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6 16|衣红胜枫肤白若雪
- 17 17|菩荠观诡谈半月关
- 18 18|菩荠观诡谈半月关
- 19 19|菩荠观诡谈半月关
- 20 20|缩地千里风沙迷行
- 21 21|缩地千里风沙迷行
- 22 22|缩地千里风沙迷行 3
- 23 23|缩地千里风沙迷行 4
- 24 24|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 25 25|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2
- 26 26|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3
- 27 27|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4
- 28 28|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5
- 29 29|白风师平地起风沙
- 30 30|戳鬼王太子求真容
- 31 31|戳鬼王太子求真容 2
- 32 32|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 33 33|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2
- 34 34|神武殿太子见太子 3
- 35 35|入鬼市太子逢鬼王
- 36 36|隔红云赏花心堪怜
- 37 37|隔红云赏花心堪怜 2
- 38 38|隔红云赏花心堪怜 3
- 39 39|极乐坊携君问仙乐
- 40 40|极乐坊携君问仙乐 2
- 41 41|极乐坊携君问仙乐 3
- 42 42|借运道夜探极乐坊
- 43 43|借运道夜探极乐坊 2
- 44 44|极乐化土芳心再临
- 45 45|黑国师血洗鎏金宴
- 46 46|恚南阳拳打刁玄真
- 47 47|劫仙宫三语吓诸神
- 48 48|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 49 49|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2
- 50 50|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3
- 51 51|孰假孰真难解难分
- 52 52|孰假孰真难解难分 2
- 53 53|孰假孰真难解难分 3
- 54 54|食人巢鬼王对天官
- 55 55|食人巢鬼王对天官 2
- 56 56|寻往迹再上太苍山
- 57 57|寻往迹再上太苍山 2
- 58 58|神武大街惊鸿一瞥
- 59 59|神武大街惊鸿一瞥 2
- 60 60|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 61 61|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2
- 62 62|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3
- 63 63|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4
- 64 64|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5
- 65 65|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6
- 66 66|人上为人人下为人
- 67 67|人上为人人下为人 2
- 68 68|人上为人人下为人 3
- 69 69|捞仙钱莽将遇太子
- 70 70|金像倒莽将埋苦儿
- 71 71|天上神袖手人间事
- 72 72|世中逢尔雨中逢花
- 73 73|世中逢尔雨中逢花 2
- 74 74|雨难求雨师借雨笠
- 75 75|闭城门永安绝生机
- 76 76|闭城门永安绝生机 2
- 77 77|仙乐乱太子返人间
- 78 78|平永安太子上战场
- 79 79|背子坡太子陷魔巢
- 80 80|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 81 81|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2
- 82 82|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3
- 83 83|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4
- 84 84|人面疫出土不幽林
- 85 85|人面疫出土不幽林 2
- 86 86|人面疫出土不幽林 3
- 87 87|镀金身鼎力挽天颓
- 88 88|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 89 89|观月夕斗灯中秋宴
- 90 90|观月夕斗灯中秋宴 2
- 91 91|千灯观长明漫漫夜
- 92 92|千灯观长明漫漫夜 2
- 93 93|怀鬼胎平地再起波
- 94 94|怀鬼胎平地再起波 2
- 95 95|方寸乱莫道芳心乱
- 96 96|方寸乱莫道芳心乱 2
- 97 97|白夜题书红袖添香
- 98 98|施怪计开门盗鬼胎
- 99 99|施怪计开门盗鬼胎 2
- 100 100|乱对簿啼笑皆不当
- 101 101|争喜功厄命斗若邪
- 102 102|贤太子羹迎不速客
