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3 23|缩地千里风沙迷行 4
- 24 24|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 25 25|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2
- 26 26|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3
- 27 27|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4
- 28 28|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5
- 29 29|白风师平地起风沙
- 30 30|戳鬼王太子求真容
- 31 31|戳鬼王太子求真容 2
- 32 32|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 33 33|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2
- 34 34|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3
- 35 35|入鬼市太子逢鬼王
- 36 36|隔红云赏花心堪怜
- 37 37|隔红云赏花心堪怜 2
- 38 38|隔红云赏花心堪怜 3
- 39 39|极乐坊携君问仙乐
- 40 40|极乐坊携君问仙乐 2
- 41 41|极乐坊携君问仙乐 3
- 42 42|借运道夜探极乐坊
- 43 43|借运道夜探极乐坊 2
- 44 44|极乐化土芳心再临
- 45 45|黑国师血洗鎏金宴
- 46 46|恚南阳拳打刁玄真
- 47 47|劫仙宫三语吓诸神
- 48 48|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 49 49|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2
- 50 50|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3
- 51 51|孰假孰真难解难分
- 52 52|孰假孰真难解难分 2
- 53 53|孰假孰真难解难分 3
- 54 54|食人巢鬼王对天官
- 55 55|食人巢鬼王对天官 2
- 56 56|寻往迹再上太苍山
- 57 57|寻往迹再上太苍山 2
- 58 58|神武大街惊鸿一瞥
- 59 59|神武大街惊鸿一瞥 2
- 60 60|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 61 61|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2
- 62 62|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3
- 63 63|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4
- 64 64|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5
- 65 65|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6
- 66 66|人上为人人下为人
- 67 67|人上为人人下为人 2
- 68 68|人上为人人下为人 3
- 69 69|捞仙钱莽将遇太子
- 70 70|金像倒莽将埋苦儿
- 71 71|天上神袖手人间事
- 72 72|世中逢尔雨中逢花
- 73 73|世中逢尔雨中逢花 2
- 74 74|雨难求雨师借雨笠
- 75 75|闭城门永安绝生机
- 76 76|闭城门永安绝生机 2
- 77 77|仙乐乱太子返人间
- 78 78|平永安太子上战场
- 79 79|背子坡太子陷魔巢
- 80 80|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 81 81|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2
- 82 82|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3
- 83 83|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4
- 84 84|人面疫出土不幽林
- 85 85|人面疫出土不幽林 2
- 86 86|人面疫出土不幽林 3
- 87 87|镀金身鼎力挽天颓
- 88 88|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 89 89|观月夕斗灯中秋宴
- 90 90|观月夕斗灯中秋宴 2
- 91 91|千灯观长明漫漫夜
- 92 92|千灯观长明漫漫夜 2
- 93 93|怀鬼胎平地再起波
- 94 94|怀鬼胎平地再起波 2
- 95 95|方寸乱莫道芳心乱
- 96 96|方寸乱莫道芳心乱 2
- 97 97|白夜题书红袖添香
- 98 98|施怪计开门盗鬼胎
- 99 99|施怪计开门盗鬼胎 2
- 100 100|乱对簿啼笑皆不当
- 101 101|争喜功厄命斗若邪
- 102 102|贤太子羹迎不速客
- 103 103|白话仙人喜宴哭丧
- 104 104|白话仙人喜宴哭丧 2
- 105 105|三神一鬼不见真仙
- 106 106|三神一鬼不见真仙 2
- 107 107|四鬼神闻说血社火
- 108 108|风水庙夜话辨真假
- 109 109|风水庙夜话辨真假 2
- 110 110|斗真仙太子替风师
- 111 111|斗真仙太子替风师 2
- 112 112|开门揖鬼画地为牢
- 113 113|笑戏言乱我亦乱卿
- 114 114|笑戏言乱我亦乱卿 2
- 115 115|人行于隧剑悬于顶
- 116 116|一夕寒露偷梁换柱
- 117 117|神提神不如鬼吃鬼
- 118 118|渡天劫东海起大浪
- 119 119|船行鬼域入水即沉
- 120 120|合灵柩棺舟出鬼海
- 121 121|合灵柩棺舟出鬼海 2
- 122 122|幽冥水府黑衣白骨
- 123 123|幽冥水府黑衣白骨 2
- 124 124|了死结水师斗玄鬼
- 125 125|了死结水师斗玄鬼 2
