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86 00286 你卸甲,我覆甲
- 287 00287 压胜
- 288 00288 儿女情长最情殇
- 289 00289 名耀双评
- 290 00290 母壶,海壶
- 291 00291 谁负谁
- 292 00292 非是人错
- 293 00293 老子不窝囊
- 294 00294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 295 00295 历经两座江湖
- 296 00296 谁人不丈夫
- 297 00297 有些人和事再难忘怀
- 298 00298 二十万人
- 299 00299 齐下马
- 300 00300 痴心人,痴心事
- 301 00301 庄周梦蝶
- 302 00302 黄粱春秋
- 303 00303 第二次青梅煮酒
- 304 00304 掬雪新窨茶
- 305 00305 大朝会
- 306 00306 地龙翻身在庙堂
- 307 00307 好面应该来两碗
- 308 00308 罄竹永书
- 309 00309 曹操的选择
- 310 00310 人人心里都有两杆秤
- 311 00311 草蛇灰线
- 312 00312 史记原稿
- 313 00313 那年夜读,你添油
- 314 00314 黄鹂先生
- 315 00315 上元争大马1
- 316 00316 上元争大马2
- 317 00317 上元争大马3
- 318 00318 三个字
- 319 00319 庙堂谁沉浮
- 320 00320 人畜营对阵锦帆锐士1
- 321 00321 家和国
- 322 00322 一座酒楼而已
- 323 00323 北冻梨,南糯米
- 324 00324 二十八
- 325 00325 一笔之间
- 326 00326 那杆熟悉的旌旗
- 327 00327 一袭白衣相思愁
- 328 00328 提前到来的赤壁一战
- 329 00329 湟中义羌
- 330 00330 五分骑军
- 331 00331 往昔岁月
- 332 00332 竹筏蓑笠翁
- 333 00333 一场雨纷纷
- 334 00334 掌间有青天
- 335 00335 微风不噪
- 336 00336 衣着破败,胸怀锦绣
- 337 00337 老王八和老怪物
- 338 00338 天下第一骁骑
- 339 00339 握住了那只蝉
- 340 00340 公孙在坟前
- 341 00341 那棵老桑树
- 342 00342 夫子山盛会
- 343 00343 那一袭朱袍的风姿绰约
- 344 00344 踏着七彩祥云
- 345 00345 五月桃花也灼灼
- 346 00346 一阵兵风吹战国
- 347 00347 仙子亦是女子
- 348 00348 文庙前的对弈
- 349 00349 四剑
- 350 00350 世子是士子
- 351 00351 大汉,曹平北
- 352 00352 曹家意气少年郎
- 353 00353 知行之争
- 354 00355 万里山河煮清茶
- 355 00356 秦国柱石
- 356 00357 树荫下的老卒
- 357 00358 谁言赤胆心
- 358 00359 却金亭
- 359 00360 有我无敌
- 360 00361 珍珠翡翠
- 361 00362 符将红甲之妖后
- 362 00363 大周魔头
- 363 00364 寻砂
- 364 00365 点穴
- 365 00366 又是一颗大好头颅
- 366 00367 何为骑战奇才
- 367 00368 战线铺开
- 368 00369 大金刚
- 369 00370 扎纸人
- 370 00371 马超
- 371 00372 攻城大利器
- 372 00373 白气青罡
- 373 00374 眼底有深井
- 374 00375 屡战屡败?
- 375 00376 桂华醪,酿桃,青莲酒
- 376 00377 鼻尖白气如蜿蜒
- 377 00378 红袍不红
- 378 00379 刘宏刘虞刘焉刘表,兄弟四人
- 379 00380 西凉形势
- 380 00381 秋来之声
- 381 00382 这片红叶由谁传
- 382 00383 西凉来的疯丫头
- 383 00384 哪里来的庄稼汉
- 384 00385 天人又如何?
