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后在他们两个脸上扫过，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在说笑。

    “坐吧。”

    巴西勒指了指他们两个对面的一张椅子，示意今天只是一场座谈，他不会再用强横的力量压制我。

    我不再犹豫当即坐下来，说实话也不是不纳闷，只是纳闷不起来，因为在这半个月的接触里，他们两个在我心里，不只是合格的教官那么简单，应该说是非常难得，也是绝无仅有的优秀教官。

    即便我对他们这个行业不了解，但以他们表现出来的职业素养，我想金五那两百万即便是亏，也亏不到哪里去，因为我由衷认为，他们两个值这个价。

    “说说感受吧，当你得知今天没有训练时，心里是怎么想的？”莫妮卡双腿搭在一起，其实她女士坐姿还是蛮吸引人的，只不过性子嘛，简直就是女汉子中的女汉子，这倒是正常，温柔女也当不上雇佣兵的指导教官。

    “挺复杂吧，三分的不敢相信，三分的纳闷，还有三分的不想停歇。”我完全是由着自己当时的心思说，没有任何隐瞒和敷衍的意思，这两个都是经过洗礼的直性子，能耿直相交就不做作。

    “那最后的一分呢？”

    莫妮卡和巴西勒同时出声，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俩竟然对这个感兴趣。

    “最后一分，就是我想问为什么？”

    莫妮卡和巴西勒对视一眼，皆无奈地摊摊双手。

    “如果我们说，是你自己提前完成训练了呢？”巴西勒和莫妮卡各点一支香烟，同时撇给我一支。

    “还是不太信。”

    我接烟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距离他们的标准差很远。

    可巴西勒和莫妮卡却是满脸严肃，似乎他们所言非假，并不是跟我开玩笑。

    “你们……是说真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那是激动导致的。

    “真的。”

    莫妮卡吐一个烟圈，那份熟练能证明她是一个资深级烟民。

    “我们两个执教有十年了，不敢说绝对的专业，但分析一些数据，还是比较拿手的。”巴西勒说。

    “如果按照你自己选定的第一套标准，实际上第十天就快完成了，最后这几天，标准是我们两个讨论后擅自提的，因为我们也好奇，你到底能撑到哪一步，恭喜你，在同龄人当中，我们还没见过比你更强的。”

    莫妮卡注意到我得意的神情时，不动声色抛过一个铁球，我当时毫无准备，额头被她打个包出来，她撇撇嘴说:“说这些不是让你骄傲，而是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即便没有教官，也不能降低对自己的标准，借用你的一句话，就是把那三分不想停歇坚持下去。”

    我捂着额头望向莫妮卡，这女的真是狠，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这一次很明显没有留手，这个包估计要几天才能消。

    “这是一份你后续的自主训练计划，我们两个连夜赶出来的，你一定要认真对待。”巴西勒将一沓文件递给我。

    我是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恩威并施，打个巴掌再给块儿糖，做的绝对让你挑不出毛病来。

    “今天下午的飞机，我们先回去收拾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看看。”

    莫妮卡说着起身，迈着妖娆的步伐离开训练室，之后是巴西勒，他出门前冲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干脆利落的走出去。

    我揉了揉额头上的包，取瓶水坐在训练室看那份自主训练计划，完完全全的中英混合文体，看的我是一阵阵错愕，好在他们在比较难理解的地方都会附图说明，当真是用了心思，怪不得巴西勒说是他们连夜赶出来的。

    ◎《

    可能是因为心里的一份憧憬吧，我看的特别着迷，看着看着就浑然不知天日，要不是费强来招呼我吃午饭，我丝毫不怀疑自己可以看到晚上。

    午休时，我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些涂手画的扭曲图，还有那怪怪的中英混合文字，根本睡不踏实，最后索性起身出门，去找莫妮卡和巴西勒。

    他们住的是金五准备的两间套房，我去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

    “住这里的人呢？”我诧异地问工作人员。

    “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跟你先后脚吧，不超过十分钟。”

    “哎。”

    我进屋随便擦了把脸，跟着追出铜雀台，打车去了机场。

    至于车站我根本没考虑过，就想他俩应该不能那么低调吧。

    果然，等我赶到机场时，莫妮卡和巴西勒正在候机。

    莫妮卡捧着一杯香飘飘奶茶，表情非常夸张地对巴西勒说好喝，还拿过去让巴西勒尝，巴西勒尝了一口，露出一副类似于被酸到了的表情，只不过他是被甜到了。

    “你就不能多兑点水吗？”巴西勒有些无语，刚刚莫妮卡排队接水的时候他也跟着，别人都接满满一杯，而眼前这位只接到刚好没住。

    “那能甜吗？”莫妮卡认真反驳着。

    “嗨，两位教官。”

    我这声刚喊出来，莫妮卡惊的奶茶杯差点掉地上，她不习惯给人看到自己非女汉子的样子，当然，这里面要除去巴西勒，他们两人公事多年，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各自在对方面前都没有掩饰。

    “你怎么来了？”巴西勒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对莫妮卡刚刚那样忍俊不禁。

    “我来送送你们，萍水相逢也是缘嘛。”

    巴西勒微微一笑:“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去缅甸走一走，那里我们熟，可以好好招待你。”

    “好啊，我顺便带几十罐香飘飘过去。”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莫妮卡知道我这是在讥讽她，差点就把奶茶杯当铁球甩出来。

    而对于她这个动作，我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几乎一个瞬间就跳着躲开，看的二人是既欣慰又无语。

    陪二人打趣半个小时左右，等级提示音响起，我起身目送他们进去，整个过程一直微微躬身。

    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些夸张，但尊重绝对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