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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90|第 90 章
宋大人笑得自嘲, 宋小五不禁好笑,笑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 淡然如缓缓荡开的水波,如不急不徐绽开的花朵,宋韧看了, 笑叹了口气, 道:“爹能再摸一下吗?”
宋小五板起了脸。
宋大人一脸“我就知道”。
这厢父女对视了一眼,又笑开了来。
宋小五对宋大人这一年多近两年的拼命那是相当的欣赏的,这是一个心志格局都不是寻常人等能比的男人, 是以命运给以这个男人不一般的飞速晋升,快到连一部尚书都要靠联姻来拉拢他, 宋小五不觉得宋大人在外人眼里急功好利的印象有什么不妥的,她只看到了这背后宋大人本身的价值在。
至于她身为跟着宋大人和几个前途无量的萝卜条的家人, 跟着他们水涨船高,被众多人家求娶也是必然。
她可是宋家唯一的女儿,娶了她,就等于多了一门能干的帮手, 宋小五还是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价的, 是以她开口也是笑道:“可见明天师伯们带人过来,先前还只知道我是你女儿,见到我人了, 怕是争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吧?”
本来只要是宋家的女儿, 长得就是丑陋无比, 当娶还是会娶的, 但如果这要娶的人还长得相当不错,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不争一争,哪能显出美貌这个利器的份量来?
宋小五是知道自己的长相的。
“你还说?”宋韧说到这,叹了口气,“你师伯他们跟我说了许多次了,我是推了又推,等你及笄后,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找托词了。”
他已想好,必要的时候,就只能让小娘子装病,把她养在家里一年推一年的,推到没人打她的主意为止。
至于她的夫婿,他是定会好好寻摸的,但此时为时尚早,他还没到那个可以随意挑剔别人还能如愿的地步。
“明天看罢,”宋小五跟他道:“你跟二郎三郎他们说好,替我挡着那些人男客不许入内,家仆那边娘会叮嘱好的,你也跟师伯们说道清楚,想来他们也会明白。”
这时候他们要是不顾一切真要不顾礼貌带男客到后院来看她及笄,往后跟宋家就要隔着点了,他们不是那不明白的人。
不过宋小五也不敢断定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中午已说清楚了,要不那坛子酒就白搭了。”宋韧说着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宋小五见状,把身边的躺椅放平了,“过来躺躺,汤还要得一会。”
“诶。”宋韧过去了,许是小娘子的院子太宁静,他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宋小五也没问他,他会不会答应秦尚书的联姻,宋爹能把话告诉她,就是说明他不会接受这条捷径。
他们彼此都心知胆明,跟秦家联姻有利也有弊,一旦连上了就是攀上了秦家,固然能因为得到支持往上晋升之路会顺利得多,但好好的天子近臣又搭上了一门权贵世家,这以后是为天子办事还是为亲家说话呢?得了一门亲家,失了最终要讨好的皇帝的圣宠,这就是个傻的,也不会选这一条路。
秦大人提出这话来,到底还是小看她爹了,宋爹苦笑,笑的怕是他就是为这朝廷天下做得再多,他在这些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小攀附小人,无需付出敬意。
他怕是为此在心寒罢?
宋小五略略猜了一些,但这些都不是能拿出来说道的,这个朝廷吃老本的多,做事的少,宋爹在皇帝的全力支持下都走得如此艰难,往后他做的事情要是出了绩效,这个已经把妒贤嫉能当成了本能的朝廷一旦意识到他的杀伤力,到时候全力围剿他这个异类的时候,那才是宋大人最难的时候。
现在就只能靠萝卜条们快快在朝廷成长,替父亲分一点忧了。
这一点,还是大郎最有觉悟,现下他在文乡奋力拼博,带着文乡百姓改造文乡,就是为的让皇帝看到他们宋家父子能替他改变这个天下的能力,到时候能排除众异,力保他们宋家。
他们宋家这家天子孤臣是当定了,这时候完全跟不上兄长们脚步的小四郎这时候显出来的,就不只是差着他的哥哥们一点两点了。
他差得太远了,再如此下去,他不只是宋家的累赘,而且会成为甩不掉的拖累,是以把他放到文乡去也好,让他看看他的兄长是怎么为这个家担当的。
宋小五想起书桌上大萝卜条那一本本堪称是书的问询,再想想那今天在房里睡了一天的小萝卜条,忍不住轻摇了下头。
他再不醒悟过来,只要两三年,他回过头看,他就会发现他跟只早与他片刻出生的三郎的差距就如鸿沟那样不可逾越,等那时候,才是他真正伤心的时候。
宋韧这一下就睡了过去,莫婶过来拿小娘子要浆洗的衣物时看到此景,心疼地跟小娘子轻声道:“看看,可把老爷累坏了。”
“你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她别忙了,也过来坐坐。”宋小五也想跟她说说话。
“唉,这就去。”莫婶抱着衣物快步去了。
宋张氏带着二郎过来的时候,宋韧已经打起了鼾,张氏看着丈夫怎么补都补不上一两肉的脸,沉默地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放。
二郎坐在妹妹身边跟她小声道:“家里都安排好了,我明日一早就起来带着三郎迎客,我们都商量好了,你只管放心。”
“四郎呢?”