- 126 126|题离思心躁乱墨痕
- 127 127|铜炉山重开万鬼躁
- 128 128|痴心子血化锦衣仙
- 129 129|痴心子血化锦衣仙 2
- 130 130|两分颜色大开染坊
- 131 131|两分颜色大开染坊 2
- 132 132|九十九鬼衣险中藏
- 133 133|知鬼王偏爱戏鬼王
- 134 134|知鬼王偏爱戏鬼王 2
- 135 135|我菩荠观为之绝倒
- 136 136|我菩荠观为之绝倒 2
- 137 137|荒山岭大闹黑心店
- 138 138|荒山岭大闹黑心店 2
- 139 139|荒山岭大闹黑心店 3
- 140 140|尖牙利齿吞风碎箭
- 141 141|路与我孰为定夺者
- 142 142|路与我孰为定夺者 2
- 143 143|铜炉开山万鬼来朝
- 144 144|铜炉开山万鬼来朝 2
- 145 145|铜炉开山万鬼来朝 3
- 146 146|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 147 147|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2
- 148 148|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3
- 149 149|左右慌不择东西路
- 150 150|左右慌不择东西路 2
- 151 151|左右慌不择东西路 3
- 152 152|四天王暗黑墙中藏
- 153 153|何不须黎何不敬文
- 154 154|何不须黎何不敬文 2
- 155 155|山高路远狭路不通
- 156 156|山高路远狭路不通 2
- 157 157|山高路远狭路不通 3
- 158 158|生同穴入土不为安
- 159 159|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 160 160|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2
- 161 161|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3
- 162 162|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4
- 163 163|迷国师迷语迷人心
- 164 164|迷国师迷语迷人心 2
- 165 165|荧惑守心圣人出世
- 166 166|荧惑守心圣人出世 2
- 167 167|醋鬼王三问何所依
- 168 168|鬼火罩顶锁命口令
- 169 169|鬼火罩顶锁命口令 2
- 170 170|怨女鬼妒火烧情心
- 171 171|末公主自刎宫门前
- 172 172|骑黑牛飞蹄登铜炉
- 173 173|万神窟万神真容藏
- 174 174|万神窟万神真容藏 2
- 175 175|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 176 176|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2
- 177 177|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3
- 178 178|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4
- 179 179|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5
- 180 180|合铜炉必有一绝出
- 181 181|花灯夜一钱买孤魂
- 182 182|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 183 183|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2
- 184 184|拦山路太子打败劫
- 185 185|三十三神官争福地
- 186 186|三十三神官争福地 2
- 187 187|冷白鬼温语惑迷童
- 188 188|冷白鬼温语惑迷童 2
- 189 189|冷白鬼温语惑迷童 3
- 190 190|百剑穿心厉鬼成形
- 191 191|无悲喜白衣祸此世
- 192 192|白衣鬼点将黑武者
- 193 193|白衣鬼点将黑武者 2
- 194 194|无名鬼供奉无名花
- 195 195|无名鬼供奉无名花 2
- 196 196|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 197 197|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2
- 198 198|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3
- 199 199|立天地神人破铜炉
- 200 200|立天地神人破铜炉 2
- 201 201|立天地神人破铜炉 3
- 202 202|四武神化剑执掌中
- 203 203|白帝君评断谜国师
- 204 204|寻五百人羁会故友
- 205 205|寻五百人羁会故友 2
- 206 206|淡两语鬼王激斗志
- 207 207|求情昵鬼王假作嗔
- 208 208|妖魔入镜无所遁形
- 209 209|乱仙京诡波撼天庭
- 210 210|乱仙京诡波撼天庭 2
- 211 211|分岔路魂惊仙京底
- 212 212|不能尽善问心有憾
- 213 213|破僵局及时送好礼
- 214 214|破僵局及时送好礼 2
- 215 215|道不可偏教等同可
- 216 216|上身不易脱身更难
- 217 217|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 218 218|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2
- 219 219|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3
- 220 220|白帝君暗设送命题
- 221 221|会鬼王太子殿中藏
- 222 222|会鬼王太子殿中藏 2
- 223 223|银蝶萦绕明灯护身
- 224 224|翻天地空斗火魔城
- 225 225|翻天地空斗火魔城 2
- 226 226|燃业火鬼神降皇城
- 227 227|燃业火鬼神降皇城 2
- 228 228|燃业火鬼神降皇城 3
