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序

    “喂？”

    “伊泽、额、瑞尔...”

    “怎么了，你喝酒了？”

    “恩，兄弟来接我一趟。”

    “怎么回事，你在哪？”

    “别提了，方向盘刹车还有离合器都被偷了...”

    伊泽放下手机，摇头苦笑暗自想道现在的小偷怎么啥都干，慢慢走向自己的车库。

    他驱车刚出小区门口，又接到了朋友电话。

    “那个、兄弟不用来了。”

    “为什么？”

    “酒喝太多给我整懵了，老子刚才、刚才坐副驾上了，不用麻烦了。”

    “待着别动，我去接你，喝酒不能开车。”伊泽瑞尔嘱咐道，随后打方向盘，驶出了这个只有皮城最富有的人才能买得起别墅的别墅区。

    ------

    女主序

    爸妈又在吵架了。

    娑娜从书中抬起头，侧耳倾听了一会，母亲拔尖的愤怒，父亲低吼的不耐，纷纷入耳。

    不安地眨眨眼，娑娜站起身走到门边，稍稍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扣上了锁。

    这样做好吗？娑娜惶惶地问着自己，她扭绞着双手，无法专心阅读桌上的文字，她不时抬起头来，忐忑不安的眼神移往门的方向。

    过了一会，父亲的声音不见了，也许是出了门，独留母亲肝心惧裂的嚎肉哭泣与怨声咒骂。

    娑娜的不安指数随着母亲哭泣声的渐缓而升高。

    重重的脚步声使她心惊胆跳，当扭转门把的声音传进耳里时，她的心脏几乎随着拍门声跳出胸口。

    “娑娜，开门！”

    不要！她在心中呐喊。

    “娑娜，你给我开门！”手掌拍击的力道几乎敲破了她的房门。

    娑娜瞪着门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微微发颤。

    “你哑了可没聋吧，再不开门你就给我死在里面，永远别出来！”

    娑娜缓缓抬头，眼眶隐隐浮现泪光，不论她怎么做，乐观地往好处想也好，消极地反抗也好，所得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走到门边，解了锁，但她没有勇气将门打开。

    听到开锁声音的赛琳娜刷地一声将门推开，劈头就给退到房间中央去的娑娜一巴掌。

    “住在家里你锁什么门？”满腹委屈的她刚举起手来就被母亲一掌推开，“不用比划了！就是因为生了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儿，你爸才会出去外面找女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娑娜举起纤巧的手指，优美而快速的在空中比划着：

    ‘别生气妈妈，伤身体。’

    “叫你不要比了，你没听到吗？”赛琳娜怒吼，“只要一看你比划手语我就有气！你想怎么样？想指责我生了你，却害你无法说话吗？”

    不是的！娑娜无助地摇着头，咬牙忍住已然浮现的眼泪。

    就算她会说话又如何，母亲只是在找一个迁怒的对象，一个迁怒的理由。

    而她每次总成了她发泄怒气的活标靶；她无力抗拒，只能默默承受。

    “哭！老是在哭！我都被你给哭倒霉了！”赛琳娜一时情绪涌上，泪如雨下，“就是因为你老是在哭，我才会这么倒霉，才会不受你爸疼爱！”赛琳娜情绪激动地拳脚不停地落在娑娜的身上。

    “都是你！你为什么不会说话？为什么？你这个扫帚星，一出生就是铁扫帚，把你下面的弟弟都克死了，所以我才生不出半个儿子！你命不好，注定当哑巴，干嘛还来连累我！”她重重一踢，喘息了一会，怒吼道：“你干嘛不去死？”

    娑娜咬紧牙，瑟缩着身子，忍受着母亲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攻击，再忍一会，她告诉自己，只要再忍一会，痛苦就会过去的。

    须臾，赛琳娜打累了，停下来喘了口气，在离去之前，仍不忘再补上一脚。

    当关门声砰然响起时，娑娜方敢将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

    娑娜抹去眼角的泪，站起身的动作牵引着全身上下如撕裂般的痛楚。

    她慢慢地爬到床沿，爬上了床，瞪着粉白的床单好一会，闭上眼，仍是两行清相。

    -----

    温暖的阳光洒落一地，娑娜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嘴角微微带笑地看着扶疏绿意，看着欢笑玩乐的人群。

