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56 第五十六章 谁也救不了你
- 57 第五十七章 你累不累
- 58 第五十八章 和你有关系
- 59 第五十九章 琦美人
- 60 第六十章 褚将军府
- 61 第六十一章 百炼钢
- 62 第六十二章 绕指柔
- 63 第六十三章 夜雨深帐
- 64 第六十四章 姑娘姓章
- 65 第六十五章 公主和亲
- 66 第六十六章墨琚之子
- 67 第六十七章 非嫁不可
- 68 第六十八章 夹竹桃
- 69 第六十九章 怎么可能
- 70 第七十章 解衷情
- 71 第七十一章 曲音生幻
- 72 第七十二章 未知的过往
- 73 第七十三章 云葱宫
- 74 第七十四章 你想干什么
- 75 第七十五章 都是天意
- 76 第七十六章 还是别去了
- 77 第七十七章 我跟你走
- 78 第七十八章 对峙
- 79 第七十九章 真假难辨
- 80 第八十章 终于还是成了祸水
- 81 第八十一章 那些过往
- 82 第八十二章 静好时光
- 83 第八十三章 将计就计
- 84 第八十四章 诛心战
- 85 第八十五章 水落石出
- 86 第八十六章 天衣有缝
- 87 第八十七章 审讯
- 88 第八十八章 冤冤相报
- 89 第八十九章 结拜
- 90 第九十章 无法化解的纠葛
- 91 第九十一章 注孤生
- 92 第九十二章 拾星之楼
- 93 第九十三章 俎上鱼肉
- 94 第九十四章 假公谋私
- 95 第九十五章 要大婚吗?
- 96 第九十六章 他这个人
- 97 第九十七章 也有紧张的时候
- 98 第九十八章 不速之客
- 99 第九十九章 祸水论
- 100 第一百章 双刃剑
- 101 第一百零一章 王上很闲?
- 102 第一百零二章 容安,容安
- 103 第一百零三章 生劫
- 104 第一百零四章 重生
- 105 第一百零五章 执念
- 106 第一百零六章 满月宴上的意外
- 107 第一百零七章 颠倒众生
- 108 第一百零八章 酒很烈
- 109 第一百零九章 容安的疑惑
- 110 第一百一十章 推理家上线?
-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地宫谜题
-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地宫惊魂
-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可能
-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意莫测
-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想醒来
- 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逃避
-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宫闱秘辛
- 118 第一百一十八章 梨花落,谁人听
- 119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上人
- 120 第一百二十章 王尊也矫情
- 121 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风紧,北雁南归
- 122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夫教子
- 123 第一百二十三章 废子?
- 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各为其主
- 125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容安逼供
- 126 第一百二十六章 红颜祸水
- 127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拜师
- 128 第一百二十八章 病入膏肓
- 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早逝
- 130 第一百三十章 一场戏
- 131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狭路相逢
- 132 第一百三十二章 跟你走
- 1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禁苑
- 134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流雅士
- 135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赖皮
- 136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多疑本性
- 137 第一百三十七章 模糊的记忆
- 138 第一百三十八章 篡位
-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子的人
- 140 第一百四十章 若有来生
- 141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后的挣扎
- 142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将门虎女
- 143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变化
- 144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强者恒强
- 145 第一百四十五章 美人计
- 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死无差
- 147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不为己
- 148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妙人
- 149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君怒
- 150 第一百五十章 议和
- 151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休书
- 152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旧疾
- 153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剧变
- 154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狼性?狐性?
