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07 第二百八十七章 肉包子打狗
- 308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去不回
- 309 第二百八十九章 管教
- 310 第二百九十章 压惊
- 311 第二百九十一章 见证
- 312 第二百九十二章 收魂
- 313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 314 第二百九十四章 母子
- 315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最毒妇人心
- 316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内火
- 317 第二百九十七章 探望
- 318 第二百九十八章 红玉楼
- 319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请求
- 320 第三百章 收稻了(一)
- 321 第三百零一章 收稻了(二)
- 322 第三百零二章 收稻了(三)
- 323 第三百零三章 灌木后
- 324 第三百零四章 安伯的友人
- 325 第三百零五章 生意
- 326 第三百零六章 舍棉衣
- 327 第三百零七章 白露城
- 328 第三百零八章 倒戈
- 329 第三百零九章 得胜而回
- 330 第三百一十章 交易
- 331 第三百一十一章 闹
- 332 第三百一十二章 惊
- 333 第三百一十三章 证据
- 334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处置
- 335 第三百一十五章 收豆子
- 336 第三百一十六章 抓大放小
- 337 第三百一十七章 分说赵家
- 338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千金换狗头
- 339 第三百一十九章 恶事连连
- 340 第三百二十章 遮掩
- 341 第三百二十一章 孕到临头
- 342 第三百二十二章 折磨
- 343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险死还生
- 344 第三百二十四章 初为人母
- 345 第三百二十五章 怡然康宁
- 346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三朝洗儿(一)
- 347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三朝洗儿(二)
- 348 第三百二十八章 娘家人
- 349 第三百二十九章 欲离别
- 350 第三百三十章 表哥表妹
- 351 第三百三十一章 奔马与石榴
- 352 第三百三十二章 窗里窗外
- 353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主与客
- 354 第三百三十四章 谁家主子?
- 355 第三百三十五章 请辞
- 356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奔雷惹的祸
- 357 第三百三十七章 猪都不如
- 358 第三百三十八章 家狗和野狼
- 359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战利品
- 360 第三百四十章 慈母
- 361 第三百四十一章 金家
- 362 第三百四十二章 转圜
- 363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见如故
- 364 第三百四十四章 权势是个好东西
- 365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官家上门
- 366 第三百四十六章 闹事为哪般
- 367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戏(一)
- 368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戏(二)
- 369 第三百四十九章 情债
- 370 第三百五十章 有缘无分
- 371 第三百五十一章 攻心计
- 372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事了
- 373 第三百五十三章 彤城来信
- 374 第三百五十四章 离(一)
- 375 第三百五十五章 离(二)
- 376 第三百五十六章 走与留
- 377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又走一个
- 378 第三百五十八章 难得热闹
- 379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出行前
- 380 第三百六十章 历劫归来
- 381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孝儿
- 382 第三百六十二章 祠堂
- 383 第三百六十三章 真假
- 384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失势
- 385 第三百六十五章 惊城
- 386 第三百六十六章 物是人非
- 387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人杰地灵
- 388 第三百六十八章 萍水相逢
- 389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再遇
- 390 第三百七十章 结伴
- 391 第三百七十一章 分歧
- 392 第三百七十二章 重聚
- 393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世伯世侄
- 394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真心?
- 395 第三百七十五章 人夫人父
- 396 第三百七十六章 坦白
- 397 第三百七十七章 和好
- 398 第三百七十八章 娱乐大众
- 399 第三百七十九章 狗血剧
- 400 第三百八十章 明月照沟渠?
