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674 第六百三十三章:大发横财
- 675 第六百三十四章:发大财了
- 676 第六百三十五章:陛下太黑心了
- 677 第六百三十六章:剪除奸党
- 678 第六百三十七章:仁政
- 679 第六百三十八章:天亡我也
- 680 第六百三十九章:打蛇打七寸
- 681 第六百四十章:完蛋了
- 682 第六百四十一章:降维打击
- 683 第六百四十二章:灭门破家
- 684 第六百四十三章:斩尽杀绝也无可厚非
- 685 第六百四十四章:攻守之势异也
- 686 第六百四十五章:动手
- 687 第六百四十六章:一个个都得死
- 688 第六百四十七章: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 689 第六百四十八章:喜报频传
- 690 第六百四十九章:廷议
- 691 第六百五十章:图穷匕见
- 692 第六百五十一章:致命一击
- 693 第六百五十二章:暴涨
- 694 第六百五十三章:席卷天下
- 695 第六百五十四章:暴利中的暴利
- 696 第六百五十五章:顺之者昌 逆之者亡
- 697 第六百五十六章:喜从天降
- 698 第六百五十七章:千古罪人
- 699 第六百五十八章:新鲜血液
- 700 第六百五十九章:孤注一掷
- 701 第六百六十章:新世界的大门
- 702 第六百六十一章:个个都是人才
- 703 第六百六十二章:新的气象
- 704 第六百六十三章:刘卿好手段
- 705 第六百六十四章:谋事在人
- 706 第六百六十五章:皇天不负有心人
- 707 第六百六十六章:大涨
- 708 第六百六十七章:巨富
- 709 第六百六十八章:卧龙凤雏
- 710 第六百六十九章:太岁头上动土
- 711 第六百七十章:重案
- 712 第六百七十一章:张卿自裁
- 713 第六百七十二章:他们要你钱,我要你的命
- 714 第六百七十三章:大祸临头
- 715 第六百七十四章:大受震撼
- 716 第六百七十五章:真相大白
- 717 第六百七十六章:真正的真相
- 718 第六百七十七章:光宗耀祖
- 719 第六百七十八章:在此一役
- 720 第六百七十九章:一网打尽
- 721 第六百七十章:决战之夜
- 722 第六百八十一章:最后一战
- 723 第六百八十二章:杀杀杀
- 724 第六百八十三章:毁天灭地
- 725 第六百八十四章:土崩瓦解
- 726 第六百八十五章:格杀勿论
- 727 第六百八十六章:人心
- 728 第六百八十七章:英明一世
- 729 第六百八十八章:针锋相对
- 730 第六百八十九章:进攻
- 731 第六百九十章:摧枯拉朽
- 732 第六百九十一章:兄弟离心
- 733 第六百九十二章:万事休矣
- 734 第六百九十三章:一网打尽
- 735 第六百九十四章:诛灭三族
- 736 第六百九十五章:稳操胜券
- 737 第六百九十六章:死无葬身之地
- 738 第六百九十七章:天变了
- 739 第六百九十八章:清君侧
- 740 第六百九十九章: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 741 第七百章:决战紫禁城
- 742 第七百零一章:圣旨到
- 743 第七百零二章:万死啊
- 744 第七百零三章:一网打尽
- 745 第七百零四章:大赦天下
- 746 第七百零五章:活出个人样
- 747 第七百零六章:绝世神器
- 748 第七百零七章:疯涨
- 749 第七百零八章:神人
- 750 第七百零九章:重要的钦犯
- 751 第七百一十章:宝藏
- 752 第七百一十一章:但愿海波平
