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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32|第 32 章
身着湖蓝色的少年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
今天他依旧没有穿王袍。
他眼神发亮, 看向燕帝,当下步履加快朝燕帝直奔而来。
“大侄子!”
大侄子燕帝嘴角抽搐, 坐在他下首的符简低着头,拼命憋着笑。
“哎哎哎……”燕帝哭笑不得,把抱住他的小叔叔扯开, “好好坐着。”
小德王在他身边坐下, 好奇地看着他,“你跟符大人说什么好玩的?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燕帝头疼,抚额轻揉, 笑得无奈。
但他眼中的疼爱包容是骗不了人的,“行了, 朕跟符大人说正事呢,你去找你大孙子玩会儿去, 等会朕过来找你们,可行?”
小德王比燕帝要小八岁去了,燕帝已有二十三有余,而小德王不过十五少年, 当初小德王刚从新进宫刚立不久的皇后肚中出来不久, 太帝就殁了,很快这位太皇太后就追随太祖帝而去,把小德王交付到了先帝手中, 先帝那时最大的儿子都有十五岁了, 当皇兄的他便先把德王交给了皇后养, 但养在皇后膝下的德王日夜哭闹不休, 几次险些夭折,把皇后都折腾病了,后宫闻德王的哭声就惊悚,先帝无奈,便把小德王抱到了他的寝宫正德宫,亲自抚养小德王。
德王的封号,就是出自他的赐名。
德王德王,他从小就是在帝王之居正德宫长大的,这朝廷天下不管谁提起他,都得掂量掂量他的份量。
先帝没亲自抚养过自己的儿子,但弟弟却是他亲手抚养长大,可惜先帝也是个多病之身,在位不到十年就去了。
小德王乃先帝在正德宫养大,他与先帝感情深厚,二三岁的时候就会迈着小腿给先帝端药侍疾了,先帝离去,最伤心的莫过于他,把先帝一送走他就大病了一场,险些命丧,把岁上位的燕帝吓得寝食难安,他可是受了先帝临终所托的,好在宫中还有太后,在太后的安抚下,德王总算病好了起来,但自此之后,他就搬离了宫中,不愿意住在皇宫了。
但他离了皇宫,还是能在皇宫出入自由,他身上有先帝赐的能在皇宫行走自如的金牌,这牌子,全天下也就三块,另外两块,一块在天下兵马大元帅手中,仅限有紧急军情的时候能随时进入宫中;还有一块,在内阁辅首手中,仅限有国家大难的情况之下方才允许不经禀报就进入宫中。
而在德王的手里的那一块,因太后与燕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了德王在皇宫的随进随出。
而对德王来说,先帝是兄长也是父亲,他悔恨只能看着先帝离他而去,遂一腔保护之情就换到了大侄子燕帝身上,这几年燕帝受朝中老臣刁难,小德王没少帮忙。谁欺负他大侄子,他就到谁家去跳脚骂人,骂不过了,就倒在人家家里的地上翻滚,哭闹着说他家欺负人。
这举天下谁有他地位高?谁敢欺负他?他是正德宫养出来的王,是太帝和追随太帝而去的太皇太后的幼子,是养在先帝膝下的亲弟弟,打小就住在正德宫的皇子自燕朝立国以来也就这一位了,这再老的臣子也怕他,不得不磕着头送这位活祖宗走,再怎么说也得退一两步,应一应这位小王的心意,要不然这位小王压根儿就送不走。
之前他也不过十岁出头,燕帝也管不住他,只能随他这个小叔叔去了,但现在小德王大了,燕帝也是存了心想管束这位小叔叔,毕竟他乃皇家之子,身份又重,还是要顾及些颜面的,可不能再做些在臣子家的地上滚打之事了。
遂他最近说事,都有些躲着这位小叔叔了,生怕他一听说谁不听皇上的话了,就跑去人家骂人家,骂不过就踹,踹不过就闹。
可这厢小德王兴冲冲进来,就是来保护大侄子的,见大侄子支使他去跟大孙子玩,他不高兴地撇了下嘴,“你当我还小呢?”