- 155 第一百五十五章 墨琚的路
- 156 第一百五十六章 瓜葛
- 157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要走
- 158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夺权
- 159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可选择
- 160 第一百六十章 攻城略地
- 161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除夕
- 162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拖累
- 163 第一百六十三章 噩梦
- 164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刺杀
- 165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疑
- 166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困顿
- 167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离别
- 168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托孤
- 169 第一百六十九章 混淆
- 170 第一百七十章 孤胆
- 171 第一百七十一章 苍鸾
- 172 第一百七十二章 鸾凤
- 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 自以为是
- 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 离间
- 175 第一百七十五章 混战
- 176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将死
- 177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卿卿为谁
- 178 第一百七十八章 如何逃出去
- 179 第一百七十九章 借兵
- 180 第一百八十章 释兵
- 181 第一百八十一章 挟天子,令诸侯
- 182 第一百八十二章 长长的路
- 183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见欢
- 184 第一百八十四章 道不同
- 185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望
- 186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受禅
- 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迷茫
- 188 第一百八十八章 勇敢的心
- 189 第一章 世说战神
- 190 第二章 初遇战神
- 191 第三章 恩怨情仇
- 192 第四章 传说中的乌鸦嘴
- 193 第五章 所谓未见已钟情(1)
- 194 第六章 所谓一见钟情(1)
- 195 第七章 所谓一见钟情(2)
- 196 第八章 所谓一见钟情(3)
- 197 第九章 所谓一见钟情(4)
- 198 第十章 所谓一见钟情(5)
- 199 第十一章 所谓一见钟情(6)
- 200 第十二章 所谓一见钟情(7)
- 201 第十三章 所谓一见钟情(8)
- 202 第十四章 所谓一见钟情(9)
- 203 第十五章 所谓一见钟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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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墨琚之子
第六十六章墨琚之子
“怎么?”墨琚与容安对视着。
容安斟酌一瞬,压了压情绪,才道:“你不要因为我误了国家大事。”
“我说过这事你不用操心。”
容安执着道:“若是因为我而导致两国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担待不起。”
墨琚瞧着她的目光略有无奈,“你都猜出来了?”他叹了一声,“容安,我有时候会恼你,为什么要那么聪明。你干嘛不装得傻一点?失忆了,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容安怔怔地瞧着他。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只是可能,自己比别的女子要经历得多一些。
墨琚凝视着她,“可我有时候,又气你太糊涂。你就一个人,小小的一个女子,为什么要管那么多?就管好自己,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的生活虽然一团糟,可也不是因为我不尽心,有时候,愿望与天命,总是不那么爱往一个方向走,我有什么法子?”
“所以,如果天命无法改变的时候,就顺着天命走?”墨琚瞧着她的目光有些幽深。
容安低下头去,手指绞着衣裳,绞股绳似的,“天命是什么,谁瞧得清呢?”
为什么会和墨琚辩论这些无聊的问题?瞧清了又如何,瞧不清又如何?终归她和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也可能名正言顺。
墨琚拉住她纠结的手指,握在手心里,她低着头,没来由地紧张。
紧张什么,连吻都吻了。过去不连孩子都造出来了么。可就是抑制不住擂鼓似的心跳,和心里那点酸楚。
墨琚话讲得很慢、很轻柔:“容安,若将一个国家的命运系在一桩婚姻、一名女子身上,那这个国家的命运其实堪忧,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容安小声:“我知道。也不是就将国家命运系在那上面,不过是换一时的安定,以谋求后来的发展。”
墨琚握着她的手有点儿紧,“容安,你抬头看着我。”
容安躲闪,他便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他一字一句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希望我娶别的女子吗?”