- 753 第七百一十二章:有利可图
- 754 第七百一十三章:义不掌财
- 755 第七百一十四章:大舰
- 756 第七百一十五章:世纪之战
- 757 第七百一十六章:礼义廉
- 758 第七百一十七章:竖子不足与谋
- 759 第七百一十八章:君臣相得
- 760 第七百一十九章:海防之策
- 761 第七百二十章:群英荟聚
- 762 第七百二十一章:平天下
- 763 第七百二十二章:决胜千里
- 764 第七百二十三章:敌袭
- 765 第七百二十四章:如之奈何
- 766 第七百二十五章:大功
- 767 第七百二十六章:驱虎吞狼
- 768 第七百二十七章:天降神兵
- 769 第七百二十八章:坚船利炮
- 770 第七百二十九章:人间炼狱
- 771 第七百三十章:连战连捷
- 772 第七百三十一章:进军
- 773 第七百三十二章:斩尽杀绝
- 774 第七百三十三章:卧龙出山
- 775 第七百三十四章:神机妙策
- 776 第七百三十五章:有‘朋’自远方来
- 777 第七百三十六章:黑船来袭
- 778 第七百三十七章:屠戮
- 779 第七百三十八章:钓了一条大鱼
- 780 第七百三十九章:隐秘的真相
- 781 第七百四十章:不好了 不好了
- 782 第七百四十一章:登陆
- 783 第七百四十二章:入城
- 784 第七百四十三章:正锋相对
- 785 第七百四十四章:金刚怒目
- 786 第七百四十五章:杀疯了
- 787 第七百四十六章:秀才遇上兵
- 788 第七百四十七章:君子受辱
- 789 第七百四十八章:绝境
- 790 第七百四十九章:大捷
- 791 第七百五十章:凯旋
- 792 第七百五十一章:见驾
- 793 第七百五十二章,封王
- 794 第七百五十三章:有杀气
- 795 第七百五十四章:秋后算账
- 796 第七百五十五章:杖毙
- 797 第七百五十六章:富可敌国
- 798 第七百五十七章:开拓
- 799 第七百五十八章:扩张
- 800 第七百五十九章:臣服
- 801 第七百六十章:新纪元
- 802 第七百六十一章:繁荣
- 803 第七百六十二章:召旧部
- 804 第七百六十三章:初衷
- 805 第七百六十四章:圣贤
- 806 第七百六十五章:豪杰
- 807 第七百六十六章:势如破竹
- 808 第七百六十七章:大捷
- 809 第七百六十八章:爸爸去哪儿了
- 810 第七百六十九章: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 811 第七百七十章:治国平天下
- 812 第七百七十一章:党同伐异
- 813 第七百七十二章:屠戮
- 814 第七百七十三章:征服
- 815 第七百七十四章:百年大计
- 816 第七百七十五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 817 第七百七十六章:天下大势
- 818 第七百七十七章:入宫参觐
- 819 第七百七十八章:如获至宝
- 820 第七百七十九章:有理有据
- 821 第七百八十章:谋万世
- 822 第七百八十一章:天下无事(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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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斩尽杀绝也无可厚非
第六百四十三章:斩尽杀绝也无可厚非
刘鸿训这时急眼了。
他本是内阁大学士,气度还是有的。
虽然暴跌,但是他比寻常人定力更强,总还承受得起。
可现在……
他快步上前去,道:“这……这……你借贷了多少,究竟借贷了多少?”