不小吗?昨日还扛着大孙子去御花园的树上掏鸟窝,把太后和皇后娘娘吓得差点昏过去了,符简快要憋不住笑,简直不敢抬头。
燕帝也好笑,他这是又头疼又好笑的,带着笑怒瞪了小德王一眼,“不小吗?昨儿还带着岱儿爬树,一点当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你不忙吗?我帮你带带他,当年我小的时候,皇兄就带我去爬过树。”就是当年皇兄身子不好,只能找个身手好的侍卫带他上去。
德王回得理所当然,燕帝更是哭笑不得。
那是他父皇愿意的吗?这位皇宫里的小祖宗,一天不上梁揭瓦就哭闹不休,有时听话点不闹了,就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你,他父皇亲手把他带大,哪受得了这个?就是病在床上起不来,也要爬起来带他出去走一走,溜一溜他。
就是这般,他父皇也多活了几年,就是这身子实在撑不下了,活着也是受罪,方才离世。
燕帝本不是太子,是后来太子没了,他被立为了太子,被先帝带到了身边佐政才跟他这个小叔叔熟悉起来,但那时小德王不过五六岁,成天在宫中斗鸡斗狗横着走,他却要帮着他父皇打理政务不说,还要忙着跟太傅念书,跟朝中诸臣勾心斗角,何曾有过一日悠闲?
就是他当皇子那段日子,也不曾像他这个小叔叔这般无忧无虑过,他刚进正德宫那段时日,还曾羡慕过他这个小叔叔一段时日。
德王的话,让燕帝想起了从前,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拍了拍小叔叔的腿,跟他道:“朕之前听凤慈宫的人来报,说今日母后身子有些些不适,朕本来打算跟符爱卿说完事就去看她,既然你来了,小叔叔何不替朕先去看看母后的身子?要是不妥,你也叫人提早知会朕一声,朕立马就来。”
“嫂子怎么了?”当下,德王就皱眉站了起来,“我都跟她说过好多遍了,少跟后宫的那些妖精置气,一个个的都不懂事,管她们死活呢?”
说罢,不等燕帝都说,他就冲出去了,还扔下一句话:“大侄子,有谁欺负你,你来凤慈宫叫我,本王替你收拾了他!”
他咬牙切齿说话完毕,人就跑远了。
头疼的燕帝嘘了口气,手放下来了,背也松了,整个人都松快了。
符简把笑稳稳憋住,抬头看向了燕帝。
他是把笑憋住了,但水亮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绪,燕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往后也少打他的主意,他是朕的亲叔叔。”
小叔叔替他出头,也没少受他这些亲信的唆使。
符简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道:“臣知道了。”
他们也没是没分寸的人,德王毕竟是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来。再来,这几年招数也用多了,都有了防范,这满京城只要是跟皇上作对过的大臣家都视德王如温疫,人还没来,全家只要是作得了主的主子就跑没了,德王这一年都没有了用武之地,跑去的人家都没人,他自个儿都挺失落的,好几次找御林军那边帮他堵人的大门干架。德王身份太高,发个脾气整个皇宫都要震一震,符简也怕越闹越大,弄到群臣激愤的地步,也不敢再用德王了。
“你知道就好,他也到要说亲的年纪了,再闹下去,这都没哪家的好闺女敢嫁给他了,你听听外边的人是怎么说他的?”这外面的人都说他这小叔叔是个混不吝,吃人的主,谁敢不合他的心意他就能把人都宰了,更邪乎的传言都有,燕帝还真是怕这传言越传越猛,把他这小叔叔架在火上烤,出去了人憎人厌。
趁他年纪还算小,赶紧收住,再过两年再寻思着替他博几个清名美名,也好让他的名声好点。
“先帝把他托付到朕手里,是要朕照看他一辈子的,往后朕就是没了,朕得儿子也得把他祖宗贡着,他就是我们老周家的活祖宗,爱卿啊,”燕帝语重心长地看着符简,敲打着他这个为了成事就敢无所不用其极的心腹,“你不要当朕这小叔叔傻,他是为了朕,朕这个先帝的儿子,才甘愿被你们所用。他心里门儿清呢,他可是打小在正德宫长大的,从小跟着朕父皇看这天下桩桩大事,朝中众相,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他能看不破?”
