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吗？”蔚忽然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语音轻声道：‘我的确曾经是...’

    “那当然了，就好像一个人拿着地图走迷宫一般惬意。”威廉摊了摊手说道。

    说罢看了看蔚，却见蔚沉默不语，威廉耸了耸肩，很默契的和蔚一同去帮凯特琳制定次日的保护计划。

    ……

    九月二十二日，下午十六时二十三分。

    刑警队长办公室。

    古顿再次来到凯特琳面前，他头发凌乱，一身警服也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囫囵觉中醒来。

    “真是折腾人，我今天是别想睡踏实了。”睡眼惺忪的古顿哈欠连天的抱怨着，可布满血丝的双眼却在透出兴奋的光彩。

    凯特琳原本拿着笔在面前的市区地图上圈圈点点，稍微一偏头与古顿的目光对接了一下，敏感地问道：“怎么了这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个家伙把要裁决凯文峰以及安鑫的死亡通知发到网上了，发帖的时间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

    凯特琳的办公桌前就配备着电脑，闻听此言，凯特琳立刻来到电脑前打开到相关论坛，果然看到，一篇发布者为“Nemesis”，题名“死亡卡片”的帖子正处于热烈的点击与讨论中。

    展开同主题阅读，主帖的内容与警方收到的信笺完全相同，在主帖的下方，短短的半小时内已出现数十篇跟帖，回复者或惊叹，或怀疑、讥讽、叫好、起哄……讨论气氛颇为热烈。

    “找到这家伙的发帖地点没有？”凯特琳的眼神也变得兴奋起来，暗自想到：发帖时间刚过去不久，即使此人是在网吧发帖，只要找到确切地点，就一定能查到不少有价值的线索！

    “他倒是嚣张得很，明明知道我们已经在网络监控，还敢明目张胆地发帖，这也太小看人了！”古顿愤愤不平地抱怨着：“虽然他设置了代理服务器，不过我的手下还是轻松追踪到了原始IP地址，这个IP属于一个集体用户——不是网吧，是一家文化公司，这是公司的注册地点。”

    说着话，古顿把一张纸条递给凯特琳，后者对纸条上的IP数字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直接钉在了那行地址上：南松大街23号青龙大厦901。

    这显然就是警方下一步行动的目标所在！

    十五分钟后，凯特琳、蔚和古顿已到达了相关地点，面对行色匆匆的警察，文化公司的前台接待不敢怠慢，她把三人安排到会议室之后，立刻把公司负责人和网管叫了过来。

    初步的询问证实，自从下午两点上班之后，便没有外人进入过公司，公司内的员工也没有离开过，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凯特琳拜托蔚暂时把住门口——此处位于九楼，只要门口无人出入，发帖者便没有逃离现场的可能。

    古顿把纸条向网管展示：“你看看，这个地址对应的是哪台电脑？”

    “这个……我……我得查一下才知道。”网管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梳着油腻腻的分头。可能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他说话磕磕巴巴的，显得有些紧张。

    小分头身边那个胖胖的公司负责人立刻瞪起了眼睛：“这都不知道？你怎么做的工作？！”

    “刘……刘总，我们公司是……是动态……动态的地址分布。”小分头的脸涨得通红，向胖胖的领导努力解释着：“这个IP肯定是公司内部的，但是具体哪台机器，我得再……再查一下。”

    刘总指着小分头的脑门：“我一再强调了，工作不怕细，你们年轻人就是做不到！我年轻那会儿——”

    “好了，这不是他的责任。”古顿打断了刘总的话头，他把对方的胖手拨开，同时对小分头笑了笑：“你快去查吧。”

    小分头拿着纸条唯唯诺诺地去了，刘总颇是意犹未尽地咽了口唾沫，然后转头看向凯特琳和蔚二人，换上笑脸问道：“警察同志，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登录se情网站了？这个都不用查，一定是罗伯特唐尼这个坏小子，我明天就把他给开了！”

    凯特琳懒得跟他饶舌，严肃得直接问道：“你们公司一共多少员工？”

    “连我是十二个人，我们是小公司，刚刚起步。”刘总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名片盒取了一张，陪着笑脸双手呈递过来：“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点。”

    古顿接起一张名片，笑嘻嘻地端详把玩起来，凯特琳则只是礼节性地扫了一眼，又开始继续自己的话题：“今天人都在吗？”

    “都在，都在。”刘总忙不迭地答着：“除了我和会计，其他人都在大厅里干活呢。”