“我去看过了,他说不舒服,明日就不出面了,我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二郎也顾不得他会不会伤心了,四郎说不出面也好,他还有点怕四郎被人抬举几句,不顾轻重就带着人往后院走,自己家里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自家人拎不清,二郎没有三郎对四郎那般心软,听到话后道了声“你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娘倒是伤心。”二郎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守着父亲满脸心疼的母亲,朝小妹妹耳语了一句。
“难免。”小四郎这几天不是往外跑不着家,回来了就是睡觉,连饭都不跟他们一起吃了,母亲岂能不伤心?
她都这么忙了累了,小四郎都没想着顾忌着她一点。
二郎跟妹妹说了点事,就走了,宋小五搬来了另一张椅子,让母亲躺下,她把解酒汤温到了炉上,把桌子搬开了一点,就进屋睡去了。
另一边四郎宋兴祖接过兄长三郎宋兴盛的碗,一口气把饭都扒进了嘴里,吃到最后,他尝到了他脸上眼泪的咸味。
三郎沉默着不语。
刚才四郎跟他说这几天一直连着做同一个梦,梦里他不止帮着人捉住了妹妹,他还跟人一声欢笑着点燃了烧妹妹的火,梦里他开心极了,高兴得就像在庆祝一样。
“我是真的非常高兴,那种高兴就是我醒了过来,我也能感觉到那份愉悦……”四郎这么认真地跟他说的时候,三郎的呼吸都差点止了。
等四郎吃完饭,一直沉默不语的三郎苦涩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总有后来罢。
四郎把碗放在腿上捧着,沉默了很久才道:“后来爹死了,娘死了,你们也死了,家里只剩我一个,我出去讨饭,没多久就饿死了。”
他在梦里看着自己生了蛆,被野狗分食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三郎被他气得眼眶发疼,挥手扇了他一巴掌:“这个家里,所有人最疼最宠的不是妹妹,是你啊,连妹妹都要让着你几分,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四郎被哥哥打了一巴掌,心里的疼因这一巴掌好受了点,反而笑了。
三郎被他笑得心疼得不得了,伸手把弟弟抱到怀里拍打着他的背,狠狠骂他道:“连讨饭都不知道讨,你傻啊你?书都白念了!”
是白念了,四郎把头搁在三郎肩膀上笑了几下,随即他痛苦地呜咽了起来,跟哥哥哭道:“三郎,三郎,我是不是才是那个怪物啊?你把我烧了罢。”
“傻子,蠢货……”三郎起身,又打了他一巴掌,“行了,明早跟着我,一步都不要离,看到二哥老实点。”
“三郎。”
“听我的!”
四郎摇头不已,“我不想去,我怕我惹事。”
“狗娘养的你不去我打死你!”三郎咬牙,道:“不去娘会伤心,你在梦里已经让她伤心够了,难不成你还让她伤心不成?”
“可妹妹……”
“妹妹那边别管,你明日也见不到她,等晚上我带你过去找她,把事说明白了。”
四郎闻言,瑟缩地缩了缩肩膀,他有勇气把梦说给他的一胞同胎的兄弟听,但没有勇气说给妹妹听。
别说妹妹,就是二哥他都不敢说。
“别躲躲藏藏的,我宋家没你这么孬的儿子……”三郎抢过他的碗放到一边,拉他起来:“下来洗把脸,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
这夜三郎跟四郎睡在了同一床,夜半的时候,他被身边四郎的哭喊声叫醒,他醒了过来,在黑色的夜里听四郎哭着叫:“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别死,你们别杀我娘,别杀我娘了……”
三郎沉默地听着他哭喊,没有去安慰他。
他想四郎可能还是没把所有的真话都说给他听,也许在他的那个梦里,他不止杀了妹妹,还害死了母亲。
妹妹出了事,母亲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这个家里,她们就像对方彼此的支撑,她们相互支撑着支起了他们的这个家,她们没了,宋家也就亡了。
这一眼, 淡然如缓缓荡开的水波,如不急不徐绽开的花朵,宋韧看了, 笑叹了口气, 道:“爹能再摸一下吗?”