    低头看看表，再过五分钟，他就会出现了，想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娑娜的眼里闪动着光芒，嘴角的笑也多了一丝温暖。

    五分钟后，她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子，远远地从公园的另一边入口慢慢跑过来。

    一看到他的出现，娑娜立刻拿起随身携带的书本，垂眉敛首，掩饰她胸口中难以控制的悸动。

    男子跑过她面前，又跑远，挟带的风势让她微眯了眼，悄悄抬眼，这样的角度让她总是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包裹在运动服下挺拔的身材。

    计算好时间，她抬起头来，男子虽离她有好一段距离，但是她可以完全且清楚地看见他的脸部轮廓

    他有一张好看的脸，总爱将嘴咧得大大地微笑着，眯着深近的双眼闪耀过夜晚方瞧得见的星子。

    他好开朗。

    她也许就是喜欢上他的开朗，喜欢他总不见烦忧驻足的笑颜。

    男子第二次跑过她的面前。

    还有一圈，她心中暗数着，这个金发的男生每天傍晚都会在这个公园慢跑三圈然后离去。

    于是她每天都会在他出现的前十分钟坐在这张椅子上，等着他出现，偷偷看着他，偷偷喜欢着他。

    算好了时间，她再次抬起头来，但这一次她看见的不是他的背影，也不是他如山峦起伏的侧脸，只看到一张嘴咧得大大的，直冲着她的笑脸。

    她吓了好大一跳，呆愣着，直到他朝她走过来，她才慌张地低下头去，慌乱地找寻着书上学会了移步的文字。

    “嗨！”他在她身旁坐下。

    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更叫她紧张不安，娑娜不敢抬头看他，只用点头代替了招呼。

    “你在看什么书？”他低下头，向她靠近了一点。

    娑娜阖起了书本，将封面稍微往他的方向移去。

    “《小脚与西服》？”他笑了笑，“我想，你一定对那位东方诗人徐志摩的博爱很不予置评吧？”

    娑娜摇了摇头。

    伊泽瑞尔有些惊讶，“看过他爱情故事的女性很少不讨厌他的，你是我见过的异类。”

    她摇头，不是因为简单地赞成或反对，她只是不想替他人的感情下定论，也不想将自己的喜好放在他人身上。

    徐志摩……他找寻他的真爱……即使负了张幼仪，他仍坚持他的理想。

    说真格的，她很羡慕他有这样的勇气，羡慕着她所没有的，以自我为出发点的勇气。

    娑娜微动嘴角，鼓起勇气，给伊泽瑞尔一个友善的微笑。

    好温柔的笑颜。

    男子有些许征然，像是感受到了春天的和风，温暖而舒服。

    这个总是穿着一袭连身衣裙，蓄着轻柔长发，娉婷袅娜，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的美丽女子，在他第一天到这公园慢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也知道她一直在偷偷看着他。

    公园里轻松休闲的空气里，两人间有电波在缓慢流动。

    熟悉的笑又落入他眼里。“你就住这附近吗？”

    她点头，握着书的手微微颤抖，是因为过于兴奋。

    她难以相信她只能偷偷看着的这个男孩子竟然就坐在了她身边，同她聊天，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我也住在这附近，”男子指向另一端入口，“公园出去，走个五分钟就到了。”

    原来他们离得并不远呢，娑娜心中一丝喜悦流过。

    “我叫伊泽瑞尔。”他笑着解释了一下，“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是小产，体弱多病，我奶奶怕我熬不过去，听了相士的话，取了一个很女孩的名字。”

    很好听的名字呢！她很想这样跟他说，但她只是笑着。

    潜意识里，她不想让他发觉她不会说话的事，虽然明知他迟早会晓得的，但至少，不要那么早。

    “那你呢？你一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娑娜翻开书背，上头写了她的名字和购书的地点与日期。

    “娑娜？”他问。

    她点点头。

    “你像蔷薇一样美，可是你却没有扎人的保护刺。”

    头一次有人夸赞她长得美丽，娑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顿微微泛红。

    “你在工作还是读书？”

    似乎是逃不掉了，娑娜在心底叹了口气，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