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拍戏。

    裴亦斐看着眼前的封冉冉，眸光当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今天的妆容非常非常的好看，简单却完全能够凸显她的优点——长发飘飘的少女穿着白衣，她眉眼间清纯如水，皮肤白皙，整个人好像是从山水画里头走出来的一般，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就这么看着她，一瞬间好像世界都能清朗下来。

    不过封冉冉坐在那里，淡淡的咬了咬嘴唇，她看着裴亦斐，一个没忍住笑场了。

    裴亦斐这场戏造型其实也不复杂，但是他底子很好，无论做什么造型都能出挑，这场他灰衣长发，虽然简单，却难掩他的光彩。

    她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开口说话，整个片场就看着她们两个人对视。

    导演又在片场外头举大喇叭了：“你们两个人快点开始了，情绪也差不多该酝酿到位了——我们就拍这一场，拍完大家收工去吃小龙虾！”

    四周的剧务，场工，摄像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摩拳擦掌的样子。

    封冉冉一咬牙——想着拍完了这条就能吃小龙虾了，她默默对导演的方向点了点头。

    导演开始打板了。

    封冉冉坐在那里，她看着裴亦斐的时候真的是害羞的不行——裴亦斐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拘谨的封冉冉，她脸上染了淡淡的粉色，那是好像樱花一样的颜色，衬得她整个人都透出了一种少女的娇柔妩媚感来。她坐在那里，抬起头盯着自己看。

    她的眼睛很明亮，睫羽微微颤动着。少女连呼吸都透着不安。

    裴亦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这副样子，却让自己的心好像都化了一样。他靠近她——

    封冉冉猛然一下抬起头。

    “导演……那个，能清场么……”

    四周看热闹的人民群众发出了叹息声，导演把无关的人全都赶跑了——只留下了必要的打光摄像之类的，然后他对封冉冉招了招手，示意这次可以了。

    封冉冉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她默默看着裴亦斐——眼神可怜巴巴的。

    ……

    沈燃靠近锦雀的时候，少女眸子里头单纯是不谙世事的天真，他拥抱住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他开口，声音是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嘶哑。

    “不论我做什么，都可以么。”

    少女笑起来眸光如月光般透明，她的眸子并不是纯黑，这么近距离的看，有些浅淡，却极迷人。她笑起来的时候当真是温柔的紧，她对眼前的男人说道。

    “少爷做什么，自然是可以。”

    “因为我喜欢你呀。”

    这句话尾音被她说得轻轻巧巧却偏偏又真挚无比，她眸光里头满是淡淡的笑意，她凑近眼前这个男人，低下头去听他的心跳。

    “少爷你心跳得为何这样快？”

    沈燃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发——他的动作很轻，他的声音晦涩：“傻瓜锦雀。”

    ……

    裴亦斐摸着封冉冉的头发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她埋在自己的怀里头时候，温热的体温。她的衣服很薄，投入自己怀里头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说不出上来的慌乱感。她好像一直在颤抖，那种单薄纤弱的感觉，好像能够一直印在他的心底里，像是一只极美的蝴蝶躲在掌心，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飞了这一只蝴蝶。

    拥抱的时候封冉冉的侧脸格外的好看。明明裴亦斐的容貌更绝，但是她如此清淡的打扮居然没有逊色，没有让人觉得不般配，那是一种极浓烈的俊美与极简单的清秀的调和，显得极其适宜，两个人各有所长，在一起的画面却让人移不开眼睛。她轻轻的靠近他的唇，眼神天真。

    吻上他的唇的时候，不止是画面里头的沈燃，还有片场的裴亦斐，都一同呼吸急促了。他微微低下额头——

    封冉冉主动凑上来吻他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已经拍戏十年，他从来都以为他能够将拍戏同现实分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感觉眼前的女孩柔软的唇瓣，那种温柔的感觉——她浅浅的闭上眼，吻得很认真。

    那瞬间他是真的忘记了自己还在演戏。

    他低下头——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加深了些，画面上看上去好似狂风暴雨的掠夺——但是他始终还保持了些理智。他知道这是拍戏……他必须尊重她。

    导演让封冉冉露肩膀。

    她的锁骨很好看，形状优美，从锁骨到肩膀的线条都极美。导演亲自上阵操纵鼓风机和烟雾机，一瞬间整个片场仙气飘飘，居然真的有了几分仙境的即视感——导演在旁边私声嘶力竭的导着戏——