- 103 103|白话仙人喜宴哭丧
- 104 104|白话仙人喜宴哭丧 2
- 105 105|三神一鬼不见真仙
- 106 106|三神一鬼不见真仙 2
- 107 107|四鬼神闻说血社火
- 108 108|风水庙夜话辨真假
- 109 109|风水庙夜话辨真假 2
- 110 110|斗真仙太子替风师
- 111 111|斗真仙太子替风师 2
- 112 112|开门揖鬼画地为牢
- 113 113|笑戏言乱我亦乱卿
- 114 114|笑戏言乱我亦乱卿 2
- 115 115|人行于隧剑悬于顶
- 116 116|一夕寒露偷梁换柱
- 117 117|神提神不如鬼吃鬼
- 118 118|渡天劫东海起大浪
- 119 119|船行鬼域入水即沉
- 120 120|合灵柩棺舟出鬼海
- 121 121|合灵柩棺舟出鬼海 2
- 122 122|幽冥水府黑衣白骨
- 123 123|幽冥水府黑衣白骨 2
- 124 124|了死结水师斗玄鬼
- 125 125|了死结水师斗玄鬼 2
- 126 126|题离思心躁乱墨痕
- 127 127|铜炉山重开万鬼躁
- 128 128|痴心子血化锦衣仙
- 129 129|痴心子血化锦衣仙 2
- 130 130|两分颜色大开染坊
- 131 131|两分颜色大开染坊 2
- 132 132|九十九鬼衣险中藏
- 133 133|知鬼王偏爱戏鬼王
- 134 134|知鬼王偏爱戏鬼王 2
- 135 135|我菩荠观为之绝倒
- 136 136|我菩荠观为之绝倒 2
- 137 137|荒山岭大闹黑心店
- 138 138|荒山岭大闹黑心店 2
- 139 139|荒山岭大闹黑心店 3
- 140 140|尖牙利齿吞风碎箭
- 141 141|路与我孰为定夺者
- 142 142|路与我孰为定夺者 2
- 143 143|铜炉开山万鬼来朝
- 144 144|铜炉开山万鬼来朝 2
- 145 145|铜炉开山万鬼来朝 3
- 146 146|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 147 147|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2
- 148 148|明将军可悔折恨剑 3
- 149 149|左右慌不择东西路
- 150 150|左右慌不择东西路 2
- 151 151|左右慌不择东西路 3
- 152 152|四天王暗黑墙中藏
- 153 153|何不须黎何不敬文
- 154 154|何不须黎何不敬文 2
- 155 155|山高路远狭路不通
- 156 156|山高路远狭路不通 2
- 157 157|山高路远狭路不通 3
- 158 158|生同穴入土不为安
- 159 159|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 160 160|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2
- 161 161|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3
- 162 162|本玉质哪甘作抛砖 4
- 163 163|迷国师迷语迷人心
- 164 164|迷国师迷语迷人心 2
- 165 165|荧惑守心圣人出世
- 166 166|荧惑守心圣人出世 2
- 167 167|醋鬼王三问何所依
- 168 168|鬼火罩顶锁命口令
- 169 169|鬼火罩顶锁命口令 2
- 170 170|怨女鬼妒火烧情心
- 171 171|末公主自刎宫门前
- 172 172|骑黑牛飞蹄登铜炉
- 173 173|万神窟万神真容藏
- 174 174|万神窟万神真容藏 2
- 175 175|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 176 176|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2
- 177 177|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3
- 178 178|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4
- 179 179|万神窟万神真容现 5
- 180 180|合铜炉必有一绝出
- 181 181|花灯夜一钱买孤魂
- 182 182|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 183 183|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2
- 184 184|拦山路太子打败劫
- 185 185|三十三神官争福地
- 186 186|三十三神官争福地 2
- 187 187|冷白鬼温语惑迷童
- 188 188|冷白鬼温语惑迷童 2
- 189 189|冷白鬼温语惑迷童 3
- 190 190|百剑穿心厉鬼成形
- 191 191|无悲喜白衣祸此世
- 192 192|白衣鬼点将黑武者
- 193 193|白衣鬼点将黑武者 2
- 194 194|无名鬼供奉无名花
- 195 195|无名鬼供奉无名花 2
- 196 196|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 197 197|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2
- 198 198|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3
- 199 199|立天地神人破铜炉