刘文昌此时已是万念俱灰,哭丧着脸道:“十五万两……”
刘鸿训又觉得眩晕。
说实话,在以前,刘家的家底,肯定是能够支撑十五万两这个数的。
可是投入十五万两和借贷十五万两,根本就是两回事。
敢借钱给刘家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人,人家敢借,就可确保能够收回。
说难听一些,别人的钱,借了还不容易讨要,可内阁大学士的钱,反而容易讨要。
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人,要是到时有御史弹劾,或者闹的满城风雨,他刘鸿训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这个时代的借贷,往往利息高的可怕,毕竟普通人根本没有融资的渠道,不似后世,可以借银行,可以搞众筹。
比如现在正常的借贷利息是九出十三归,玩法也很简单,你借十五万两银子,却需要签十六万五千两的欠条,此后呢,每个月你得还款一万六千两。
若是不还,那么此前的月息不只白白没了,此前你给予的抵押物,也统统没收。
而根据抵押的原则,要借贷十五万两银子,人家至少需要你超过三十万两银子以上的抵押物。
刘鸿训只稍稍计算,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这傻儿子不只是借了十五万两银子这么简单,而是拿了刘家所有的家底去做抵押,人家也只肯借贷十五万两纹银。
自己的家底……全给抵押了……
此时的刘鸿训欲哭无泪地道:“家里的地……都……都……”
“何止是地。”刘文昌道:“京城、南京、老宅,都抵了,还有家里的骡马,还有……有金银首饰……还有父亲的藏书……”
刘鸿训一口气没提上来。
土地不说,可宅子都是祖宗留下来的啊。
金银首饰,乃是夫人的陪嫁嫁妆,至于藏书,这个时代的藏书,不只是藏书这样简单。
因为印刷没有大规模的普及,绝大多数人的书都是从别人那儿抄回来的,所以古人的书市最是热闹,不但卖印刷书,还有各种手抄书。
而真正值钱的,却是名人的手抄书,或者是市面上的孤本。
这些书是一个家族以诗书传家的象征,所以士绅人家,未必会给你夸耀自己家里有多少钱多少地,真正像刘家这样的人家,往往夸耀的是自己的藏书。
比如某某孤本,就是自己曾曾曾曾祖父费尽心机寻访而来,这里头的费尽心机,本质上其实也是需要花钱的,而且花费很高,有的孤本,甚至市值千金。
正因为如此,刘鸿训这辈子,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不但守住了祖先们的藏书,这些年来,也不吝重金,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搜罗了许多的孤本,这些书,既是刘家诗书传家的证明,也是刘鸿训的命根子。
现在听到这番话……他愕然抬头。
便见着房梁上,一根绳索孤零零的悬挂着。
此时,刘鸿训的内心是彻底崩溃的。
这种十几代的传承毁于一旦的感觉,让他脑子里只是嗡嗡的。
儿子的话,他再也听不到了,只是排开一旁的女眷,而后便踩着凳子上去。
众人醒悟,才发现刘鸿训已踩上凳子,脑袋已伸进了绳索里。
这一下子,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起来,有人大呼,有人冲上前。
这刘鸿训便被人救了下来。
反而那刘文昌现在也急了,死死地抓着刘鸿训,悲痛欲绝地道:“父亲,儿子该死啊……”
“羞人啊,羞人啊……”刘鸿训整个人像是一下子给抽干了精神气一般,只口里喃喃念道:“辱没了先人啊?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你们不必拦老夫……”
说罢,放声大哭起来。
于是刘家上下,都哭做了一团。
一直折腾到了子夜时分。
刘鸿训滴水未进,而此时,他倒是稍稍冷静下来。
端坐着,刘鸿训凝重地看着刘文昌,这才道:“股票为何跌的这样厉害?老夫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是不是……”
“是和新政有关系。”刘文昌打断了刘鸿训的话,随即沮丧地继续道:“修建铁路的时候,将新政算了进去,根本没有算多少土地的成本。现在不知是哪一个丧尽天良的硬要陛下暂缓新政,父亲……你可知道……这新政一暂缓,地方的士绅便抬头了,铁路要过境,走他们的地,他们哪里肯依?”