- 401 第三百八十一章 吴嫂其人
- 402 第三百八十二章 众说纷纭
- 403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族老议事
- 404 第三百八十四章 源头
- 405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小别相见
- 406 第三百八十六章 胜新婚
- 407 第三百八十七章 开言
- 408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进府(一)
- 409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进府(二)
- 410 第三百九十章 为谁受委屈
- 411 第三百九十一章 闺秀小聚
- 412 第三百九十二章 新营生
- 413 第三百九十三章 杂乱
- 414 第三百九十四章 冬夜之议
- 415 第三百九十五章 初雪
- 416 第三百九十六章 血溅西厢
- 417 第三百九十七章 撕破脸
- 418 第三百九十八章 离府
- 419 第三百九十九章 无耻之极
- 420 第四百章 银子照赚,日子照过
- 421 第四百零一章 乞丐
- 422 第四百零二章 两处惦念
- 423 第四百零三章 甘苦茶楼品甘苦
- 424 第四百零四章 火爆
- 425 第四百零五章 都没闲着
- 426 第四百零六章 可惜
- 427 第四百零七章 分化
- 428 第四百零八章 有望北归
- 429 第四百零九章 夜乱
- 430 第四百一十章 探梅
- 431 第四百一十一章 情敌相见
- 432 第四百一十二章 分外眼红
- 433 第四百一十三章 擅长之事
- 434 第四百一十四章 骄傲
- 435 第四百一十五章 牛角尖儿
- 436 第四百一十六章 吴家的手段
- 437 第四百一十七章 逼迫
- 438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好聚好散
- 439 第四百一十九章 离
- 440 第四百二十章 响亮的巴掌
- 441 第四百二十一章 归家
- 442 第四百二十二章 信使
- 443 第四百二十三章 岁月
- 444 第二百二十四章 姐弟相见
- 445 第四百二十五章 花园偶遇
- 446 第二百二十六章 报酬
- 447 第四百二十七章 荣耀与麻烦
- 448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两世人生(大结局)
- 449 赵丰年番外 如果有如果(一)
- 450 番外赵丰年 如果有如果(二)
- 451 番外赵丰年 如果有如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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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内火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内火
老婆子燃起了香炉里的安神香,然后悄悄掩了门出去,嘱咐几句在门外打地铺上夜的小丫鬟,就也回房了。
赵夫人的梦里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儿子取了官家小姐,生了白胖的孙子,满城达官贵人门都登门来道贺…
她欢喜的都要飞上了天,却突然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好似痒得厉害,难道屋里进了蚊子,一定是负责打扫屋子的小丫头没有合严窗纱,模糊中她想着明日定要罚她跪上一日墙角,可是,那身上的痒却像是没有止境一般,越发难忍起来。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伸手在胳膊上挠了两下,借着床头灯笼里的微弱亮光,她眼见那原本白皙的胳膊上凸起了无数大包,红彤彤色泽极其诡异,她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看错了,揉了眼睛,再仔细去看,那红包还是没有消失。
她立时大惊,赶紧掀了衣衫去看,结果这一看吓得她差点昏过去,前胸后背,胳膊大腿,没有一处完好的,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肿包,伸手按上去,那肿包里好似还有水光流动,再一用力,肿包被捏破,流出一滴黄色的脓水来,所过之处,钻心刺骨的痒,比之方才可是要甚于千倍万倍,她再也忍耐不住,惊声高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门外值夜的小丫鬟睡得迷迷糊糊,听得动静赶忙爬起来,开门进来,问道,“夫人,您可是要喝茶?”
“喝什么茶,快去唤吴嬷嬷来。”赵夫人光着脚就跳到了地上,生怕坐在床上会压破身上的脓包,更加痒得难忍。
小丫鬟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失态模样,吓得发愣,慌忙应了就往外跑,很快,吴婆子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小跑进来,见得自家夫人如此模样,就说道,“夫人,怎么站在地上,地上凉啊,快上床。”
她说着就要扶赵夫人上床,赵夫人却怕她碰破了脓包,慌忙退后几步,摆手说道,“掌灯,快,多点蜡烛!”
吴婆子眼神不是太好,一时也没瞧出她身上的异样,待得小丫鬟点了三盏烛台,统统放到桌子上,赵夫人掀开袖子,吴婆子才终于看清了赵夫人那满身的红包,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茶碗,一迭声的说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被蚊虫咬了?”
赵夫人刚才一时惊慌,没有多想,此时有人伺候照料,就勉强定了心神,摇头说道,“蚊虫哪里能咬得这般厉害,怕是吃什么没吃好?”
