬。”
郑成功小心地道:“父亲的大略总是把握极好,可有时却未曾细料机宜。天时地利也有不同。建州兵马虽盛,也不能在闽粤长驱直入。我朝落到这步田地实是因为无人。文臣弄权,北方冰裂瓦解至有煤山之祸。长江失守,儿子想了很久,实在是君非戡乱之君,臣多庸碌之臣,遂使天下英雄饮恨。父亲若举义旗,承大统。籍闽粤崎岖,扼险而守,我们至少还能占地利,人心也可收拾。”
郑芝龙眼神有些飘忽,儿子说的其实有道理,再年轻十岁他说不定就干了。
但现在,“识时务为俊杰。如果与之争锋失利,摇尾乞怜到时追悔莫及。你一个小孩子看不远,不用多说了。”
郑成功见父亲心意已绝,跪倒在地,拉起父亲裤脚,“虎不能离山,离山则失其威。鱼不能脱渊,脱渊则登时困杀。父亲当三思而行。”
郑芝龙实在是烦透了,挣开儿子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郑芝龙也许动摇了。可一想到那漫山遍野而来的建州骑兵,他就不觉得儿子和部将说的有道理了。
恩,建州既然招降就要重用,也必然会礼遇郑家。
第二天,郑芝龙点起500护军,离开安海,北上福州。
丙戌年十一月十五日,公元1646年12月21日。
建州定南大将军博洛郊迎郑芝龙,把酒言欢三日,隔绝拆散郑藩护军。
12月24日,平安夜,凌晨。
博洛传令全军,拔营班师回北京,以郑芝龙并闽省文武官员百余人随行。
郑芝龙方知上当,虎落平阳,无可挽回。
……
一艘厦门来的小船摆荡着抵达基隆港。
守序拆开来自前线的信报。
富克塔拉、韩岱率近万满、汉步骑攻入安海,施福、施琅等跪地迎降。郑成功母亲受辱自尽。
妻子命丧敌手,郑芝龙得到了他期盼的礼遇。
基隆港,守序召集所有在台海军通报舰长以上,陆军连长以上军官。
“对我们有利的一面是最大的贸易竞争对手消失了,不利的一面是谁也不知道鞑靼人未来会怎么做。”
梅登的感觉很是复杂,他驻台时间最长,与郑藩交往最多。
“鞑靼人的许诺就像厕纸,刚擦完就扔了,真是群混蛋。”
托马斯梅洛人在本土,对贸易竞争体会并不深,他只是单独在评价建州对待郑芝龙投降这件事。
海盗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守序这些舰长就没几个善类,但他们中很少有人会不遵守诺言。出尔反尔在海盗群体里很难活的长久,梅登对鞑靼人的做法十分不屑。
梅登听了频频点头。竞争不可怕,竞争有规律可循。怕的是那些不按牌理出牌的菜鸟,行为完全是随机事件,不可琢磨。建州不懂海上的规矩,自以为耍小聪明绑架了郑芝龙就搞定了福建。建州这不是打牌,这是把牌桌给掀了。
守序:“先生们,你们这趟从本土出来,辛苦了几个月,却没赚到钱,对此我很抱歉。”
底下人纷纷哀声叹气,尤其是自掏腰包那些志愿军,跑这趟怕是要赔。
守序还从没带人做过赔本的生意,如果就这样回去,品牌就保不住了。
守序笑了笑,“鞑靼人带着尼古拉班师回北京,现在有个机会,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卡尔朗格曼来了精神,“阁下,是什么机会。”
守序举起教棒,走到身后的大幅台海地图前,他先在金门、厦门地区画了个圈。
“漳、泉、金、厦,现在由一群惊弓之鸟的郑藩水师占据,他们船多兵多,我们不去管。”
闽南太乱,闽北就不同了。福州未交战就投降了鞑靼人,当地依旧很和平。
守序的教棒在福州重重敲了几下,“闽江口,福建省的首府,海上几无防御。”
福州是福建纳税额度第二的地区,第一是建宁府。可那毕竟是省会,全省资源汇聚的地方。
军官们一听有钱,兴致高涨起来。
梅登咳嗽了一声,“先生们,我们并未与鞑靼人进入战争状态。没有元老院的命令,贸然进入中国的省会有一些手续上的问题。”
“元老院算个……”有人下意识就想骂,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悻悻坐下不再说话。
见军官们都有些不甘心,守序嘴角含笑,“也不是没有办法。台北有些中国军队,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守序指的是尚留在台北的登州兵和贵州兵。
梅登轻轻说了一句,“我们投票吧,按老规矩来。”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在座的军官都是来自加勒比海的老船员。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同样的笑容。
……
十几天后,台北府完成作战序列编组。
海军出动拉斐尔号、基隆号及5艘护卫、通报舰。
南海号和其他战舰留守。
陆军台北营出动300人,本土志愿部队420人,抽调台北各县警备队600人。
野战炮兵2个连,4门6磅炮,6门4磅炮。
要塞炮兵1个连,3门12磅炮。
并卫生通信工兵勤务部队共1600人。
两部明军一共有1400余人,联军共3000人。
菲尔霍夫和阿勒芒很绅士地将出战的机会分别交给了卡尔和托马斯。
梅登选取台北完成船舵改装,最适合远航的64艘运输船,并剩下的本土广船组成运输船队。台北总督熟悉福建形势,与守序共同搭乘拉斐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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