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你的时候会给你点儿提示。”莉娜慢悠悠的回道，“如果想活得长久，就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聪明，当然也不要让自己太蠢，在这个世界上，太聪明的人以及太愚蠢的人，死得都很快。”

    “我知道了，尊敬的阁下！”福山雅治转过头来，看向前方，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接到报警，一名警官拿着对讲机，看了眼朱迪的尸体，正准备向上汇报，一名中年女子走到他跟前，掏出一个徽章，沉声道：“这事儿不归你管！”

    武门联盟已经很久没出世了，警官将徽章看了许久，然后拨通上级电话，确认之后，对中年女子点点头，这才离去。

    警官离去不久，一辆宝马轿车旋即赶到。

    楚莫嫣从车上下来，中年女子赶紧躬身立在一边。

    “动作真快！”楚莫嫣看了下朱迪的致命伤，低声自语。

    中年女子蹙蹙眉头，凑到楚莫嫣身前，轻声道：“按理说，朱迪应该没留下破绽，莉娜怎么查出他倒戈了呢？”

    “梅姐，莉娜应该没查！”楚莫嫣对着夜色，很是感慨，“这个妖女太可怕，稍有怀疑立即下手，经此一役，她在天使的影响力定然大增，如果以后天使由她主导，想想都让人心神不宁。”

    韩梅点点头，对楚莫嫣的话颇为赞同：“我在联盟情报部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蹦到如此强劲的敌手，而天使的行踪，更比想象中还要神秘，相对而言，李正阳的威胁微不足道。”

    “李正阳暂时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此次事件也给他提个醒，没那个实力别折腾那么多幺蛾子！”楚莫嫣提到李正阳这个名字，脸色有些不好看，扭头对韩梅道，“高玉峰那边安置妥当了吗？”

    “安置妥当了！”韩梅有些不解，轻声问道，“莫嫣长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高玉峰，这个人有用吗？”

    “用处不大，不过也不是一分没有。”楚莫嫣轻声解释道，“仁爱制药现在跟官方关系很近，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对李正阳下手，至少要给官方一个交代。”

    “也是，高玉峰手中掌握的证据，足以让官方无话可说。”韩梅想到李正阳的所作所为，摇摇头道，“细细想来，这个李正阳真是无知者无畏，实力还不怎么强呢，几乎将十大家族得罪一遍，他若有了武门的实力，还不将咱们武门联盟掀了？”

    “你以为他不敢？”楚莫嫣咬着银牙，冷冷言道，“都跟莉娜勾搭一起去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此外他的态度......几乎将推倒武门联盟写脸上了！”

    “不自量力，我活了好几十年，没见过如此不自量力的东西！”韩梅蹙着眉头道。

    “这家伙不自量力不是一天两天了，等着看吧，下面他还要折腾。”楚莫嫣无比笃定的道。

    韩梅一愣，惊声道：“他还要怎么折腾？难道要将十大家族一个个踢倒？”

    “根据目前的形势，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前三的那几个家族已经开始看他不舒服了。”楚莫嫣背负双手，缓缓言道。

    “我们要怎么做？”韩梅低头想了想，“不能任由他胡来，否则多年维持的平衡可能要破了。”

    “什么都不做！”楚莫嫣捏了捏小手，淡淡言道，“我们还没将武门联盟的关系理顺，理顺之后，还要制定一系列措施恢复武门联盟昔日的权威，这需要时间，更需要精力，李正阳真想折腾，由他去，跳得越高摔得越惨，他有知道疼的时候。”

    李正阳能耐是不大，可幺蛾子是真多，他的那些手下，也确实不怎么好对付！韩梅点点头，突然笑了：“其实看这个跳梁小丑来回乱跳，挺有意思的。”

    楚莫嫣眉头一皱，瞟了韩梅一眼，声音沉了下来：“不将李正阳放在心上，也不要小瞧他，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进步有目共睹，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韩梅哦了一声，紧跟着道：“莫嫣长老，我在想，既然莉娜都跟李正阳勾搭一起去了，天使的先进技术，莉娜会不会跟李正阳共享？”

    “可能性不是太大。”楚莫嫣蹙蹙眉头，然后身子一僵，赶紧道，“但也不是没可能，这样吧，你从情报部抽个人，渗透进仁爱制药。”

    “好！”

    阴沉沉的天在傍晚终于放晴，所以今天夜里稍稍有些冷，一如西门军此刻的心。

    他抱着妻子的骨灰盒，将西门荣的尸体送到火葬场。

    作为西门家的叛徒，即便西门荣是族长之子，也不会举办什么葬礼，他的骨灰也不会葬在家族祠堂。

    西门雪自始至终伴在父亲身边，一言不发，一直到将西门荣的骨灰送到公墓，她方才拽拽西门荣的胳膊，轻声道：“爸，别伤心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西门荣沉着脸，声音略有些哽咽：“过不去啊，小雪，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那么严重，荣儿不该是这样，他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如果小时候对他们母子好一些，或许......”

