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笙此刻笑眯眯的，俨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跟之前板着脸生气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我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好对付，几根雪糕就治的服服帖帖。

    监督她乖乖吃了饭，这才把雪糕拿给她，递过去时忍不住踢她一脚：“少吃点吧，冷天对胃不好。”

    “就两根！”

    赵小笙认真地比划两根手指，那模样可爱至极。

    “那个图板你抽空拼就行，用不着赶。”沈晴都发话说不用急，我也不想太逼她。

    “打几局游戏再走嘛。”

    赵小笙拉着我进屋开了机，其实我还惦记着回去关窗，怕深夜屋里凉，但实在架不住她的热情，就留下来打了几局。

    游戏真是个让人着迷的东西，打着打着就浑然不知天日了。

    “笙，这个图可不可以刷更快点？”

    “刷个毛！”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暴戾的声音，紧接着脖子上的耳麦被人一把揪开。回头看去，见身后站着个模样痞痞的青年，右臂上纹着一条龙，看起来很拉风，不过此刻他神情冷峻，正如凶神恶煞般盯着我。

    “你是谁？”我首先想到的是小偷，反应过来就要抄椅子。

    “你是不碰我妹了？”青年上来就给了我一嘴巴子。

    “妹？”我不可置信地望着赵小笙，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自己还有个哥。

    “小崽子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碰她了？”青年按着我的头，双眼发红地吼道。

    这一声又吼进来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几人进门先是恭敬地看一眼龙臂青年，然后就死死地盯着我:“龙哥，要不哥几个把这小子给处理了？”

    “你们搞错了吧？这里是我的房间，该滚的是你们，赵小龙快带着你的人死开！”一直不吭声的赵小笙发飙了，跳下床蹬了那个龙哥一脚，然后站到我身前挡着。

    再反观龙哥，被蹬了之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小笙，弟兄们都在，你就不能对哥好点？”

    “好你妹……不对，总之不能好。”赵小笙说着又往龙哥身上蹬了一脚，这次很用力，“谁叫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的？”

    “青红皂白？你不提我还忘了，快跟哥说，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一提这茬龙哥的怒气上涌，想揪我却被赵小笙一把推开。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龙哥的眉宇跟赵小笙很相像，原来这是对胞兄妹，怪我开始眼拙没看出来。

    “没有！”赵小笙低下头不停地往龙哥身上拍。

    “那你衣服不整头发乱糟，哥还当你被……”龙哥终于舒了口气，“没有就好。”

    “你太夸张了，我只是洗完忘了梳。”

    说真的，当时赵小笙穿着睡衣短裤，头发略显凌乱，模样的确很像刚刚做完那种事，怪不得龙哥一进门就打人。

    “哥就是担心你！”龙哥说着一把揽过赵小笙，不管其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赵小笙使劲推了几把便不再闹，盯着门口那几个人：“你们都出去！”

    “没听到我妹说的吗？还不快出去！”龙哥背对着那几人喊道。

    “是，龙哥。”几人恭身退出去，顺带关了门。

    “道歉。”抱了一会儿赵小笙从龙哥身上弹开，指了指我严肃道。

    “啊？”龙哥嘴张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一幕，她的老妹儿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让他给一个小子道歉。

    “啊什么？是不是非要我叫他们进来再道歉。”

    “别别别，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

    “那快点。”

    赵小笙懒洋洋地坐到床边，让我和龙哥直面相对。

    龙哥拍拍衣服摸出烟派给我一支：“小兄弟，刚刚真不好意思，我……”

    “我都懂。”说这话时我心里一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爱身影，换位思考，如果换成是我妹妹，我和他是一个做法。

    ；

    “这么说，小兄弟你不计较？”

    “嗯。”

    如果说我先前还对无端被打抱着一丝不爽的话，那在看了他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看到他最后揽赵小笙那一幕，便再生不出任何计较的心思。

    “这也太轻松了，陈文你不用怕他，有我在，他翻不出几朵浪花。”赵小笙执意要龙哥道歉。

    “不用。”

    “那我送你下楼，这帮家伙烦人得很！”赵小笙说着拉住我。

    出了房间才看到，客厅里满满的都是人，刚刚进去的显然只是一小部分，看到他们我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社会混子，都是脑袋别腰上出来混的，一般的学混子根本比不了。

    赵小笙在单元门口站定说：“今天真对不起，害你挨了打，赵小龙那个人平时不这样，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不会的。”

    赵小笙踮了踮脚：“谢谢你。”

    “见外了你。”

    “嘻嘻。”

    如果你说阳光很暖，那是你没见过她的笑。赵小笙笑起来很美，我很希望她一辈子都能这样笑下去。

    ……

    时光荏苒，我和壮壮为期一个月的环保工作即将落下帷幕，那天我工工整整写了二十遍检查，态度极其诚恳，生怕柳芸以此为由再施以刁难，现在已入深冬，再不把这“工作”甩出去，怕是每周都要出去铲雪。

    柳芸的办公室在走廊最尾端，上课前我小跑着赶过去。

    “快一点，你这个迷死人的小妖精。”手刚搭到门把上，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男声，而且声音很熟悉，我总觉得在好像哪里听过。

    “门没锁。”这是柳芸的声音，听着略带清冷。

    “不用锁，这个点都快上课了，没人来的。”

    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我这回听清楚了，要说起这个声音，二中的学生应该都不陌生，因为发声的正是作开学演讲的朱校长。

    朱校长原名朱富贵，二中的学生平日里都是“猪”和“朱”混淆着叫，而且这两个字发音一样，很难辨别，所以即便你叫他“猪校长”，他也会点头回应。

    “你搞快点，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猪校长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