宋小五板起了脸。
宋大人一脸“我就知道”。
这厢父女对视了一眼,又笑开了来。
宋小五对宋大人这一年多近两年的拼命那是相当的欣赏的,这是一个心志格局都不是寻常人等能比的男人, 是以命运给以这个男人不一般的飞速晋升,快到连一部尚书都要靠联姻来拉拢他, 宋小五不觉得宋大人在外人眼里急功好利的印象有什么不妥的,她只看到了这背后宋大人本身的价值在。
至于她身为跟着宋大人和几个前途无量的萝卜条的家人, 跟着他们水涨船高,被众多人家求娶也是必然。
她可是宋家唯一的女儿,娶了她,就等于多了一门能干的帮手, 宋小五还是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价的, 是以她开口也是笑道:“可见明天师伯们带人过来,先前还只知道我是你女儿,见到我人了, 怕是争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吧?”
本来只要是宋家的女儿, 长得就是丑陋无比, 当娶还是会娶的, 但如果这要娶的人还长得相当不错,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不争一争,哪能显出美貌这个利器的份量来?
宋小五是知道自己的长相的。
“你还说?”宋韧说到这,叹了口气,“你师伯他们跟我说了许多次了,我是推了又推,等你及笄后,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找托词了。”
他已想好,必要的时候,就只能让小娘子装病,把她养在家里一年推一年的,推到没人打她的主意为止。
至于她的夫婿,他是定会好好寻摸的,但此时为时尚早,他还没到那个可以随意挑剔别人还能如愿的地步。
“明天看罢,”宋小五跟他道:“你跟二郎三郎他们说好,替我挡着那些人男客不许入内,家仆那边娘会叮嘱好的,你也跟师伯们说道清楚,想来他们也会明白。”
这时候他们要是不顾一切真要不顾礼貌带男客到后院来看她及笄,往后跟宋家就要隔着点了,他们不是那不明白的人。
不过宋小五也不敢断定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中午已说清楚了,要不那坛子酒就白搭了。”宋韧说着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宋小五见状,把身边的躺椅放平了,“过来躺躺,汤还要得一会。”
“诶。”宋韧过去了,许是小娘子的院子太宁静,他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宋小五也没问他,他会不会答应秦尚书的联姻,宋爹能把话告诉她,就是说明他不会接受这条捷径。
他们彼此都心知胆明,跟秦家联姻有利也有弊,一旦连上了就是攀上了秦家,固然能因为得到支持往上晋升之路会顺利得多,但好好的天子近臣又搭上了一门权贵世家,这以后是为天子办事还是为亲家说话呢?得了一门亲家,失了最终要讨好的皇帝的圣宠,这就是个傻的,也不会选这一条路。
秦大人提出这话来,到底还是小看她爹了,宋爹苦笑,笑的怕是他就是为这朝廷天下做得再多,他在这些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小攀附小人,无需付出敬意。
他怕是为此在心寒罢?
宋小五略略猜了一些,但这些都不是能拿出来说道的,这个朝廷吃老本的多,做事的少,宋爹在皇帝的全力支持下都走得如此艰难,往后他做的事情要是出了绩效,这个已经把妒贤嫉能当成了本能的朝廷一旦意识到他的杀伤力,到时候全力围剿他这个异类的时候,那才是宋大人最难的时候。
现在就只能靠萝卜条们快快在朝廷成长,替父亲分一点忧了。
这一点,还是大郎最有觉悟,现下他在文乡奋力拼博,带着文乡百姓改造文乡,就是为的让皇帝看到他们宋家父子能替他改变这个天下的能力,到时候能排除众异,力保他们宋家。
他们宋家这家天子孤臣是当定了,这时候完全跟不上兄长们脚步的小四郎这时候显出来的,就不只是差着他的哥哥们一点两点了。
他差得太远了,再如此下去,他不只是宋家的累赘,而且会成为甩不掉的拖累,是以把他放到文乡去也好,让他看看他的兄长是怎么为这个家担当的。
宋小五想起书桌上大萝卜条那一本本堪称是书的问询,再想想那今天在房里睡了一天的小萝卜条,忍不住轻摇了下头。
他再不醒悟过来,只要两三年,他回过头看,他就会发现他跟只早与他片刻出生的三郎的差距就如鸿沟那样不可逾越,等那时候,才是他真正伤心的时候。
宋韧这一下就睡了过去,莫婶过来拿小娘子要浆洗的衣物时看到此景,心疼地跟小娘子轻声道:“看看,可把老爷累坏了。”
“你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她别忙了,也过来坐坐。”宋小五也想跟她说说话。
“唉,这就去。”莫婶抱着衣物快步去了。
宋张氏带着二郎过来的时候,宋韧已经打起了鼾,张氏看着丈夫怎么补都补不上一两肉的脸,沉默地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放。
二郎坐在妹妹身边跟她小声道:“家里都安排好了,我明日一早就起来带着三郎迎客,我们都商量好了,你只管放心。”
“四郎呢?”
