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号？！

    这孩子就这么简单去了？璟萱难以置信地瞧着面前一脸烦躁永煌，不管如何，这个孩子，都是他孩子，他竟然这么简单就……这孩子死相蹊跷，连查也不查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子就是曾经心爱人。

    众妃闻言噤若寒蝉。

    “皇上！”殿内那个嘶哑声音突然响起，“皇上！不要！让臣妾看看孩子！让臣妾看看孩子！求求您，让臣妾看看孩子！”

    那尖叫着女声似是要撕裂心肺，众妃闻言皆是一惊，这声音让这个笼罩着愁云惨雾宫殿添了几分凄厉。

    宸贵妃见到此情此景已经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她也是有孩子人，看到宫中有孩子这样蹊跷死去，她比谁都伤心恐惧。她不能自已地躲到了婧瑜身后嘤嘤哭泣着。

    内殿动静逐渐大了起来，杨嫔惨叫声一次比一次大。产后她身子本就虚弱，如此一声一声地叫唤，是不断地耗着她仅存体力。

    不过几声，那惨叫就变成了幽幽求情，可怖之中透着几分可怜。

    永煌蹙眉，似是有些不忍，宫人动作也停了下来，没有去触碰那已经没了呼吸皇子。

    忽而，皇后踱到了皇上身边道，“皇上，此乃妖异之兆，绝留不得！若是留下了这等祸患，只怕会殃及国祚！”

    “是啊，皇上，自大燕开朝来救没有诞生过这样皇子，只怕是妖异啊！还请皇上早些处置！”康婕妤猛地跪倒地劝道。

    璟萱厌恶地瞅了她一眼，如此惨境，她也落井下石？

    事已至此，皇后都提出了这样请求，只怕……璟萱深叹了一口气，有孕多月，一朝产子，竟是这样情状，母亲连自己孩子都见不得，真是……她不忍，正想开口求情，就听见永煌灰心丧气地说了句，“早些下葬吧！朕会好好地安抚杨嫔，其余妃嫔就都回去歇息吧！”

    只见那浑身皮包骨头，泛着青光孩子被人用白布包了起来，几个下人一脸嫌弃神情，将那孩子抬了出去，算是皇家仪式之一。

    璟萱目光追随着那个孩子而去，看着那瘦削羸弱身子就冷风吹拂下逐渐暴露，恐怖之中又有几分让人追婉之情。

    内殿逐渐传出淅淅沥沥哭声，那哭声之中夹杂着颤抖痛心话语，“孩子……我孩子……皇上……我孩子……”

    璟萱不自觉地闭上了眼，两行热泪就此而下……这通往内殿小道上还沾着生母血迹，这脐带刚刚断开，母子就永世分离了……

    “皇上，这孩子如此妖异，皇上可要忌讳着啊！”康婕妤再次劝谏道。

    永煌眉头紧皱，他厌恶地打量了一眼康婕妤。

    “婕妤说真是理！杨嫔有孕产子，辛苦多月，还未瞧见这孩子一眼，就再也见不到了，如此一言，是叫皇上也躲着杨嫔吗？姐姐真是好心思，连消带打！真不知，这孩子……是否是姐姐杰作！”璟萱悲愤骤起，恨恨道。

    就算自己知晓杨嫔曾经做过那些事，她也看不过这些妃嫔对于一个刚刚失去孩子母亲如此落井下石，对于一个母亲而言，生下这样孩子已经是万分痛苦，又这样生生分离……杨嫔眼下生不如死啊！

    众妃闻言，纷纷看向康婕妤，神色各异，有几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胡说！你污蔑本小主！”

    “那姐姐敢不敢发誓，如有虚言，全家断子绝孙！”璟萱咬牙切齿，她凌厉目光狠狠地逼视着康婕妤。

    “你！本小主为何要发此毒誓？”康婕妤登时怒起，骤然起身，指着璟萱鼻子骂道，“你这等贱婢，凭着几招狐媚就爬上了龙床，如今胆敢污蔑本小主！哼，是不是那狐媚子失了孩子勾起了你丧子伤情？”

    丧子？！

    “啪！”

    一声响亮耳光殿中响起。

    璟萱手还悬半空之中，她惊讶地瞧着康婕妤那红肿半边脸，听着那委屈哭泣之声。

    “够了！”永煌大喝一声，他烦躁不安，悲愤交加，他怒视着场每一位妃嫔。

    就众妃惊恐不安地瞧着这一幕时候，永煌开口道，“康婕妤，以后就住行宫偏僻几处好了，你也不用回宫了！”

