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醒了！”闫染跪倒侧，恭谨道。

    永煌停下了六神无主踱步，焦急地踱步到了床边，抓着璟萱满是冷汗手，“婧彤，婧彤，你怎么样了？”

    见璟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似是无力应答，永煌忙看向闫染，“颐贵嫔腹中胎儿如何？”

    璟萱冷笑，看着那张紧张万分俊脸，一瞬意乱情迷之下恨意翻涌，她手触及微微隆起腹部，恨不得一捶下去，立马颠覆眼前这雍容华贵一切。让自己诞育生命活这个肮脏宫廷中，不如让他早登极乐。

    “娘娘像是受了些刺激，加上夜晚出行，受了风寒，胎气震荡。”闫染面无表情，她顿了顿，“臣已经为娘娘开好了药，交给旁人去抓药了。几副药剂下去就好，皇上无需过于忧心。”

    “嗯，以后颐贵嫔身子就由你来照料了，先下去吧。”

    璟萱无力地瞧着永煌，嘴角漾起了一个嘲讽之笑，那泛黄书页间“嫡女璟萱已有孕数月”字迹再次浮现了脑海中，心生一计，“皇上……”

    “你可好些？”永煌眉宇间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见璟萱不答，他叹息道，“是朕不好，不该对你发火。”

    “皇上。”璟萱泪眼盈盈，满面凄凉，“臣妾害怕……”

    “你怕什么？朕就你身边。”永煌眉头加紧了，“朕不怪你，你好生歇着就是。”

    “皇上不能无时无刻地陪臣妾身边……”璟萱别过头去，用手抹去了泪珠，带着哭腔道，“皇上恕臣妾贪心，臣妾做了个噩梦，实害怕……”

    “真傻！”永煌嘴角这才绽出了一个稍稍轻松笑，他宠溺地抚了下璟萱鬓发，“梦岂能当真？你只是有了身子，思虑过多罢了。”

    “皇上，臣妾梦见那个白衣女子，不过她这次是身着粉衣河边舞蹈……还伴着无数流萤，似是有妖异之兆。”璟萱坐起身，故作惊异之状，“皇上……臣妾真不知那日教臣妾羽舞之人究竟是妖还是仙，臣妾……”

    永煌倒吸了一口气，复杂情绪从他眼中闪过，似是有些敷衍，“你先歇着吧，你是想多了……”

    璟萱瞧见他眼神躲闪，不禁心中冷笑，脸上依旧是一副怯怯之色，“皇上……您能陪着臣妾吗？”此刻，他定是想避开自己，她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勇气去面对已死爱人。

    永煌果然蹙眉，道，“朕还有许多折子要看，先回宣室殿了。”说着，便要起身。

    “皇上，容臣妾多嘴。”璟萱正色，“皇上有过心爱女子吗？”

    永煌一怔，身形凝滞了下，强笑着捏了捏璟萱脸，“你不就是？”

    这言语之间甜蜜和深情早就无法弥补那过去创口，如此宠溺只是让璟萱微微一怔，剩下话便随着冷风飘过了永煌耳际。

    “皇上……那名粉衣女子，梦里叫着皇上名讳，似是曾经和皇上亲密无间人。”永煌蹙眉，眼中泛起了丝丝水雾，“此话当真？”

    “臣妾不敢妄言。”璟萱微微颌首。

    “她还说什么了吗？”永煌激动地抓住了璟萱双肩。

    “臣妾惶恐。”璟萱有意地颌首，看见他这副反应，心也随之微微悸动，她不肯直视永煌脸色。

    “你说！恕你无罪！”永煌表情凝重，“你如实告知朕即可。”

    “她说她死得冤枉，说她思念皇上，希望皇上能去找她……可是臣妾实不知……她究竟是何人？臣妾梦里问了多遍，她始终不答。”

    永煌无言，放开了璟萱，眼中出现了不同于平时光泽，有惋惜，有伤感，甚至还有几分惊惧，“你说什么？她死了？”

    璟萱故作懵懂地点了点头，“梦中人是如此告知臣妾。”

    永煌瞬间失神，似是遭了极大刺激，璟萱几次轻唤之下，才叹息道，“放心，她不会害你，你好好歇着吧，朕还有事要忙，晚上自会来陪你。如果，你还是感到孤单害怕，朕就叫人来陪你。”

    璟萱愣愣地看着永煌，似是不肯罢休般，唤着“皇上”。终见永煌不耐烦地拂袖而去，璟萱嘴角绽开了一个冷艳到了极致笑。璟萱鬼魂已经回来了……

    几日后，璟萱被勒令自己宫中好生歇着，免了晨昏定省，永煌也不再涉足，此后钟粹宫便如冷宫一般寂静，寂静之中又绽着让人艳羡华贵。她如此骤然失宠，出乎众人意料，渐渐地，那些个下人也都露出了拜高踩低嘴脸，不再殷勤地来往钟粹宫。

    一个多月来，永煌以颐贵嫔有孕为名，大赦天下，召回了不少流放之人。

    一个多月来，永煌除了初一、十五歇皇后宫中，没有宠幸任何妃嫔。

    一个多月来，永煌为稳定政局，大封马佳氏族人，却独独少了对荣贵妃恩遇。

    他对后妃淡漠让这个宫中流窜着各种怨言、流言。

    璟萱闻得，只是一笑而过，如今，她见不着永煌，心情倒也平静了些许，只盼着腹中孩子能够早些出世。

    “真羡慕你，还能有自己孩子。”这一日，肃妃来到了璟萱宫中探望，叹息道。

    平日里，璟萱倒也和她无甚联系，如今来拜访，她也只能以礼相待，也说不上什么真心话。

    “姐姐也会有孩子。皇上……只是一时忙于朝政罢了。”璟萱宽慰道。

    肃妃饱含深意地一笑，眼含深深失落，“本宫，是再不会有孩子了。”

    璟萱惊愕，一时语塞，正想说点别什么来，就见肃妃笑道，“妹妹是这宫里有福气人了，能得皇上另眼相待，又能同这么多妃嫔交好。”

    璟萱闻言只是一笑，“我才羡慕姐姐安稳呢，不用和那么多人打交道。”

    “妹妹有孕，太后有意将我分派到皇上身边伺候着，瞧见了一个女子，和妹妹长得有三四分相像。”肃妃道，“我本以为，那个女子会得了皇上恩宠，结果到现都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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