    “动作大一点点！手！注意手！你们之间的空隙不需要那么大！等会儿准备进小船！”

    然后他喊了半天，他终于发现了，不管是裴亦斐还是封冉冉好像都没有怎么听进去，他气得想要摔扩音器——根本没有人在管他怎么导戏啊！

    ……

    裴亦斐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封冉冉，她的局促不安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疼，他轻轻的凑近了她，少女摆出一副让他为所欲为的姿态，但越是这样，越想要继续下去反而变得艰难。

    沈燃面前的灵雀，她纤细得像是瓷器，他害怕自己碰碎了她。

    裴亦斐面前的封冉冉，他也很害怕自己吓到她。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封冉冉倒在那里睁着眼睛看着他，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记得台词。

    “破印的法子难道只有这一个？这样……”

    “这同渡灵气一样，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做。”

    剑冢中有灵湖——灵湖上有船。他抱她上了船。

    这个上船的画面一气呵成，导演猛然跳起来，他兴奋了。

    “很好，这个画面有了！下一个，我们补拍一下小船上的。摄像！摄像呢？”

    ……

    小船上，他轻轻的同她滚做一团，导演的鼓风机不费电一样的吹——封冉冉感觉到了他的手一直撑着自己，虽然这么近距离两个人等于完全贴在了一起，但是他的手肘对她起到了一个缓冲的地步。

    船轻轻的荡啊荡的，封冉冉感觉这船晃得她有点晕，她其实已经完全记不得台词了，说什么完全都是凭借本能。对面那个人的眸光格外的亮，他靠近她，她好像听见了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比颁奖典礼那一天跳动得还要更加的厉害。

    裴亦斐觉得眼前的封冉冉好美。他突然有一种——但愿这一刻不是拍戏的感觉，他不想让这个少女在湖中小船的这一场戏出现在大屏幕上，他只希望这一刻成为他自己一个人的珍藏，而不是跟众多其他人分享。

    他轻轻的叹着气，心却已经飘得远了，他触碰到她娇嫩的肌肤，她呼吸急促眼神慌乱，手脚通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仅仅维持这样一个彼此交叠的姿势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导演补拍镜头的时候要封冉冉对着镜头重现刚才的表情，好让他拍特写。封冉冉是懵的，她刚才其实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她脑子完全就是空白的。导演让封冉冉对着镜头表演，封冉冉努力回忆了一下——脸红成了一团。

    她躺在那里，摄像师对着她拍特写。

    接下来是摄像师躺在那里，裴亦斐对着镜头低下头，拍裴亦斐的特写。

    说实话，补拍特写真的是一个特别魔性的过程——特别是她们组的摄像还是一个胖胖笑起来特别憨厚的中年大叔，封冉冉看着他蹲在那里举着摄像机的样子，笑场了三次。在这件事情上她就特别佩服裴亦斐，他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带笑场的，而且眼神绝对含情脉脉，整个人从眼角到唇齿之间都透着一股春意，比跟她拍的时候还要来得更加深情款款。

    封冉冉始终觉得——跟她拍的时候的裴亦斐好像——好像表达得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就是明明有十分的力气，结果只发挥出来了五分的感觉。

    等这场戏的全部镜头都完成，封冉冉站起来的时候脸已经红透了，其实她拍的时候就知道尺度完全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完全就是前头的吻戏激烈一点，后面两个人的身体贴得紧了一点，至于别的什么是完全没有的。

    拍完导演答应整个组收工去吃小龙虾，封冉冉跟裴亦斐卸完妆换了衣服坐在剧组的车上，封冉冉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看他。她满脑子还是裴亦斐在船上抱着她滚的感觉……她完全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她当时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这个尺度……呼。”

    封冉冉轻轻的喘了一口气，裴亦斐看着身边的封冉冉，他挑了挑眉头。

    裴亦斐是这样问封冉冉的。

    “你还想有什么？你知道某局要过审的，我们这部戏又不用靠这种激|情戏份来做喧头，什么都不会露的。”

    封冉冉就摇头表示她自己什么都没有想歪啊……

    不过说不激烈不激烈，热吻之后又凑在一起滚来滚去什么的其实也挺大尺度了的……

    而且谁说不会露╭(╯^╰)╮，她露了肩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