    “不！皇上！臣妾是心系我大燕啊！臣妾完全是太心急了！臣妾知罪了！求皇上饶了臣妾吧！皇上！”康婕妤猛地跪倒地，紧紧地抓着永煌龙袍道。

    “还不赶紧叫人带走？！”永煌瞄了一眼文若海，冷冷道，一把甩开了脚边女子，旋即，紧紧地盯着璟萱，嘴唇嗫嚅，后却不发一言。

    众妃这一晚遭到了几次惊吓，瞧见此番场景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忽而，皇后款款地行了礼，一脸悲伤道，“皇上，小皇子后事就交给臣妾吧！还请皇上好生安慰着杨嫔。”

    永煌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叹息道，“这样吧，晋杨依依为贵嫔吧！封号‘惜’。明个一早就传旨下去吧！”

    皇后再次行礼应了一声道，“皇上宽仁！夜深露重，几位妹妹还是回到各宫歇息吧！今日一事不许私传，如有违者，必加重刑！”

    众妃纷纷行礼应着，说着，几位妃嫔就结伴离开了此处。

    璟萱没有动弹，她想见一见杨依依，便请了旨，陪一边，皇后也留了殿中，不住地叹息着，她几度想上前安慰永煌，却都被他躲开。

    永煌抚额，内殿门外踱来踱去，似是没有信心去见殿内女子，发生了这样事情，他很是纠结，一方面，他也为着自己逝去孩子伤悲，也心疼自己女人，另一方面，他也忌讳着那孩子，还有生下那孩子女人，他甚至还有几分恐惧，只怕今晚情况，真是妖异之兆。

    “皇上！”璟萱行礼，“皇上，若是实不忍心面对贵嫔姐姐，就早些跟皇后娘娘回去歇息吧！”

    皇后错愕，旋即温婉地一笑道，“本宫乃是六宫之主，遇上此事，本宫不该离开。”

    “皇后娘娘心系六宫，实辛苦，宫中发生这样事情，还是皇后娘娘服侍着皇上比较稳妥，还请皇上和皇后早些回去歇息吧！臣妾同杨姐姐一向亲厚，臣妾会好生劝着杨姐姐。”璟萱微微颌首道。

    话已至此，永煌轻轻地点了点头，携了皇后手，一起踱了出去。

    璟萱苦笑，婉菊陪伴下撩起了珠帘，推门进了内殿，这殿中血腥气味极重，床上女子，浑身被汗浸透，头发散乱，前额发胶着着，身下渗着鲜血，那华丽床单被褥，已经染上了一片鲜红。

    杨依依眼神空洞，浑身瘫软，口中还念叨着，“孩子……我孩子……我孩子……”她双手抚自己小腹之上，带了几分疯魔之意，忽而，她余光扫到了门口璟萱，目光中透着几分恐惧。

    璟萱强笑了一下，问道，“惜贵嫔身子状况可稳定了？”

    产婆讪讪地踱了过来道，“回禀娘娘，这小主身下血是止住了，也没什么危险状况了，只是小主还有些神志不清，刚刚生产完，就经历了大悲，恐怕她身子很难恢复。”

    “嗯。”璟萱款款踱步到了床边，只见床上那美人儿，紧紧地抓住了被子，警觉地瞧着她。

    璟萱轻笑，屏退了众人，坐到了床边，“姐姐，如何了？”

    “你……你……”杨依依恐惧地往后躲了躲，紧紧地抓着被子。

    “姐姐怎么了？”璟萱目露忧心神色。

    杨依依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她紧紧抓住了璟萱手，道，“妹妹……妹妹……带我去见我孩子好吗？就让我看他一眼！就让我看他一眼！”

    璟萱嘴角漾起了一个冷冷笑，“妹妹来此是为了送还姐姐一样东西。”说着，璟萱便丢出了那手镯。

    只见杨依依一躲，惊恐地望着璟萱，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璟萱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明了了答案。

    “妹妹……”杨依依眼中透着将死悲伤之情，她急急道，“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和庄姬。”

    这殿内点着暖炉，璟萱却感到无比地寒冷，她失望地打量着杨依依，“为何？”

    “妹妹……姐姐不是有意……姐姐是……”

    “如今，你失了自己孩子，还有如此闲情跟我解释？这种失去孩子痛苦，你终于也感受到了，是吗？”

    “妹妹……”

    “你如此急于解释，是不是怕……皇上对你那点怜惜也就此没了。那你还怎么活这深宫之中呢？”

    方才对她那点怜惜早就被她惊恐给消磨得无影无踪了，这种时候还忧心自己荣华富贵人，同方才康婕妤又有何不同呢？璟萱冷笑，“妹妹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只望姐姐以后能够改过自，若是做不成好姐妹，就但愿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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