符简正容,当下抬手低头朝燕帝揖礼:“谢圣上提拔,臣遵旨谢恩。”
燕帝仔细看了他两眼,几眼后,他别过头,温和地跟符简说起了他事。
**
这厢德王跑到了凤慈宫,凤慈宫的宫人见到他慌不忙地请安,德王一路大步踏进去,人还没至,声音就已至:“嫂子,我来了。”
太后正在喝药,听到小德王的声音,顿时别开了宫女的手,腰挺直了,声音抬高了些,“康康,嫂子在这儿呢。”
德王周召康闻声朝她这边走来,踏过了宫人拔开帘子的拱门,朝坐在靠东边花园那边的太后娘娘抱怨道:“您怎地又病了?又不听话了罢?”
太后抿嘴一笑,亲手抚了抚身边榻椅,“快过来嫂子身边坐。”
德王闻着药味皱了下鼻,走过去就端起了宫女手中端着药碗闻了闻,扭头朝太后道:“这里头放了柏子仁,您昨儿晚上又没睡好?”
德王从小跟着先帝长大,先帝又长年生病,德王没少亲自为他皇兄熬药,以至于这时日一久,他光闻着药味都能猜出其中下的药来的。
“被梦惊着了。”太后拍着椅子,笑道。
德王拿着药过去坐下,尝了一口。
太后打他的手,“药别乱喝。”
“就舔了舔,”德王不以为然,尝过药后跟太后道:“苦着呢,这是常太医开的方子?”
“是他。”太后点头。
“他的方子还算管用,吃罢。”德王伸手,朝宫女拿了勺子,亲自给太后喂起了药来。
太后娘娘不禁笑了起来,经常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
“哪个混蛋吓着你了?”德王喂着药看着太后,问。
“没哪个,”怕小德王胡来,太后摇头道:“就是这几日想起了以前的事来,有些睡不着觉。”
“哦。”德王给她喂着药,没说话了。
以前的事,以前先帝还在着呢。太后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她说错话,让他想起先帝来了。
先帝在时,那是真疼他,要星星从来不给月亮,哪怕他把正德宫的屋顶掀翻了,先帝也能当作没看见。
太后是先帝后来立的皇后,先后走得太早,她儿子当了太子后,她就被先帝扶为了皇后,这才常伴先帝左右侍候。现在先帝走了,太后跟着儿子过,才发现这当太后不比当皇后轻松几许,今儿这娘家的侄女来哭冤,明儿那外家的外甥女来哭不得宠,皇后来给她请安也是带着一脸的委屈,一天到晚就没几桩的顺心事,看着她们一张张带怨的脸,听着她们一口口含怨的语气,太后是怎么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嫂子说错话了?”太后低头看他,小心地问了他一句。
“哪有。”德王摇头,朝她笑了一下,又精神抖擞了起来,道:“嫂子,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去看看我以前跟皇兄栽的那几颗花树开了没了,我看这几天正好是花期,我们去瞅瞅。”
“好呢。”太后见他笑了,人也高兴了,回头就吩咐宫人去准备。
等德王把药喂完,正跟太后兴致勃勃说着当年他磨先帝带他去种树的欢喜事来,就听宫人进来报,说大皇子来了。
大皇子是太后侄女,也就是现在的万贵妃所出。
皇后所出的是三皇子。
德王经常带着玩儿的大孙子就是三皇子,他只认皇后所出的那一个。
三皇子是皇后流了三个孩子后才生下来的,德王便格外疼爱了些,且也就三皇子讨他的喜欢,他也只愿意带着他玩儿,这厢见不怎么见的大皇子孙侄来了,他当下就板起了脸,对太后道:“是她给您作妖气着您了吧?”