- 385 00386 响彻云霄
- 386 00387 铁鹰锐士之锐
- 387 00388 一壶好酒
- 388 00389 偷得浮生在沙场
- 389 00390 你大爷我姓祖
- 390 00392 天要下雨
- 391 00393 持桂和纶巾
- 392 00394 一勾一划,天圆地方
- 393 00394 西北老字营一
- 394 00395 西北老字营二
- 395 00396 西北老字营三
- 396 00397 大江东去了
- 397 00398 大年之争
- 398 00399 云潮起磅礴
- 399 00400 三张一李
- 400 00401 霸皇王
- 401 00402 天下人,一杯酒
- 402 00403 胜了?还是败
- 403 00404 孟德家书
- 404 00405 轩辕丘
- 405 00406 西壁垒三战1
- 406 00407 西壁垒三战2
- 407 00408
- 408 00409 西壁垒三战4
- 409 00410 烽火狼烟有白衣
- 410 00411 裸衣战虎牢,西壁垒收官
- 411 00412 杀马
- 412 00413 大名
- 413 00414 二品可斩指玄?
- 414 00415 我辈熹平皆不如
- 415 00416 河北大戟士
- 416 00417 甲士拥京畿
- 417 00417 我以我血荐...
- 418 00418 沙场失,庙堂得
- 419 00419 结发授长生
- 420 00418 雒阳危局
- 421 00419 郭嘉再为世间添一风流
- 422 00420
- 423 00421 曹之一字
- 424 00422 落子参差
- 425 00423 不负圣贤书
- 426 00424 何须来生
- 427 00425 灯火辉煌处
- 428 00426 普天大醮
- 429 00467 何为鬼?何为神?
- 430 00468 和氏璧,气数,人
- 431 00429 哪有父亲不疼儿
- 432 00430 当时只道是寻常
- 433 00431 一颗人头一宰相
- 434 00432 有仙则名
- 435 00433 铜鲤绣袋
- 436 00434 君臣对奏
- 437 00435 佛门金刚,世间天象
- 438 00436 年号之争
- 439 00437 修为尽废
- 440 00438 武庙
- 441 00439 家有陋室
- 442 00440 江湖儿女有雅号
- 443 00441 伸手揽起水中月
- 444 00442 只愿杀一人
- 445 00443 建安大朝会
- 446 00444 建安大朝会2
- 447 00445 建安大朝会3
- 448 00446 建安大朝会4
- 449 00447 草原鹰儿和狼儿
- 450 00448 鸠虎之勇
- 451 00449 帝国双壁
- 452 00450 当豪饮一碗
- 453 00451 朝冠、朝服、朝剑
- 454 00452 当以国士报之
- 455 00453 孟德矫昭
- 456 00454 失之交臂
- 457 00455 大椿圭旨
- 458 00456 天下谁为师
- 459 00457 做官似坐关
- 460 00458 城关之上有关城
- 461 00459 城头处的大雪纷飞
- 462 00460 第一封诏书
- 463 00461 关东十八骑1
- 464 00462 关东十八骑2
- 465 00463 大秦,大汉
- 466 00464 西凉来的铁骑
- 467 00465 两军一线撑伞人
- 468 00466 世间有位撑伞人
- 469 00467 千年春秋谁是非
- 470 00468 山根水运夜明珠
- 471 00469 流言蜚语最伤人
- 472 00470 祭天大典
- 473 00471 三十年
- 474 00472 竹马稚童已少年
- 475 00473 天人需几箭
- 476 00474 天上五方旗
- 477 00475 吃俺一棒
- 478 00476 早有人间立上头
- 479 00477 人间意气长
- 480 00478 诸侯不值钱
- 481 00479 儒生与国门
- 482 00480 儒将意气,两辽雪
- 483 00481 武将死,桃符成
- 484 00482 骑驴看山河
- 485 00483 大汉文脉所在
- 486 00484 一人独醒
- 487 00485 大哥二哥
- 488 00486 真杀天人