    “没有或许，都是命。”西门雪咬着红唇，轻轻言道，“如果当初你那般，或许就没我的存在了。”

    西门军一身长叹，抚摸着儿子和妻子的骨灰盒，颤声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心里.....真疼啊！”

    西门雪盯着西门荣的照片，眼眶又一次红了，她强忍泪水不落下来，轻轻言道：“希望哥在地下能开心些。”

    西门军深吸一口长气，转身朝回走的时候，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小雪，西门家以后就交给你了！”西门军拉开车门，对西门雪道，“荣儿为了血洗西门家，竟然串通司马生与官方的人物得罪了李正阳，险些让族人遭到灭顶之灾，小雪，以后你要谨记，李正阳与官方都不是我们能够玩得动的！这次事件过后，我们也要像其他家族那样，不要去招惹李正阳，免得有无妄之灾。”

    “恩，好的。”西门雪坐到驾驶位置，见西门军还站在原地不动，便问道，“爸，你怎么不上车？”

    “你走吧，我已经跟老柔说好了，他会竭尽所能帮你。”西门军顿了下，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可帮的，家族的产业步入了正规，你肩膀的担子轻了许多许多。”

    西门雪赶紧下车：“爸，你千万别吓我，到底要干嘛？”

    “我想好了，出家吃斋念佛，帮荣儿洗洗罪孽，下辈子让他投个好人家。”西门军拍拍西门雪的脑袋，朝东边努努嘴，笑道，“我就在那边的寺庙出家，你想我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

    西门雪咬着红唇，急声道：“爸，在家里也可以吃斋念佛，为什么一定要出家？你知道的，我在这世上就你一个亲人，如果你出家......”

    “西门家的人都是你的亲人！出家心才诚，否则你哥一身罪孽怎么洗净？好了，我意已决，别劝了，赶紧回去，夜深了，路上开车慢点儿。”西门军将西门雪推进车里，再次关上车门，柔声道，“听话。”

    言毕，他冲西门雪挥手作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的太阳依然升起，昨天已成过去，踪迹难觅。

    李正阳呆在京都据点，在沙发坐了一宿，这一夜，他没有修炼。

    烟灰缸塞满烟头，李正阳捏着空空的烟盒，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冰箱前，要从保鲜柜取出一包香烟，拉开冰箱门的那一刻，僵在原地。

    保鲜柜塞满了寿司。

    李正阳取出一块寿司塞进嘴巴，边吃边没心没肺道：“莉娜怎么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做的寿司那么难吃还拼命显摆？不吃吧，浪费，吃吧，少活好几年。”

    他这般说着，又将一块寿司塞进嘴巴，取出香烟，关上了冰箱的门。

    想想莉莉丝的事情，李正阳叹了口气，心里却没打算怎么着莉莉丝，问题是莉莉丝不知道啊，从美国飞到京都机场，这颗小心就一直悬着。

    到达京都据点的时候，已是深夜。

    莉莉丝推开别墅的门，见李正阳坐在沙发上抽烟，娇躯立马一颤。

    “回来了？”李正阳扭头看了眼莉莉丝。

    莉莉丝赶紧来到李正阳身边，低垂着脑袋，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得：“首领，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一声。”

    李正阳蹙蹙眉头：“说什么？”

    “说跟莉娜合作。”莉莉丝小声道。

    “没说反而更好，说了就不好了。”李正阳示意莉莉丝坐下，沉声道，“收获如何？”

    莉莉丝眨巴着大眼睛：“首领，你真不怪我？”

    “我像怪你的样子吗？”李正阳翻了个白眼，“在美国都做了什么事？”

    莉莉丝摇摇头，老老实实坐下，沉声道：“全歼希尔德的信息战队，虏获超能力者若干，先进器材完好无损。”

    “很好！”李正阳紧跟着道，“还有吗？”

    “跟伏尔特家族达成和解，共享非洲和中东的资源产业，零资金入股！”莉莉丝轻声道。

    李正阳手里的烟啪嗒一声掉地上，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不自然：“你，你没开玩笑？”

    “首领，属下不敢在你面前开玩笑。”莉莉丝轻声道，“不过我们可能要给伏尔特家族一定的保护。”

    “保护，一定要好好保护！”李正阳兴奋得站了起来，眼皮子都在跳舞，“那他吗的哪里是产业，分明是流动的黄金！”

    莉莉丝笑了，看李正阳如此满意，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李正阳大手一挥，无比兴奋的道：“你的表现实在太棒了！我要给你嘉奖！”

    “首领不怪属下擅自决断就可以了，属下哪敢要什么嘉奖。”莉莉丝小脸蛋已经红了，想到莉娜的手腕，轻轻言道，“其实跟她合作属下心里一直都犯嘀咕，她太可怕了。”

    李正阳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摇摇头道：“她不可怕，可怕的是命运。”

    莉莉丝恩了一声，道：“首领，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头的？”

    “你在我面前没那么大的胆子，下手纵然狠辣，却没有她决绝！”李正阳深深吸了口香烟，接着道，“最重要的是眼神，你的眼里没那么多的仇恨，而她好像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恨。”

    莉莉丝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首领，我很担忧，依照莉娜的行事作风，如果她掌控暗月，可能不啻于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