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网景不错了，九五年六千万，九六年总营收一下子就干到了近三亿，百分之四十来自面向大型企业的内联网产品和服务收入，百分之六十来自浏览器及相关软件销售，无论增长趋势和业务配置都比其他互联网公司健康得多。Infoseek、YAHOO那些后来者简直在烧钱玩，我看YAHOO的报表，一家市值数亿的公司九六年一整年才百来万广告收入？这世界简直疯了……”

    新年音乐会落幕后有场酒会，就在交响乐中心隔壁的切宾格尔大楼举行，沙龙形式，参与者由三部分人组成，来自芝加哥交响乐团和当地艺术家，陶氏副总裁所在的合唱团成员，以及今晚音乐会的到场名流。

    听完巴伦博伊的答谢致辞和交响乐中心经理为交响乐中心翻新工程筹款的简短演说后，宋亚被一位来自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的白人缠住，对方先吐槽了一番火热的互联网板块，接着不出意外的把话题转到他今年即将上市的两家企业上，“我昨晚看到了一篇关于A+音频公司的报导，你打算让这家公司整体上市，还是仅仅启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上市工作？”

    “网站吧，你觉得呢？”宋亚反问。

    “当然，互联网概念现在就是财富密码。”

    白人笑道：“3DFX公司呢？我看到康柏正在用搭载它家产品当卖点给新电脑打广告……”

    “3DFX公司的……什么？”宋亚反问。

    “去年不是有很多传言……”

    对方应该在指去年3DFX的一系列破产传闻，“噢，都过去了，现在他们干得还不赖。”宋亚笑着摆摆手。

    “那今年的盈利预期能支撑投资者信心咯？”

    “呃，这个就不好说了，硬件领域竞争太激烈。”

    3DFX已经开始在赚钱了，但宋亚不想跟对方说太多，这时候胳膊被人挽住，不用看肯定是雪琳芬，“抱歉，我……”正好借机告辞。

    “APLUS，我们安达信就在芝加哥，为什么不选择我们呢？说实话，你和永道的全面合作令我们有些沮丧……”对方赶紧把真正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我和永道的萨穆尔多年来相处很融洽……”

    一切要从到当年第一次和摩图拉斗争时被压唱片结算的事说起了，那时候他找会计师帮忙搜集证据，各事务所中萨穆尔的报价最合理，这种合作关系一般不会轻易变动，其他事务所失去了那次机会就意味着以后很难再被信任了。

    而且已经和芝加哥财团的北方信托及CNA保险在深度合作，出于制衡的考虑也不会将财务交给一家当地会计师事务所，安达信和他们合作历史有的已近百年，关系盘根错节，一旦联起手来使坏，估计自己坑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坑的。

    “也许先找个小项目试试水？我们会让你满意的，无论服务还是收费。”对方提议。

    “可以，我会考虑。”

    宋亚收下对方的名片，永道有点贵，用安达信当理由借机杀杀价，让萨穆尔有点危机感也不错。

    “那保持联络！？”

    “好的。”

    顺利摆脱对方，宋亚拍拍雪琳芬的手背作为奖励，但很快，又被人叫住。

    “APLUS，找时间帮忙做个专访？”

    是芝加哥论坛报的佐伊巴恩斯，老熟人了。

    “没问题，可我记得你不是去华盛顿了吗？”

    这女人现在‘傍上’安德伍德了，经常能从党鞭大人那里拿到国会山的一手猛料，今年刚成为芝加哥论坛报的首席政治记者也是驻白宫记者，宋亚和她亲热拥抱。

    雪琳芬默默把手搁在肚子上。

    “是的，二十号之前都可以，我到时才会过去报道就职典礼。”佐伊巴恩斯说。

    “呃……”

    明天不行，后天也不行，宋亚想了想，“你给斯隆女士打电话约时间吧。”

    “OK，我认识她。”

    佐伊巴恩斯也是个女工作狂，得到满意答复后朝雪琳芬笑了笑算打招呼，又匆匆去追逐酒会里的下一个目标。

    “今年还会像去年那么忙吗？”雪琳芬问。

    “不会了。”

    宋亚抬眼展望了下，今年自己没有发专计划，电影方面也要看刀锋战士票房再决定是否拍摄续集，如果年中再解除不掉保释禁令，那么下半年的全球巡演也没戏了……

    剩下的，大概在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和3DFX上市前出面帮忙造造势，比如大都会唱片，新A+唱片、A+CN等旗下生意，大部分工作也仅是做做重大决策，由下面经理人执行。

    现在就看摩图拉的威胁能不能解除，用老麦克的话他也清楚会有很大手尾，上半年大概会忙这个以及巴恩案，顺便准备法学院考试，下半年不能出国的话就再躲进校园。

    总之在一九九七年他打算好好沉淀一下，用这个时间来把旗下高速发展的各跨行业生意理理顺，新买的利特曼出版社和那些纸媒看看除了新教育片计划还能压榨出什么油水，同时安静等待普罗大众将自己去年下半年的一系列负面舆论忘掉，天启歌曲和电影已经有不少零散存货了，到九八年配合世界杯主题曲再度爆发，王者归来。

    完美！

    对了，还有监督A+CN和A+唱片的新总部建设，明天……

    明天是四号，也有安排，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很晚了。

    “Boy！”

    怎么少得了陶氏副总裁，老头发现了他，带着合唱团朋友们乐呵呵地走了过来，亲热搂住肩膀，手在背后拍打，“雪琳。”他也认识雪琳芬，当年她生下小罗柏的新闻可帮陶氏荧光棒转移了不少舆论焦点，“几个月了？”

    “五个月。”雪琳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宋亚则和其他人握手寒暄，这些人态度对自己都非常好，虽然都是从密歇根和伊利诺伊州各大企业退休的老家伙，但隐性社会资源非常深不可测。

    除此之外，在被一些宗教刊物报道后，Baba Yetu的效力也逐渐开始发酵，越来越多的基教组织来电询问甚至异想天开地想邀请自己带队过去演出，不限于新教，某些财大气粗的堂口说不定还真出得起商演费用。当然更多的是索要乐谱，非盈利性质在自家教堂里白嫖唱唱并不用付钱，他已让琳达那边满足大多不过分的要求，讨好保守群体。

    南非那边好像愿意帮忙正式发函邀请自己过去访问顺便演出Baba Yetu，梦幻律师团认为这是向法庭申请解除出国禁令的非常好的理由，当然，如果梵蒂岗能发话……

    想远了，宋亚甩甩头。

    “APLUS。”

    正跟一位梅隆银行的退休老头聊天，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拉希达琼斯，“你的演出很棒……”

    女孩清瘦了点，下巴显得更尖了，盛装，但一脸哀怨。

    这是真迷上自己了啊嘻嘻，老爸都那样了还来……

    “拉希达！你父亲出院了！？他身体好些了吗？”雪琳芬知道那晚和后来在医院的事，她故作关心地问道。

    “嗯，他回家住了。能给我点时间单独和APLUS聊聊吗？就一会儿……”拉希达瞄了眼她的肚子，很小心地问，怯生生的。

    雪琳芬刚扭头想征询宋亚的意见，手里已经被塞了个酒杯。

    “可以。”宋亚点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