- 229 229|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 230 230|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2
- 231 231|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3
- 232 232|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4
- 233 233|百丈高崖千倾炎瀑
- 234 234|百丈高崖千倾炎瀑 2
- 235 235|通天桥三傻还复昔
- 236 236|血探花恶斗白无相
- 237 237|血探花恶斗白无相 2
- 238 238|血探花恶斗白无相 3
- 239 239|破白甲奇法断咒枷
- 240 240|笑吟吟依稀淡红衣
- 241 241|笑吟吟渐渐淡红衣 2
- 242 242|太苍顶千般尘埃定
- 243 243|君怜花兮我怜君兮
- 244 244|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 245 245|花灯谜,元宵夜
- 246 246|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 247 247|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2
- 248 248|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3
- 249 249|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4
- 250 250|鬼王的床边故事
- 251 251|哎呀!万神窟
- 252 252|鬼王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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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2
33|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2
33(4782)
一旁灵文已经走了上去, 站在宝座一侧, 一身黑衣,不苟言笑,拿着册子点过一道,道:“帝君,有几位神官在外巡界, 未能回来。”
君吾微一颔首, 道:“他们事先已通报过了。”
灵文俯首称是。君吾又转向谢怜, 道:“仙乐想必也知道,今日召你上来, 为的是什么了。”
谢怜仍是俯首, 道:“大概猜得到。不过,我以为小裴将军的事情, 已有定夺了。”
这时,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此事究竟应该如何定夺,恐怕还不好说。”
这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朗朗入耳,谢怜一回头, 只见大殿外迈入一名武神,扶剑而行, 径自向殿前布去, 经过他面前时,停了一步,勾了勾嘴角, 道:“太子殿下,久仰。”
这武神外表约二十六七岁,气度雍容,行动却十分果决,观其面相,比之前谢怜在与君山见到的那尊神像要更加明俊,是十分容易讨女人欢心的那种英俊,一看便是个风流成性的人物。谢怜尚未答话,他又道:“我们家小裴真是承蒙你照顾了。”
谢怜默默地想:“这回可真是得罪这人了。”口上道:“哪里哪里。裴将军才是久仰。”
这句久仰可是实话。这些天,谢怜对比着卷轴,又零零散散看了些著名神官的传说,其中,主要就是这位明光将军裴茗的。
这位北方武神为人时虽然战功了得,但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在烟花巷里留下的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传说。美好传说有一掷千金义救风尘名妓以身相许从此痴情为君从良守身如玉等等,不美好传说有策马一夜奔腾千里翻城过墙与有夫之妇一度春宵等等,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厉害了。看完之后,谢怜就觉得这人这么多年居然只惹出了一个宣姬,实在不合理。
由于他沙场和情场都驰骋得意,不少对手和同僚都热爱咒他去死,最好是得花柳病死,偏偏这人命很硬,他万花丛中过,就是不得病;非但不肯死,他还活得比你长。末了终于有一天吃了败仗,众人心想哈哈哈哈!这下该死了吧!谁知,轰隆隆、轰隆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飞升了。
这下,没被他打死的对手也给他气死了。
飞升之后,裴茗也不改其作风,猎艳传说的舞台大大拓展。上到仙子女官,下至妖精女鬼,但凡是有几分美色的,就没有他不敢出手的。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人间的美娇娘。不少艳|情小传都热爱以他为主角写作,若不是谢怜所修之道要求清心寡欲,他说不定也出于好奇弄来两本看看。所以,除了北方武神之尊位,民间也常把他作为男子交桃花运的神来拜。甚至不少神官在天庭里遇到他,擦个肩,走过去了,也要暗暗转头拜一拜,想沾沾桃花气。不得不说,虽然有微妙的相似之处,但是他可比无辜得了个“巨阳”头衔的风信要幸运多了。
众神官心知肚明这两个人的“久仰”都仰的是什么,暗中捧腹。客气完了,谢怜道:“裴将军所言的‘不好说’当怎么讲?”
裴茗打了个响指,大殿中央,忽然现出了一具悬空的尸体。
严格来说,是一个躺着的空壳。这具人形没有元神,内里空空如也,加之从头到脚都是血淋淋的,跟一具尸体也没有差别了。再看脸,双眼紧闭,面貌清俊,正是阿昭。或者说,正是小裴将军的分|身。
神武殿上,众位玉树临风的神官们中间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东西,画面略触目惊心。须臾,裴宿也被带了上来。他虽枷锁在身,却仍是一副淡漠模样,低头不语。谢怜道:“裴将军这是何意?”
裴宿跪在了神武殿上,裴茗道:“审小裴的途中,他提到了一件事,我觉得很稀奇。”
他绕着谢怜走了小半圈,道:“小裴的本事,我是一清二楚的。虽然他这分|身力量远不如他本人,但也不算是特别差,和‘凶’打个平手还是能办到的。然而,他居然告诉我,有一个人,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岂非是很稀奇?”