- 200 200|立天地神人破铜炉 2
- 201 201|立天地神人破铜炉 3
- 202 202|四武神化剑执掌中
- 203 203|白帝君评断谜国师
- 204 204|寻五百人羁会故友
- 205 205|寻五百人羁会故友 2
- 206 206|淡两语鬼王激斗志
- 207 207|求情昵鬼王假作嗔
- 208 208|妖魔入镜无所遁形
- 209 209|乱仙京诡波撼天庭
- 210 210|乱仙京诡波撼天庭 2
- 211 211|分岔路魂惊仙京底
- 212 212|不能尽善问心有憾
- 213 213|破僵局及时送好礼
- 214 214|破僵局及时送好礼 2
- 215 215|道不可偏教等同可
- 216 216|上身不易脱身更难
- 217 217|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 218 218|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2
- 219 219|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3
- 220 220|白帝君暗设送命题
- 221 221|会鬼王太子殿中藏
- 222 222|会鬼王太子殿中藏 2
- 223 223|银蝶萦绕明灯护身
- 224 224|翻天地空斗火魔城
- 225 225|翻天地空斗火魔城 2
- 226 226|燃业火鬼神降皇城
- 227 227|燃业火鬼神降皇城 2
- 228 228|燃业火鬼神降皇城 3
- 229 229|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 230 230|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2
- 231 231|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3
- 232 232|玲珑骰一点定心惊 4
- 233 233|百丈高崖千倾炎瀑
- 234 234|百丈高崖千倾炎瀑 2
- 235 235|通天桥三傻还复昔
- 236 236|血探花恶斗白无相
- 237 237|血探花恶斗白无相 2
- 238 238|血探花恶斗白无相 3
- 239 239|破白甲奇法断咒枷
- 240 240|笑吟吟依稀淡红衣
- 241 241|笑吟吟渐渐淡红衣 2
- 242 242|太苍顶千般尘埃定
- 243 243|君怜花兮我怜君兮
- 244 244|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 245 245|花灯谜,元宵夜
- 246 246|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 247 247|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2
- 248 248|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3
- 249 249|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4
- 250 250|鬼王的床边故事
- 251 251|哎呀!万神窟
- 252 252|鬼王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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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3
26|暧花怜夜陷罪人坑 3
谢怜越听越奇, 越想越乱, 道:“将军,我想问……”
刻磨却道:“别问了!你们杀死了我的士兵还想问什么?我不回答,来打吧!”
三郎道:“是我杀的,他没动手。你可以回答他,然后跟我打。”
这可真是有道理。刻磨怒道:“你们都是她找来的帮手, 都是一样的!”
谢怜立刻道:“刻磨将军,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原本就是为了铲除半月国师才到这戈壁里来的, 怎么会是她请来的帮手??”
一听他说是为了铲除半月国师而来,刻磨那边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阵, 又道:“如果你们不是她派来的,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的这些士兵?”
谢怜道:“这不是因为你把我们扔下来了, 我们才不得已自保吗?”
刻磨道:“胡说八道, 我根本没有要扔你们。我刚刚明明抓住你了。是你们自己非要往下跳的!”
谢怜只得道:“是是是,是我们自己要往坑里跳的。将军, 眼下咱们都被困在这坑底,还是暂时统一战线吧。那半月国师是为何要开门引军屠城?”
刻磨哪里会听他讲道理, 耿耿于怀:“你们两个太卑鄙,一起打我。”
谢怜无奈:“我真的只抽了你一下。没怎么动手。”
他倒是不介意被人说卑鄙狡猾什么的。若是情况危急, 别说二打一了, 让他带着一百个围殴一个他都没什么拉不下脸的,谁还跟你一对一。可是方才,三郎明明是抱着个人都稳占上风的, 也说了让谢怜别出手,结果刻磨却仿佛觉得单打独斗便能胜过他一样,谢怜实在是替他郁闷。不过看这刻磨的性格,话应该还比较好套,慢慢来,没问题的。然而三郎却是没什么耐心,他在一旁闲闲地道:“为了你的士兵,你还是回答他比较好。”
刻磨道:“他们已经被你灭了,你拿他们威胁我也没用。”
三郎道:“可尸体还在啊。”
刻磨似乎趴不住了,警惕地道:“你想怎么样?”
