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茫茫草原正邪辩滚滚寒气累煞人

    黑月哈哈笑道：“正是因为没有嫌隙，所以才来，长老，您是德高望重之人，应该知道，天生异象，就连天子都要斋戒沐浴，何况马帮的命运本就由神马指引，难道不是吗？因为你们的家事，如果让整个草原都不得安宁，我百花谷是管还是不管，还请长老赐教为幸。”

    寒江心想反正现在你看不到我，我瞅着机会带他们走便是了。正想着，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道：“鬼啊！”寒江一愣，只见自己的上身已经赫然露了出来，心头一怔，立刻明白是自己用力太猛，所吸取的自然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又是隐身又是凝冰的法力，当下略略调整了一下，雪渐渐小了，自己的身体也全部隐藏，更顺便把几个惊呆的人全部给冻了起来，心想你们还不快走，到时可能真会搞砸了，如果被马帮的人发现我们是人为，那岂非后面的戏都没法演了。

    寒江再次飞得远了些，眼看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辽阔的草原对于南方人来说简直是极致的诱惑，胡天飞雪的场面而且由他一手缔造的快感更加让人满足，寒江都有点心旷神怡了。

    十二长老各有心思，皆是如何应对黑月仙子，黑月仙子在北方各派中虽然谈不上数一数二，但是数百教众，通天阵法，历来都为人所称道，飞天和黑月如果有交情，今日便不能困住飞天，他若得到更多的门派帮助，只怕形势立转，于我们大大不利。

    正法长老厉声喝道：“黑月仙子，飞天逆天行事，现在天降大雪，就是在说马帮有妖孽未除，请仙子放手，让我等清理门户。”

    黑月和寒江心头都不禁大怒，暗想敢情这长老还真会随机应变，我们苦心想的东西，在你面前居然信手拿来，不过也不能当面戳穿你吧，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飞天正色道：“正法长老，整个马帮的事情都由你严刑正法，全权处理，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言，亏你还能说出口，是你行此不道之举，引来天遣，今日我且不与你们计较，还望你们多多保重，存我马帮一脉，久远大计。”

    黑月暗想：“飞天倒还真会指责人，这样说就算是义正辞严的给驳回去了吧。”飞天心里也思忖：十二长老功力非同小可，就算我们三人联手，估计也占不了便宜，何况现在教众都认为我是恶人，我且先走，但不能我一走，雪便停了，又留下口柄。因此大声道：“如果是因为我，我即刻就走，你看这雪，还会不会下！”说完飞身而去，马是不能骑的了，幸好教众都冻得不行，也没人拦他。

    黑月寻思：“不知寒江的功力能有多久，事情多少有些变化，得想个便宜之策。”因而笑道：“十二长老是吧，既然是马帮遭到天遣，你们不向天请罪，我就代你们而行，免我草原大难！”当下装作虔诚的跪下道：“苍天在上，因马帮之事，而让整个草原蒙难，还望苍天看在草原百姓的份上，给苍生一条活路，还天下一个温暖！”寒江其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明显的感到像是跑了五公里一样的五脏六腑都难受到了极点，心想怪不得有法力的人也不轻易用呢，就像电脑CPU用一阵会变得很热一样，我这身体都快烧沸腾了，黑月倒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渐渐停止用力，雪也渐渐小了，天气一下恢复晴朗，黑月起身，满意的说：“看来老天还是给我面子，各位长老，多谢你们也给我面子。”十二长老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不能说什么，眼看黑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寒江飞身赶上，停止隐身后，全身像是虚脱一样，躺在草地上，温暖的阳光缓缓射来，淡淡的风从面上而过，甚为惬意。

    黑月飞身来到寒江旁边，寒江起身来，只见黑月衣袂飘浮，宛如一道绿光射来，温柔而淡婉，一时不由惊呆，这就是当时自己觉得很黑很刁蛮的女子？一阵香风扑来，他回到现实，只听黑月温言说道：“想不到你本事这么大，刚才那绝不是幻术。”

    寒江点头说：“其实所谓幻术也不过就是改变人的感觉，我那一样，不过是借自然之力，夺造化之功罢了。”黑月笑了一笑，“寒公子就不必谦虚了，其实我们武林中人，不就是想要将自然之力以为己用吗？公子已算登峰造极了，小女子是自愧不如啊。”

    寒江急忙摇头，“其实刚才你和飞天大哥驳斥十二长老，才是难能，我这不过便是蛮力而已，幸亏如此，才能让计划得以进行！”黑月心里暗道：想不到这少年初看起来貌不惊人，但是却是功力精深，世间少有，可见平日我实在是孤陋寡闻，险些便误将他当成一个只会无理取闹，哗众取宠之人了。

    飞天骑马来到二人身前，朗声笑道：“你们两个还有心情在这里谈天，事情都快弄砸了吧。”寒江二人正要说话，便听得飞天继续说道：“方才我回去查探了一下，马帮已经有人在议论，我也按照事先的计划，放了一些马帮忌讳的东西在他们周围，包括马帮传说中的十大禁忌中的天龙符、血河咒等物件，虽然十二长老已经知道是我所为，但恐怕如此信口之言，已经难以服众。”