老婆子仔细想了晚饭的菜色,说道,“夫人晚上吃的都是平常常吃的菜色,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难道是谁在里面做了手脚?”
赵夫人狠声吩咐,“把在灶间做事的下人都给我关起来,然后去请最好的大夫回来。”
“是,是,夫人。”老婆子应声就下去了,喊醒了院子里几个膀大腰圆的媳妇子,拿了绳子闯去下人聚集的排房,把平日在灶间里做事的厨子、杂工绑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关去了柴房。
厨子、杂工们累了一日都是睡得香甜,这般忽然被绑,自然不知为何,就吵嚷起来,很快整个赵家都惊动了,赵德撇下床上的美貌丫鬟,胡乱穿了衣衫跑出来,见得老婆子这般行事,就恼怒道,“吴嬷嬷,深更半夜,这是闹得什么事?”
老婆子赶紧行礼,“夫人身上有些不好,怕是灶间这帮人在吃食里做了手脚,少爷赶紧去后院看看吧。”
赵德虽然蠢笨好色,但还算得上孝顺,听了这话,抬脚就往后院跑,眼见母亲的房间灯火通明,他也不等通报就闯了进去,赵夫人正咬着牙强忍着不去挠那些肿包,突然见得儿子进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出来,“儿啊,快救救娘啊。”
她说着就掀开了袖子,一瞧得那骇人的红包,赵德也是吓得一哆嗦,连忙上前查看,然后扭头就往外跑,带了两个小厮直接奔去最好的承德堂,砸开了药房的大门,连请带拽的把老大夫弄去了赵家。
男女有别,赵夫人不好直接掀了衣服给大夫观瞧她的身子,只能隔着床帐撸了袖子,老大夫六十年纪,眼神比那婆子还要差上许多,只瞧得满眼的红包,再一诊脉,又没有什么异样,就捋着胡子犯了难,“夫人这病症,倒好像是体内热度郁积,又不小心吃了不洁之物,才惹得热毒外溢,起了这样的骇人的肿包。”
“那大夫,可有好药方,能立时止痒?”赵德赶紧问道。
老大夫慢慢揉揉手腕上那块,刚才被他掐青之处,不紧不慢的说道,“没有,只能给夫人开些去火的汤药,至于止痒,热毒散了,自然这肿包也就消了。”
赵德听他说得好似漫不经心,立时大怒,上前还要抓他的衣领,却被赵夫人拦住了,吩咐老婆子好生送了大夫出去,赵德追着喊道,“不许给他诊金,这就是庸医!”
老大夫气得直哆嗦,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想,这赵家就是再去跪着请他,他也不来了。
赵德心急如焚,眼见着母亲忍不住又挠破了几个肿包,痒得直呻吟,他只得再次出门,一同又‘请’了三四个大夫回来,一个平日治疗疑难杂症有些手段的老大夫,勉强看出些门道,说道,“夫人这是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但却不致命,只是要遭些罪了,忍过半月,这些脓包就能自行消去了。”
“此话当真?”赵家母子都是喜得喊出声来,那老大夫点头,“若是夫人忍耐不住痒意,就泡泡水,兴许会好过一些。其余药膏或者药汤,都容易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赵夫人在帷帐里听得有止痒的办法,简直大喜过望,恨不得立时把人都撵出去,直接坐到水里才好。
那老大夫极有眼色,连忙拱手告辞,其余几人也跟随而出,这次赵德可没有小气,每人送了十两诊金,打点的他们乐乐呵呵都回去了。
老婆子立刻带着小丫鬟们烧水装桶,待扶了赵夫人坐进去,果然比先前好受许多,痒意虽然们有完全消散,但已经可以忍受了。
赵德放了心,吩咐老婆子放了吓破胆的厨子、杂工门,然后又守了半个时辰就去睡了,但赵夫人却是还要在水里泡着,转眼到了天亮,眼见的皮肤上红肿依旧,又多了许多皱褶,赵夫人就赶忙爬了出来,但是不到片刻,又痒得受不了,只好重新再进去。
只可怜了那些丫鬟们,彻夜烧水抬水,都是累得手脚酸软,半靠在门外站不起来。
如此这般三日过去,赵夫人已经泡得脱了一层皮了,但是除了吃喝拉撒,依旧还要蹲在水里,否则就痒得想要撞墙。赵德也是无法,先前还每日陪着,后来就借口铺子忙,不时跑去花楼透口气。
彤城本就不大,赵家又是武国首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百姓的眼睛,很快赵家夫人得了怪病,起了满身红包,要日日坐在水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城池。
有那好奇心重,平日与赵夫人又有些过节的妇人,就打探了去过赵府的大夫,得了银钱的自然要说好话,但是那先前吃了苦头还未得半文诊金的就难免阴阳怪气两句,“赵夫人内火旺盛,火毒外溢!”
