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嘴角，微微抽搐……

    我沉默了。

    偏头瞧了眼似笑非笑的陈姐，我弱不可察的撇了下嘴，专心开车了。

    至于她说的话，

    我也没放在心上，权当做她是在开玩笑了。

    毕竟，

    调戏东方明珠塔这有点犯傻的想法，会是我这么个正常人想出来的嘛？

    不存在啊……

    “你不信？”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陈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渐渐收回了，她恢复了如同往常般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若不是她语气中带着些许询问，我还真是分辨不出陈姐到底是在问我，还是在跟我普通交谈了。

    “信。”

    十分简单，我回答了，并且，我的语气很是认真，没有丝毫的敷衍。

    即便，

    我这不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我也还是认真不敷衍的回答了。

    这是我的习性。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的习性。

    “你信？”

    目光中带着些许狐疑，陈姐显然是没信我给她的回答。

    “……”

    微微沉默，我察觉到了陈姐在我身上肆意打量的目光，她在观察，观察我的神情。

    这让我还有些不自在，可不自在归不自在，我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慢慢降了些车速，把目光放到了陈姐的身上。

    正面迎上她的目光，我跟她对视着，脸上慢慢带起了些许的笑容。

    “你说的，我都信。”

    “……”

    陈姐，沉默了。

    似乎是有些恍然，陈姐与我对视着，眼底十分显然的浮现了一丝喜悦。

    嘴角，

    微微勾笑，

    却又消逝，

    陈姐似乎是在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喜悦，她在尽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可无论怎么控制，她的嘴角始终是挂着一道浅浅的弧度。

    “你是，想到什么了？”

    十分突兀的，陈姐问道，却是让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想到……”

    满是不解，我问道，“什么？”

    眼底的喜悦，陡然消散了……

    陈姐摇头，失落道：

    “专心开车吧。”

    “……”

    沉默。

    再次沉默。

    心里很是纳闷，但……

    看着重新靠在车窗上的陈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是重新正坐，专心的开起车来了。

    都保持着沉默。

    都保持着不言。

    车内的气氛，也是因此，变得有些沉寂，压抑了。

    良久后……

    “上环城线了，咱们去哪？”

    “绕一圈。”

    “绕一圈？”

    “嗯。”

    “怎么绕？”

    “绕魔都。”

    “这……”

    “嗯？”

    “没什么。”

    车内，重归沉默。

    气氛，回归压抑。

    且，

    长久未破……

    开着车，行驶在环城线上，偏头瞧了眼陈姐那望向窗外的失神样，我有些不知道陈姐究竟是想干嘛了。

    大晚上，喊我出来，开车半个多小时到东方明珠塔，不下车，直接走。

    现在，到环城线了，又说绕魔都一圈，这……可是魔都啊！绕一圈，那得多大？得多久？这要是绕完了，陈姐怕是都不用睡觉了吧。

    可……

    再次偏头，我看着陈姐那精致的侧颜，心里不知为何，还有些微微的痛楚。

    “孟云，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陈姐十分突兀的出声了，但她却并没有正视我，只是如同先前一般的望向窗外。

    心里，愈加疑惑……

    我正视前方，问道：“哪类？”

    “……”

    微微沉默。

    陈姐的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她轻笑道：“情/爱。”

    “男女间？”

    “嗯。”

    淡淡嗯声，陈姐重新望向了窗外，“男女间，知道吗？”

    “这……”

    微微思索，组织语言，我回答道，“应该是看人吧。”

    “那你的爱，是什么？”

    “我的？”

    脑海中顿时浮现陈潇的身影，我的脸上不由带起了一丝笑容，“她好，我就好。”

    “要她不好呢？”

    “不好，就努力让她好。”

    “……”

    陈姐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

    陈姐没回答我的话，她转开了话题，“回去吧。”

    她临时变了主意……

    “回去？”

    我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还懵了下。

    “回去。”

    简简单单的，陈姐重新说了一遍，眼底带着哀意，她又一次的望向了窗外，“困了，不想逛了。”

    “嗯……好，知道了。”

    有些错愕。

    我点头了，驾驶着车子掉头，我往陈姐家的方向前行着。

    但，

    前行还未多久，原本已经沉默的陈姐，却又是出声了。

    “我家那边的公园，到了现在，还会有萤火虫吗？”

    “……”

    心里，似是有什么被触碰到了一般，我感觉莫名的悸动，很是突兀。

    “魔都这，应该没有吧。”

    “没有啊。”

    陈姐恍然道，“魔都这地方，确实是没有，污染太严重。”

    “嗯。”

    没头脑的话，让我懵懂，心里还有着压迫，有一个疑惑一直堵在我的心头，让我难受。

    我很想问出来，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也就，作罢了。

    车内，重归平静，唯有歌声，在不断缭绕。

    陈姐看向窗外，再次失神。

    而我，

    却是心口沉闷，莫名心乱，并且，还有些心悸。

    有点，想发泄……

    脚下的油门，缓缓踩下，车速慢慢攀升，耳边，是那呼啸的风声。

    倒灌的冷风，让我有些凉意，可却也让我十分清醒。

    “关窗。”

    靠在车窗上，似乎是感受到了些许的寒意，陈姐轻飘飘的甩给了我俩字，其他的，就没再多说了。

    我，照做了……

    关上了车窗。

    但因为陈姐的突然出声，我脚下的油门，也还是缓缓松了些许。

    “陈姐，我刚刚……”

    “没事。”

    似乎是猜到了我想说的，她抢先了我一步，再接着，她靠了下去。

    “等会到了，叫我吧。”

    “好。”

    “嗯，先去公园。”

    “……”

    没回答陈姐，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想去坐坐。”

    “知道了。”

    十分简单的，我回答了她。

    再往后，陈姐也不说话了，她双手插兜，靠在座椅上休息了。

    像个，平常女孩……

    我偏头瞧了眼缩在副驾驶位上的陈姐，心里，不知为何，居然还有些欣喜。

    嘴角，

    一道弧度，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