“有的是狮子大开口,有的是决计不肯随意答应,观望风向,一条铁路线,涉及到的土地购置就有数千人家,这数千人家,哪怕只有有几户人家不松口,这路也就别想修了。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有人已经去打听了。其实有四五成的人,是好说话的,只要市价的价格,就愿意卖地,本来谈都谈好了,现在全部推翻,因为他们也不傻,他们打听到其他人狮子大开口,就算在老实的人,也害怕吃这种闷亏吧,凭什么自己家的地,市价卖出去,其他人可以十倍、二十倍、一百倍的价格来卖?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铁路公司派了很多人好声好气去谈。”
“涉及到了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谈下来的。”刘鸿训毕竟是内阁大学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人,他摇摇头道:“根本无从谈起。”
其实……刘鸿训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你皇帝算个什么,只要不新政,不抄家,这些士绅就绝不会妥协。就说历史上,崇祯皇帝拉下老脸四处去向大臣和士绅们借钱,都要哭了,毕竟……建奴人和流寇的刀子都架在了脖子上,于情于理,无论是为了他们士绅的利益,还是看在皇帝的面上,大家一起拿出一点钱来共度时艰,这其实是说的过去。
可又如何?人家理都不理,宁可全家尽亡于流寇或者建奴之手,哪怕是被杀了全家,也绝对一两银子也不出。
刘鸿训很清楚,让人拔毛,跟拼命没有什么分别。
“这些路不修,一亿五千万两,铁路公司已经将这些银子到手了,他们横竖是不亏的,可是我们高价买的股,赌的就是其他的铁路陆续修建,修不成,得死!”
刘文昌将死字咬的很重。
这并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要死的。
继续这样下去,股票和废纸就没有任何分别了。
而刘家还能剩下什么呢?
刘鸿训忍不住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这朝中,也不知所哪一个奸佞,居然要求暂缓新政,这是要断我们刘家的根啊,这样的狗贼,真是害人害己,父亲……他们把我们坑苦了啊。”
以前他说厌恶陛下和张静一的滥杀,可现在,他所憎恨的,却是那些不识大体的士绅。
此时,刘鸿训表情古怪地看向刘文昌,道:“实话和你说,暂缓新政,是为父的主意……”
刘文昌:“……”
刘鸿训苦笑着继续道:“当初为父实在不智啊,居然没有梳理这里头的关系,最可恨的是那些该死的所谓士绅……”
一说到这个,刘鸿训恨的牙痒痒,厉声道:“老夫在朝中为他们说话,这些人,却全不识大体,铁路修建,乃是利国利民,购置他们的土地,他们横竖也不吃亏,只是这些人……过于贪婪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现在细细思来,辽东郡王力主新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地方士绅,贪赃枉法,盘剥残害百姓,这些人,自视甚高,更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实为我大明心腹大患。”
“父亲……”刘文昌凝视着刘鸿训:“儿子实说了吧,这些日子,儿子也都在琢磨,你说……这新政有什么不好?这天下的地,不是给士绅,就是给百姓,给百姓有什么错?至于那些所谓的地主士绅,一面得了土地,却又对国家有什么好处?这些人,留之无益。平日里总是说,朝廷还不如流寇,可这些流寇哪里来的,还不是这些该死的士绅逼出来的?”
“辽东郡王行事确实过激了一些,可矫枉必须过正,如若不然,难道还温言细语吗?就说新政,阻力这么大,好声好气去和那些人说,他们能答应?还不是照样,要和你拼命,横竖不是张静一死,就是那些人死的局面,我等却还非要说张静一残暴不仁,这其实也说不过去。”
刘文昌顿了顿,随即小心翼翼地看着刘鸿训,继续道:“若是新政失败了,他张静一将来失了势,最后不还是第二个刘瑾,给人千刀万剐吗?既然如此……这张静一大肆杀戮,说是杀人,不如说是自保,无可厚非啊!”
这番话,若是从前说出来,绝对惊世骇俗。
可在这里,父子二人避开了别人,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事,刘鸿训只是深深地看了刘文昌一眼,居然没有训斥。
他本是内阁大学士,气度还是有的。
虽然暴跌,但是他比寻常人定力更强,总还承受得起。
可现在……
他快步上前去,道:“这……这……你借贷了多少,究竟借贷了多少?”
