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罗尧闲聊了两句，他说他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我还是准备回家。我都已经想好了，见到我妈跟我爸，我先来个苦肉计。进门儿的时候就来个三叩首，让他们知道我的悔过之心，然后我们再慢慢的详谈。

    罗尧让我别着急，他再给我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找家里要点。可是我能不着急吗？

    我离开他的病房之后，刚出了门走了几步，就又遇上了秦雪。

    这丫头深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问了一句，“你还没走。”

    我一看就知道，她刚才就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在听我们聊天。不过，我也不想拆穿她。

    “没走，我看看我兄弟。”

    秦雪探个脑袋，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估计也认识罗尧，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

    我笑了笑，“你认识他？”

    “认识…罗尧。”秦雪说道。

    哟，这罗尧的名气还挺大。

    “你们……”

    “没事儿，我们就是认识。怎么了，你怎么没陪着阿姨？”我问道，罗尧这小子名声也不好，只能比涂宁稍微好点儿，所以我也不想拿出来吓唬秦雪，毕竟她现在很敏感这些混混。

    “我去上个厕所，路过这里看你在里面，所以……”

    “哦，那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去了。”我说道。

    秦雪微微点了点头。

    看我从她身边走过，秦雪忽然叫住了我，喊道，“凌阳。”

    “啊？”我奇怪了，还有事吗？

    “钱的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秦雪又跟我道歉。

    “哦，没事儿，你别在意。”我笑了笑，看来她刚才有可能听见了我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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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尽快还给你的。”秦雪说道。

    “不急，我说过。”

    医院里还是比较安静的，我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秦雪一直看着我，直到我从拐角离开，她才转过身去回去。

    我特么骑个电瓶车回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20万。

    我虽然家里也算有钱，可是我爸管我管得严，从来都不会让我捏这么多钱。、

    今天直接把这么多钱给了别人，还是我爸的辛苦钱，我是不是太不孝顺了？

    可是吧，我又看不了秦雪那个样子……

    ……

    东河小区，也算不上什么高档的小区。只是总体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小区在丹江的东河边上，也就跟上次罗尧和涂宁干架的地方离得不远。我从我家五楼的阳台上，还能看见上次他们打架的地方。

    东河是丹江的一条支流，丹江市，坐落在东河跟丹江交汇的地方。这里天气还是不错，唯一不足，就是有些潮湿。

    小区里面的配套设施还是挺齐的，包括篮球场，羽毛球场，还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

    这个点，球场上有不少学生在打篮球了。

    这个篮球场还是不错，姐夫来的那天，晚上还去球场上玩儿了一会儿。他打篮球是真的厉害。

    除了热闹的球场，还有许多吃过了饭出来溜达的大爷大妈，反正还是挺热闹的，我喜欢这种环境。

    我喜欢这里除了我家以外的一切。

    跟着楼梯走到五楼的时候，我停在我家门口，驻足下来，犹豫了一下，用钥匙打开了我家的房门。

    一打开房门，我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烟味儿，这让我知道，我爸在家。

    而今天，好像我妈并不在家里。

    看我回来，我爸刚开始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电视，让我觉得，有点暴风雨前的安宁。

    我今天没有叫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刚放下书包，听到了他的声音。

    “凌阳，出来一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样。

    我坐在他的旁边，我爸掐灭了手上的烟。

    “还特么认识我吗？”我爸问了一句。

    “爸。”我这才喊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些害怕了。

    “今天，咱们爷俩好好谈谈，你也像特么个爷们儿一样，好好跟我聊聊，敞开了聊。”我爸说道。

    “聊什么？”我问道。

    “你跟我说句实话，衣柜里那存折，是不是你拿了？”我爸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看来这事儿，已经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我回答了一声。

    “拿去干什么了？”我爸又问了一句，抬眼看向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着当年特别火的一个剧，名字叫《余罪》。

    “秦雪她妈得了肺癌，她没钱付医药费，跑酒吧去了，我把她赎出来。”我都说了出来，因为我总感觉，今天我爸是真的愿意跟我好好聊聊的。至少我想这样尝试。

    我爸笑了笑，看着我，问道，“秦雪？”

    看他这笑容，我就知道，他今天好像心情也不算差。

    “嗯。”

    “长得好看吗？”我爸问了一句，却让我有些奇怪。

    今天，他的态度好像明显的有些改变，让我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昨天他跟我妈吵架？

    “那肯定好看啊，校花。”我说道。

    “刚才拎的塑料袋装的什么？”我爸问道。

    “秦雪送我的鞋。”我回答。

    “拿出来我看看。”他今天怎么了？我奇怪了。

    当然，我还是应了一声，把秦雪给我的毛线鞋拿了出来，给他看。

    我爸笑了笑，“这谁家的丫头，还会这手艺活。比你妈都能干。”

    “嘿嘿，是吧，她真能干，平时在家还做很多家务。”我好像在跟秦雪做广告一样。

    “你像我，泡妞的水平也不差。”我爸跟我开玩笑？

    我本来还好，看他一笑，特么心里就有些寒颤，看了看他的笑容，总觉得不舒服，随后问了一句，“爸，你跟我妈要离婚了？”

    我爸笑着的几颗大黄门牙，一下就看不见了，笑容忽然没了，板了下来。

    “兔崽子，什么意思？”

    “你们不离婚，为什么对我这种态度？是不是挣抚养权？”我追问，“不挣抚养权，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闭嘴。”我看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我赶紧住嘴。

    安静了片刻，他果然不跟我聊天了，也可能是两个人一直不说话，忽然要聊什么，有些尴尬，没话说。

    “我妈呢？”我问了一句。

    我爸叹息一声，说道，“下去买卤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