他的手指力气有些大,她躲避不开,正对上他幽深幽深的眸子。
墨琚的眸子里有一些她瞧不懂的东西,她不知那是什么,却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
说出的话全不是那么回事:“我怎么会希望你娶别的女子?墨琚,你亡了我的家国,使我流离失所,我怎么可能会想看着你娶妻快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决不允许你娶那位启国的姑娘,哪怕是两国再起征战,我也不允许你用联姻的办法平息战争。”
墨琚将她拥入怀里,声音有些暗哑:“你放心,就算是再起征战,我也绝不用联姻的办法平息战争,最不济,我还可以亲自出征。”
容安抽泣:“不错,如今你墨国有一半是我黎国土地,你要给我好好守住了,少一寸都不行。”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守住了。”
墨琚的话终于让容安的心里得到些宽慰。
她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事没办法多想。
比如报仇。想也想不出什么道道来。因为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又比如,她对墨琚是怀着的感情。她在阳昊生辰上第一次看见那个少年,(就已经注定一生都不会忘记)
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是挚爱真情,没有什么双全的办法。
没想明白之前,只能这样一天又一天地糊涂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或许天意会给她指明一条路。
届时,不管那条路是什么样的路,都得走下去。
墨琚一直都拥抱着她,直到回到宫里。下车以后她是被墨琚抱回揽微殿的。其实也没有多累,可墨琚很坚持,她没有拗得过他。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心慌意乱的。晚上觉也睡得不踏实。睡到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坐起来发呆。
屏风上透出光亮来,墨琚竟然还没有睡。她趿拉了鞋子,绕过屏风,果见墨琚还伏案写着什么,案上的灯有些暗了,案角打瞌睡的成一爬起来,剪了剪灯芯,墨琚未抬头,压低了声音:“你先去睡吧。”
成一抬头间看见了容安,惊吓道:“容姑娘?您怎么起来了?”
墨琚搁了笔,朝她看过来,柔声:“怎么,睡不着?”
容安倚着屏风,点点头,“要不要我帮你做什么?”
墨琚合上手中的文册,朝她走过来,挽了她的手,笑着道:“剩下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了,我陪你一起睡。”
容安没有拒绝。这之前墨琚都是睡在外间榻上,从不敢越雷池半步。但昨夜两人在褚移府上已经和好,自然无需再一个外间一个里间。
贴着墨琚坚实的胸膛,心立时便安定下来。但还是没有睡意。墨琚用一种轻柔的腔调给她讲故事。
他居然是个讲故事的一把好手。比她的师父叔平先生还会讲。生动有趣味,通俗却不低级。都是些坊间的故事。
他明明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王宫里,真不知道哪里搜罗来的这些寻常百姓的奇遇记之类的故事。
她在这些故事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容安一觉睡到天大亮,身边没有墨琚的影子。身旁边的被子是凉的,显示着墨琚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
小兮进来向她报道。不仅她来了,小桑也被抱进宫中。顺便带进来的还有她以前留在将军府的一些物事。比如书籍,比如那些面具。
容安瞧着初到陌生地方满地打转咬尾巴的小桑,道:“你把它抱去偏殿养着,墨琚在的时候,尽量不要抱过来。”
小兮不明白为什么,但她明白只要照做就好了。先生的话,是永远都要听的。
一个人用过早膳,容安找小兮陪伴同行,去了趟司乐府。据说自己以前司职大司乐,她想看看以前干活的地方有没有留下点记忆。
司乐府的乐伶们久已不见她,再见,她已经脱胎换骨成另一人,都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
殿里一切都是陌生的,毫无熟悉感。唯一觉得熟悉的,是那些乐器。