裴茗继续道:“我就追问了下去,原来当时,在半月关,仙乐太子殿下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少年。”
一听到“红衣”二字,有些神官的神色便开始有些不自然了。接下来裴茗就直接让他们这份不自然,变成了站不住:“而这少年,在黑暗之中,一瞬之间就将数百名即将化凶的半月士兵屠杀殆尽!
“——请问太子殿下,这名红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是“凶”,那便是“绝”了!而且……还是一个可以瞬杀百凶、一身红衣的绝。
任谁也能猜出,这少年最有可能是谁了。然而,谁也不想主动说出那个名字。谢怜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裴宿,虚伪地道:“咳,是吗?这个,当真是不太记得了,当时有一队商人也陷入了半月关,我们笼统也就相处了几天,也许是商队中的一人吧。”
裴茗道:“不对吧太子殿下,我听小裴的话,你跟那少年可是亲密非常,一点儿也不像只相处了几天的样子,怎么会转眼就不记得了?”
谢怜心想:“不,你错了,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就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
他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这时,不远处一名白衣道人悠悠晃了晃雪白的拂尘,道:“裴将军,你说的都是小裴将军的一面之辞,而小裴将军有罪在身,目下还在禁闭中,马上要派下去流放了,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还需掂量掂量吧。”
裴茗道:“这就要看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能不能来帮上一点小忙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谢怜果然在大殿的西南方和东南方,分别发现了风信和慕情。
风信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一贯很高,站得极直,目光坚毅,眉宇间永远是微微蹙着的,仿佛有什么事教他很不耐烦,事实上他并没有不耐烦。而慕情却是和他印象里有些差别了,虽仍是面容白皙,血色浅浅,两片薄唇微抿,低垂着眼帘,但周身一派仿佛在说着“不敢恭维”的冷淡之态,抱臂而立,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肘处轻轻依次敲打着,也不知像是气定神闲,还是更像是在算计什么。
这两人虽然都算得是美男子,却各有各的刺人之处。听裴茗点名,他们不约而同先望向君吾。君吾微一颔首,二人这才慢吞吞地站了出来。
这还是谢怜第三次飞升以来,第一次和他们两位面对面碰头。这一碰头,他只觉得,投射往这边的目光愈加疯狂了。
疯狂也是难免的。须知,这神武殿乃是第一武神之殿,不是上天庭的神官,是没有资格进来议事的。仙乐太子第一次飞升时点了风信和慕情为将,那时候,这两位都是中天庭的下级神官,连进来擦地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当初的两个小副将不但能堂而皇之地站到神武殿里,排位还比昔日的主上要高,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乱七八糟地相互瞎看了一阵,迅速都假装无事地别过脸,谁也搞不清楚谁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谢怜已经差不多知道,裴茗要请他们帮什么忙了。
果然,裴茗道:“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都是和花城交过手的,对那位的武器,他们二位当是较有话语权的。”
他召出阿昭这具空壳,就是为了让众人查看伤口。风信和慕情缓缓来到那具悬浮在空中的空壳身边,谢怜也跟着挪了几步,看了几眼,但因为血实在太多了,很多都凝成了黑色,实在看不清楚。那两人则面色凝重地看了一阵,又抬起头,相互扫了一眼,似乎谁也不想先说话。灵文在君吾座下道:“二位将军,如何?”
风信率先开口,沉声道:“是他。”
慕情则道:“是弯刀厄命。”
大概现在在神武殿的神官里,只有谢怜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什么。
弯刀厄命,就是花城梦中论战,单挑三十三神官时,将数位武神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的那一把诡异弯刀!
神武殿内,众位神官三三两两地开始低声说话,望向谢怜的眼神诡秘不已。裴茗道:“多谢两位将军证实了这一点,那么我的猜测属实了。如果跟太子殿下同行的红衣少年真是那位,事情可就要复杂了。”
先前那名白衣道人又道:“裴将军,您是想说太子殿下和绝境鬼王串通起来诬陷小裴将军吗?”