- 489 00487 棺材船,又一白
- 490 00488
- 491 00489 压胜天人
- 492 00490 坟头青青草
- 493 00491 百样人
- 494 00492 雷部二十四
- 495 00493 收官天人
- 496 00494 垄间田地青葱葱
- 497 00495 千里之外
- 498 00496 拂去身上衣
- 499 00497 大汉有春
- 500 00498 脸上有春
- 501 00499 北方马蹄声如海
- 502 00500 二十四
- 503 00501 二十四2
- 504 00502 千古韵事1
- 505 00503 千古韵事2
- 506 00504 千古韵事3
- 507 00505 收官十八
- 508 00506 借兵
- 509 00507 貂蝉
- 510 00508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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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96 谁人不丈夫
00296 谁人不丈夫
在曹操的嘱托下切不可喧宾夺主的曹洪,见那两个胡人南蛮被老东西何曼两掌拍飞,非但没有一点士气萎靡的偃旗息鼓,跃跃欲试的劲头霎时如那当兵三年的壮汉瞧见了一名没穿衣物的娇躯曼妙小可人站在面前,哪里能按捺住心头的燥热,策马冲了过去。
况且未来的皇帝陛下就在战阵最前方,谁不想简在帝心。
有了前车之鉴,坐拥二十四名将之下第一人称号的曹洪并没像那两个胡人南蛮傻了吧唧的步战,还专门从姜校尉那里暂借了一匹垂涎三尺的乙等西凉宝驹,准备借助这匹价值同等重量黄金的骏马冲锋时的无匹冲势,营造出短暂的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一旦占尽,不论大军厮杀还是武夫斗将,皆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初剑皇窦武只落败白衣剑神王越半招便是赖于占尽了此种人可胜天的大势,在京畿地界造就了一时的真无敌,这才使得一路碾压整座天下的白衣剑神短暂体验了一把铩羽而归。
大战前夕,曹洪没有亟不可待的提枪上阵,拿起一张胡饼就着井水细嚼慢咽,吃到八分饱,同时喂给西凉马恰好也是八分饱的精细草料,细致的用羊油擦拭了一遍大枪,整理甲胄,摆正马鞍......在众士卒眼里婆婆妈妈磨蹭了半柱香时间,这位名不经传的曹家子弟可算是跨上了战马。
檀石槐、地公将军张宝、何曼这些敌对武道宗师,一改刚才万事不挂心头的悠闲,神色一正,遇到行家里手了。
面色平常的刘辩,己方悍将接连失利神色不愉的曹操,紧紧握着蜀锦绣袋的刘备,露出了些许的笑意,积水成渊,堆土成山,这一战有点看头了。
风雪依旧,精气神焕然一新的曹洪,深吸了一口气,呼吸绵长,精芒熠熠的双眸凝视如那依旧的风雪神色依旧的老宗师何曼,枪尖、鼻尖、马尖三尖相对,中平扎枪直指几里外的一品金刚老宗师。
“杀!”
声如闷鼓擂动,气机、膂力、臂力三力合一随着闷鼓声的鼓动,山洪冲泄,聚集在三尖相对的一点,借助西凉马踏破风雪的充沛冲势,扎出了威势绝伦的大枪。
大雪幕布顷刻间一分为二。
却没像那根熟铁长矛蒸腾出一阵白雾,不幸与三尖一点触碰的鹅毛大雪仿佛遇到了一杆新鲜出炉烧红的大器神枪,滋滋作响着化为了空无一物。
何曼罕见的露出了凝重表情,一掌解决一名悍将的他,双手持棍,早先不显山不露水的沉闷气势,陡然一变,一座风景壮丽的山岳拔地而起,势要展露峥嵘。
枪法分为拦、拿、劈、崩、扎........其中爆发力最足的当属扎枪,扎枪讲究一个直字,去时要直,入时更要直,这样腰膂力臂力气机劲力近乎所有的力量才能直透枪尖,势如潜龙升空。
面前这小子的这一枪也不知走了哪门子祖坟爆炸运,非但领悟了扎枪的上平、中平、下平的中平法,竟是还达到了‘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挡’的那一点。
这一点说来轻松,要想做到何止是难如登天,想当初枪甲童渊为了领略这一点的要领,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强迫自己扎枪万次,每当练完中平扎枪十指都难以伸直,一直保持握枪的姿势。
童老怪倘若在这里,怕是也要赞誉一声尚可了,说不准还要收他为徒。
“杀!”