三郎道:“那要问你了,你想怎么样?”
光听声音,谢怜已经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眯起眼睛的模样:“你是想要他们来世安康,还是要他们出生便是一滩血浆?”
刻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你?!”
半月国人极重丧葬礼仪,他们相信,死者逝去时,尸体是什么样子,他们来世就会是什么样子。比如,若是死时少了一条胳膊,那么来世出生便会是一个独臂天残。若是这坑底的尸体当真被碾为一滩血浆,这来世岂不是还不如没有?
这刻磨是一个纯正的半月人,不能不怕。果然,他在黑暗的另一端嘎吱嘎吱磨了一阵牙,半晌,终于无奈地道:“你不要动他们的尸体!他们都是英勇的好士兵,在这罪人坑底下呆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很不幸,今天被你灭了,不知道算不算是解脱。但他们绝再不能再受这样的侮辱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当真是来杀半月的?”
谢怜温声道:“绝无欺瞒。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半月国师的事迹外人知之甚少,想要对付也无从下手。但刻磨将军你既曾与她共事,应当能为我们指点一二。”
也许是因为同仇敌忾,又或许是因为坠入了爬不上去的深渊,坐在士兵们的尸山之上心灰意冷,刻磨似乎暂时收起了敌意,道:“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开门放永安人进来?因为她就是要报复我们。她恨半月国!”
谢怜道:“什么叫她恨半月国?半月国师不是半月人吗?”
刻磨道:“是。但不完全是。她是个混血,还有一半,是永安国人!”
“啊……”
原来,那半月国师,乃是一名半月国女子和一个永安男子所生。在这边境之地,两国国民彼此厌恶,这一对异族夫妻过得极为艰难,过了几年,那中原男子实在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生活,离开边境,回去了富庶和平的永安。
两人虽是说好了才分开的,但过了不久,那半月国的女子也因心病郁结去世了。他们留下一个六七岁的女儿,无人看顾,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大。夫妇遭人白眼,所生的后代也遭人白眼。半月国人个个身材高大,男女皆以强壮活泼为美,而这少女因是异族混血,在一群半月人的孩童之中显得极为瘦小孱弱,因此从小常受欺辱,渐渐的性格越来越阴沉怪癖,半月国人的孩童都不和她玩耍,倒是一些永安的孩童还肯理她。
在这小混血十几岁的时候,边境发生了一场暴|乱,两边军队打了一场。这一仗死了许多人,之后那小混血仔便消失了。
她在半月国内原本就没什么亲人和朋友,消失了几年也无人询问一声。不过,待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这几年里,她竟是千里跋涉,只身穿过戈壁,走到永安去了。不知她在那里有何奇遇,学了一身极为妖邪的法术本领回来,非但如此,还能够操纵半月人最害怕的毒物——蝎尾蛇。
见她回来,叹服之外,还有一些半月人感到恐惧。因为,这少女的性格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般阴沉、孤僻。当年许多半月人都曾经欺负过她,如今她却进入皇宫供职,还成为了地位极高的法师,万一她哪天想报复他们,岂不是要找他们的麻烦?
谢怜道:“恐怕会有不少半月人说她的坏话吧。”
刻磨哼道:“岂止是说她的坏话,直接到皇宫对国主进言,说她是恶毒的蝎尾蛇派来祸害半月国的使者,应当吊死。但是他们都没成功。”
谢怜猜测:“她把这些人抢先吊死了吗?”