这道人两次发声,且两次都站在他这边,谢怜免不得要瞧上一瞧,到底是哪位清奇的仙僚了。他回头一望,只见那道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白玉为带,拂尘搭在臂弯间,背上背一把长剑,腰间插折扇,端的是风流儒雅,神采飞扬。只是那眉目依稀有点眼熟,谢怜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名道友。
裴茗也看了对方一眼,仿佛是个糟心的长辈不想跟小孩子计较,摇了摇头,一挥手,撤去了那悬浮在空中的阿昭空壳,转身道:“也未定是串通。只是那位只手遮天,本事了得,使了什么障眼法或诡计蒙骗太子殿下也未可知。”
这意思,竟是想把花城塑造为半月关之乱的幕后黑手了。谢怜道:“裴将军,就算你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风师大人。小裴将军认罪全程,风师大人都是听到了的。”
裴茗又看了一眼那白衣道人。谢怜接着道:“而且眼下我们都在神武殿,我身上有没有被施过蒙蔽之法的痕迹,你大可以问问帝君。”
坐在上方的君吾神色平静,这就说明谢怜身上没问题了。谢怜又道:“一码归一码。且先不说与我同行的那位少年是不是花城,就算退一万步说,那的确是花城,这跟小裴将军做的事,也什么没有关系吧。绝境鬼王虽在旁人口中恶名远扬,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往他头上扣的。”
他神情自若地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殿上几位神官登时背后一阵恶寒。裴茗道:“不管怎么说,裴某认为此事恐怕还需再议。太子殿下带走的半月国师最好也能一并交上来再行审问。”
审什么?屈打成招吗?谢怜还没接话,却有另一人开口了。裴宿似乎再也不想在这神武殿里待下去了,低声道:“将军,罢了。”
裴茗道:“什么?”
裴宿道:“没有什么蒙蔽之法,是我所为,让您失望了。”
裴茗正给他开罪呢,结果他自己来了这么一手,面色微冷,沉声道:“半月国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给我闭嘴。”
裴宿却抬头道:“罢了将军!小裴不至于敢做不敢认,既然失手被擒,就不怕落得任何下场。”
裴茗满脸写着“你以往那么懂事、怎么今天突然发病”的震惊,正要一脚踢过去把他给踢清醒,君吾却道:“好了。”
他一发声,裴茗便收了腿,欠了欠身。君吾道:“半月关之事,已经完结了。带小裴下去,不日流放。”
沉默片刻,裴茗道:“是。”
谢怜心下刚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但这具空壳身上的伤口,确是弯刀厄命所留。”
君吾道:“嗯。这就是另一件事了。”
裴茗道:“还请彻查。”
君吾道:“此事我自会彻查,各位尽可放心。今日暂且散了。仙乐,你留下来。”
看样子,是要留谢怜下来,亲自询问彻查了。众神官都无话说,欠首道:“是。”
既已散了,殿上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出去。风信路过时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谢怜对他微微一笑,他反而一怔,还是走了。慕情则走的目不斜视,浑当没他这个人,还非要从他面前过。
而那白衣道人甩着拂尘走过来,一脸笑容,正要说话,刚刚失利的裴茗也一手扶剑,一手摸着鼻子,走了过来,无奈道:“青玄,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别闹了行不行。”
那白衣道人笑容敛了,道:“裴将军,你莫要拿我哥来压我。我又不怕他。”
“你……”裴茗有点像是气得牙痒痒了,又拿他没有办法,最终,指了指他,道,“你啊你,小裴这次被你害惨了。两百年的流放。”
那白衣道人狂甩拂尘,道:“那是小裴自己做的事,与我无关!”像是不想和裴茗再说下去,赶紧地跑了。谢怜原本还在想裴茗会不会留下来讥讽几句,但他却并未如此,也径自走了。偌大一座神武殿,除了座上的君吾和殿下的谢怜,只剩下一个人还待在殿内,竟是那位永安国的太子殿下郎千秋。谢怜奇怪,他为什么会留下来?走上去一看,这人居然闭着双眼,站着就睡着了。
谢怜登时哭笑不得,心想这可真是厉害,轻轻拍了拍那青年的肩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郎千秋这才猛地惊醒,道:“怎么了?!”
谢怜道:“没怎么,散会了。”
郎千秋刚睡醒,还晕晕乎乎的,茫然道:“这就散了?刚才都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谢怜道:“没听到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走吧,回去啦。”
郎千秋道:“哦!”这便走了,迈出大殿之前,还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扬起满面笑容,对他道:“谢谢你叫醒我了。”
谢怜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待到众人都散干净了,他才慢慢转过了身。君吾也负手从宝座上走了下来,走到他面前,道:“血雨探花,弯刀厄命。”
谢怜仿佛被提起了后脖子的猫,不由自主站直了身体。
君吾又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谢怜看他一眼,忽然跪了下来。
他双膝尚未落地,君吾一伸手,便托住了他的手肘,没让他这一跪成真,叹道:“仙乐。”
谢怜又站直了,垂首道:“对不起。”
君吾看他,道:“你这算是知错了?”