前后很短的时间,又是一声低喝,沉闷的擂鼓声已然化成了震穿耳膜的夔牛鼓声,隐隐摩擦出一丝罡气砺光扎向了何曼的心窝。
双方将士全是屏住了呼吸。
激起心头为数不多争胜心气的何曼,放弃了规避这一招点扎枪的念头,为了更好的催发气力同样也是低喝了一声,身势均匀,持棍端正,一股青山绵延不绝的山势,由后脚跟开始极速流转,途经大腿、腰膂、脊柱、双膀........堆山成峰,最终连天向天横的直插云霄。
“咚!”
闷雷似的声波漫延开来,方圆一里之内的大雪化成了小到不能再小的齑粉,地上厚厚的积雪全部是一副狂风肆虐过后的场景,露出了黑黄色的冻土,一枪一棍触碰的那一点下方,更是炸开了一口没过两匹战马的深井。
曹洪手中的上好大枪节节寸断,整个人连带着重达两千多斤的西凉马倒飞出去,七窍流血,幸亏三弟曹仁及时赶到接触了他,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砸飞到哪里去,双臂绵软如面条,血液粘的双眼睁不开的他却是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已是摸到了一品金刚的门槛。
对面看似相安无事的何曼,嘴角苦涩,油滑了一辈子的他终于为自己的意气之争付出了代价,虎口崩裂双臂险些折断不说,就连拥有浑厚金刚体魄的五脏六腑也如小时候从大树枝杈上跌下来一般,剧烈振荡,要不是还要这张老脸把那口淤血压了回去,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吐鲜血了。
这一枪之威当是如此骇人,他可是实打实的一品金刚大宗师,还是一位活了五十年见证两代江湖的老而弥坚大宗师,没想到竟被一个后生晚辈一枪扎的差点下不来台。
“喝!”
“喝!”
“喝!”
刘辩耳边响彻起熟悉的慷慨激昂而又热血沸腾的众将士呼吼声,此消彼长,分明又一次赢了这场斗将的黄巾军士气衰败许多,浑然一体凝练如黑云摧城的气势,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溃散痕迹。
趁你病要你命。
隐忍不发的陈到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长枪猛地一拍胯下西凉马,高声嘶鸣一声,四蹄狂飙,如一道匣满剑气长的飞龙剑胎,得理不饶人的直刺曹洪刚才攻击的位置。
何曼不是弹指夹断剑胎的剑尊王越,陈到更加不是术剑剑甲于吉,面对同样是一品光景的对手,反倒是比起对阵还未踏在山顶的曹洪优游自适。
一个依仗外力催生出来的一品金刚而已,顺理成章的得到金刚体魄磅礴气血,武道技艺、止水心境、气机把握等等没有一点可以称道的,甚至可以说是粗鄙不堪,坐拥宝山却两手空空。
再怎么难以入法眼,对方终究是越过了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踏在了山顶,领略了一览众山小的壮阔,不得不重视对方,略一沉思何曼立即改变了对敌策略。
机遇二字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不亚于重新投了一次胎,陈到出身贫寒父亲早亡,倘若一直平淡无奇的走下去至多成为一名力气稍大一些军伍屯长,娶个温婉的小门小户女人了却这一生。
上天眷顾结交了身负红蟒气运的刘备,从此一遇时机便化蛟,得于黄承彦照拂未来明君的馈赠,沙场武艺在两颗朱果和庞德公赠送的一缕炉火拔苗助长下逾越昆仑踏足山顶,治军作战羡煞军国大将军的得到了人屠白起戎马一生的用兵心得《神妙行军法》。
有着朱果和《神妙行军法》的前车之鉴,武道技巧方面依旧不落俗品,成名于三十年前那座江湖黄河以北用枪第一人北地枪王吕良的《耕余剩技》。
三十年前的江湖剑林占据了一半的风流,那时列仙评上的武道巨擘不像现在这样百花齐放,而是被用剑之人牢牢坐稳了一半的位子,别说前三了,前四全是手持三尺青锋。
这位枪法大家硬生生从剑神王越剑皇窦武剑仙张道陵四大宗师的泥丸封关下,争流出一条枪道风光无限好,可惜还是被剑神王越弹指夹断大枪夹断了枪心,从此折戟沉沙鲜有人提起。
不过用不了几年北地枪王吕良的名声会再次如雷贯耳,倒不是死的透透的他死而复生了,而是他有个儿子名叫吕布字奉先。