“我去看过了,他说不舒服,明日就不出面了,我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二郎也顾不得他会不会伤心了,四郎说不出面也好,他还有点怕四郎被人抬举几句,不顾轻重就带着人往后院走,自己家里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自家人拎不清,二郎没有三郎对四郎那般心软,听到话后道了声“你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娘倒是伤心。”二郎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守着父亲满脸心疼的母亲,朝小妹妹耳语了一句。
“难免。”小四郎这几天不是往外跑不着家,回来了就是睡觉,连饭都不跟他们一起吃了,母亲岂能不伤心?
她都这么忙了累了,小四郎都没想着顾忌着她一点。
二郎跟妹妹说了点事,就走了,宋小五搬来了另一张椅子,让母亲躺下,她把解酒汤温到了炉上,把桌子搬开了一点,就进屋睡去了。
另一边四郎宋兴祖接过兄长三郎宋兴盛的碗,一口气把饭都扒进了嘴里,吃到最后,他尝到了他脸上眼泪的咸味。
三郎沉默着不语。
刚才四郎跟他说这几天一直连着做同一个梦,梦里他不止帮着人捉住了妹妹,他还跟人一声欢笑着点燃了烧妹妹的火,梦里他开心极了,高兴得就像在庆祝一样。
“我是真的非常高兴,那种高兴就是我醒了过来,我也能感觉到那份愉悦……”四郎这么认真地跟他说的时候,三郎的呼吸都差点止了。
等四郎吃完饭,一直沉默不语的三郎苦涩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总有后来罢。
四郎把碗放在腿上捧着,沉默了很久才道:“后来爹死了,娘死了,你们也死了,家里只剩我一个,我出去讨饭,没多久就饿死了。”
他在梦里看着自己生了蛆,被野狗分食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三郎被他气得眼眶发疼,挥手扇了他一巴掌:“这个家里,所有人最疼最宠的不是妹妹,是你啊,连妹妹都要让着你几分,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四郎被哥哥打了一巴掌,心里的疼因这一巴掌好受了点,反而笑了。
三郎被他笑得心疼得不得了,伸手把弟弟抱到怀里拍打着他的背,狠狠骂他道:“连讨饭都不知道讨,你傻啊你?书都白念了!”
是白念了,四郎把头搁在三郎肩膀上笑了几下,随即他痛苦地呜咽了起来,跟哥哥哭道:“三郎,三郎,我是不是才是那个怪物啊?你把我烧了罢。”
“傻子,蠢货……”三郎起身,又打了他一巴掌,“行了,明早跟着我,一步都不要离,看到二哥老实点。”
“三郎。”
“听我的!”
四郎摇头不已,“我不想去,我怕我惹事。”
“狗娘养的你不去我打死你!”三郎咬牙,道:“不去娘会伤心,你在梦里已经让她伤心够了,难不成你还让她伤心不成?”
“可妹妹……”
“妹妹那边别管,你明日也见不到她,等晚上我带你过去找她,把事说明白了。”
四郎闻言,瑟缩地缩了缩肩膀,他有勇气把梦说给他的一胞同胎的兄弟听,但没有勇气说给妹妹听。
别说妹妹,就是二哥他都不敢说。
“别躲躲藏藏的,我宋家没你这么孬的儿子……”三郎抢过他的碗放到一边,拉他起来:“下来洗把脸,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
这夜三郎跟四郎睡在了同一床,夜半的时候,他被身边四郎的哭喊声叫醒,他醒了过来,在黑色的夜里听四郎哭着叫:“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别死,你们别杀我娘,别杀我娘了……”
三郎沉默地听着他哭喊,没有去安慰他。
他想四郎可能还是没把所有的真话都说给他听,也许在他的那个梦里,他不止杀了妹妹,还害死了母亲。
妹妹出了事,母亲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这个家里,她们就像对方彼此的支撑,她们相互支撑着支起了他们的这个家,她们没了,宋家也就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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