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我抚了抚柳芸，“待会儿何采要带念儿过来，让你帮忙照顾几天。”

    “嗯。”柳芸点点头，也意识到何采那边出的事情不小。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出租屋的门被人敲响，何采抱着念儿出现在门口。

    “快进来采姐。”

    我说着接过念儿抱给柳芸，然后冲了杯热水给何采。

    何采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哭了一整天，其实有的人就是嘴上倔，心里其实很在意一些东西的，就像何采，嘴上说着不要这个父亲，但当真出了事后，她几乎癫疯着回到H市的。

    “陈文，我爸爸他……”何采说了半句，接着又怵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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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一直还年轻着，所以她一直较着当年的一股劲，可如今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将何采往怀里揽了揽，她是一个人来的，就说明那个陈发没陪她来，我虽然心里很愤怒，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柳芸将念儿放在床上后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没说什么，她潜意识里也认为，当一个女人脆弱的时候，提供一个坚实的肩膀算是义举。

    而且何采和我的关系一直不错，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她只是听到了何采那半句话，有些担忧便出来看看。

    何采只带了手机和钱包回来，也没有住的地方，我和柳芸把主卧让给她和念儿，然后我们两个睡客卧。

    何采几乎一宿都没睡觉，我夜里起了几回，每次过去她都是靠在床边愣神，屋里黑着灯，她并不打算把这些情绪传递给懵懂的念儿，一直到后半夜困不行打了个盹。

    第二天，我爸和我妈也来了，帮着料理后事，看到世伯和鲁莹的挂像后，我的心又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

    后事处理了将近一周左右，去的人并不多，只是公司的一些人。

    收拾完这边的事情，何采便带着念儿回南方去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念儿似乎看懂了一些，但还是懵懂的跟着妈妈回去。

    而就在我和柳芸收拾心情去过户房子的时候，何采那边又传来一噩耗，外婆采藕的时候可能是心不在焉，摔了一下，住院当晚离开了人世。

    接到这个消息后，我整个感觉都快炸掉了一样，匆匆过完户，将手头的事全部丢给了李婷，一个人率先去了何采哪里，柳芸在家里等我妈，她们预计两天后道。

    接连两位亲人离开，何采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样，而我去的时候也没看到她和陈发的结婚照，便当他们已经离婚了。

    何采两个眼睛熬的血红，感觉她再不好好休息的话，自己也要撑不住了。

    何采的舅舅们回来，几乎占去了两间屋子。

    实在挤不下，我就带着她和念儿住到附近的宾馆了，念儿这一次也是痛哭流涕，夜里闹个不停。何采整个人呆在床上，茫然无措。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念儿哄睡着，然后又劝何采睡觉，她这个样子下去，势必熬不了多久。

    “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我坏事做尽也就罢了，可是……”何采即便躺下来，也是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安心入睡。

    我抚着她的秀发，她安心了一会儿，终于在重重倦意中睡去。

    我妈和柳芸是第三天到的，一来何采就扎到我妈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本来就压抑的场景，那一刻更催人泪下了，柳芸登时就哭了。

    我坐在床上安抚哭闹的念儿，整整两天都没敢跟何采有太多的对话，顶多就是劝她休息之类的，因为我怕真的有一刻会说漏嘴。

    何采外婆心不在焉如果跟何军那事有关联的话，我真不敢想象何采知道后会是什么结果。

    我妈的到来，倒是让何采好好休息了两天，她最听我妈的话，让做什么几乎不会违逆。

    先后两场追悼会，我天天都生活中在忐忑之中。虽然明知道这样更容易被察觉，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何采外婆的宅院最终被她的那些舅舅们瓜分了去，这边马上就要拆迁了，相信最后应该能分到一笔钱。

    何采收拾东西离开，临走前去墓地拜别了老人。

    刚刚回到H市，出于不放心等原因，我妈也留了下来，跟何采一起暂住在我们这边。

    房子本来就是装修好的，柳芸只是改装了我们的卧室，剩下的几乎没怎么变。

    何采也暂时没考虑工作的事，富丽堂的股份多数到了她手里，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抚养念儿。

    我去帮她收拾东西，本来挺顺利的，可后来收拾到一个箱子的时候，她把我推出去了，说要自己收拾。

    我有些诧异，但也没太深想，提醒她好好休息几天，这些天念儿可以让柳芸帮她带。

    一家人暂时全部住在底楼，二楼几乎没什么用，但柳芸还是会时不时上去收拾收拾，不会积攒下太多的灰尘。

    经过几天的休息，何采的状态终于好了一些，平时也会跟柳芸一起出门，只不过去哪里都会带着念儿。

    李婷也招到了新的财务主任，我按照当初的承诺，将她提到了执行副总的职位。这天，我正在办公室整理人员资料，蒋心雨拎着一个箱子进来，面色挺憔悴的，说这是她借的五十万，让我点一点。

    我将合约当场撕碎，然后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是不点，我就先回去的。”蒋心雨摇了摇头，说着缓缓向外面走去。

    而他前脚刚离开，秦野就来帝豪集团闹，在门口乱嚷嚷，一通大肆渲染我和蒋心雨的“丑事”，还扬言不把帝豪的生意搅黄他都不姓秦。

    我看了看他依稀留有疤痕的脖颈和手臂，只是让保安将其轰走，并没有太去深究。

    秦野在帝豪门口闹了将近一周，倒是也影响到了营业。蒋心雨来劝了他一回，但却被秦野拽到人群中央，当着所有人的面着重“介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