刻磨更加反感了:“你这个永安人,怎么满脑子这么阴险毒辣的展开?没有!是我保护了她。”
谢怜无奈道:“都说了我不是永安人了……好吧算了。”
当时,刻磨已经是将军了。有一次他带了手下士兵去围剿沙漠强盗,带了作为宫廷法师的那少女随行。
那帮强盗很是了得,在沙下筑巢,一战双方皆有死伤,刻磨取胜,但战斗导致沙下巢塌,加上风暴来袭,不宜久留,刻磨带着部分士兵撤出,但是,还有包括法师在内的一部分人没来得及逃出生天。
撤到安全地点,待到风沙过去后,刻磨重新返回,想挖出士兵安葬,谁知到了那里,才发现那法师以一人之力,挖了一个不小的地下洞,把存活受伤的士兵都拖进去避风了。
死者的尸体也全都被挖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好。这些全是她徒手所为,他们到时,那法师周身都血迹斑斑,却还沉默地坚守在洞口,报膝等待着他们,仿佛一头小小的孤狼。
刻磨道:“那件事后,我觉得她很好,做事很对,绝对没有祸害半月国的意思,就一力担保,把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都驳了回去。”
再加上刻磨小时候也曾因为体弱而受同龄人欺辱,因此与这少女颇能感同身受,自然也对她是颇多关注,越关注越发现,这法师本领极大,于是一路举荐,一手将她送上了国师之位,并且如后人所记载的那般——成为了半月国师最忠实的拥护者。
直到又一次大战爆发,永安国派了军队来围剿半月国。
刻磨道:“两国交兵,久久拉锯不下,她开坛祭天,说是要给我们半月的士兵护法。”
于是,士兵们杀气大涨,士气大增,死守城门。流矢、巨石、滚油、刀剑,厮杀连天。
谁知,这位国师,竟是在战斗最激烈的那一刻,突然打开了城门。
城门大开,数万敌军瞬间疯狂涌入城中。铁骑踏过,整座城池瞬间变成一个血祭坛!
正与敌军苦战的刻磨一听说国师把城门开了,整个人都气疯了。他一人再悍勇,也终究无力回天。
刻磨咬牙道:“我那时候才知道,她早和敌国的将领串通,约好了这时候直接放人进来。但就算注定要战死,我死之前,也要把这个叛徒杀了!!!所以我让一队士兵冲上城楼,把她抓住拖下来,吊死在了罪人坑上。就是吊在那根杆子上!”
大军过境,整个半月国化为一座死国。战死和吊死的将军士兵和国师,双方都不能离开这片废墟,却依然相互仇视。
谢怜道:“所以,刻磨将军你率领着你手下的半月军,到处搜索那位国师的身影,每当抓住她,就把她再一次‘吊死’在罪人坑上?”
刻磨道:“吊死她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因为她也在到处抓捕我手下这些凶化的士兵,将他们推进罪人坑里!她在这坑四周设了一个极厉害的阵法,只有她能解开,掉下去就再爬不上来了,而我这些被她背叛、战死枉死的士兵们,怨气深重,唯有生啖永安人的血肉方能消解心头之恨,渐渐升天,否则就只能夜夜长号,不得解脱!”
谢怜道:“所以你就不断抓人丢下来投喂他们是吗。”
刻磨道:“不然怎么办?让我就这么听他们在下面哭嚎吗?”
“投下来的人,是你们自己抓来的,还是?”
“我们不能离开半月国太远,但好在她的蛇很爱作妖,经常爬出古城到处咬人,那些被咬了的商队就会进城来寻找善月草。”
“皇宫里的那个土埋面,是你们埋的吗?”
“不错。那个埋在土里的人是想来偷盗皇宫财宝的。但我们国家所有的财宝全都在两百年前被永安人洗劫一空了。”
谢怜道:“为什么你们只是埋了他,而不直接把他丢下来?”
刻磨道:“总得有肥料来养草,不然就制不住那些蝎尾蛇了?我们也不想遇到那种东西。”
谢怜心道,不对。
刻磨一方既然会自觉地去栽种善月草,甚至用活人做肥料去养,足见即便他们已不再是人,对蝎尾蛇的恐惧也没有分毫减弱。
如此,在他们生前,这恐惧一定更甚。那半月国师既然掌握着蝎尾蛇这一大杀器,又怎会那么简单就被一群士兵拖下城楼吊死?
