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的，我是来这边取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赵小笙刚刚钻进被窝的脑袋探出来，不过却没有侧向我这边。

    我靠近阳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通风:“跟几个哥们儿合租了复式，今天来这边搬东西。”

    “那以后，我是不是不能找你玩了？”赵小笙缓缓侧身，贴着枕头低低言语。

    “说什么呢，只要你带上棒球帽，咱俩永远是哥们儿。”

    “去你的！”赵小笙一听我提这茬，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说真的，你戴棒球帽，不仔细瞅还真看不出你是女儿身。”

    “诚心气我是不？”

    “姑娘，你得认清现实。”

    “平胸咋的？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碍着谁了？”

    “…;…;”

    “不早说，早说就不把它拉出来了。”

    赵小笙翻身下地，又将简易床折叠好塞到床底，而就在这时，我无意瞥到她嘴角的一抹紫色，尽管她极力用口红去遮挡，但还是难以遮掩住全部。

    “等一等！”

    当时赵小笙就蹲在床边，我跨步过去叫停她。

    “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用手蹭掉她嘴角附近的口红，一抹淤青赫然浮现。

    “没什么。”

    赵小笙向后躲了一下，反身跳上床钻到被窝里，“就是不小心磕的，你不要大惊小怪。”

    “要是脸先着地，那也应该是磕鼻子才对。”

    “无聊，你自己慢慢推理吧。”

    赵小笙说着又要往被窝里缩，这回我先一手抢过被子，抓着胳膊把她拖下床:“你给我下来！”

    “干嘛呀你？”

    “过来。”

    我强行将她拽到卫生间，期间这妮子差点扫腿踢人，不过最后良心发现停下来。

    将毛巾浸湿，纵向在她脸上擦了一把，这不擦不要紧，一擦我心里怒火蹭蹭地往上冒，只见她脸上大大小小好几块淤青，不过除去嘴角那处，其它位置的皆快消散，打着粉底肉眼很难察觉。

    “谁干的？”我把毛巾往洗手池一丢，又拽着她来到客厅。

    “什么呀，都跟你说是磕的，还不相信。”

    “你这话留着糊弄鬼去吧，最后问你一遍，到底说不说？”

    “说什么？”

    赵小笙眼神空灵，倒是挺会装，不过我是咋周都不信那是磕的，那分明就是被人扇的。

    “你！”

    “你少指人！”我刚伸出手指，就被她一把拍开。

    “不说是吧？那好，拜拜。”

    “你东西没拿。”

    “…;…;”

    我错愕地转过头，本来是假装离开吓吓她，结果这妮子是一点不上道，单纯地以为我真要走，看着模样，甚至是有些怄气。

    “赵小笙！”

    “喏，给你。”

    看着递在面前的纸箱，我是既好气有好笑。

    “你行，爱咋咋的，谁愿意管你似的。”

    “呃。”赵小笙耸耸肩扮个鬼脸。

    我捧着纸箱往外走，走的很缓慢，每一步都在思索，思索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到底的罪过什么人，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还是不肯让她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前前后后寻思一遍，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极大的情况。

    “是不是凯兴网吧？”

    年前替赵小龙要完酒吧的账，我们曾约定过几天去凯兴要账，紧接着就闹出陆子豪那档子事，再之后何采回来，忙前忙后就给整忘了，现在我极度怀疑，她这是一个人去要账所致，虽然赵小笙任性了点，但绝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爱惹事的人，所以惹着别人这点可以排除，那除此之外，我所知的只剩下凯兴网吧这个梗。

    “跟凯兴网吧有没有关系？”

    “真没关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说谎。

    “真没有。”

    “那我现在就去问。”

    我放下纸箱，转身冲进卧室，抄起阳台上的钥匙就要走。

    “不是。”赵小笙拽了我一道，最后实在拽不住才喊道，“这个点他们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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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凯兴网吧？”

    这回赵小笙没有反驳，但也没承认，但我知道，十有八九跟凯兴网吧脱不了干系。

    “你说说你，咋就想起自己去了呢？”

    “那是我哥该得的，不能便宜了他们。”

    “他们是谁？”

    “瘦猴。”见再瞒不住，赵小笙如实讲道。

    经过她的讲述，我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原来，年前赵小笙曾单独去凯兴找过几次，但都没逮着老板本人，所以这账一直拖到年后，过了元宵节临近开学时，她决定再去凯兴赌赌运气。

    结果这一趟她碰到了瘦猴，也就是现在罩着凯兴的人，赵小龙没入狱前就经常在这一带混迹，赵小笙有时会和赵小龙一起出去，所以也听过瘦猴这个人。

    本来见到瘦猴她是要离开的，偏偏这个时候老板现身了，几次见不到老板的赵小笙，说什么都不肯放弃这难得一见的机会，直接去找老板说明原委，老板听了也没言语，只对瘦猴使了个眼色，接下来她就有了这一脸的淤青。

    “就知道现在的人为了一点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也是，一个人就敢去，不是送上门去找羞辱吗？”说这话时我拳头攥紧紧的，心中怒气不断上涌。

    “谁知道老板那么无情，一点不念旧情，以前有我哥，我也经常在凯兴玩，老板也认识我，我就想着把自己处境给他说一说，他心一软就给了，可最后钱没要到不说，自己又搭一笔药费，你知道吗，我寒假在超市导购，月薪只有一千两百块，太难挣了，所以才硬着头皮去找。”

    只有经历过才懂得其中不易，以前赵小龙负责她所有花销，衣食无忧的日子让她忽略了哥哥的辛苦，如今自己出去赚钱，终于体会到哥哥往日的艰难。

    一番了解之后，我才弄清楚这个瘦猴的活动规律，赵小笙说，瘦猴每天上午都会按例去一趟凯兴，不过只待一会儿就走，剩下就是什么时候出了事什么时候来，而且每次来都会着带七八个人，年龄都是十七八或者二十左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