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仁慈？你开玩笑吧？”李正阳摇头笑道。

    “是的，比如今天对东方家，其实有些条件都不应该给予他们的，他们犯了错，理应受到惩处！”莉莉丝语气毋庸置疑很是霸道。

    “细细想想，咱们也没给东方家什么啊，百分百的空手套白狼。”李正阳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懒洋洋的道。

    “给了，将丹丸制作心得分享，这本身就是一笔无形的财富，首领不会不知道想跟仁爱制药攀上交情的势力数都数不清吧？还有首领出神入化的医术，那是无价之宝，是无数人觊觎的目标，轻轻松松给他们，他们不乐意才怪！一个小小的东方家，让我们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如果不是苏建春临时放过吴莎莎与夏文婧，想都不要想！从某个层面来说，东方文与东方武的所作所为，您不欠他们什么！”

    李正阳叹了口气：“莉莉丝，过于激烈的手段可能会引起强大的反弹，届时各方势力压下来，仁爱制药树敌太多，会寸步难行。”

    “寸步难行也可以朝前走！只要强大，人挡杀人佛挡*！”莉莉丝还想说什么，突然浑身一颤，轻轻闭上眼睛，如果继续这个话题，可能就谈崩了，她幽幽叹了口气，无力的道，“罢了，不管首领如何选择，我都跟着首领，如果你要收回孤鹰行动小组的指挥权，其实我没二话。”

    李正阳摇摇头，正色道：“不！莉莉丝，按照你想的做，我想看看这个局，你如何破掉。”

    莉莉丝恩了一声，拂了下金色长发，对李正阳展颜一笑：“首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莉娜吗？”李正阳问道。

    莉莉丝恩了一声。

    “我对她一些动作记得很清楚，一些动作已经模糊了。”李正阳双手交叉在一起，盯着茶几，口中的话语很是飘忽，“陈亮的死是她做的，我也知道她可能是个祸害，可让我杀她......莉莉丝，当年若非他的亲生父亲，我已经是一具尸体！当年按照的阿贝尔遗言我去找她，等我见到她的候......”

    “见到她的时候，怎样？”莉莉丝淡淡问道。

    “见到她的时候......”李正阳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沉浸在久违的温暖中，“我好像看到一个一尘不染的天使，在阳光下，她端着咖啡，轻轻转过身来看着我，那一刻，阳光很暖和，我觉得周身上下都干净了，只是......”

    “只是什么？在莉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莉莉丝蹙着眉头问道。

    “什么都没发生！”李正阳咬了咬牙，话锋一转，冷声道，“她的幸福只是表象！归根究底我去晚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早一点去找她，可能是另外一个结局！我清楚的记得，她从悬崖跳下去的时候，我想拉住她，却没拉住，随后我也跳了下去，我找了整整半个月，却找不到丝毫踪迹！”

    莉莉丝静静听着，轻轻垂下了头，静静听着不远处的男人娓娓而谈。

    “其实......其实在慕尼黑看到她的时候我很开心，或许这样的话对兄弟很残忍，但我就是开心！不管她变成什么，即便只是一台会思考的机器，我也希望她快乐，即便她做了不少坏事，如果我在，也不要任何人伤害她，甚至......我这条命给她都行......”说到此处，李正阳扭头看向莉莉丝，苦苦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恩，你怎么了？”

    莉莉丝的金发掩住了俏丽的面庞，李正阳这一问，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清纯无比的笑容：“首领，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对莉娜说？”

    “有些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李正阳抽了口香烟，看向窗外，“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如果能有个美妙的回忆，干嘛要将它打碎？短短几十年说过去就过去了，快乐着生活永远要比痛楚中活着好得多。”

    莉莉丝点点头，调侃道：“细细想来很有道理，属下有时觉得，首领有做哲学家的天赋。”

    李正阳满头黑线：“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我什么文化水准你还不清楚，哲学家？教小学生都不合格，我说的都是大白话。”

    “不是我的胆子越来越肥，而是首领越发让我感到亲切了。”莉莉丝又倒了杯咖啡，见李正阳刚灭掉烟头，紧跟着又点燃了，蹙着眉头道，“首领，你先前不抽烟，现在一根接一根，烟抽多了终究不好。”

    “呃，我喜欢这个味。”李正阳朝莉莉丝那边看了眼，轻声道，“你也别喝太多咖啡，那玩意儿伤胃。”

    “抽烟伤肺！”莉莉丝抿嘴一笑，扭头看看墙上的钟表，“首领，最近这两天不要去夏家了，这里应该比夏家安静许多，此外，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也可以随时待命，千万不要忘了哦，首领可是血熏最大的底牌。”

    李正阳细细一想也对，便道：“也行。”

    “恩，首领进屋修行去吧，我去准备晚餐。”莉莉丝笑眯眯的道。

    “你会做饭？”李正阳楞住，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莉莉丝扭头冲李正阳甜甜一笑：“华夏的饭菜烧不好，日本料理还过得去，首领如果吃得习惯，我就准备，如果不习惯，可以叫外卖。”