刘文昌此时已是万念俱灰,哭丧着脸道:“十五万两……”
刘鸿训又觉得眩晕。
说实话,在以前,刘家的家底,肯定是能够支撑十五万两这个数的。
可是投入十五万两和借贷十五万两,根本就是两回事。
敢借钱给刘家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人,人家敢借,就可确保能够收回。
说难听一些,别人的钱,借了还不容易讨要,可内阁大学士的钱,反而容易讨要。
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人,要是到时有御史弹劾,或者闹的满城风雨,他刘鸿训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这个时代的借贷,往往利息高的可怕,毕竟普通人根本没有融资的渠道,不似后世,可以借银行,可以搞众筹。
比如现在正常的借贷利息是九出十三归,玩法也很简单,你借十五万两银子,却需要签十六万五千两的欠条,此后呢,每个月你得还款一万六千两。
若是不还,那么此前的月息不只白白没了,此前你给予的抵押物,也统统没收。
而根据抵押的原则,要借贷十五万两银子,人家至少需要你超过三十万两银子以上的抵押物。
刘鸿训只稍稍计算,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这傻儿子不只是借了十五万两银子这么简单,而是拿了刘家所有的家底去做抵押,人家也只肯借贷十五万两纹银。
自己的家底……全给抵押了……
此时的刘鸿训欲哭无泪地道:“家里的地……都……都……”
“何止是地。”刘文昌道:“京城、南京、老宅,都抵了,还有家里的骡马,还有……有金银首饰……还有父亲的藏书……”
刘鸿训一口气没提上来。
土地不说,可宅子都是祖宗留下来的啊。
金银首饰,乃是夫人的陪嫁嫁妆,至于藏书,这个时代的藏书,不只是藏书这样简单。
因为印刷没有大规模的普及,绝大多数人的书都是从别人那儿抄回来的,所以古人的书市最是热闹,不但卖印刷书,还有各种手抄书。
而真正值钱的,却是名人的手抄书,或者是市面上的孤本。
这些书是一个家族以诗书传家的象征,所以士绅人家,未必会给你夸耀自己家里有多少钱多少地,真正像刘家这样的人家,往往夸耀的是自己的藏书。
比如某某孤本,就是自己曾曾曾曾祖父费尽心机寻访而来,这里头的费尽心机,本质上其实也是需要花钱的,而且花费很高,有的孤本,甚至市值千金。
正因为如此,刘鸿训这辈子,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不但守住了祖先们的藏书,这些年来,也不吝重金,花费了极大的功夫,搜罗了许多的孤本,这些书,既是刘家诗书传家的证明,也是刘鸿训的命根子。
现在听到这番话……他愕然抬头。
便见着房梁上,一根绳索孤零零的悬挂着。
此时,刘鸿训的内心是彻底崩溃的。
这种十几代的传承毁于一旦的感觉,让他脑子里只是嗡嗡的。
儿子的话,他再也听不到了,只是排开一旁的女眷,而后便踩着凳子上去。
众人醒悟,才发现刘鸿训已踩上凳子,脑袋已伸进了绳索里。
这一下子,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起来,有人大呼,有人冲上前。
这刘鸿训便被人救了下来。
反而那刘文昌现在也急了,死死地抓着刘鸿训,悲痛欲绝地道:“父亲,儿子该死啊……”
“羞人啊,羞人啊……”刘鸿训整个人像是一下子给抽干了精神气一般,只口里喃喃念道:“辱没了先人啊?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你们不必拦老夫……”
说罢,放声大哭起来。
于是刘家上下,都哭做了一团。
一直折腾到了子夜时分。
刘鸿训滴水未进,而此时,他倒是稍稍冷静下来。
端坐着,刘鸿训凝重地看着刘文昌,这才道:“股票为何跌的这样厉害?老夫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是不是……”
“是和新政有关系。”刘文昌打断了刘鸿训的话,随即沮丧地继续道:“修建铁路的时候,将新政算了进去,根本没有算多少土地的成本。现在不知是哪一个丧尽天良的硬要陛下暂缓新政,父亲……你可知道……这新政一暂缓,地方的士绅便抬头了,铁路要过境,走他们的地,他们哪里肯依?”
