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不过您放心，虽然拿不过来，但我可以帮您抄过来！”于当归没让刘老师的扼腕叹息继续下去，这句话直接让对方嘴角咧开了花。

    “哈哈，好，好！那太好了！那当归啊，老师就拜托你了！”刘老师对于当归感激道。

    “额，刘老师，您不用这样的，真的不用！不过……举手之劳！”于当归难得脸上现出一丝不好意思来。

    一旁的于枫此时无心去看于当归那份难得一见的表情，只为之后要如何躲避当面叫于当归姑而煞费脑筋。

    这件意外意外地让于当归在班级里升级成了一个档次，也让于娇娇忍不住暗自咬牙。

    下午放学回到家后，于娇娇一脸阴沉地问躺在床上依旧在酣睡的张春兰吼道：“睡，睡，睡！娘，这都啥时候，您咋还能睡得着！现在睡了你晚上还睡吗！”

    于娇娇虽然也会发脾气，但极少会像今日这般无缘无故，以至于睡梦中的张春兰生生被起吓醒，醒来后盯着自家闺女，张春兰还以为自己是梦中梦。

    “不，不是，闺女啊，这是咋滴了？娘这样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这是抽哪门子疯，吼啥呢？”张春兰不明所以，伸手便要往于娇娇头顶上放，“你让娘摸摸，你是不是发……”

    “摸啥摸！”于娇娇一把甩开张春兰那只壮硕的手掌，瞪了眼对方，道：“我饿了！你倒是做饭啊！”

    “我……好好好，你们都是祖宗，我是孙子，天生是伺候你们的！”张春兰对自家女儿发不得火，只得好脾气道，然而转身那刻依旧不死心，歪头问道：“闺女啊，你跟娘说说，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于娇娇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阴郁了。

    “呀，还真有人敢欺负俺张春兰的闺女！是谁！娇娇，你跟娘说，是谁这般大胆子，这是不想活了还是咋滴！？”张春兰瞪起一双牛眼道。

    “哼，还能有谁！”于娇娇往床上一坐，咬起的嘴唇让其表情看起来跟在学校里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

    “还能有……难不成又是于当归！？”张春兰瞬间了然，“哈，这个于当归，她这是要造反？！果然是个白眼狼，白养了她十几年！”

    “呵，那是你养的吗？”忽地，于娇娇一声冷哼打断了张春兰接下去的牢骚。

    “我……”张春兰一噎，朝自家闺女翻了道白眼，“那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十多年，怎么就不是养了！”

    于娇娇看了自家娘亲一眼没说话。

    “你说你这孩子！”张春兰被于娇娇那一眼看得莫名有些臊，但很快便恢复过来，脖子一梗，道：“娇啊，你跟娘说，这于当归咋欺负你了？娘去学校找校长，让校长将她开除咯！才认识几个字就敢跟俺家闺女上同个高中，这于当归难不成当真是傻了？”

    都说猪狗记吃不记打，但有时候，人又何尝不是没有这种特性呢。上一次吃过亏的张春兰此时再提于当归已然没了那些时日的心惊胆战，仿佛当初的景象不过是一场可以消失的噩梦，眨眼功夫便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傻？哼，我看那当归才不傻，你家闺女才是最傻的！”于娇娇赌气道。

    “哎呀，娇啊，你可不能这样说自己，你可是咱于家最聪明的闺女，谁都比不过！要不然，那李成志能看上你而看不上于当归？娇啊，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啊，让别人听见不好！”张春兰安慰于娇娇道。

    于娇娇抿了抿嘴不说话，回想当初拿下李成志的情形，着实没发现于当归会有今日这般本事，但凡那时她表现出一点如今这般，只怕那李成志选择于当归也说不定。

    “娘，你见过当归有跟什么人一块学习过吗？”于娇娇思忖片刻后蹙眉问道。

    “啊，这个……貌似没有吧？那个死当归跟谁都不说一句话的，她上哪跟人学习去？不过是自己没事儿躲在屋子里看你丢弃的那些旧书，谁还给她专门讲课不成？”张春兰哼唧着道。

    “旧书？我的？”于娇娇闻言顿了一下，这才回想起来貌似于当归的确经常自己一个人闷头在屋子里写写画画，但……她写画的那些东西她见过，分明就没有一个是对的嘛！

    难不成，这于当归这么多年一直在扮猪吃虎？！

    哈，还真是小瞧了她！

    “啊呀娇啊，你别再担心了，就一个于当归你还怕了她不成，跟你比她连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你放心，明天娘就去学校找你们校长，我让校长开除了她！”张春兰大言不惭道。

    于娇娇嗤了一声，撇嘴露出一肚子不满，“娘你就消停会儿吧，还开除？学校又不是咱家开的，开除谁又不是你说了算了的！行了行了，别提那于当归了，心烦！赶紧做饭吧，我饿了！”

    于娇娇留下这句话便不再搭理张春兰，心里想着，不知自己之前暗投的那封检举信是否能起到作用。

    张春兰也熟知自家闺女脾气，虽然很想再多说几句，但又担心于娇娇嫌自己烦，也恰在这时，与于保国带着于城城从外面回来，还未进门便大声嚷嚷着饿。

    “真是！你们这一个个的，老娘我这是欠了你们几辈子！难不成是饿死鬼！喊什么喊！”张春兰也跟着嗷了一嗓子，但又不得不扎进厨房去做饭，“该死的于当归，要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做饭，哪还有这么多事儿！”张春兰一边“噼里啪啦”地收拾着看起来有些遭乱的厨房，一边嘴里忍不住唠叨着。

    只可惜，家里另外三人均不听其唠叨，于城城更是直接站在院子里狼嚎，“娘，我饿了！我饿了！你快点做饭！快点做饭！……”

    ……

    晚上，于当归无奈地将家中所藏数学孤本从脑子里掏出来，一边挑灯夜写，一边忍不住对着空气无语凝噎。

    “早知如此就不该跟于枫那破小孩斗气了……啧，煤油灯哦，等哪天我兜里鼓了，一定要将你换成一百瓦的大灯泡！……唉，可惜了新装的电灯，你竟比摆设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