吕良的《耕余剩技》对江湖套用各种仙神圣名头恨不得一出口便能吓死敌人的死板招式,没做过多的阐述,更多的是叙述怎样梳理天生晦涩絮乱的气机轨迹,这才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经典。
而不是江湖名门正派那般塞给弟子一本本秘籍死记硬背的打谱,即使天赋聪颖弟子悟通了剑势做出一些精益求精改进,不容置疑的视为欺师灭祖的大逆不道。
先辈师祖何等的天资纵横早就走光了前路,哪里会有不足的遗漏,就算是有那也是误入歧途,先辈师祖不愿踏进去罢了。
武夫体内的脉络冗杂到堪比大汉所有大小水脉的程度,年纪轻轻的陈到每日梳理气机流转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琢磨一些先手后手神仙手,简简单单直刺过去的一枪落入在场武道宗师眼里自是粗鄙不堪。
招式简单,内里涉及晦涩气机的循环往复却是江湖老宗师何曼都难以窥探三成,唯有可与武帝城主童渊并肩的大单于檀石槐,对一品指玄通幽洞微的地公将军张宝,以及身在山腰眼在山巅的刘辩,看得出这一枪包藏祸心的门道。
近乎繁琐成一团乱麻却又井井有条的一枪直刺,看似如那乡下把式的粗鄙简陋,实则具备了摧城撼山的威势,一枪洞穿何曼只是一件游尘土梗的小小事。
三四十年养成的对敌时谨小慎微惯例,又惯例般让他躲过了一劫,想着试探几手找出破绽万无一失斩杀对手的蟠龙棍,刚刚搭在大枪上准备往下一带,挑飞对方的长枪。
谁知特地使出八九成力气的蟠龙棍,如同碰上了铜墙铁壁,而这座铜墙铁壁还不是一成不变的动也不动,泰山压顶似的倾轧过来。
‘嗡嗡’乱颤的蟠龙棍险些脱手飞出。
世间武夫的兵器不论是沙场猛将的环首刀还是江湖游侠的长剑,等同于各自的性命,一句流传极广并且都说烂了的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说的便是这个道理,除非是修炼开碑手这等横炼功夫的,哪一个不是把兵器看的比妻儿还重。
真正见多识广的何曼,吃了一个闷亏的搭手以后很快明白了其中的表里不如一,生怕对方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深吸了一口气。
风雪倒卷。
方圆一里以内的风雪竟是随着何曼的呼吸一起一伏。
三十年前王老剑尊一剑剑压昆仑,今日我这一棍却要横扫铜关铁山,一根势要顶天立地的参天古木,问鼎苍天。
气势一涨再涨。
没想到黄巾贼一招试探也无,上来便是胜负手,陈到暗暗赞誉了一句真不愧是历经两座江湖三代风流的江湖老宗师,不在留手。
体内温良恭敬让缓缓流转的气机,刹那间寸寸骤然炸裂,响彻一阵黄豆在锅里爆炒时颗颗崩碎闷响。
檀石槐地公将军张宝刘辩三人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一个催生出来的一品金刚,居然对气机的梳理掌握达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即便是精深指玄多年看清大指玄那层朦胧窗户纸的地公将军张宝,也不敢笃定自己一定胜过这员汉军小将。
大汉王朝当真是人才辈出,腐朽到了户枢大蠹的地步,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这么多的人杰。
地公将军张宝怕是没经历过千剑宗师一役,不然也不会这么妄自菲薄了。
霎时间,磅礴杀机,漫天倒泻。
一览无遗的黑黄冻土刚刚覆盖了一层薄薄积雪,满目疮痍,无数纵横交错的沟壑,绵延至两军的一线马蹄前。
何曼狼狈不堪的倒退了十几步,却还能站立,陈到生死不知的躺在无数沟壑上,气息时有时无。
一战,横扫三名二品宗师佼佼者,一名金刚境的北地枪王再传弟子,谁还能说我何曼一辈子只敢藏头露尾,面对两座江湖连握棍的勇气都没有,愧对宗师二字。
被剑尊王越枪甲童渊两座大山弹压了一辈子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何曼,在这茬欣欣向荣青苗的刺激下,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吐了五十年的不快:“谁能杀我!”