据说在这里也曾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在这里伤了手,出去以后就搬进了揽微殿,与墨琚同出同进。那应该是和墨琚破冰的开始吧。她想。
司乐府新任的司乐恭恭敬敬给她奉上一杯茶,不无感慨地道:“自您卸任,司乐府再不闻那等绝妙曲声。王上也再没来过司乐府。”
容安笑笑,“王上日理万机,先是征战,现在又是使者来访,可能就没有时间往这边来了。不过,你们只要练好自己的技艺,总会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天的。”
司乐陪笑道:“这是自然。不过,以前但凡有使者来,王上准备的宴席上,必会让司乐府去助兴的。现在即便有使者来,也不诏我们了。”
容安不厌其烦地同她解释:“那是因为,这回来的使者不一样。莫说的舞乐,王上没拿大棒子赶他们就不错了。”
司乐惊得捂住嘴巴,“来的可是天子的使者团,王上竟……”
司乐的话一出,容安心头咯噔一下。面色却不动声色,道:“不是还有启国的使者吗?启国屡犯墨国边境,王上自然是不愿意见到他们的。”
司乐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当下疑道:“我有一个兄长,在前朝礼部做官,他说,来的是天子的使者团,并没提到启国呀。”
容安顺着她的话问道:“我昨日确实见到了启国的公主呀。”
司乐满脸疑惑,想不通:“只听说,天子的义女来了,没听说启国的公主来呀。”
容安略怔。这其中的事她不敢妄下论断,却忽然明白了墨琚这几日为何愁眉不展,为何要遁出王宫带她出去闲逛,又为何灯下忙碌到深夜。
怔忡了片刻,容安道:“你今日选几个曲目……不,就选《傀山夜行》这个曲子,好好排演一下,明日我要宴请宾客。”
《傀山夜行》是墨国的国乐,但曲子过于恢宏,乐伶们委实胜任吃力,容安留在司乐府半日,亲自当了半日的教习。
傍晚时回揽微殿用膳,不见墨琚的身影。想来是被阳昊的使者团绊住了。
容安到案前寻了纸笔,写下一封邀请函,邀请的是启国的扶宁公主。请她于次日到宫中小叙,聊表对她的歉意。
邀请函托妥贴的人送到行宫扶宁的手上,没有刻意瞒着墨琚,但也没有告诉他。
墨琚忙于应付使者团,对这件事没有及时知情。
次日巳时一过,扶宁公主便被迎进宫里。小宴设在远离揽微殿的一处夹竹桃园子里。此处的夹竹桃开得较晚,别处的已开过鼎盛花期,这里的却正是含苞待放时候。有一些初绽的花苞,鲜艳欲滴。
乐伶们在夹竹桃树下摆出的阵势瞧着毫无章法,三三两两一拨,有的距离甚远,有的置于角落……这样的毫无章法,却是容安根据不同乐器的发声大小及特质而精心设计。目的自然是呈现最和谐的声音。
那位扶宁公主不晓得懂不懂乐曲,不过不懂也无妨,即便不懂她也能让她听明白《傀山夜行》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今日的扶宁公主精心打扮了一番,眉如青黛,唇似粉樱,发如泼墨,着一身启国宫廷风味的华服,衬得身姿窈窕。大约是真的伤着了,手还一直扶着腰。
为示对她的重视,容安也稍作打扮,穿了件蓝底云纹曳地长裙,长发绾成少妇发髻。虽然体形不及扶宁公主窈窕,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个发髻却是专为扶宁公主而绾。她虽怀着墨琚的孩子,但一没有大婚,二没有名分,长发便一直没有绾起来过。
容安斟酌一瞬,压了压情绪,才道:“你不要因为我误了国家大事。”
“我说过这事你不用操心。”
容安执着道:“若是因为我而导致两国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担待不起。”
墨琚瞧着她的目光略有无奈,“你都猜出来了?”他叹了一声,“容安,我有时候会恼你,为什么要那么聪明。你干嘛不装得傻一点?失忆了,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容安怔怔地瞧着他。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只是可能,自己比别的女子要经历得多一些。
墨琚凝视着她,“可我有时候,又气你太糊涂。你就一个人,小小的一个女子,为什么要管那么多?就管好自己,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的生活虽然一团糟,可也不是因为我不尽心,有时候,愿望与天命,总是不那么爱往一个方向走,我有什么法子?”
“所以,如果天命无法改变的时候,就顺着天命走?”墨琚瞧着她的目光有些幽深。
容安低下头去,手指绞着衣裳,绞股绳似的,“天命是什么,谁瞧得清呢?”