谢怜道:“知错。”
君吾道:“那你说说,知的是什么错?”
一旁灵文已经走了上去, 站在宝座一侧, 一身黑衣,不苟言笑,拿着册子点过一道,道:“帝君,有几位神官在外巡界, 未能回来。”
君吾微一颔首, 道:“他们事先已通报过了。”
灵文俯首称是。君吾又转向谢怜, 道:“仙乐想必也知道,今日召你上来, 为的是什么了。”
谢怜仍是俯首, 道:“大概猜得到。不过,我以为小裴将军的事情, 已有定夺了。”
这时, 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此事究竟应该如何定夺,恐怕还不好说。”
这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朗朗入耳,谢怜一回头, 只见大殿外迈入一名武神,扶剑而行, 径自向殿前布去, 经过他面前时,停了一步,勾了勾嘴角, 道:“太子殿下,久仰。”
这武神外表约二十六七岁,气度雍容,行动却十分果决,观其面相,比之前谢怜在与君山见到的那尊神像要更加明俊,是十分容易讨女人欢心的那种英俊,一看便是个风流成性的人物。谢怜尚未答话,他又道:“我们家小裴真是承蒙你照顾了。”
谢怜默默地想:“这回可真是得罪这人了。”口上道:“哪里哪里。裴将军才是久仰。”
这句久仰可是实话。这些天,谢怜对比着卷轴,又零零散散看了些著名神官的传说,其中,主要就是这位明光将军裴茗的。
这位北方武神为人时虽然战功了得,但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在烟花巷里留下的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传说。美好传说有一掷千金义救风尘名妓以身相许从此痴情为君从良守身如玉等等,不美好传说有策马一夜奔腾千里翻城过墙与有夫之妇一度春宵等等,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厉害了。看完之后,谢怜就觉得这人这么多年居然只惹出了一个宣姬,实在不合理。
由于他沙场和情场都驰骋得意,不少对手和同僚都热爱咒他去死,最好是得花柳病死,偏偏这人命很硬,他万花丛中过,就是不得病;非但不肯死,他还活得比你长。末了终于有一天吃了败仗,众人心想哈哈哈哈!这下该死了吧!谁知,轰隆隆、轰隆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飞升了。
这下,没被他打死的对手也给他气死了。
飞升之后,裴茗也不改其作风,猎艳传说的舞台大大拓展。上到仙子女官,下至妖精女鬼,但凡是有几分美色的,就没有他不敢出手的。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人间的美娇娘。不少艳|情小传都热爱以他为主角写作,若不是谢怜所修之道要求清心寡欲,他说不定也出于好奇弄来两本看看。所以,除了北方武神之尊位,民间也常把他作为男子交桃花运的神来拜。甚至不少神官在天庭里遇到他,擦个肩,走过去了,也要暗暗转头拜一拜,想沾沾桃花气。不得不说,虽然有微妙的相似之处,但是他可比无辜得了个“巨阳”头衔的风信要幸运多了。
众神官心知肚明这两个人的“久仰”都仰的是什么,暗中捧腹。客气完了,谢怜道:“裴将军所言的‘不好说’当怎么讲?”
裴茗打了个响指,大殿中央,忽然现出了一具悬空的尸体。
严格来说,是一个躺着的空壳。这具人形没有元神,内里空空如也,加之从头到脚都是血淋淋的,跟一具尸体也没有差别了。再看脸,双眼紧闭,面貌清俊,正是阿昭。或者说,正是小裴将军的分|身。
神武殿上,众位玉树临风的神官们中间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东西,画面略触目惊心。须臾,裴宿也被带了上来。他虽枷锁在身,却仍是一副淡漠模样,低头不语。谢怜道:“裴将军这是何意?”
裴宿跪在了神武殿上,裴茗道:“审小裴的途中,他提到了一件事,我觉得很稀奇。”
他绕着谢怜走了小半圈,道:“小裴的本事,我是一清二楚的。虽然他这分|身力量远不如他本人,但也不算是特别差,和‘凶’打个平手还是能办到的。然而,他居然告诉我,有一个人,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岂非是很稀奇?”
裴茗继续道:“我就追问了下去,原来当时,在半月关,仙乐太子殿下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少年。”
一听到“红衣”二字,有些神官的神色便开始有些不自然了。接下来裴茗就直接让他们这份不自然,变成了站不住:“而这少年,在黑暗之中,一瞬之间就将数百名即将化凶的半月士兵屠杀殆尽!
