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8章战炼之于晨曦(四十三)

    ＂成、成功了吗？＂贝迪维尔在一旁看着，看到祭坛有反应了，不禁发出低声惊呼。

    ＂还没有结论。耐心看着。＂亚瑟王则在一旁眯起眼睛观望。

    阿瓦隆里生成圣灵的系统是很挑人的。对于那些安于现状、完全没有伟大愿望的卑微之人，这个系统根本不屑一顾，连发动都不会发动。

    既然系统发动了，至少证明艾尔伯特的［愿望］是真有其事，被这个系统承认了。

    但是这个让人不安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未有过。骑士王作为大不列颠的国王，也曾经带领过很多已经成为或者将要成为圆桌骑士的人们来到这个祭坛前，看着这些人把属于他们自己的圣灵们召唤出来。祭坛发生作用，把［愿望］转变成为实体的形态，原本应该是更＂安静＂一些才对。这个天摇地撼般的震动，并不是正常现象。

    难道说，艾尔伯特能够召唤出来的［圣灵］非常强力，比过往的圆桌骑士们能够召唤出来的圣灵还要强力，所以才会变成这种样子吗？

    难道说，系统已经超出了负荷？

    但是......有什么不对？

    祭坛只是震动，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从开始祈祷到祭坛发生作用，应该是在一分钟之内就能完成是事情。然而从刚才起一直在摇撼，震动了那么久，这个祭坛前却什么都没有出现。专属于艾尔伯特的圣灵更是连影子都没有见着。

    这是......正常现象吗？

    ＂果然是有问题。＂就在此时，亚瑟王头顶上一个王冠浮现。它开始说话，说的话却只有骑士王自己能够听见，那是类似于传心术一样的东西。

    ＂好久没有听见你说话了。＂亚瑟王看了自己头顶上的圣灵王冠一眼：＂你不是说过，平常不干涉朕的事情，让朕锻炼自己的分析能力。只有在极度特殊的情况下，你才帮忙分析吗？＂

    ＂是这样的没错。＂圣灵王冠答道：＂不过圆桌系统相关的事情，恐怕你们都不会有头绪，就让我这个管理者来分析吧。＂

    没错，这就是圣灵王冠，作为一名特殊的圣灵，它是圆桌系统的管理者。圣灵王冠从以前起就一直被戴在亚瑟王的头顶上。它身为灵体可以随时灵体化，正常人无法看见灵体化之后的圣灵王冠。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亚瑟王头顶上的王冠才会显形------正如同王者只有在真正需要王者之时，才会显露身份。

    圣灵王冠能够为亚瑟王带来的能力加成是极其巨大的，主要体现在分析能力方面。但亚瑟王这些年来从未有依靠过圣灵王冠的力量，因为国王认为不依靠外力，全凭自己去思考分析，才是身为王者应有的风范。圣灵王冠也接受了亚瑟王这个想法，正常不会显现来干涉亚瑟王的行动，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出现，对骑士王提出建言。

    比如现在。

    ＂系统和那名灵体的兼容性不佳。超过负荷了。＂圣灵王冠说道：＂想弄坏系统吗？快让他停下来。＂

    ＂再等一下。＂骑士王却说：＂先看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样再说。＂

    ＂亚瑟你到底在和谁说话？＂贝迪维尔在一旁看到骑士王的碎碎念，不禁好奇地问。

    ＂没事儿，这边的自言自语而已。＂亚瑟朝狼人青年挥了挥手：＂不用管，继续。＂

    ＂呃！可是------＂艾尔伯特那边却怕得要死。他正处于＂震源＂的正中心，觉得天地都在摇晃，仿佛他脚下的地面都随时要裂开，让他掉下去似的。他不怕才是怪事！

    而石碑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成型了。

    ＂嗯？！＂亚瑟王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个似乎是人影又似乎是兽影的白色东西，应该是初成型的圣灵。但它的形态却没有办法好好地固定下来，一直都在轮廓模糊的形态下，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这种情况也是从来未见过的。

    就连石碑上的文字都开始发出光芒，整个系统因为超驰而变得不稳，周围的晃动更为激烈。

    ＂亚瑟！＂贝迪维尔这个时候已经没法站稳了，半跪在地上惊呼道：＂在这样下去的话！＂

    ＂再等等！＂骑士王却执意想要看到最后结果，哪怕是冒着系统被弄坏的风险。

    震动变得越发激烈，那是天崩地裂般的激烈。在众人都以为阿瓦隆净土的地面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个白色的非人非兽的影子却在艰难地、逐渐成形。

    然而------

    ＂啊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艾尔伯特也觉得自己浑身被一阵火烧般的灼痛所支配，这个时候老虎已经打算打退堂鼓了，放在石碑上的手臂却犹如被磁铁吸住了一样，就是没有办法放开！

    非人非兽的影子也成型了，是一直老虎，巨大的白虎。虽然外形轮廓极其模糊，但它好歹是有着能够辨认出来的轮廓的。然而这似是而非的圣灵却没有腿，下半身是一阵稀薄的烟雾，或者光团。它没有办法彻底成形。