    寒江问：“这些忌讳，是由何而起，因何而来呢？”飞天摇头说：“其实是帮老相传，马帮着重的是身教言传，不似中原门派一样会留下典籍。”黑月点头说：“百花林也有相关的传说，比如‘散花图断，天下大乱’之类，我们到底参详不透。”寒江心里想：好像梅岛也有散花图啊，这些忌讳到底是怎么而来？难道真的是所谓上古神仙留下？神仙是有的，他们以前生活在这里，留下了一些运用自然的手段，只为这些武林中人掌控，但是，他们是怎样流传到人间，又是怎样为这些武林中人获得的呢？难道是当初看到人类不能战胜自然，下凡帮助人类，留下一些改变天地的手段，但同时也留下了一些破解的方法，而各派对这些功参造化的典籍，以及这些破解的手段，都是参解不详，所以只能束之高阁，就拿百花林的阵法来说，如此厉害的阵法，可能黑月自己都不知道原理是什么。看来千百年来，我们是离真理的道路，越来越远了。

    黑月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叹了口气，“想起来我们也真是心浮气躁，小时候师父就告诉我们，只要参悟了这些心法口诀，就能够成就大业，只是几百年来，好像没人参透。不过，弄些符咒，马帮的人自然会怕，这些东西你自己弄起来驾轻就熟，不用我去管了。难得清静，今天也累得不行，一定得大补，去百花林好好吃几顿吧。”

    寒江到了百花林，才知道原来黑月那么能吃，平时也没注意，不过看来是她练武的原因，身材还可以保持得这么好，看来，人还是要动如脱兔，才能保持真正的健康，可能这也是造物主的本意吧，不想人偷懒。寒江发现自己越来越相信人是造物主所造，说不定就是天上那批神仙，只是他们不像是民间传说一般无所不能，而是更加能够运用浩渺宇宙中无穷的能量而已。忽然想到冰月的力量居然封住了众神之力，看来冰月的能量实在厉害得很。

    马帮的弟子们开始议论起这次祭祀的异象，寒江偷偷隐身前往，心里暗暗得意，忽然看到得胜的那名弟子大步走来，对几个议论的弟子喝道：“妖言惑众！都不想活了吗！”弟子们赶快散开了，寒江听得那得胜的弟子说道：“一群不肖之徒，放着马帮的大好前程不管，找死！”

    寒江看着他自鸣得意的样子，心头恨得痒痒的，一前便打了他一巴掌，那人看不到寒江，四处一看，但寒江轻功卓绝，根本就不会让他察觉，便又在另一边打了他一巴掌。那弟子怒道：“什么人，有本事出来！”

    寒江心里正得意，忽然一阵劲风射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浑身一震，倒在地上，登时现出身形。只见东方长老飞身而来，说道：“原来是你这妖孽在作祟！”寒江心里顿时明白，自己应该是出手时有了几声，让他察觉，看来自己还是过于掉以轻心了！当下再次念动咒语，但是却发现体内五脏如乱，根本无法运出力道来，心里登时急了起来。

    马帮弟子上前抓起寒江，啪的打了两巴掌，喝道：“妖孽！原来是你在兴风作浪！师伯，把这个人杀了！”东方长老当即道：“不可，把他捆起来，我要让全马帮的人都知道，是他在背后弄事。这样才能让马帮的弟子们不再说三道四。”

    马帮弟子点头道道：“还是师伯考虑周全！”当即将寒江用牛皮绳捆了起来，寒江感觉这绳索实在太过结实，体内更加难受，看来东方长老那一击，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自己也太掉以轻心了！

    他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东方长老已经派人去通知大家集会，寒江心里寻思着如何是，忽然想到小精灵给的“魔力变换仪”，自己还没用过，当下催动意念，感觉身体变得有些柔软，像是清透的水一般，他心里大喜，暗想从现在科学的角度，不管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而原子内部实则上是空空如也的，因此改变的机会其实大得多，他心里强烈的幻想着像孙悟空一样变成飞蛾离开，奇迹就在一刹那间发生了，绳子一下子松了下来，他也变成了一只飞蛾，从门缝里钻了出去，只见外面大火熊熊，十二长老严阵以待，东方长老正在说着什么。本来他想看看情况，但是却觉得自己体力不支，便向远处飞去，飞了很久，终于走得远了，才停下来，累得筋疲力尽，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变成大点的鸟呢？这样也不至于飞得这么吃力啊，这变化原来分两种，一种是白蛇说的那种类似于幻象一样由法力来支撑的，一种便是自己刚才这种用小精灵的设备硬改来的了，如果是用白素贞介绍的方法，那我的力量根本就不够，还是小精灵的方法好，更大限度的利用了自然的力量，只是不知道自己如果变成一个变形金刚那样的庞然大物，会不会具有很强的力量呢？应该会有吧，百变鲲鹏不就是这样的吗？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试下各种变幻之术。不过回头想起来，还是应当小心为上，刚才就是一时大意，如果东方长老要当时就杀了我，那我可真的是死得冤枉啊，什么穿越什么法力什么武器都不管用了！

    这段惊心动魄的回忆，让寒江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有时候人很幸运，从峨嵋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居然没死；有时候人又很脆弱，他居然差点没能逃过东方长老的一击。再强的法力，也不具备完美的防御功能，再好的设备，也需要条件和力量去推动，寒江真正领略到了什么是工具，怎样才能让工具在手上发挥真正的作用。

    马帮一定已经乱成一团，他虽然惊心动魄了一次，但是马帮也因此更乱，东方长老找不到寒江，不但心中忌惮，下面的教众也更加怀疑这次大张旗鼓的杀妖大会只是东方长老不得已的举动，不但荒唐，甚至还更加证明了十二长老不但不是事事皆对，说不定根本就是倒行逆施。

    不过这一切，寒江自然是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