按照刻磨的说法,在这两百年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抓住了国师,国师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们吊死。反正谢怜觉得,如果是他,手里掌握了这么一种杀器,绝对不会让敌人有机会靠近自己半分。
还有那爬出古城去咬人的蝎尾蛇。是意外吗?不像,更像是刻意引人入关。那是国师故意而为之?那不就等于是在为刻磨抓活人投喂士兵打开方便之门?双方敌对的说法岂不是就矛盾了?
那是他们在假装敌对?可假装敌对又有什么意义?
而在这纷纷乱乱之前,还有一个谜题——那白衣女冠和她同伴的身份。谢怜决定再多问几句:“将军,我们方才进城时,在街上看到一黑一白两个女冠,你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吗?”
还没回答,三郎轻声道:“嘘。”
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谢怜立刻收住了声音。一种奇异的直觉,使他仰头向上望去。
还是那片四四方方的黑蓝的夜空,还是那轮冷白的半月。
然而,半月之旁,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小半个黑衣身影探了出来,正在朝下望。
望了片刻,那个人小半个身子忽的变成了整个身子——跳下来了。
下坠的过程中,谢怜看得分明,这人,正是那之前被吊在长杆之上的半月国师!
刻磨却道:“别问了!你们杀死了我的士兵还想问什么?我不回答,来打吧!”
三郎道:“是我杀的,他没动手。你可以回答他,然后跟我打。”
这可真是有道理。刻磨怒道:“你们都是她找来的帮手, 都是一样的!”
谢怜立刻道:“刻磨将军,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原本就是为了铲除半月国师才到这戈壁里来的, 怎么会是她请来的帮手??”
一听他说是为了铲除半月国师而来,刻磨那边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阵, 又道:“如果你们不是她派来的,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的这些士兵?”
谢怜道:“这不是因为你把我们扔下来了, 我们才不得已自保吗?”
刻磨道:“胡说八道, 我根本没有要扔你们。我刚刚明明抓住你了。是你们自己非要往下跳的!”
谢怜只得道:“是是是,是我们自己要往坑里跳的。将军, 眼下咱们都被困在这坑底,还是暂时统一战线吧。那半月国师是为何要开门引军屠城?”
刻磨哪里会听他讲道理, 耿耿于怀:“你们两个太卑鄙,一起打我。”
谢怜无奈:“我真的只抽了你一下。没怎么动手。”
他倒是不介意被人说卑鄙狡猾什么的。若是情况危急, 别说二打一了, 让他带着一百个围殴一个他都没什么拉不下脸的,谁还跟你一对一。可是方才,三郎明明是抱着个人都稳占上风的, 也说了让谢怜别出手,结果刻磨却仿佛觉得单打独斗便能胜过他一样,谢怜实在是替他郁闷。不过看这刻磨的性格,话应该还比较好套,慢慢来,没问题的。然而三郎却是没什么耐心,他在一旁闲闲地道:“为了你的士兵,你还是回答他比较好。”
刻磨道:“他们已经被你灭了,你拿他们威胁我也没用。”
三郎道:“可尸体还在啊。”
刻磨似乎趴不住了,警惕地道:“你想怎么样?”
三郎道:“那要问你了,你想怎么样?”
光听声音,谢怜已经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眯起眼睛的模样:“你是想要他们来世安康,还是要他们出生便是一滩血浆?”
刻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你?!”
半月国人极重丧葬礼仪,他们相信,死者逝去时,尸体是什么样子,他们来世就会是什么样子。比如,若是死时少了一条胳膊,那么来世出生便会是一个独臂天残。若是这坑底的尸体当真被碾为一滩血浆,这来世岂不是还不如没有?
这刻磨是一个纯正的半月人,不能不怕。果然,他在黑暗的另一端嘎吱嘎吱磨了一阵牙,半晌,终于无奈地道:“你不要动他们的尸体!他们都是英勇的好士兵,在这罪人坑底下呆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很不幸,今天被你灭了,不知道算不算是解脱。但他们绝再不能再受这样的侮辱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当真是来杀半月的?”
