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耳边，水声传荡。

    身上，突兀沉重，是陈姐顺势压了上来。

    她跟我的距离，很近，近到只有几厘米，我就可以品尝她薄唇的滋味。

    气氛，渐渐旖旎……

    她又靠近了我几分，与我对视着，她气吐幽兰道：“我想要你，给我吧。”

    轻微的声音，宛如天使，可在其中表达的意思，却好似谪仙，谪落凡尘。

    脸上，绝美的笑容流露……

    她开始行动了，正如她话里所说的，她想要我！

    “别，别这样！”

    下意识的，我推开了她，将其推到了一边。

    水声传荡，陈姐坐在浴池里，微微歪头，打量着我。她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相反，她很平静。

    “为什么？”

    她不解问道，眸子中闪烁着疑惑。

    “我……”

    我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姐。

    我跟她做，我本来不该拒绝才是。

    为什么？

    因为——

    自从我跟陈姐第一次见面，我跟她做，那就已经是被她预定下来的事了。

    她不允许任何人碰我，为此，她还去找了悦姐。

    因此，我才能去八楼，才能远离九楼，远离这泥泽的深处！

    我得感谢她，也不该拒绝她！

    可……

    我做不到。

    陈潇还在京都，她还在京都的医院。身边陪伴她的，只有那冰冷的仪器。

    我如果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自甘堕落，进入花丛当中，那，我成什么了？

    我不能对不起她，一定不能！

    “你……”

    微微轻笑，陈姐问道，“是因为你手机壁纸的那个人吧？”

    陈姐猜测到了，她很聪明。

    点头，我没有反驳，承认了。

    “女朋友？”

    “对。”

    “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个？”

    “因为……”

    迟疑着，我回答道，“她生病了，胃癌，我没钱给她交医药费，只能来做这个。”

    很简单的回答，也很直白，我将原因，告诉了陈姐。

    脸上的笑容，依旧还在……

    可在其中，却是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似笑似哭。

    陈姐没有答话了，她沉默了下来。我也没有多言，只是保持着沉默，没有打破。

    气氛，逐渐凝固……

    最后，

    陈姐起身了，她站了起来。

    丝毫不管身上的风光，她笑着，说道：“她很幸福啊。”

    没有明白陈姐的意思，我的目光中，带起了些疑惑。

    “你是个好男人，她很幸福，可你是不是该想想，你忘记过什么？”

    突兀的话语，让我愣神，心里愈加的疑惑了。

    我忘记过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把目光放到了陈姐的身上，屋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俏脸上，有那么一刻，我的心里，竟然还升起了些熟悉感。

    这让我觉得很莫名，也很搞不明白。

    可心里，却是带着些绞痛……

    就好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东西一般的，胸口很沉闷。

    “我们之前，遇见过吗？”

    “没有。”

    笑容，渐渐消失……

    陈姐深吸了口气，从浴池里上去了。

    在我的目光中，她迈开步子，拿过了自己的衣服，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没有遇见过。”

    穿好了上衣，她转身看向了我，冷艳的气质，重新回归身上。

    她清冷道：“穿好衣服，滚吧。”

    绞痛，愈加了……

    我在浴池里，抿了下嘴，还是起身，走去拿好衣服，穿了上去。

    穿着整齐后，我将目光放到陈姐身上，迟疑良久，迈不开步子。

    “还待着干嘛？”

    陈姐询问道，语气，冷了几分。

    “没。”

    “那还不快滚？”

    丝毫不留情，她神情淡然，但在那双眸中，我却是看到了一丝复杂。

    即便她隐藏的很好，掩饰的很好，也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可——

    我不明白。

    为什么？

    这复杂，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心里，疑惑不已……

    “赶紧滚。”

    冰冷开口，她催促着我。

    心念回转，我连忙点头，往包房门口，走了过去。

    抬手，开门，我迈开了步子，可，在步子迈到一半时，我却又将步子，收了回来。

    转身，我问道：“陈姐，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

    沉默数秒，她问道，“你认为，我们可能见过吗？”

    心里的疑惑，彻底消散了……

    是啊，我跟陈姐，怎么可能会见过呢？她是开公司的，手段通天，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我呢，就是一普通老百姓，说好听点，那就是白领。

    一月工资领完，交完房租水电费，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就是一小人物……

    我跟陈姐，那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可，为什么？

    心里，会觉得缺了一块，就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一样。

    心情沉闷，我迈开步子，还是离开了。

    只留下陈姐一个人在包房里，怅然若失……

    砰——

    房门合上，发出一道轻响。

    陈姐站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好像是突然散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呆滞的，坐到了地上。

    脸上，笑容流露……

    似笑似哭，眼眶，已是红润。

    “你还要我等你多久？”

    “五年还不够吗？”

    “我以为你想起我了，可为什么？”

    双目无神，自言自语，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我真的，等你太久了。”

    “快等不下去了……”

    “真的快等不下去了……”

    她蜷缩着双腿，将头埋在了膝盖里。

    谁能想到，一向强势的陈姐，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谁都想不到……

    她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外人，从不了解，也，无权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