为什么会和墨琚辩论这些无聊的问题?瞧清了又如何,瞧不清又如何?终归她和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也可能名正言顺。
墨琚拉住她纠结的手指,握在手心里,她低着头,没来由地紧张。
紧张什么,连吻都吻了。过去不连孩子都造出来了么。可就是抑制不住擂鼓似的心跳,和心里那点酸楚。
墨琚话讲得很慢、很轻柔:“容安,若将一个国家的命运系在一桩婚姻、一名女子身上,那这个国家的命运其实堪忧,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容安小声:“我知道。也不是就将国家命运系在那上面,不过是换一时的安定,以谋求后来的发展。”
墨琚握着她的手有点儿紧,“容安,你抬头看着我。”
容安躲闪,他便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他一字一句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希望我娶别的女子吗?”
他的手指力气有些大,她躲避不开,正对上他幽深幽深的眸子。
墨琚的眸子里有一些她瞧不懂的东西,她不知那是什么,却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
说出的话全不是那么回事:“我怎么会希望你娶别的女子?墨琚,你亡了我的家国,使我流离失所,我怎么可能会想看着你娶妻快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决不允许你娶那位启国的姑娘,哪怕是两国再起征战,我也不允许你用联姻的办法平息战争。”
墨琚将她拥入怀里,声音有些暗哑:“你放心,就算是再起征战,我也绝不用联姻的办法平息战争,最不济,我还可以亲自出征。”
容安抽泣:“不错,如今你墨国有一半是我黎国土地,你要给我好好守住了,少一寸都不行。”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守住了。”
墨琚的话终于让容安的心里得到些宽慰。
她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事没办法多想。
比如报仇。想也想不出什么道道来。因为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又比如,她对墨琚是怀着的感情。她在阳昊生辰上第一次看见那个少年,(就已经注定一生都不会忘记)
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是挚爱真情,没有什么双全的办法。
没想明白之前,只能这样一天又一天地糊涂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或许天意会给她指明一条路。
届时,不管那条路是什么样的路,都得走下去。
墨琚一直都拥抱着她,直到回到宫里。下车以后她是被墨琚抱回揽微殿的。其实也没有多累,可墨琚很坚持,她没有拗得过他。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心慌意乱的。晚上觉也睡得不踏实。睡到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坐起来发呆。
屏风上透出光亮来,墨琚竟然还没有睡。她趿拉了鞋子,绕过屏风,果见墨琚还伏案写着什么,案上的灯有些暗了,案角打瞌睡的成一爬起来,剪了剪灯芯,墨琚未抬头,压低了声音:“你先去睡吧。”
成一抬头间看见了容安,惊吓道:“容姑娘?您怎么起来了?”
墨琚搁了笔,朝她看过来,柔声:“怎么,睡不着?”
容安倚着屏风,点点头,“要不要我帮你做什么?”
墨琚合上手中的文册,朝她走过来,挽了她的手,笑着道:“剩下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了,我陪你一起睡。”
容安没有拒绝。这之前墨琚都是睡在外间榻上,从不敢越雷池半步。但昨夜两人在褚移府上已经和好,自然无需再一个外间一个里间。
贴着墨琚坚实的胸膛,心立时便安定下来。但还是没有睡意。墨琚用一种轻柔的腔调给她讲故事。
他居然是个讲故事的一把好手。比她的师父叔平先生还会讲。生动有趣味,通俗却不低级。都是些坊间的故事。
他明明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王宫里,真不知道哪里搜罗来的这些寻常百姓的奇遇记之类的故事。