“有的是狮子大开口,有的是决计不肯随意答应,观望风向,一条铁路线,涉及到的土地购置就有数千人家,这数千人家,哪怕只有有几户人家不松口,这路也就别想修了。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有人已经去打听了。其实有四五成的人,是好说话的,只要市价的价格,就愿意卖地,本来谈都谈好了,现在全部推翻,因为他们也不傻,他们打听到其他人狮子大开口,就算在老实的人,也害怕吃这种闷亏吧,凭什么自己家的地,市价卖出去,其他人可以十倍、二十倍、一百倍的价格来卖?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铁路公司派了很多人好声好气去谈。”
“涉及到了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谈下来的。”刘鸿训毕竟是内阁大学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人,他摇摇头道:“根本无从谈起。”
其实……刘鸿训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你皇帝算个什么,只要不新政,不抄家,这些士绅就绝不会妥协。就说历史上,崇祯皇帝拉下老脸四处去向大臣和士绅们借钱,都要哭了,毕竟……建奴人和流寇的刀子都架在了脖子上,于情于理,无论是为了他们士绅的利益,还是看在皇帝的面上,大家一起拿出一点钱来共度时艰,这其实是说的过去。
可又如何?人家理都不理,宁可全家尽亡于流寇或者建奴之手,哪怕是被杀了全家,也绝对一两银子也不出。
刘鸿训很清楚,让人拔毛,跟拼命没有什么分别。
“这些路不修,一亿五千万两,铁路公司已经将这些银子到手了,他们横竖是不亏的,可是我们高价买的股,赌的就是其他的铁路陆续修建,修不成,得死!”
刘文昌将死字咬的很重。
这并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要死的。
继续这样下去,股票和废纸就没有任何分别了。
而刘家还能剩下什么呢?
刘鸿训忍不住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这朝中,也不知所哪一个奸佞,居然要求暂缓新政,这是要断我们刘家的根啊,这样的狗贼,真是害人害己,父亲……他们把我们坑苦了啊。”
以前他说厌恶陛下和张静一的滥杀,可现在,他所憎恨的,却是那些不识大体的士绅。
此时,刘鸿训表情古怪地看向刘文昌,道:“实话和你说,暂缓新政,是为父的主意……”
刘文昌:“……”
刘鸿训苦笑着继续道:“当初为父实在不智啊,居然没有梳理这里头的关系,最可恨的是那些该死的所谓士绅……”
一说到这个,刘鸿训恨的牙痒痒,厉声道:“老夫在朝中为他们说话,这些人,却全不识大体,铁路修建,乃是利国利民,购置他们的土地,他们横竖也不吃亏,只是这些人……过于贪婪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现在细细思来,辽东郡王力主新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地方士绅,贪赃枉法,盘剥残害百姓,这些人,自视甚高,更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实为我大明心腹大患。”
“父亲……”刘文昌凝视着刘鸿训:“儿子实说了吧,这些日子,儿子也都在琢磨,你说……这新政有什么不好?这天下的地,不是给士绅,就是给百姓,给百姓有什么错?至于那些所谓的地主士绅,一面得了土地,却又对国家有什么好处?这些人,留之无益。平日里总是说,朝廷还不如流寇,可这些流寇哪里来的,还不是这些该死的士绅逼出来的?”
“辽东郡王行事确实过激了一些,可矫枉必须过正,如若不然,难道还温言细语吗?就说新政,阻力这么大,好声好气去和那些人说,他们能答应?还不是照样,要和你拼命,横竖不是张静一死,就是那些人死的局面,我等却还非要说张静一残暴不仁,这其实也说不过去。”
刘文昌顿了顿,随即小心翼翼地看着刘鸿训,继续道:“若是新政失败了,他张静一将来失了势,最后不还是第二个刘瑾,给人千刀万剐吗?既然如此……这张静一大肆杀戮,说是杀人,不如说是自保,无可厚非啊!”
这番话,若是从前说出来,绝对惊世骇俗。
可在这里,父子二人避开了别人,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事,刘鸿训只是深深地看了刘文昌一眼,居然没有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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