    ＂果然------＂骑士王皱着眉头说。

    ＂系统的负载已经超过百分之二百！快让他停下！系统要烧坏了！＂圣灵王冠惊呼道。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艾尔伯特的惊呼声越发痛苦，那名似是而非的圣灵半影开始朝虎人青年的本体冲去，和虎人青年的身体融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是被艾尔伯特吸收走了一样！

    ＂抱歉，亚瑟。＂贝迪维尔已经看不下去了，冲过去就是一下飞扑，试图扑开艾尔伯特，至少让老虎从那个危险的祭坛上下来！

    磅！！巨大的力量却弹开了狼人青年。这个召唤圣灵的实验开始朝失控的方向发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阻止下来的！

    ＂唔嗯！＂狼人青年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弹开，但他刚从地面上爬起来，便再一次试图过去阻止艾尔伯特。当然，他知道仅凭蛮力没有办法突破那种看不见的力场。既然凭蛮力办不到，用别的方法又如何？

    他想都没想就从腰间取出他的钨龟舌鞭子，而且一上来就用最强力的攻击，把鞭子盘卷在自己的手臂上进行蓄力。满蓄力的钨龟舌鞭子威力巨大能够劈山碎石，突破一个力场也并非不可能。他衡量过力场的强度和钨龟舌鞭子的蓄力攻击才出手，这一击毫无顾忌地打出！

    嗖！以弹簧形状满盘卷蓄力，然后瞬间释放的钨龟舌鞭子，如同长矛般刺出，笔直地刺向远处的艾尔伯特！

    当然，莫名的力量组成的神秘的力场也用最大的力量阻止了这一击，让钨龟舌鞭子那能够杀人的凶狠来势大幅减弱！

    然而鞭子的蓄力猛击还是轻松地穿透了那个看不见的力场，直达艾尔伯特背后！仿佛已经算好了，鞭子的威力和在即将击中艾尔伯特的瞬间减弱到近乎于无。但它顺利触及到艾尔伯特了！

    而就在那一瞬间，贝迪维尔已经操纵鞭子成功卷住虎人青年的腰，用力一扯！

    嚯！艾尔伯特被扯离了石碑！

    那个几乎想要和艾尔伯特的本体合而为一的白色半影，也在虎人青年手离开石碑的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震动同时停下了。那原本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仿佛就像一个无意义的玩笑，仿佛不曾发生过。

    ＂喔啊......＂艾尔伯特低声闷哼着，从地上爬起来：＂疼死了！全身被电到了一样的疼！＂

    ＂你没事吧？＂狼人青年也关切地问。

    ＂还死不了！＂艾尔伯特浑身在疼，脾气都变得暴躁了。

    ＂哼嗯......＂骑士王却没有去管虎人青年的抱怨，所有所思地哼着。

    ＂所以......测试结果到底怎样了？＂贝迪维尔于是转过头来问骑士王。

    ＂你们刚才也看到的。这种事情也是头一次发生。＂亚瑟于是答道：＂因为小老虎的体质和系统不太兼容，系统都超驰到几乎要烧坏了的地步。尽管如此，还是召唤不出像样的圣灵。最后强行召唤出来的［什么东西］，似乎有想侵占小老虎的身体，据为己用的想法。总而言之，继续让他使用阿瓦隆的圣灵召唤系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就这样？＂艾尔伯特于是愁眉深锁：＂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也没有办法召唤出属于自己的圣灵了？圆桌试炼怎喵办？＂

    ＂这个就由你自己去考虑了。＂骑士王凝重地看着虎人青年艾尔伯特：＂但是话先说在前头。大不列颠聘选圆桌骑士，终极目标当然是是要得到圆桌骑士制造出来的［圣灵］。只有［究极的圣灵］才是对抗［黑暗］的最有效手段。

    如果你一直没有办法召唤出圣灵的话......如果你根本不具备制造圣灵的条件的话......不好意思，不管你在这场考试之中成绩有多优秀，你终究是无法成为圆桌骑士的。＂

    ＂怎么可以这样......＂一旁的贝迪维尔皱着眉头说：＂太不公平了吧！＂

    ＂但现实就是这样。＂骑士王说：＂我们不是在选什么世界上最优秀的骑士，也不在乎考生的能力有多优秀。那些都是成为圆桌骑士次要的条件。真正的［主要条件］，是他们召唤出来的圣灵的强弱。＂

    亚瑟王的话，几乎等同于劝艾尔伯特主动放弃圆桌试炼了。

    那他在圆桌试炼以来坚持着的一切，到底都算什么？

    所有的付出，难道都是白费气力吗？！

    ＂不过，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骑士王苦笑道：＂朕给你一些时间去考虑和准备吧。真正的［召唤试验］并不在现在这个阶段，也就是说还有时间。或许日后，你有办法改变自己的体质呢？你可以继续参加圆桌试炼，直到你觉得可以接受为止。＂

    艾尔伯特陷入了一阵死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