说着他就扭过头,对着宫人气唬唬道:“不见,哪来的送哪去。”
太后苦笑,拉住了他的手,劝他道:“就带带罢。”
德王疑惑地看着她。
“昨儿我答应她了,”太后没精打彩地道:“说让你这个小叔公也带她生的儿子玩一回。”
这时,太后身边的老尚宫上前代主子与德王小声道:“禀小王爷,昨儿贵妃娘娘在太后娘娘这头哭了半天,太后娘娘不应,她就不走,太后娘娘只得……”
德王一听,哂笑了一声,“这娘娘。”
这万贵妃,可比她亲姑姑性子强多了。
“带就带吧,”不就是羡慕他能带着大孙子到大侄子面前去玩?既然想占这个巧,那就让她占,德王当下就吩咐他的内侍道:“杨标,去我侄媳妇儿那边把我大孙子抱来。”
“是,王爷。”
杨标去了,德王跟太后道:“您管她呢?我怎么教您的?”
“就一次,她也说了就一回。”太后勉强地笑了笑,她也不是什么软性子,但她那侄女是着实厉害,她那侄女也不是天天来哭,是万般讨好再过来哭一回,把情份都用上,她这当姑姑的能如何?
“你们啊……”后宫的事,德王不能多管,摇摇头就不说了。
不过他老嫂子的心还是在她娘家的人那边的,皇后要是再不想点办法,就这样放任这贵妃软刀子磨她磨下去,他就是想保他大孙子也保不住了。
他年纪渐长,再过一两年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随意进出宫中,替他大孙子和大孙子背后的皇后撑腰了。
今天他依旧没有穿王袍。
他眼神发亮, 看向燕帝,当下步履加快朝燕帝直奔而来。
“大侄子!”
大侄子燕帝嘴角抽搐, 坐在他下首的符简低着头,拼命憋着笑。
“哎哎哎……”燕帝哭笑不得,把抱住他的小叔叔扯开, “好好坐着。”
小德王在他身边坐下, 好奇地看着他,“你跟符大人说什么好玩的?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燕帝头疼,抚额轻揉, 笑得无奈。
但他眼中的疼爱包容是骗不了人的,“行了, 朕跟符大人说正事呢,你去找你大孙子玩会儿去, 等会朕过来找你们,可行?”
小德王比燕帝要小八岁去了,燕帝已有二十三有余,而小德王不过十五少年, 当初小德王刚从新进宫刚立不久的皇后肚中出来不久, 太帝就殁了,很快这位太皇太后就追随太祖帝而去,把小德王交付到了先帝手中, 先帝那时最大的儿子都有十五岁了, 当皇兄的他便先把德王交给了皇后养, 但养在皇后膝下的德王日夜哭闹不休, 几次险些夭折,把皇后都折腾病了,后宫闻德王的哭声就惊悚,先帝无奈,便把小德王抱到了他的寝宫正德宫,亲自抚养小德王。
德王的封号,就是出自他的赐名。
德王德王,他从小就是在帝王之居正德宫长大的,这朝廷天下不管谁提起他,都得掂量掂量他的份量。
先帝没亲自抚养过自己的儿子,但弟弟却是他亲手抚养长大,可惜先帝也是个多病之身,在位不到十年就去了。
小德王乃先帝在正德宫养大,他与先帝感情深厚,二三岁的时候就会迈着小腿给先帝端药侍疾了,先帝离去,最伤心的莫过于他,把先帝一送走他就大病了一场,险些命丧,把岁上位的燕帝吓得寝食难安,他可是受了先帝临终所托的,好在宫中还有太后,在太后的安抚下,德王总算病好了起来,但自此之后,他就搬离了宫中,不愿意住在皇宫了。
但他离了皇宫,还是能在皇宫出入自由,他身上有先帝赐的能在皇宫行走自如的金牌,这牌子,全天下也就三块,另外两块,一块在天下兵马大元帅手中,仅限有紧急军情的时候能随时进入宫中;还有一块,在内阁辅首手中,仅限有国家大难的情况之下方才允许不经禀报就进入宫中。