内火?什么内火?赵老爷重病在床,别说人道,就是说话都费劲,她一个活寡妇内火旺盛,这就值得众人玩味一翻了,于是,很快城里的流言,又有了新转变,只不过这次人人都未敢大方交谈,一律换成了交头接耳,不时发出几声暧昧不明的笑声。
这样的大事,赵家的姻亲吴家,自然也听说了。
这一日吴家大宅里,吴家老爷夫人正坐厅里闲话,就见吴小姐满脸怒气的带着两个小丫鬟,远远走来。
吴老爷就叹气道,“湘云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娇气了,你这当娘的可要劝着些,再过三月出了孝期,她再也没有借口可寻,就要嫁进赵家了。大哥那里也来了书信,也说马上就有用到银钱之处,朝中开始不安静了。”
五夫人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女儿脾气不好,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你这当爹的,可是比我还娇惯她。再者说,她本来是许给赵大公子的,如今又转配给赵二公子,外面传言可是不好听,你叫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忍得下?”
吴老爷叹气,也是无奈,“那能有何办法,咱们就得她一个女儿,家族那边又都靠大哥在撑着,若是连这事都帮不上大哥,家族里落魄了,咱们有事依靠谁去。宏儿还小,待他长大,科考也要有家族照应。”
吴夫人一听提起自己儿子,也收了脸上的恼色,说道,“罢了,湘云嫁过去,就算宏儿将来科考不成,也能跟赵家学着经商,将来赚些产业,也不至于贫苦度日。”
他们夫妻俩商量着,打定了主意,待得女儿进来时,吴老爷就扯了个借口去了书房,留了吴夫人拉着女儿坐下细问,“这是怎么了,湘云。不在房里绣嫁衣,又跑出来作何?”
吴湘云跺脚,娇美的眉眼皱在了一处,别有一番风情,嗔怒道,“娘,那赵家真是败德,先前就被人笑话生意败落,如今又四处都在传赵夫人…赵夫人…”她说到一半,愤而扭身,气道,“女儿说不出口。”
赵夫人的梦里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儿子取了官家小姐,生了白胖的孙子,满城达官贵人门都登门来道贺…
她欢喜的都要飞上了天,却突然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好似痒得厉害,难道屋里进了蚊子,一定是负责打扫屋子的小丫头没有合严窗纱,模糊中她想着明日定要罚她跪上一日墙角,可是,那身上的痒却像是没有止境一般,越发难忍起来。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伸手在胳膊上挠了两下,借着床头灯笼里的微弱亮光,她眼见那原本白皙的胳膊上凸起了无数大包,红彤彤色泽极其诡异,她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看错了,揉了眼睛,再仔细去看,那红包还是没有消失。
她立时大惊,赶紧掀了衣衫去看,结果这一看吓得她差点昏过去,前胸后背,胳膊大腿,没有一处完好的,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肿包,伸手按上去,那肿包里好似还有水光流动,再一用力,肿包被捏破,流出一滴黄色的脓水来,所过之处,钻心刺骨的痒,比之方才可是要甚于千倍万倍,她再也忍耐不住,惊声高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门外值夜的小丫鬟睡得迷迷糊糊,听得动静赶忙爬起来,开门进来,问道,“夫人,您可是要喝茶?”
