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过神时沈晴已在门口，望着我一脸狐疑:“发啥愣呢，快出来，我要洗漱。”

    “让给你！”

    卫生间的地方小，同时站两个人是有点拥挤，我掐着沈晴的鼻子给她揪进去，又惹得她一阵张牙舞爪，当然她也就是在卫生间里能耐点，根本不敢追出来，因为何采此刻正坐在客厅玩手机。

    沈晴挺怕见何采的，当然这种怕并不是害怕，只是见面有些拘谨罢了。而且后来闲聊时，沈晴说起第一次见何采的印象，她说那是她见过最有神的女子，没有之一。我就问她咋的，是不是看见比她美的自惭形秽了，沈晴还我一顿小拳拳，说她承认何采的美，但不代表就得因此否认自己。

    我倒是很认同她的观点，毕竟她们俩不是一个类型，一个灵而有神，一个净如青莲，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可比性。

    何采只有为期一个月的寒假，她一没回家二没另租房子，找房东要了张简易的木床搭在客厅里，打算在我这里照看她的香雪兰，她每天逛街读书养花，小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她是惬意了，可我却遭罪得很，好不容易谈场恋爱硬是整成了地下情，有她在出租屋沈晴不敢来。而且总感觉何采也有点看着我的意思，所以我和沈晴有段时间都是在寒风中约会。

    黑子的庭审在临近年关前画上句号，费强代表金五出面，吴辉果真言而有信，没找人出庭，也没有再提起民事诉讼，出庭那天我们都在场旁观，林律师一个人“舌战群儒”，将黑子的情节降到最低。

    过失致人死亡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到七年有期徒刑，黑子属于较轻情节，应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庭审最后判决黑子有期徒刑两年，立即执行。

    林律师没收取感谢费，说情节轻的本就该这么判，再一个对方没请律师，他也没出多少力，实在是受之有愧，几次都被推托回来，我就没再给，这一次林律师是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金五给的钱剩下二十万，大伙儿筹起的十万块也没动，我跟沈晴合计了一番，决定把钱退回去，也包括晨晨的十万块。

    毕竟那天的事多多少少是因沈晴而起，合计之后还是觉得这个钱该由我们两个来担。

    合计是合计好了，但退钱的时候出了问题，玛德给钱一个个都不要，我就寻思人民币是烫手还是咋的，李玉菡和王颜是女孩子，由沈晴做她们的工作，硬把钱还了回去。壮壮和高兵是咋周都不要，我就存了起来。

    晨晨的十万块数额太大，沈晴的意思是得退。庭审之后晨晨就没露过面，沈晴让我用电话叫。

    架不住这娘们的磨叽劲，我就给晨晨打了个电话，把钱的事一说，结果对面差点急眼，“咋的，我给哥们出个律师费不行吗？”

    “呃……”我瞟一眼着沈晴，“嗯？媳妇儿？”

    沈晴就在我旁边，晨晨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也不知该说什么。

    晨晨那边传来吧嗒声，应该是在抽烟，他顿了顿颤着声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大概年前一两天，回太早受不了我爸。

    自打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之后，我爸对我的态度就是放养，就是把你往出一抛爱咋周咋周，只要天没塌他是不会过问的。这点曾一度导致我的疑心，怀疑自己是他抱养的。

    当然我也不是没来由地瞎猜，按时间推移，我出生那年农村还很贫穷，有的人家孩子多，养不起就会送人，这在陈家村乃至是所在乡镇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行，就后天吧，二十五，你招呼下他们几个，我请客！”晨晨顿了半分钟左右说道。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我扯着嗓门喊道。

    “扯几把淡，我可不是土豪，你见过哪个土豪没有女朋友？”

    “你要这逻辑，我还犟不过你！”

    “记得跟他们说，是二十五，可别整岔劈了。”

    “得令，晨总管！”

    刚挂断沈晴就揪着我问:“他不要咋办？”

    “留着，总有他用得着的地方……喏，这是你的三万块，收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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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是说好了咱俩一起出吗，退回来还能叫一起吗？”

    “你拿着，怎么着都不能让你一个女的出钱。”

    “那你哪来这么多钱？”沈晴露出狐疑之色，退的前提是得有钱，她很好奇这些钱是哪来的。

    “呃。”

    “叔叔他又给你汇了？”

    “瞧我媳妇儿多聪明，直接一语中的！”我正愁没借口呢，顺着她这个坡就下来了。

    “那也不要。”

    “你拿着！”

    就这么推来推去半个小时，最后沈晴实在没招，就说:“那先存你这里，这总行了吧？”

    “存着干嘛？”

    “养你媳妇儿啊！”

    “你就不怕我踹了你，把钱给别人花吗？那多亏得慌。”

    “那也存着，万一你再找个更大手大脚的，这笔钱刚好留着给你买泡面。”

    “那还是养你吧，我吃不惯泡面！”

    我属实被她说后怕了，沈晴虽然大手大脚吧，但也会依经济情况适可而止，就是她比较有规划，最起码不会在月初就把整月的钱花光。

    “乖昂，跟着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吃泡面的。”

    “谢谢媳妇儿！”

    “nonono，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泡面我吃，你喝汤。”

    “……”

    “别看，看也不给你吃面。”

    “……”

    二十四那天，我爸一大早来个电话，开口第一句就问咋的小兔崽子不回家过年啊？

    “我都没有过年这个意识。”

    “你爱回不回，小采跟你在一起吧，你待会儿跟她说一声，老何在外地，让小采来咱家过年。”

    “对对对，要小采来。”我妈跟着来了一句。

    “好嘞，我跟采姐一起回去。”我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

    “你都没过年意识，还回来干嘛，就搁那儿过吧。”我爸说。

    “妈，妈你不想我吗？”我扯着嗓门问。

    “叫小采来。”我妈简短地说了四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