而在德王的手里的那一块,因太后与燕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了德王在皇宫的随进随出。
而对德王来说,先帝是兄长也是父亲,他悔恨只能看着先帝离他而去,遂一腔保护之情就换到了大侄子燕帝身上,这几年燕帝受朝中老臣刁难,小德王没少帮忙。谁欺负他大侄子,他就到谁家去跳脚骂人,骂不过了,就倒在人家家里的地上翻滚,哭闹着说他家欺负人。
这举天下谁有他地位高?谁敢欺负他?他是正德宫养出来的王,是太帝和追随太帝而去的太皇太后的幼子,是养在先帝膝下的亲弟弟,打小就住在正德宫的皇子自燕朝立国以来也就这一位了,这再老的臣子也怕他,不得不磕着头送这位活祖宗走,再怎么说也得退一两步,应一应这位小王的心意,要不然这位小王压根儿就送不走。
之前他也不过十岁出头,燕帝也管不住他,只能随他这个小叔叔去了,但现在小德王大了,燕帝也是存了心想管束这位小叔叔,毕竟他乃皇家之子,身份又重,还是要顾及些颜面的,可不能再做些在臣子家的地上滚打之事了。
遂他最近说事,都有些躲着这位小叔叔了,生怕他一听说谁不听皇上的话了,就跑去人家骂人家,骂不过就踹,踹不过就闹。
可这厢小德王兴冲冲进来,就是来保护大侄子的,见大侄子支使他去跟大孙子玩,他不高兴地撇了下嘴,“你当我还小呢?”
不小吗?昨日还扛着大孙子去御花园的树上掏鸟窝,把太后和皇后娘娘吓得差点昏过去了,符简快要憋不住笑,简直不敢抬头。
燕帝也好笑,他这是又头疼又好笑的,带着笑怒瞪了小德王一眼,“不小吗?昨儿还带着岱儿爬树,一点当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你不忙吗?我帮你带带他,当年我小的时候,皇兄就带我去爬过树。”就是当年皇兄身子不好,只能找个身手好的侍卫带他上去。
德王回得理所当然,燕帝更是哭笑不得。
那是他父皇愿意的吗?这位皇宫里的小祖宗,一天不上梁揭瓦就哭闹不休,有时听话点不闹了,就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你,他父皇亲手把他带大,哪受得了这个?就是病在床上起不来,也要爬起来带他出去走一走,溜一溜他。
就是这般,他父皇也多活了几年,就是这身子实在撑不下了,活着也是受罪,方才离世。
燕帝本不是太子,是后来太子没了,他被立为了太子,被先帝带到了身边佐政才跟他这个小叔叔熟悉起来,但那时小德王不过五六岁,成天在宫中斗鸡斗狗横着走,他却要帮着他父皇打理政务不说,还要忙着跟太傅念书,跟朝中诸臣勾心斗角,何曾有过一日悠闲?
就是他当皇子那段日子,也不曾像他这个小叔叔这般无忧无虑过,他刚进正德宫那段时日,还曾羡慕过他这个小叔叔一段时日。
德王的话,让燕帝想起了从前,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拍了拍小叔叔的腿,跟他道:“朕之前听凤慈宫的人来报,说今日母后身子有些些不适,朕本来打算跟符爱卿说完事就去看她,既然你来了,小叔叔何不替朕先去看看母后的身子?要是不妥,你也叫人提早知会朕一声,朕立马就来。”
“嫂子怎么了?”当下,德王就皱眉站了起来,“我都跟她说过好多遍了,少跟后宫的那些妖精置气,一个个的都不懂事,管她们死活呢?”