刘辩瞅着这个在大父死后终于不吐不快的江湖老宗师,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呐。
因为他想到了那一袭鹦哥儿绿袍,那柄青龙偃月刀。
“插标卖首之辈,看关某斩了尔的狗头。”
况且未来的皇帝陛下就在战阵最前方,谁不想简在帝心。
有了前车之鉴,坐拥二十四名将之下第一人称号的曹洪并没像那两个胡人南蛮傻了吧唧的步战,还专门从姜校尉那里暂借了一匹垂涎三尺的乙等西凉宝驹,准备借助这匹价值同等重量黄金的骏马冲锋时的无匹冲势,营造出短暂的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一旦占尽,不论大军厮杀还是武夫斗将,皆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初剑皇窦武只落败白衣剑神王越半招便是赖于占尽了此种人可胜天的大势,在京畿地界造就了一时的真无敌,这才使得一路碾压整座天下的白衣剑神短暂体验了一把铩羽而归。
大战前夕,曹洪没有亟不可待的提枪上阵,拿起一张胡饼就着井水细嚼慢咽,吃到八分饱,同时喂给西凉马恰好也是八分饱的精细草料,细致的用羊油擦拭了一遍大枪,整理甲胄,摆正马鞍......在众士卒眼里婆婆妈妈磨蹭了半柱香时间,这位名不经传的曹家子弟可算是跨上了战马。
檀石槐、地公将军张宝、何曼这些敌对武道宗师,一改刚才万事不挂心头的悠闲,神色一正,遇到行家里手了。
面色平常的刘辩,己方悍将接连失利神色不愉的曹操,紧紧握着蜀锦绣袋的刘备,露出了些许的笑意,积水成渊,堆土成山,这一战有点看头了。
风雪依旧,精气神焕然一新的曹洪,深吸了一口气,呼吸绵长,精芒熠熠的双眸凝视如那依旧的风雪神色依旧的老宗师何曼,枪尖、鼻尖、马尖三尖相对,中平扎枪直指几里外的一品金刚老宗师。
“杀!”
声如闷鼓擂动,气机、膂力、臂力三力合一随着闷鼓声的鼓动,山洪冲泄,聚集在三尖相对的一点,借助西凉马踏破风雪的充沛冲势,扎出了威势绝伦的大枪。
大雪幕布顷刻间一分为二。
却没像那根熟铁长矛蒸腾出一阵白雾,不幸与三尖一点触碰的鹅毛大雪仿佛遇到了一杆新鲜出炉烧红的大器神枪,滋滋作响着化为了空无一物。
何曼罕见的露出了凝重表情,一掌解决一名悍将的他,双手持棍,早先不显山不露水的沉闷气势,陡然一变,一座风景壮丽的山岳拔地而起,势要展露峥嵘。
枪法分为拦、拿、劈、崩、扎........其中爆发力最足的当属扎枪,扎枪讲究一个直字,去时要直,入时更要直,这样腰膂力臂力气机劲力近乎所有的力量才能直透枪尖,势如潜龙升空。
面前这小子的这一枪也不知走了哪门子祖坟爆炸运,非但领悟了扎枪的上平、中平、下平的中平法,竟是还达到了‘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挡’的那一点。
这一点说来轻松,要想做到何止是难如登天,想当初枪甲童渊为了领略这一点的要领,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强迫自己扎枪万次,每当练完中平扎枪十指都难以伸直,一直保持握枪的姿势。
童老怪倘若在这里,怕是也要赞誉一声尚可了,说不准还要收他为徒。
“杀!”
前后很短的时间,又是一声低喝,沉闷的擂鼓声已然化成了震穿耳膜的夔牛鼓声,隐隐摩擦出一丝罡气砺光扎向了何曼的心窝。
双方将士全是屏住了呼吸。
激起心头为数不多争胜心气的何曼,放弃了规避这一招点扎枪的念头,为了更好的催发气力同样也是低喝了一声,身势均匀,持棍端正,一股青山绵延不绝的山势,由后脚跟开始极速流转,途经大腿、腰膂、脊柱、双膀........堆山成峰,最终连天向天横的直插云霄。
“咚!”