“喝什么茶,快去唤吴嬷嬷来。”赵夫人光着脚就跳到了地上,生怕坐在床上会压破身上的脓包,更加痒得难忍。
小丫鬟从未见过夫人如此失态模样,吓得发愣,慌忙应了就往外跑,很快,吴婆子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小跑进来,见得自家夫人如此模样,就说道,“夫人,怎么站在地上,地上凉啊,快上床。”
她说着就要扶赵夫人上床,赵夫人却怕她碰破了脓包,慌忙退后几步,摆手说道,“掌灯,快,多点蜡烛!”
吴婆子眼神不是太好,一时也没瞧出她身上的异样,待得小丫鬟点了三盏烛台,统统放到桌子上,赵夫人掀开袖子,吴婆子才终于看清了赵夫人那满身的红包,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茶碗,一迭声的说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被蚊虫咬了?”
赵夫人刚才一时惊慌,没有多想,此时有人伺候照料,就勉强定了心神,摇头说道,“蚊虫哪里能咬得这般厉害,怕是吃什么没吃好?”
老婆子仔细想了晚饭的菜色,说道,“夫人晚上吃的都是平常常吃的菜色,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难道是谁在里面做了手脚?”
赵夫人狠声吩咐,“把在灶间做事的下人都给我关起来,然后去请最好的大夫回来。”
“是,是,夫人。”老婆子应声就下去了,喊醒了院子里几个膀大腰圆的媳妇子,拿了绳子闯去下人聚集的排房,把平日在灶间里做事的厨子、杂工绑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关去了柴房。
厨子、杂工们累了一日都是睡得香甜,这般忽然被绑,自然不知为何,就吵嚷起来,很快整个赵家都惊动了,赵德撇下床上的美貌丫鬟,胡乱穿了衣衫跑出来,见得老婆子这般行事,就恼怒道,“吴嬷嬷,深更半夜,这是闹得什么事?”
老婆子赶紧行礼,“夫人身上有些不好,怕是灶间这帮人在吃食里做了手脚,少爷赶紧去后院看看吧。”
赵德虽然蠢笨好色,但还算得上孝顺,听了这话,抬脚就往后院跑,眼见母亲的房间灯火通明,他也不等通报就闯了进去,赵夫人正咬着牙强忍着不去挠那些肿包,突然见得儿子进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出来,“儿啊,快救救娘啊。”
她说着就掀开了袖子,一瞧得那骇人的红包,赵德也是吓得一哆嗦,连忙上前查看,然后扭头就往外跑,带了两个小厮直接奔去最好的承德堂,砸开了药房的大门,连请带拽的把老大夫弄去了赵家。
男女有别,赵夫人不好直接掀了衣服给大夫观瞧她的身子,只能隔着床帐撸了袖子,老大夫六十年纪,眼神比那婆子还要差上许多,只瞧得满眼的红包,再一诊脉,又没有什么异样,就捋着胡子犯了难,“夫人这病症,倒好像是体内热度郁积,又不小心吃了不洁之物,才惹得热毒外溢,起了这样的骇人的肿包。”
“那大夫,可有好药方,能立时止痒?”赵德赶紧问道。
老大夫慢慢揉揉手腕上那块,刚才被他掐青之处,不紧不慢的说道,“没有,只能给夫人开些去火的汤药,至于止痒,热毒散了,自然这肿包也就消了。”
赵德听他说得好似漫不经心,立时大怒,上前还要抓他的衣领,却被赵夫人拦住了,吩咐老婆子好生送了大夫出去,赵德追着喊道,“不许给他诊金,这就是庸医!”