“——请问太子殿下,这名红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是“凶”,那便是“绝”了!而且……还是一个可以瞬杀百凶、一身红衣的绝。
任谁也能猜出,这少年最有可能是谁了。然而,谁也不想主动说出那个名字。谢怜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裴宿,虚伪地道:“咳,是吗?这个,当真是不太记得了,当时有一队商人也陷入了半月关,我们笼统也就相处了几天,也许是商队中的一人吧。”
裴茗道:“不对吧太子殿下,我听小裴的话,你跟那少年可是亲密非常,一点儿也不像只相处了几天的样子,怎么会转眼就不记得了?”
谢怜心想:“不,你错了,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就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
他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这时,不远处一名白衣道人悠悠晃了晃雪白的拂尘,道:“裴将军,你说的都是小裴将军的一面之辞,而小裴将军有罪在身,目下还在禁闭中,马上要派下去流放了,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还需掂量掂量吧。”
裴茗道:“这就要看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能不能来帮上一点小忙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谢怜果然在大殿的西南方和东南方,分别发现了风信和慕情。
风信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一贯很高,站得极直,目光坚毅,眉宇间永远是微微蹙着的,仿佛有什么事教他很不耐烦,事实上他并没有不耐烦。而慕情却是和他印象里有些差别了,虽仍是面容白皙,血色浅浅,两片薄唇微抿,低垂着眼帘,但周身一派仿佛在说着“不敢恭维”的冷淡之态,抱臂而立,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肘处轻轻依次敲打着,也不知像是气定神闲,还是更像是在算计什么。
这两人虽然都算得是美男子,却各有各的刺人之处。听裴茗点名,他们不约而同先望向君吾。君吾微一颔首,二人这才慢吞吞地站了出来。
这还是谢怜第三次飞升以来,第一次和他们两位面对面碰头。这一碰头,他只觉得,投射往这边的目光愈加疯狂了。
疯狂也是难免的。须知,这神武殿乃是第一武神之殿,不是上天庭的神官,是没有资格进来议事的。仙乐太子第一次飞升时点了风信和慕情为将,那时候,这两位都是中天庭的下级神官,连进来擦地的资格都没有。而现在,当初的两个小副将不但能堂而皇之地站到神武殿里,排位还比昔日的主上要高,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乱七八糟地相互瞎看了一阵,迅速都假装无事地别过脸,谁也搞不清楚谁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谢怜已经差不多知道,裴茗要请他们帮什么忙了。
果然,裴茗道:“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都是和花城交过手的,对那位的武器,他们二位当是较有话语权的。”
他召出阿昭这具空壳,就是为了让众人查看伤口。风信和慕情缓缓来到那具悬浮在空中的空壳身边,谢怜也跟着挪了几步,看了几眼,但因为血实在太多了,很多都凝成了黑色,实在看不清楚。那两人则面色凝重地看了一阵,又抬起头,相互扫了一眼,似乎谁也不想先说话。灵文在君吾座下道:“二位将军,如何?”
风信率先开口,沉声道:“是他。”
慕情则道:“是弯刀厄命。”
大概现在在神武殿的神官里,只有谢怜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什么。
弯刀厄命,就是花城梦中论战,单挑三十三神官时,将数位武神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的那一把诡异弯刀!
神武殿内,众位神官三三两两地开始低声说话,望向谢怜的眼神诡秘不已。裴茗道:“多谢两位将军证实了这一点,那么我的猜测属实了。如果跟太子殿下同行的红衣少年真是那位,事情可就要复杂了。”
先前那名白衣道人又道:“裴将军,您是想说太子殿下和绝境鬼王串通起来诬陷小裴将军吗?”