闷雷似的声波漫延开来,方圆一里之内的大雪化成了小到不能再小的齑粉,地上厚厚的积雪全部是一副狂风肆虐过后的场景,露出了黑黄色的冻土,一枪一棍触碰的那一点下方,更是炸开了一口没过两匹战马的深井。
曹洪手中的上好大枪节节寸断,整个人连带着重达两千多斤的西凉马倒飞出去,七窍流血,幸亏三弟曹仁及时赶到接触了他,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砸飞到哪里去,双臂绵软如面条,血液粘的双眼睁不开的他却是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已是摸到了一品金刚的门槛。
对面看似相安无事的何曼,嘴角苦涩,油滑了一辈子的他终于为自己的意气之争付出了代价,虎口崩裂双臂险些折断不说,就连拥有浑厚金刚体魄的五脏六腑也如小时候从大树枝杈上跌下来一般,剧烈振荡,要不是还要这张老脸把那口淤血压了回去,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吐鲜血了。
这一枪之威当是如此骇人,他可是实打实的一品金刚大宗师,还是一位活了五十年见证两代江湖的老而弥坚大宗师,没想到竟被一个后生晚辈一枪扎的差点下不来台。
“喝!”
“喝!”
“喝!”
刘辩耳边响彻起熟悉的慷慨激昂而又热血沸腾的众将士呼吼声,此消彼长,分明又一次赢了这场斗将的黄巾军士气衰败许多,浑然一体凝练如黑云摧城的气势,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溃散痕迹。
趁你病要你命。
隐忍不发的陈到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长枪猛地一拍胯下西凉马,高声嘶鸣一声,四蹄狂飙,如一道匣满剑气长的飞龙剑胎,得理不饶人的直刺曹洪刚才攻击的位置。
何曼不是弹指夹断剑胎的剑尊王越,陈到更加不是术剑剑甲于吉,面对同样是一品光景的对手,反倒是比起对阵还未踏在山顶的曹洪优游自适。
一个依仗外力催生出来的一品金刚而已,顺理成章的得到金刚体魄磅礴气血,武道技艺、止水心境、气机把握等等没有一点可以称道的,甚至可以说是粗鄙不堪,坐拥宝山却两手空空。
再怎么难以入法眼,对方终究是越过了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踏在了山顶,领略了一览众山小的壮阔,不得不重视对方,略一沉思何曼立即改变了对敌策略。
机遇二字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不亚于重新投了一次胎,陈到出身贫寒父亲早亡,倘若一直平淡无奇的走下去至多成为一名力气稍大一些军伍屯长,娶个温婉的小门小户女人了却这一生。
上天眷顾结交了身负红蟒气运的刘备,从此一遇时机便化蛟,得于黄承彦照拂未来明君的馈赠,沙场武艺在两颗朱果和庞德公赠送的一缕炉火拔苗助长下逾越昆仑踏足山顶,治军作战羡煞军国大将军的得到了人屠白起戎马一生的用兵心得《神妙行军法》。
有着朱果和《神妙行军法》的前车之鉴,武道技巧方面依旧不落俗品,成名于三十年前那座江湖黄河以北用枪第一人北地枪王吕良的《耕余剩技》。
三十年前的江湖剑林占据了一半的风流,那时列仙评上的武道巨擘不像现在这样百花齐放,而是被用剑之人牢牢坐稳了一半的位子,别说前三了,前四全是手持三尺青锋。
这位枪法大家硬生生从剑神王越剑皇窦武剑仙张道陵四大宗师的泥丸封关下,争流出一条枪道风光无限好,可惜还是被剑神王越弹指夹断大枪夹断了枪心,从此折戟沉沙鲜有人提起。
不过用不了几年北地枪王吕良的名声会再次如雷贯耳,倒不是死的透透的他死而复生了,而是他有个儿子名叫吕布字奉先。
吕良的《耕余剩技》对江湖套用各种仙神圣名头恨不得一出口便能吓死敌人的死板招式,没做过多的阐述,更多的是叙述怎样梳理天生晦涩絮乱的气机轨迹,这才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经典。
而不是江湖名门正派那般塞给弟子一本本秘籍死记硬背的打谱,即使天赋聪颖弟子悟通了剑势做出一些精益求精改进,不容置疑的视为欺师灭祖的大逆不道。
