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刷地回过头，不为别的，因这声音是沈晴的。

    此刻她正抓着电击棍挡在门口，堵着外面的一大帮人，那帮人我不陌生，带头的正是王贺。

    “你又是什么玩意儿？”王贺往前凑了凑问道。

    沈晴说：“班里还要学习，请你们不要打扰。”

    “识相的就让开。”王贺说着推了沈晴一把。

    沈晴的性格本来就彪悍，见对方推人小棍就要往上伺候，王贺显然见知道那是啥，后退的时候一脚朝沈晴蹬去。

    “你个孙子敢……”

    我喊出来为时已晚，沈晴那纤弱的身躯自然扛不住王贺一脚，被对方一脚蹬倒。

    “CNM王贺！”

    这一幕看的我眼睛发红，踢断拖把直奔走进来的王贺，壮壮他们愣了片刻才跟上来。

    王贺进来又踢了沈晴一脚，骂了句滚远点，我根本没看王贺身后有多少人，抓起半截拖把当着他脑门挥去，王贺躲开这一击，抬脚蹬过来，我硬扛了一脚，抓着他的腿就往起抬，直接举过头顶，王贺登时栽倒在地，捂着胯连连哀嚎。我找准机会，一脚一脚往王贺身上招呼。

    就在这时，沈晴突然惊叫一声，我回过头去看她，她指了指着班级后面，原来刚刚被干倒那几人开始还击了，我们瞬间被前后夹击，再没有任何优势。

    “看后面！”

    沈晴焦急地喊了一声，我听了一惊，但却来不及做出反应，当头挨了一棍子，接着一帮人上来把我冲倒，七八个人围着我狠踹，好几次尝试着起来，刚起到一半又被蹬躺下，额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过，热热的，就在这时肩膀被人猛扯一把，我回头看了一眼，是沈晴，她把我扯到怀里，试图用自己护住我。

    但这帮打红眼的家伙，哪里懂得什么怜香惜玉，有个家伙上来一脚蹬开沈晴，把我拖出去继续踹。

    沈晴还要来拖我，又被一脚蹬开，这一次她被蹬的撞到书桌上，听到咚的一声，我愣住了，就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我咬着牙蹲起来，伸手扯住一个书桌，抓起来一通乱挥，完全是一边嘶吼一边挥。

    我当然没有黑子那种飞书桌的巨力，只能拼着全力去挥动，桌堂里的书洒落满地，胆怯了的往后退，黑子同样抄个书桌来帮我，一会儿就把这些人逼出门外。

    走廊里有人喊老师来了，王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阴沉着脸说：“你们都给我记住，第一次没收你们的。不是显得你们多牛逼，只不过是卖个面子，可别给脸不要。”说完就招呼人一哄而散。

    “快过来。”

    沈晴飞快地扯我一把，把我推到她座位，同时直起身挡在那里，政教处的老师赶过来，带走黑子他们几个去问话。

    老师前脚刚走，沈晴就一把拽住我：“走！”

    出了教室，她在我额前贴了张纸巾，我刚要伸手赠，就被她打开了：“不要蹭，你就让它凝固着，不然血流的更多。”

    沈晴拽着我往校外走，我有点发蒙：“干嘛去？”

    “去找诊所。”

    "

    “校内有医务室。”

    “那你不早说，欺负我新来的，快点指道。”

    沈晴讲话时竟然挽了挽我，搞得我有些错愕。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今天她会站出来，去挡王贺那帮人，一直到现在，都觉得不可置信，她竟然会管我们这等鸟事。

    这个点医务室空闲着，吴阿姨正坐在那里打盹儿，见沈晴扶我进来，抬了抬眼皮：“又打架了？”

    “您认识我？”

    “不就是上回沫沫带来那个吗？”吴阿姨扶了扶眼镜道。

    “对对对。”我倒是有点诧异，不是说人到中年记忆力越来越差吗，她记得咋这么清楚？

    吴阿姨指了指椅子：“快坐下来我看看。现在的孩子，什么不学偏偏学人打架，唉……”

    沈晴扶着我坐到椅子上，我想把纸巾拿开，手又被她拍掉，吴阿姨看到后笑了笑：“就你还打架呢，都不如姑娘家懂得多。”

    吴阿姨往针管里吸了些药水，一边往我额头喷，一边往下撕纸巾，直到前清理干净，这才为我止血包扎，还打趣地说：“不过你这孩子还懂点事，知道剪头发麻烦，打之前先剪了个寸头。”说着又蹭蹭剪了几下。

    “阿姨你干嘛？”我心里有点突突。

    “我不得把这块儿剪掉吗？没事，你这个影响不到发型。”

    沈晴在旁边乐着，她也觉得吴阿姨讲话挺风趣。

    等包扎好，我指了指沈晴：“阿姨您看看她，她也磕了一下。”

    吴阿姨撩了撩眼镜，问沈晴：“你也打架？”

    “没有。”沈晴微微摇了摇头。

    我就说：“当然有，阿姨您是没见过，她打起来像倚天屠龙记里面那个老尼，老狠了……”

    正说着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胳膊已经给人掐住了，她是伸衣袖里掐的，掐完还佯装理了理衣服：“你看，都打皱了。”

    “……”

    吴阿姨让沈晴坐下来，解开丸子头检查一番：“没大碍，就是磕青了一小块，带罐药回去喷一喷，用不了两天就没事了。”

    吴阿姨人风趣幽默，我和沈晴多坐了会才离开，出了门沈晴戴上手套，这双手套是白色的，和我拿走那双是同款：“喂，你送我手套，是不想和我当情侣？”

    “那分明是你赖走的好不好？”沈晴往我脸上拍了一把。

    “是你送的。”

    “你赖的。”

    最后僵持不下，沈晴指了指不远处的雪堆：“你是不是还想尝尝被人扣雪的滋味？”

    “我赖的。”

    聊着聊着也没心思上课，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吹一吹冷风，可以让人精神许多。

    沈晴坐了一会儿，两只手套扣在一起：“今天你挺吓人的。”

    “是打别人那会儿还是被人打那会儿？”我从侧面瞅着她问。

    “都有。”沈晴低头整了整面包鞋，“但有一点吧，你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这点不错。要是那种狗仗人势的，我可不愿搭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