她在这些故事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容安一觉睡到天大亮,身边没有墨琚的影子。身旁边的被子是凉的,显示着墨琚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
小兮进来向她报道。不仅她来了,小桑也被抱进宫中。顺便带进来的还有她以前留在将军府的一些物事。比如书籍,比如那些面具。
容安瞧着初到陌生地方满地打转咬尾巴的小桑,道:“你把它抱去偏殿养着,墨琚在的时候,尽量不要抱过来。”
小兮不明白为什么,但她明白只要照做就好了。先生的话,是永远都要听的。
一个人用过早膳,容安找小兮陪伴同行,去了趟司乐府。据说自己以前司职大司乐,她想看看以前干活的地方有没有留下点记忆。
司乐府的乐伶们久已不见她,再见,她已经脱胎换骨成另一人,都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
殿里一切都是陌生的,毫无熟悉感。唯一觉得熟悉的,是那些乐器。
据说在这里也曾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在这里伤了手,出去以后就搬进了揽微殿,与墨琚同出同进。那应该是和墨琚破冰的开始吧。她想。
司乐府新任的司乐恭恭敬敬给她奉上一杯茶,不无感慨地道:“自您卸任,司乐府再不闻那等绝妙曲声。王上也再没来过司乐府。”
容安笑笑,“王上日理万机,先是征战,现在又是使者来访,可能就没有时间往这边来了。不过,你们只要练好自己的技艺,总会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天的。”
司乐陪笑道:“这是自然。不过,以前但凡有使者来,王上准备的宴席上,必会让司乐府去助兴的。现在即便有使者来,也不诏我们了。”
容安不厌其烦地同她解释:“那是因为,这回来的使者不一样。莫说的舞乐,王上没拿大棒子赶他们就不错了。”
司乐惊得捂住嘴巴,“来的可是天子的使者团,王上竟……”
司乐的话一出,容安心头咯噔一下。面色却不动声色,道:“不是还有启国的使者吗?启国屡犯墨国边境,王上自然是不愿意见到他们的。”
司乐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当下疑道:“我有一个兄长,在前朝礼部做官,他说,来的是天子的使者团,并没提到启国呀。”
容安顺着她的话问道:“我昨日确实见到了启国的公主呀。”
司乐满脸疑惑,想不通:“只听说,天子的义女来了,没听说启国的公主来呀。”
容安略怔。这其中的事她不敢妄下论断,却忽然明白了墨琚这几日为何愁眉不展,为何要遁出王宫带她出去闲逛,又为何灯下忙碌到深夜。
怔忡了片刻,容安道:“你今日选几个曲目……不,就选《傀山夜行》这个曲子,好好排演一下,明日我要宴请宾客。”
《傀山夜行》是墨国的国乐,但曲子过于恢宏,乐伶们委实胜任吃力,容安留在司乐府半日,亲自当了半日的教习。
傍晚时回揽微殿用膳,不见墨琚的身影。想来是被阳昊的使者团绊住了。
容安到案前寻了纸笔,写下一封邀请函,邀请的是启国的扶宁公主。请她于次日到宫中小叙,聊表对她的歉意。
邀请函托妥贴的人送到行宫扶宁的手上,没有刻意瞒着墨琚,但也没有告诉他。
墨琚忙于应付使者团,对这件事没有及时知情。
次日巳时一过,扶宁公主便被迎进宫里。小宴设在远离揽微殿的一处夹竹桃园子里。此处的夹竹桃开得较晚,别处的已开过鼎盛花期,这里的却正是含苞待放时候。有一些初绽的花苞,鲜艳欲滴。
乐伶们在夹竹桃树下摆出的阵势瞧着毫无章法,三三两两一拨,有的距离甚远,有的置于角落……这样的毫无章法,却是容安根据不同乐器的发声大小及特质而精心设计。目的自然是呈现最和谐的声音。
那位扶宁公主不晓得懂不懂乐曲,不过不懂也无妨,即便不懂她也能让她听明白《傀山夜行》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今日的扶宁公主精心打扮了一番,眉如青黛,唇似粉樱,发如泼墨,着一身启国宫廷风味的华服,衬得身姿窈窕。大约是真的伤着了,手还一直扶着腰。
为示对她的重视,容安也稍作打扮,穿了件蓝底云纹曳地长裙,长发绾成少妇发髻。虽然体形不及扶宁公主窈窕,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个发髻却是专为扶宁公主而绾。她虽怀着墨琚的孩子,但一没有大婚,二没有名分,长发便一直没有绾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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