说罢,不等燕帝都说,他就冲出去了,还扔下一句话:“大侄子,有谁欺负你,你来凤慈宫叫我,本王替你收拾了他!”
他咬牙切齿说话完毕,人就跑远了。
头疼的燕帝嘘了口气,手放下来了,背也松了,整个人都松快了。
符简把笑稳稳憋住,抬头看向了燕帝。
他是把笑憋住了,但水亮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绪,燕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往后也少打他的主意,他是朕的亲叔叔。”
小叔叔替他出头,也没少受他这些亲信的唆使。
符简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道:“臣知道了。”
他们也没是没分寸的人,德王毕竟是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来。再来,这几年招数也用多了,都有了防范,这满京城只要是跟皇上作对过的大臣家都视德王如温疫,人还没来,全家只要是作得了主的主子就跑没了,德王这一年都没有了用武之地,跑去的人家都没人,他自个儿都挺失落的,好几次找御林军那边帮他堵人的大门干架。德王身份太高,发个脾气整个皇宫都要震一震,符简也怕越闹越大,弄到群臣激愤的地步,也不敢再用德王了。
“你知道就好,他也到要说亲的年纪了,再闹下去,这都没哪家的好闺女敢嫁给他了,你听听外边的人是怎么说他的?”这外面的人都说他这小叔叔是个混不吝,吃人的主,谁敢不合他的心意他就能把人都宰了,更邪乎的传言都有,燕帝还真是怕这传言越传越猛,把他这小叔叔架在火上烤,出去了人憎人厌。
趁他年纪还算小,赶紧收住,再过两年再寻思着替他博几个清名美名,也好让他的名声好点。
“先帝把他托付到朕手里,是要朕照看他一辈子的,往后朕就是没了,朕得儿子也得把他祖宗贡着,他就是我们老周家的活祖宗,爱卿啊,”燕帝语重心长地看着符简,敲打着他这个为了成事就敢无所不用其极的心腹,“你不要当朕这小叔叔傻,他是为了朕,朕这个先帝的儿子,才甘愿被你们所用。他心里门儿清呢,他可是打小在正德宫长大的,从小跟着朕父皇看这天下桩桩大事,朝中众相,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他能看不破?”
符简正容,当下抬手低头朝燕帝揖礼:“谢圣上提拔,臣遵旨谢恩。”
燕帝仔细看了他两眼,几眼后,他别过头,温和地跟符简说起了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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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德王跑到了凤慈宫,凤慈宫的宫人见到他慌不忙地请安,德王一路大步踏进去,人还没至,声音就已至:“嫂子,我来了。”
太后正在喝药,听到小德王的声音,顿时别开了宫女的手,腰挺直了,声音抬高了些,“康康,嫂子在这儿呢。”
德王周召康闻声朝她这边走来,踏过了宫人拔开帘子的拱门,朝坐在靠东边花园那边的太后娘娘抱怨道:“您怎地又病了?又不听话了罢?”
太后抿嘴一笑,亲手抚了抚身边榻椅,“快过来嫂子身边坐。”
德王闻着药味皱了下鼻,走过去就端起了宫女手中端着药碗闻了闻,扭头朝太后道:“这里头放了柏子仁,您昨儿晚上又没睡好?”
德王从小跟着先帝长大,先帝又长年生病,德王没少亲自为他皇兄熬药,以至于这时日一久,他光闻着药味都能猜出其中下的药来的。
“被梦惊着了。”太后拍着椅子,笑道。
德王拿着药过去坐下,尝了一口。
太后打他的手,“药别乱喝。”
“就舔了舔,”德王不以为然,尝过药后跟太后道:“苦着呢,这是常太医开的方子?”