    凯特琳拍拍古顿的肩膀，吩咐道：“去看看吧。”

    古顿把手中的名片胡乱往兜里一塞，跟着凯特琳来到大厅中，这里被一张张办公案隔成了十个小方格，方格里的员工们此刻都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凯特琳的目光迅速地在众人身上过了一遍，然后皱起了眉头，这十人中倒有八个是女孩，两个男的除了刚才那个小分头，便是一个身形如冬瓜般的矮胖小伙子，无论是谁都很难把这些人和凶险的案犯联系起来。

    凯特琳转头看向古顿，后者的神色却更加失望，他怔怔地苦笑了一下：“怎么是……是无线网？”

    “对，我们是全市首批无线网络客户，别看我们公司规模小，但办公条件是一流的。”刘总兴冲冲地向古顿介绍道，见对方苦着脸毫无反应，他无趣地停住口，然后又冲着小分头吼了起来：“你怎么回事？！查好了没有？”

    “这个……这个有点儿奇怪。”小分头从自己的方格里蹩了出来：“公司里的机器我都查了，今天登录时分配的都不是这个地址。”

    “怎么回事？”凯特琳压低声音问古顿，“是不是你搞错了？”

    古顿断然摇摇头：“没有搞错。”可他的神态却是沮丧得很。

    “这个地址肯定是公司的网络用户，也确实……确实有机器登录过——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不过那……那不是我们公司的机器。”小分头一边解释，一边忐忑不安地瞟着身边的老板。

    “不是公司的机器？”刘总立刻又瞪起眼睛：“不是公司的机器怎么能登录我们的网络？”

    小分头脸上的汗都急出来了：“我……我没有设置路由密码……”

    凯特琳知道情况有变，再次追问古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无线网络，又没有设置登录密码。”古顿无奈地摇着头：“理论上来说，只要配备了无线信号接受器，那么在信号覆盖区域内的任何电脑都可以通过这家公司的服务器来登录网络。”

    凯特琳神色顿时变得凝重，意识到事态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那这个区域有多大？”

    “远远超出我们能控制的范围——”古顿咧着嘴道，“甚至都不用进入这座大厦，如果嫌疑人配备了笔记本电脑，他至少可以在大厦附近三五十米的方圆内随意侵入这个网络。”

    凯特琳沉默无语，不得不接受眼前令人沮丧的事实：这样大的覆盖范围，那个家伙想找个隐秘的角落太容易了，这条曾经令人振奋的线索顷刻间变得毫无价值。

    “你为什么不设置密码？”刘总暴跳着咆哮起来：“现在让坏人利用了我们公司的网络，这个责任谁来负？！”

    小分头垂着脑袋，忍受着胖老板唾沫星子的洗礼，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古顿拍拍刘总的肩膀：“算了吧，你没有必要骂他。”

    “为什么？”刘总看起来气愤难平。

    “因为就算他设上三道密码，那个家伙破解起来，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古顿撇撇嘴，无奈地说道。

    凯特琳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摆了摆手：“我们撤吧。”

    随后二人告辞后叫上原本把守门口的蔚，下楼开车而去。

    “我就知道今天会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掌握方向盘的杜飞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那个家伙如果连上网都会留下踪迹，那他也太差劲了，还搞什么‘死亡卡片’来挑战警方？”

    凯特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倒是很带劲，你是不是也很来劲啊？”

    杜飞自知失言，窘然道：“队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啊，杜哥啊，你车开稳着点儿，我先眯会儿。”古顿嘟嘟囔囔地看似抱怨，其实却是给杜飞解了围，后者心领神会，不再说话，专心开起车来。

    十多分钟后，警车驶回了刑警队。

    凯特琳脸色有些不好看，与出发之前形成鲜明对比，她理了理帽檐率先下了车，一声不吭的回到警局的办公室内，再次去制定保护安鑫等人的计划。

    “哈欠！”杜飞好像是着凉了一般，连忙将警服裹得更紧了：“皮城真是越来越冷了...”

    “哈。”古顿调笑道：“是不是没穿秋裤啊？”

    “你脑子瓦特了？”杜飞白了他一眼：“现在才九月！”

    古顿悠然一笑不多搭话，张手打开车门，蔚跟着下了车。

    “谢谢。”蔚轻声道谢随后招呼道：“回去吧，总会有线索的。”说罢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确实是冷的不同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