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十一章】初战虎鹤

    “shit！”左山霭提着花枪推门就冲了下去，结果枪还没顺过来，一掌当头就劈落下来，啪的一声脆响，隐隐竟然还有虎啸山林之音。

    左山霭仓促之间只能双手托枪，举火烧天势要用枪杆架住这劈落的一掌。

    “咔嚓！”

    白蜡杆的枪杆居然被来人一掌劈断，要知道左山霭这杆花枪可不是街面上十几块钱就能买的那种某宝货，像她这种门里出身，有师承字号的嫡系子弟，手里练功用的花枪都是从小树开始培植，等长到一米七八左右就截断，用艾草里外熏得通透，再以特殊手法鞣制，质地转变的极为坚韧、柔中带刚，从刚刚左山霭一枪杆抽在砖墙上砸出了一片细密裂缝而枪杆居然丝毫未损就能看出这枪杆的坚韧程度，可就是如此居然被来人一掌劈断，二虎手上的力量之大着实让人心惊。

    “啊哒！”尚晓云一脚将车门踹开，人如陀螺，转身踹腿，脚如大枪枪头崩出，裤腿啪的一声炸响，就在二虎劈断枪杆的同时一脚踢到他心窝前，逼得他不得不撤手躲闪，才救下了左山霭。

    “虎形劈劲！这个二虎居然已经将虎形劈劲练到了声随手出的地步，他的功夫不在熊大之下，这五禽里果然个个都是高手，不好对付。”看着外面对峙的三人，我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全力催动暗劲，运转筋骨皮毛，化开淤血，随着手掌抹动，皮肤毛孔炸开收缩，收缩、炸开，周而复始，随着如雷声阵阵的筋脉暴动，一层青紫的晕血被从毛孔中直接表出体外。

    “二哥！”被侯三误伤的白鹤此时也从车上冲了下来，虽然脸色多少有点惨白，不过双眼炯炯有神，可见伤的都是皮肉，没有伤到脏腑经脉，仍有战斗力。

    “白鹤归你们，我来领教领教这个二虎的高招。”我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一双眼睛同二虎目光相撞，都感觉对方目光如强光手电一般有着一股骇人的神芒孕育其中，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只是一个对视就会让对方先胆怯三分，再动起手来自然就稳操胜券，奈何这个二虎也是高手，我和他只在伯仲之间，不动手试试谁也不能断言就能必胜。

    现在这形式已经没有废话的功夫，就是速战速决，一定要在熊大、侯三和鹿小五赶到之前摆脱二虎和白鹤的纠缠，否则一旦五禽联手，我们三人绝非对手。

    “不是说帝都日夜繁华吗，怎么该有人的时候连个人毛儿都没看着？”我这还是第一次希望周围有吃瓜群众的存在，最起码人多势众，五禽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行凶。

    “来吧！”前跨一步，双手分做虎爪，犹如手持两柄车轮板斧，兜头劈砸下来，直奔二虎头顶及胸前要害。

    我精修形意拳，其中形意十二形中就有虎形，也是我练的最为到家的一形，咱们国家的拳法大多都是模仿古时山川猛兽动作而成，那时的猛兽可不是现在动物园里那些被人圈养的温顺动物可比，如果说山林中虎是兽中王，那如今动物园里养的就是大花猫。

    虎有三招，一扑，二胯，三尾绞，形意虎形就是要把人练成一头猛虎，纵横山岳所向无敌，相传当年武林宗师郭云深、李书文等，修炼虎形都是声随手出，真如虎啸山林，一扑可瞬间秒杀敌手在十步之内，正所谓“十步咫尺，人尽敌国”。

    我的修为当然不可能和郭云深、李书文等前辈宗师相比，不过虎形也练到了声随手出的程度，既然要速战速决，当然就必须下重手，硬碰硬倒要看看谁更厉害。

    一山不能容二虎！

    二虎也是把五禽戏里的虎戏练的通透的大武师，声随手出，一掌劈落自然也有千斤大力，我们两个正如上山虎遇到下山虎。

    我前扑劈砸，二虎则是黑虎掏心，一双手爪碰在一起，轰然一声炸裂传开，我和二虎都不由自主后退，两人都吃惊于对方膂力过人。

    五禽戏的虎戏和形意十二形中虎形还有所区别，讲究个模仿老虎行动坐卧，要求武者真个摇头摆尾，如虎扑按，似林中转斗，山间跳跃，表现出威猛神态，要刚劲有力，更要刚中有柔，刚柔并济，其中有虎步势，出洞势，发威势，扑按势，搏斗势。

    二虎一招黑虎掏心和我拼了个半斤八两，两人都后退数步，只见他双手左右分开，仰头一声虎吼，全身骨节噼啪作响，正如一头人形老虎发怒，双眼中威棱四射，正是虎戏中的搏斗势，身子半弓，双脚猛力蹬地，人如猛虎跃在半空，凌空扑下，气势万钧。