“是他。”太后点头。
“他的方子还算管用,吃罢。”德王伸手,朝宫女拿了勺子,亲自给太后喂起了药来。
太后娘娘不禁笑了起来,经常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
“哪个混蛋吓着你了?”德王喂着药看着太后,问。
“没哪个,”怕小德王胡来,太后摇头道:“就是这几日想起了以前的事来,有些睡不着觉。”
“哦。”德王给她喂着药,没说话了。
以前的事,以前先帝还在着呢。太后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她说错话,让他想起先帝来了。
先帝在时,那是真疼他,要星星从来不给月亮,哪怕他把正德宫的屋顶掀翻了,先帝也能当作没看见。
太后是先帝后来立的皇后,先后走得太早,她儿子当了太子后,她就被先帝扶为了皇后,这才常伴先帝左右侍候。现在先帝走了,太后跟着儿子过,才发现这当太后不比当皇后轻松几许,今儿这娘家的侄女来哭冤,明儿那外家的外甥女来哭不得宠,皇后来给她请安也是带着一脸的委屈,一天到晚就没几桩的顺心事,看着她们一张张带怨的脸,听着她们一口口含怨的语气,太后是怎么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嫂子说错话了?”太后低头看他,小心地问了他一句。
“哪有。”德王摇头,朝她笑了一下,又精神抖擞了起来,道:“嫂子,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去看看我以前跟皇兄栽的那几颗花树开了没了,我看这几天正好是花期,我们去瞅瞅。”
“好呢。”太后见他笑了,人也高兴了,回头就吩咐宫人去准备。
等德王把药喂完,正跟太后兴致勃勃说着当年他磨先帝带他去种树的欢喜事来,就听宫人进来报,说大皇子来了。
大皇子是太后侄女,也就是现在的万贵妃所出。
皇后所出的是三皇子。
德王经常带着玩儿的大孙子就是三皇子,他只认皇后所出的那一个。
三皇子是皇后流了三个孩子后才生下来的,德王便格外疼爱了些,且也就三皇子讨他的喜欢,他也只愿意带着他玩儿,这厢见不怎么见的大皇子孙侄来了,他当下就板起了脸,对太后道:“是她给您作妖气着您了吧?”
说着他就扭过头,对着宫人气唬唬道:“不见,哪来的送哪去。”
太后苦笑,拉住了他的手,劝他道:“就带带罢。”
德王疑惑地看着她。
“昨儿我答应她了,”太后没精打彩地道:“说让你这个小叔公也带她生的儿子玩一回。”
这时,太后身边的老尚宫上前代主子与德王小声道:“禀小王爷,昨儿贵妃娘娘在太后娘娘这头哭了半天,太后娘娘不应,她就不走,太后娘娘只得……”
德王一听,哂笑了一声,“这娘娘。”
这万贵妃,可比她亲姑姑性子强多了。
“带就带吧,”不就是羡慕他能带着大孙子到大侄子面前去玩?既然想占这个巧,那就让她占,德王当下就吩咐他的内侍道:“杨标,去我侄媳妇儿那边把我大孙子抱来。”
“是,王爷。”
杨标去了,德王跟太后道:“您管她呢?我怎么教您的?”
“就一次,她也说了就一回。”太后勉强地笑了笑,她也不是什么软性子,但她那侄女是着实厉害,她那侄女也不是天天来哭,是万般讨好再过来哭一回,把情份都用上,她这当姑姑的能如何?
“你们啊……”后宫的事,德王不能多管,摇摇头就不说了。
不过他老嫂子的心还是在她娘家的人那边的,皇后要是再不想点办法,就这样放任这贵妃软刀子磨她磨下去,他就是想保他大孙子也保不住了。
他年纪渐长,再过一两年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随意进出宫中,替他大孙子和大孙子背后的皇后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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