谢怜温声道:“绝无欺瞒。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半月国师的事迹外人知之甚少,想要对付也无从下手。但刻磨将军你既曾与她共事,应当能为我们指点一二。”
也许是因为同仇敌忾,又或许是因为坠入了爬不上去的深渊,坐在士兵们的尸山之上心灰意冷,刻磨似乎暂时收起了敌意,道:“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开门放永安人进来?因为她就是要报复我们。她恨半月国!”
谢怜道:“什么叫她恨半月国?半月国师不是半月人吗?”
刻磨道:“是。但不完全是。她是个混血,还有一半,是永安国人!”
“啊……”
原来,那半月国师,乃是一名半月国女子和一个永安男子所生。在这边境之地,两国国民彼此厌恶,这一对异族夫妻过得极为艰难,过了几年,那中原男子实在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生活,离开边境,回去了富庶和平的永安。
两人虽是说好了才分开的,但过了不久,那半月国的女子也因心病郁结去世了。他们留下一个六七岁的女儿,无人看顾,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大。夫妇遭人白眼,所生的后代也遭人白眼。半月国人个个身材高大,男女皆以强壮活泼为美,而这少女因是异族混血,在一群半月人的孩童之中显得极为瘦小孱弱,因此从小常受欺辱,渐渐的性格越来越阴沉怪癖,半月国人的孩童都不和她玩耍,倒是一些永安的孩童还肯理她。
在这小混血十几岁的时候,边境发生了一场暴|乱,两边军队打了一场。这一仗死了许多人,之后那小混血仔便消失了。
她在半月国内原本就没什么亲人和朋友,消失了几年也无人询问一声。不过,待到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这几年里,她竟是千里跋涉,只身穿过戈壁,走到永安去了。不知她在那里有何奇遇,学了一身极为妖邪的法术本领回来,非但如此,还能够操纵半月人最害怕的毒物——蝎尾蛇。
见她回来,叹服之外,还有一些半月人感到恐惧。因为,这少女的性格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般阴沉、孤僻。当年许多半月人都曾经欺负过她,如今她却进入皇宫供职,还成为了地位极高的法师,万一她哪天想报复他们,岂不是要找他们的麻烦?
谢怜道:“恐怕会有不少半月人说她的坏话吧。”
刻磨哼道:“岂止是说她的坏话,直接到皇宫对国主进言,说她是恶毒的蝎尾蛇派来祸害半月国的使者,应当吊死。但是他们都没成功。”
谢怜猜测:“她把这些人抢先吊死了吗?”
刻磨更加反感了:“你这个永安人,怎么满脑子这么阴险毒辣的展开?没有!是我保护了她。”
谢怜无奈道:“都说了我不是永安人了……好吧算了。”
当时,刻磨已经是将军了。有一次他带了手下士兵去围剿沙漠强盗,带了作为宫廷法师的那少女随行。
那帮强盗很是了得,在沙下筑巢,一战双方皆有死伤,刻磨取胜,但战斗导致沙下巢塌,加上风暴来袭,不宜久留,刻磨带着部分士兵撤出,但是,还有包括法师在内的一部分人没来得及逃出生天。
撤到安全地点,待到风沙过去后,刻磨重新返回,想挖出士兵安葬,谁知到了那里,才发现那法师以一人之力,挖了一个不小的地下洞,把存活受伤的士兵都拖进去避风了。
死者的尸体也全都被挖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好。这些全是她徒手所为,他们到时,那法师周身都血迹斑斑,却还沉默地坚守在洞口,报膝等待着他们,仿佛一头小小的孤狼。
刻磨道:“那件事后,我觉得她很好,做事很对,绝对没有祸害半月国的意思,就一力担保,把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都驳了回去。”
再加上刻磨小时候也曾因为体弱而受同龄人欺辱,因此与这少女颇能感同身受,自然也对她是颇多关注,越关注越发现,这法师本领极大,于是一路举荐,一手将她送上了国师之位,并且如后人所记载的那般——成为了半月国师最忠实的拥护者。
直到又一次大战爆发,永安国派了军队来围剿半月国。
刻磨道:“两国交兵,久久拉锯不下,她开坛祭天,说是要给我们半月的士兵护法。”
于是,士兵们杀气大涨,士气大增,死守城门。流矢、巨石、滚油、刀剑,厮杀连天。
谁知,这位国师,竟是在战斗最激烈的那一刻,突然打开了城门。
城门大开,数万敌军瞬间疯狂涌入城中。铁骑踏过,整座城池瞬间变成一个血祭坛!