    虎形要的就是一股挡者披靡的气势，二虎正是得了其中三昧。

    形意十二形中虎形没有那么多讲究，算来算去只有三招，而且招招都是杀招，一扑就是虎形劈劲，而此时二虎凌空扑下，势不可挡。

    我顺势前扑，双手撑地，全身筋骨爆鸣，如雷虎咆哮天地山河，左腿盘起，右腿好似虎尾，更像是一把钢鞭，倒起劈砸向二虎头顶，只要这一腿正中，莫说二虎是肉脑袋，就算是石头的，我也能给你劈开晾着。

    比武搏杀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生死胜负也在须臾之内，二虎临阵对敌的经验比我要丰富的多，眼看我一虎尾鞭腿抽来，而他离我还有将近一尺的距离，正常情况下，绝对在他手爪抓住我之前就会被我一腿劈死，而他竟然在半空中好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硬是将身体扭了过去，双爪探出抓向我劈砸下来的右腿。

    “砰！”

    人们说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自然有他的道理，人体腿部肌肉要比双臂肌肉发达的多，所以腿部力量自然也远远超过人手臂的力量，再加上二虎猝不及防，虽然接下了我这虎尾鞭腿，可整个人也被我砸在地上，后背碰地砰的一声，一阵清脆的骨节断裂声传来，他的双臂臂骨裂了。

    虎尾鞭腿得手，紧跟着就是十二形中的马形乱踏，十二形虽然出自十二种不同的动物，练习的时候也是一形一形分开练习，可要想能练出真功夫，最后必须把十二形全都贯穿起来，随心所欲，拿捏如心。

    就如我此时一腿将二虎砸在地上，人也倒翻起来，脚正好踩在二虎胸腹之上，这就是要马形的腿法来致命一击，奔马乱踏！如万马狂奔，每一脚踩下去都有千斤巨力。

    别说是武者从小就要练习踢柏木桩的功夫，就是普通人在你胸口上用力猛踹也能把人踩得大口喷血，两头冒泡，更何况是我。

    其实我并没有真想下杀手，谁也不想平白惹上人命，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几乎就是本能反应，双脚抬起就要落下，而就在这么个功夫，突然眼前觉得一花，一道白色人影从横下里扑了过来，把我一下子逼得跳开。

    “二哥！”

    原来正是被左山霭和尚晓云缠住的白鹤，他横身挡在倒地不起的二虎身前，双臂展开，轻微扇动，右腿点地，左腿勾起脚尖撑在膝上…白鹤亮翅！

    点点滴滴的鲜血从背后伤口和胸前衣襟里渗出来，把白色的T恤都染成了一大片桃红。

    白鹤的武功和左山霭在伯仲之间，可先是受了侯三误伤，虽然没伤到筋骨，毕竟动手也别扭，按理来说在左山霭和尚晓云两人联手之下绝非对手，可左山霭掌中花枪被二虎一记虎形劈劲生生砸断，而她的功夫又全都在轻功和花枪上，这一下没了兵器算是折了手脚，十成功夫能发挥出六成就不错了，此消彼长，双方三人才打成了平手，要是时间拖长的话，最后败得肯定还是白鹤。

    刚刚白鹤正和左山霭两个缠斗，突然看到二虎被我虎尾鞭腿砸在地上，生死攸关之际，竟然不顾左山霭刺在胸前的枪头，硬是拼着胸前被左山霭刺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冲出两人包围，将我逼退，救下了二虎一条性命。

    此时二虎一个鲤鱼打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双虎目恶狠狠地瞪着我，喉头里不断发出如同虎吼的低啸，不过并没再次扑过来。

    我和左山霭和尚晓云并肩而立，看着负伤的虎鹤两人，彼此对视一眼，我和尚晓云殿后，左山霭回到车里将车子倒了出来。

    “快上车，熊大他们追过来了！”

    不远处已经看到熊大、侯三三人正飞速奔来，左山霭猛的一按喇叭，我和尚晓云钻进车里，车子掉头绝尘而去，瞬息间将五禽远远甩在后面。

    熊大三人赶到时，白鹤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二虎怀里，而二虎也是双臂垂在身前，满头豆大的汗珠，钢牙紧咬，断臂之痛愣是一声不吭。

    侯三赶紧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给二虎吞下一颗天蓝色药丸，药丸入口瞬间化成一股冰凉气息萦绕全身，双臂的剧痛也被压制了下去。

    “三儿，快看看老四，他伤的太重了。”

    “还用你说，我这不正拿药呢嘛。”侯三也是急得手心里都是汗，一把撕开白鹤身上的衣服，看着胸前那道一尺多长、皮肉外翻的伤口就是一皱眉，从另一个药瓶里珍而重之的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灿黄色药丸，掰开白鹤的嘴就塞了进去。

    “咱们快走，这回动静有点大，恐怕一会儿条子就得来。”一直都在周围负责放哨的鹿小五催促众人赶紧离开。

    侯三也说白鹤伤的太重，刚才那颗药丸只能保他暂时无事，必须尽快找个安静地方治疗。

    熊大收回了按在白鹤手腕上的大手，点点头说，“三儿说的不错，快走，小五你来开车，廖红药那里咱们不能回去了，直接回师门，老二、老四先把伤养好，这个场子咱们兄弟日后定要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