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中年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我的上司了吗？

    “不用你说。”

    “记住，你是正义的，你在拯救许许多多无辜的人。”

    “我求你了徐枫，在我改变主意之前，闭上你的嘴。”我说道。

    昂皱了皱眉头，“请注意你的语气，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冷哼一声，笑了笑，转头看向了窗外，“随便，你们反正也只会对付自己人，窝里横不是吗？”

    昂没有再说话，他理解我，他也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与其浪费时间跟我吵架，不如留点精力想想办法怎么对付零。

    “你们的线人，都这么不靠谱吗？”我冷冷的问道。

    “多数都是靠谱的。”

    “你们有很多线人？”

    “不多，有的已经断线了。”

    “断线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已经没人知道他们是卧底了。”

    我摇了摇头，“你不是说，零只有三个人么？那你们的线人，放在哪里？”

    昂冷静的说道，“放在帮他们做事的人那里，可能在黑帮。”

    ……

    “冰夏，明天就是高考的时间了……”跟冰夏一起从学校出来的女生，是她的同桌。

    冰夏有些反常的一言不发，一路魂不守舍的往学校外面走去。

    她清楚的记得，这是我离开的第五天。

    整整五天，没有一点消息。

    “明天我们放假，你怎么安排？”同桌轻声的问了一句。

    冰夏摇了摇头，也并没有回答，心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每当手机响起来，她都会第一时间拿出来看一看，就好像随时都期待着某个信息。

    “我也没安排，准备回家呆一呆。”同桌还是特别友善的说道，看得出，平日里跟冰夏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我爸来接我了，先走了啊，拜拜。”

    “拜拜。”冰夏微微点了点头，只是，两眼还是多少有些失神。

    她去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然后来到了公交站台里。

    连走带跑的过去，左右看了看，公交站台上还是没有自己要等的人，心中忽然失落了。

    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买两杯奶茶，可能这两年来，习惯了吧？

    “明天就高考了，学长，不知道你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参加高考呢？”冰夏叹息一声。

    如果说是和平分手还好，如今这样算什么？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消失了。

    冰夏其实并没有犹豫，她觉得，我的离开一定是有苦衷的，而且她觉得，我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参加高考，我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想跟冰夏说一声抱歉，因为我，可能必须要失信了。

    六月的天，已经开始有些炎热了，虽说今天下着些毛毛细雨，可怎么也穿不上太厚的衣服。

    所以，公交站台上，一个带着黑色连衣帽的人，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件衣服，她很熟悉。

    不过定睛看时，却并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戴着连衣帽的男生就是我，我早已在这里等她。

    我很想她，几天没见，这丫头连眼眶都是红的。

    我很熟悉这个公交站，所以才自然的靠在站台一旁，时不时的抬眼看看四周。

    看见冰夏的时候，我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便快步的向她走去。

    我伸手拿过冰夏手中草莓味的奶茶，脸上看起来有些僵硬，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然而我其实是在微笑，因为她傻傻的守候在这里，四处张望，寻找我在哪里，让我感动的同时，心中又觉得特别的幸福。她看见的，不过是一张高仿真的人皮面具。

    “你是？”冰夏惊讶的问了一句，眼睁睁的看着我抢走了她手上的草莓味奶茶。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此刻，时间忽然之间暂停了下来。

    一张纸条，放入了冰夏外套的衣兜里，冰夏一怔，转过了身来。

    世界停滞了下来，如今只有她，注视着我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你去哪了？”冰夏毫不犹豫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驻足了下来。

    “很远的地方。”

    “你……”

    “我来看一下你。”我低声说道，“顺便跟你道别。”

    “道别？”冰夏愣了。

    “对，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冰夏的双眼，原本透着诧异和期待，可现在又多少有些失望。她的心里，不愿意又这样看着我离开。虽然她看见的只是一张人皮面具，但她肯定，那下面是我。

    而聪明的她，此刻肯定了，我被卷入了什么争端，否则怎么会用这种东西隐藏自己？

    “你会有危险吗？”她冷静下来，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说实话，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停顿了一下，我回答，“可能会有。”

    听到这句话，冰夏更是抑制不住眼眶的泪水。

    “要多久？”

    “少则两三年，多则七八年。”是的，训练结束两年，到铲除零，也许要很久。当然，也可能用不了多久，我会牺牲。

    我原本不是一个爱逞英雄的人，可是当我看见白丽的尸体时，我才知道，我更看不了零杀害无辜的行为。

    一再的躲躲藏藏，谁知道有一天，零会不会盯上冰夏，或者我身边的朋友呢？

    所以，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我不敢跟冰夏说，也许我可能根本就回不来。

    “从今年算起。”冰夏轻声说道，“到我大学毕业，也要五年，我可以等你。”

    忽然间，我眼眶溢出了泪水，浸湿了人皮面具。

    “你看看我给你写的信。”

    冰夏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哭泣，果然，这个丫头比我想象中坚强了太多，“我不看。”

    我忽然愣了一下，无奈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可能是我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因为我怕控制不住情绪。

    “喂！”冰夏大声的喊了一声。

    我听见她的声音，驻足了下来。

    “你不会让我对着空气告白的！”

    冰夏双手捧着巧克力味的奶茶，看起来有些想哭，可是并没有哭出来。

    她在强忍着，因为她今天才知道，我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随后，我便快步的离开了公交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