先辈师祖何等的天资纵横早就走光了前路,哪里会有不足的遗漏,就算是有那也是误入歧途,先辈师祖不愿踏进去罢了。
武夫体内的脉络冗杂到堪比大汉所有大小水脉的程度,年纪轻轻的陈到每日梳理气机流转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琢磨一些先手后手神仙手,简简单单直刺过去的一枪落入在场武道宗师眼里自是粗鄙不堪。
招式简单,内里涉及晦涩气机的循环往复却是江湖老宗师何曼都难以窥探三成,唯有可与武帝城主童渊并肩的大单于檀石槐,对一品指玄通幽洞微的地公将军张宝,以及身在山腰眼在山巅的刘辩,看得出这一枪包藏祸心的门道。
近乎繁琐成一团乱麻却又井井有条的一枪直刺,看似如那乡下把式的粗鄙简陋,实则具备了摧城撼山的威势,一枪洞穿何曼只是一件游尘土梗的小小事。
三四十年养成的对敌时谨小慎微惯例,又惯例般让他躲过了一劫,想着试探几手找出破绽万无一失斩杀对手的蟠龙棍,刚刚搭在大枪上准备往下一带,挑飞对方的长枪。
谁知特地使出八九成力气的蟠龙棍,如同碰上了铜墙铁壁,而这座铜墙铁壁还不是一成不变的动也不动,泰山压顶似的倾轧过来。
‘嗡嗡’乱颤的蟠龙棍险些脱手飞出。
世间武夫的兵器不论是沙场猛将的环首刀还是江湖游侠的长剑,等同于各自的性命,一句流传极广并且都说烂了的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说的便是这个道理,除非是修炼开碑手这等横炼功夫的,哪一个不是把兵器看的比妻儿还重。
真正见多识广的何曼,吃了一个闷亏的搭手以后很快明白了其中的表里不如一,生怕对方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深吸了一口气。
风雪倒卷。
方圆一里以内的风雪竟是随着何曼的呼吸一起一伏。
三十年前王老剑尊一剑剑压昆仑,今日我这一棍却要横扫铜关铁山,一根势要顶天立地的参天古木,问鼎苍天。
气势一涨再涨。
没想到黄巾贼一招试探也无,上来便是胜负手,陈到暗暗赞誉了一句真不愧是历经两座江湖三代风流的江湖老宗师,不在留手。
体内温良恭敬让缓缓流转的气机,刹那间寸寸骤然炸裂,响彻一阵黄豆在锅里爆炒时颗颗崩碎闷响。
檀石槐地公将军张宝刘辩三人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一个催生出来的一品金刚,居然对气机的梳理掌握达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即便是精深指玄多年看清大指玄那层朦胧窗户纸的地公将军张宝,也不敢笃定自己一定胜过这员汉军小将。
大汉王朝当真是人才辈出,腐朽到了户枢大蠹的地步,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这么多的人杰。
地公将军张宝怕是没经历过千剑宗师一役,不然也不会这么妄自菲薄了。
霎时间,磅礴杀机,漫天倒泻。
一览无遗的黑黄冻土刚刚覆盖了一层薄薄积雪,满目疮痍,无数纵横交错的沟壑,绵延至两军的一线马蹄前。
何曼狼狈不堪的倒退了十几步,却还能站立,陈到生死不知的躺在无数沟壑上,气息时有时无。
一战,横扫三名二品宗师佼佼者,一名金刚境的北地枪王再传弟子,谁还能说我何曼一辈子只敢藏头露尾,面对两座江湖连握棍的勇气都没有,愧对宗师二字。
被剑尊王越枪甲童渊两座大山弹压了一辈子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何曼,在这茬欣欣向荣青苗的刺激下,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吐了五十年的不快:“谁能杀我!”
刘辩瞅着这个在大父死后终于不吐不快的江湖老宗师,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呐。
因为他想到了那一袭鹦哥儿绿袍,那柄青龙偃月刀。
“插标卖首之辈,看关某斩了尔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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