    日本料理？李正阳一愣，旋即笑了：“就来这个，话说自从跟柳旭东去了一次东京，好多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呃，就是不知道你做的地道不地道，如果不地道，那玩意儿难以下咽。”

    “属下做料理跟进行任务一样游刃有余。”莉莉丝很是傲娇的昂起头，缓缓走向厨房。

    就像莉莉丝说的那般，她在日本料理方面着实造诣匪浅，精致的料理端上桌，李正阳有些出神。

    日本是一个用眼睛吃饭的国度，或许是资源匮乏，他们总喜欢将自己的美食做的非常精致，当然分量小，也很难吃饱。

    “尝尝这个生鱼片。”莉莉丝做了个请的手势。

    “挺像那么回事，你要穿着和服，我都怀疑你的国籍了！”李正阳拿起筷子，将生鱼片沾了沾料碟，朝嘴里一放，肌肉瞬间僵硬了。

    莉莉丝冲李正阳微微一笑：“首领，生鱼片不好吃吗？”

    李正阳放下筷子，低着头细细品味，末了抬头一笑：“好吃，有一种淡淡海风的味道。”

    “好吃，就多吃些。”莉莉丝盯着李正阳的眼睛，意味深长的道，“我做日本料理的时间已经不多，行动即将进入*，届时血性弥漫，恐怕不是品尝美食的好时候。”

    “说得对！”李正阳镇定下心神，将料理尝了一遍，拍拍肚子道，“味道不错，我吃饱了，对了莉莉丝，我的房间有电脑吗？”

    “有！”莉莉丝一愣，会心的笑了，“网络已经加密，放心使用。”

    “恩，你办事我向来放心！”李正阳站起身来，走向房间，探索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而后跟上次一般输入相关指令，小小的对话框终于出现，他深吸一口长气，手指在键盘上舞动，打出一串指令——珊瑚，收到请回复。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滴滴声音响起，那边传来了信息内容——烈焰，珊瑚已收到，请问有什么吩咐？

    “没有，休息吧。”

    李正阳浑身一阵无力，呆呆看着显示屏，然后关掉电脑，站起身来，推开门，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玛丽，静静坐了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却没开口。

    “首领不修炼？”莉莉丝话刚落音，身旁的卫星电话响了，她看了看号码，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冰冷的声音：“你是不是暴露了？”

    莉莉丝朝李正阳那边看了眼，淡淡回道：“绝无可能，在那边好好玩你的，干的漂亮点儿。”

    说到这里，她挂掉电话，朝身旁一丢，拿起遥控器，将音乐的音量调的稍大一些。

    “今天不想修炼，想过来表扬下你，料理做的棒极了。”李正阳抽出一根香烟，作势就要点燃。

    “我有些不舒服，闻不得烟味。”莉莉丝滑腻的小手一抖，烟已经到了手中，将烟支轻轻放到桌子上，端起咖啡壶，倒了半杯咖啡，推到李正阳面前，笑道，“正宗的咖啡，刚刚煮好，尝尝吧。”

    李正阳挤出一个笑容，将杯子端在手中，闻着那缕芬芳，赞道：“莉莉丝，真没想到你料理做的好，咖啡也煮的那么香。”

    “用心煮才会香，不用心，一点儿味道都没了。”莉莉丝端着咖啡，扭头看向李正阳，露出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首领，其实雷信已经将莉娜的故事悄悄告诉了我，她真的很可怜，不是吗？”

    李正阳将滚烫的咖啡倒进口中，将咖啡杯朝茶几重重一放，冷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走的太远了！”

    “走得再远，步伐不会变，飞的再高，对遥远的回忆还有所迷恋。”莉莉丝端起咖啡壶，给李正阳又倒了杯热腾腾的咖啡，甜甜笑道，“有点耐心，咖啡很香，心急火燎的喝烫伤了身子不好，静静等待，你会发现咖啡的余韵是世界上最美的味道，没有之一。”

    李正阳通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来：“好！”

    客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正阳终于将杯子端起来，静静喝完后，对莉莉丝道：“将茶几收拾一下，动作要轻，碰坏了东西，像我这么吝啬的人，心会疼的。”

    “属下做事你尽管放心。”莉莉丝对着李正阳的背影，幽幽问道，“明天早晨还吃日本料理吗？”

    “吃！如果不吃，干活的时候血腥太重，就没食欲了！”李正阳转身淡淡一笑，柔声道，“早些休息，女孩子少熬夜。”

    “谢谢首领关心，我很爱惜自己的。”莉莉丝轻声回道。

    “那就好。”李正阳喉咙处骨碌一声，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莉莉丝就这么静静坐在沙发上，好像日晒风吹雨打万年的雕塑，一动不动。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她轻轻端起粉红色的加菲猫咖啡杯，一边小口抿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咖啡的余韵是世上最美的味道，遗憾的是，我......再也闻不到了.....”

    两滴泪水从眼眶悄悄滑落，她扭头看向李正阳的房间，满面凄然。

    莉莉丝这个名字，在很多人眼里跟女巫师划着等号，遗憾的是，正像王影儿说的那样，在李正阳面前，莉莉丝是一个牛逼的传说憋屈的存在。可一旦离开李正阳，莉莉丝绝对是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