正与敌军苦战的刻磨一听说国师把城门开了,整个人都气疯了。他一人再悍勇,也终究无力回天。
刻磨咬牙道:“我那时候才知道,她早和敌国的将领串通,约好了这时候直接放人进来。但就算注定要战死,我死之前,也要把这个叛徒杀了!!!所以我让一队士兵冲上城楼,把她抓住拖下来,吊死在了罪人坑上。就是吊在那根杆子上!”
大军过境,整个半月国化为一座死国。战死和吊死的将军士兵和国师,双方都不能离开这片废墟,却依然相互仇视。
谢怜道:“所以,刻磨将军你率领着你手下的半月军,到处搜索那位国师的身影,每当抓住她,就把她再一次‘吊死’在罪人坑上?”
刻磨道:“吊死她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因为她也在到处抓捕我手下这些凶化的士兵,将他们推进罪人坑里!她在这坑四周设了一个极厉害的阵法,只有她能解开,掉下去就再爬不上来了,而我这些被她背叛、战死枉死的士兵们,怨气深重,唯有生啖永安人的血肉方能消解心头之恨,渐渐升天,否则就只能夜夜长号,不得解脱!”
谢怜道:“所以你就不断抓人丢下来投喂他们是吗。”
刻磨道:“不然怎么办?让我就这么听他们在下面哭嚎吗?”
“投下来的人,是你们自己抓来的,还是?”
“我们不能离开半月国太远,但好在她的蛇很爱作妖,经常爬出古城到处咬人,那些被咬了的商队就会进城来寻找善月草。”
“皇宫里的那个土埋面,是你们埋的吗?”
“不错。那个埋在土里的人是想来偷盗皇宫财宝的。但我们国家所有的财宝全都在两百年前被永安人洗劫一空了。”
谢怜道:“为什么你们只是埋了他,而不直接把他丢下来?”
刻磨道:“总得有肥料来养草,不然就制不住那些蝎尾蛇了?我们也不想遇到那种东西。”
谢怜心道,不对。
刻磨一方既然会自觉地去栽种善月草,甚至用活人做肥料去养,足见即便他们已不再是人,对蝎尾蛇的恐惧也没有分毫减弱。
如此,在他们生前,这恐惧一定更甚。那半月国师既然掌握着蝎尾蛇这一大杀器,又怎会那么简单就被一群士兵拖下城楼吊死?
按照刻磨的说法,在这两百年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抓住了国师,国师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们吊死。反正谢怜觉得,如果是他,手里掌握了这么一种杀器,绝对不会让敌人有机会靠近自己半分。
还有那爬出古城去咬人的蝎尾蛇。是意外吗?不像,更像是刻意引人入关。那是国师故意而为之?那不就等于是在为刻磨抓活人投喂士兵打开方便之门?双方敌对的说法岂不是就矛盾了?
那是他们在假装敌对?可假装敌对又有什么意义?
而在这纷纷乱乱之前,还有一个谜题——那白衣女冠和她同伴的身份。谢怜决定再多问几句:“将军,我们方才进城时,在街上看到一黑一白两个女冠,你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吗?”
还没回答,三郎轻声道:“嘘。”
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谢怜立刻收住了声音。一种奇异的直觉,使他仰头向上望去。
还是那片四四方方的黑蓝的夜空,还是那轮冷白的半月。
然而,半月之旁,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小半个黑衣身影探了出来,正在朝下望。
望了片刻,那个人小半个身子忽的变成了整个身子——跳下来了。
下坠的过程中,谢怜看得分明,这人,正是那之前被吊在长杆之上的半月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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