这道人两次发声,且两次都站在他这边,谢怜免不得要瞧上一瞧,到底是哪位清奇的仙僚了。他回头一望,只见那道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白玉为带,拂尘搭在臂弯间,背上背一把长剑,腰间插折扇,端的是风流儒雅,神采飞扬。只是那眉目依稀有点眼熟,谢怜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名道友。
裴茗也看了对方一眼,仿佛是个糟心的长辈不想跟小孩子计较,摇了摇头,一挥手,撤去了那悬浮在空中的阿昭空壳,转身道:“也未定是串通。只是那位只手遮天,本事了得,使了什么障眼法或诡计蒙骗太子殿下也未可知。”
这意思,竟是想把花城塑造为半月关之乱的幕后黑手了。谢怜道:“裴将军,就算你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风师大人。小裴将军认罪全程,风师大人都是听到了的。”
裴茗又看了一眼那白衣道人。谢怜接着道:“而且眼下我们都在神武殿,我身上有没有被施过蒙蔽之法的痕迹,你大可以问问帝君。”
坐在上方的君吾神色平静,这就说明谢怜身上没问题了。谢怜又道:“一码归一码。且先不说与我同行的那位少年是不是花城,就算退一万步说,那的确是花城,这跟小裴将军做的事,也什么没有关系吧。绝境鬼王虽在旁人口中恶名远扬,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往他头上扣的。”
他神情自若地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殿上几位神官登时背后一阵恶寒。裴茗道:“不管怎么说,裴某认为此事恐怕还需再议。太子殿下带走的半月国师最好也能一并交上来再行审问。”
审什么?屈打成招吗?谢怜还没接话,却有另一人开口了。裴宿似乎再也不想在这神武殿里待下去了,低声道:“将军,罢了。”
裴茗道:“什么?”
裴宿道:“没有什么蒙蔽之法,是我所为,让您失望了。”
裴茗正给他开罪呢,结果他自己来了这么一手,面色微冷,沉声道:“半月国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给我闭嘴。”
裴宿却抬头道:“罢了将军!小裴不至于敢做不敢认,既然失手被擒,就不怕落得任何下场。”
裴茗满脸写着“你以往那么懂事、怎么今天突然发病”的震惊,正要一脚踢过去把他给踢清醒,君吾却道:“好了。”
他一发声,裴茗便收了腿,欠了欠身。君吾道:“半月关之事,已经完结了。带小裴下去,不日流放。”
沉默片刻,裴茗道:“是。”
谢怜心下刚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但这具空壳身上的伤口,确是弯刀厄命所留。”
君吾道:“嗯。这就是另一件事了。”
裴茗道:“还请彻查。”
君吾道:“此事我自会彻查,各位尽可放心。今日暂且散了。仙乐,你留下来。”
看样子,是要留谢怜下来,亲自询问彻查了。众神官都无话说,欠首道:“是。”
既已散了,殿上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出去。风信路过时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谢怜对他微微一笑,他反而一怔,还是走了。慕情则走的目不斜视,浑当没他这个人,还非要从他面前过。
而那白衣道人甩着拂尘走过来,一脸笑容,正要说话,刚刚失利的裴茗也一手扶剑,一手摸着鼻子,走了过来,无奈道:“青玄,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别闹了行不行。”
那白衣道人笑容敛了,道:“裴将军,你莫要拿我哥来压我。我又不怕他。”
“你……”裴茗有点像是气得牙痒痒了,又拿他没有办法,最终,指了指他,道,“你啊你,小裴这次被你害惨了。两百年的流放。”
那白衣道人狂甩拂尘,道:“那是小裴自己做的事,与我无关!”像是不想和裴茗再说下去,赶紧地跑了。谢怜原本还在想裴茗会不会留下来讥讽几句,但他却并未如此,也径自走了。偌大一座神武殿,除了座上的君吾和殿下的谢怜,只剩下一个人还待在殿内,竟是那位永安国的太子殿下郎千秋。谢怜奇怪,他为什么会留下来?走上去一看,这人居然闭着双眼,站着就睡着了。
谢怜登时哭笑不得,心想这可真是厉害,轻轻拍了拍那青年的肩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郎千秋这才猛地惊醒,道:“怎么了?!”
谢怜道:“没怎么,散会了。”
郎千秋刚睡醒,还晕晕乎乎的,茫然道:“这就散了?刚才都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谢怜道:“没听到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走吧,回去啦。”
郎千秋道:“哦!”这便走了,迈出大殿之前,还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扬起满面笑容,对他道:“谢谢你叫醒我了。”
谢怜笑眯眯地对他挥了挥手。待到众人都散干净了,他才慢慢转过了身。君吾也负手从宝座上走了下来,走到他面前,道:“血雨探花,弯刀厄命。”
谢怜仿佛被提起了后脖子的猫,不由自主站直了身体。
君吾又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谢怜看他一眼,忽然跪了下来。
他双膝尚未落地,君吾一伸手,便托住了他的手肘,没让他这一跪成真,叹道:“仙乐。”
谢怜又站直了,垂首道:“对不起。”
君吾看他,道:“你这算是知错了?”
谢怜道:“知错。”
君吾道:“那你说说,知的是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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