老大夫气得直哆嗦,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想,这赵家就是再去跪着请他,他也不来了。
赵德心急如焚,眼见着母亲忍不住又挠破了几个肿包,痒得直呻吟,他只得再次出门,一同又‘请’了三四个大夫回来,一个平日治疗疑难杂症有些手段的老大夫,勉强看出些门道,说道,“夫人这是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但却不致命,只是要遭些罪了,忍过半月,这些脓包就能自行消去了。”
“此话当真?”赵家母子都是喜得喊出声来,那老大夫点头,“若是夫人忍耐不住痒意,就泡泡水,兴许会好过一些。其余药膏或者药汤,都容易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赵夫人在帷帐里听得有止痒的办法,简直大喜过望,恨不得立时把人都撵出去,直接坐到水里才好。
那老大夫极有眼色,连忙拱手告辞,其余几人也跟随而出,这次赵德可没有小气,每人送了十两诊金,打点的他们乐乐呵呵都回去了。
老婆子立刻带着小丫鬟们烧水装桶,待扶了赵夫人坐进去,果然比先前好受许多,痒意虽然们有完全消散,但已经可以忍受了。
赵德放了心,吩咐老婆子放了吓破胆的厨子、杂工门,然后又守了半个时辰就去睡了,但赵夫人却是还要在水里泡着,转眼到了天亮,眼见的皮肤上红肿依旧,又多了许多皱褶,赵夫人就赶忙爬了出来,但是不到片刻,又痒得受不了,只好重新再进去。
只可怜了那些丫鬟们,彻夜烧水抬水,都是累得手脚酸软,半靠在门外站不起来。
如此这般三日过去,赵夫人已经泡得脱了一层皮了,但是除了吃喝拉撒,依旧还要蹲在水里,否则就痒得想要撞墙。赵德也是无法,先前还每日陪着,后来就借口铺子忙,不时跑去花楼透口气。
彤城本就不大,赵家又是武国首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百姓的眼睛,很快赵家夫人得了怪病,起了满身红包,要日日坐在水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城池。
有那好奇心重,平日与赵夫人又有些过节的妇人,就打探了去过赵府的大夫,得了银钱的自然要说好话,但是那先前吃了苦头还未得半文诊金的就难免阴阳怪气两句,“赵夫人内火旺盛,火毒外溢!”
内火?什么内火?赵老爷重病在床,别说人道,就是说话都费劲,她一个活寡妇内火旺盛,这就值得众人玩味一翻了,于是,很快城里的流言,又有了新转变,只不过这次人人都未敢大方交谈,一律换成了交头接耳,不时发出几声暧昧不明的笑声。
这样的大事,赵家的姻亲吴家,自然也听说了。
这一日吴家大宅里,吴家老爷夫人正坐厅里闲话,就见吴小姐满脸怒气的带着两个小丫鬟,远远走来。
吴老爷就叹气道,“湘云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娇气了,你这当娘的可要劝着些,再过三月出了孝期,她再也没有借口可寻,就要嫁进赵家了。大哥那里也来了书信,也说马上就有用到银钱之处,朝中开始不安静了。”
五夫人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女儿脾气不好,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你这当爹的,可是比我还娇惯她。再者说,她本来是许给赵大公子的,如今又转配给赵二公子,外面传言可是不好听,你叫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忍得下?”
吴老爷叹气,也是无奈,“那能有何办法,咱们就得她一个女儿,家族那边又都靠大哥在撑着,若是连这事都帮不上大哥,家族里落魄了,咱们有事依靠谁去。宏儿还小,待他长大,科考也要有家族照应。”
吴夫人一听提起自己儿子,也收了脸上的恼色,说道,“罢了,湘云嫁过去,就算宏儿将来科考不成,也能跟赵家学着经商,将来赚些产业,也不至于贫苦度日。”
他们夫妻俩商量着,打定了主意,待得女儿进来时,吴老爷就扯了个借口去了书房,留了吴夫人拉着女儿坐下细问,“这是怎么了,湘云。不在房里绣嫁衣,又跑出来作何?”
吴湘云跺脚,娇美的眉眼皱在了一处,别有一番风情,嗔怒道,“娘,那赵家真是败德,先前就被人笑话生意败落,如今又四处都在传赵夫人…赵夫人…”她说到一半,愤而扭身,气道,“女儿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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