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程雾边给她按摩脸部边缓缓开口，“我知道您真心实意想帮我，可听着情况您和她是认识的，我不想因为我让您为难。而且，我和她的恩怨我想自己解决。”

    杨文芳安抚状摸了摸她的手，“小雾，你既然知道芳姨是真心帮你，就不要推辞，这些年我因为这伤疤也吃够了苦头，你帮我做的，我无以为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话说的很朴实，却让程雾鼻头一酸。

    今生，她不是个好人，无论是救柳梦馨还是帮杨文芳治疗都怀揣目的。一为权势人脉，一为金钱利益，而她们却因此真心相待。

    原以为人与人之间最是复杂，现在却觉人间真情亦是如此寻常。心里难得有些愧疚，但那表情看在杨文芳眼里就是故作坚强，语气更加不容推辞，“你既然叫我声芳姨，这事儿就听我的，等我给你做主！”

    程雾看着她坚定又关切的样子，又想到前世林菲菲的母亲和她因为婚姻之事走上法庭，最后闹的颜面不保不说，还成了Z市茶余饭后的笑料，委实为她觉得不值。

    原本只是打算和她合作对付林菲菲的想法在这一瞬改变，她不仅要收拾了林菲菲，还要帮这个大方坚强的女子认清那个渣男的嘴脸，让她高傲的全身而退。

    也许让她直接正面和林菲菲对上更能看清那份单方面珍视的感情吧！

    这样想着，她乖顺地笑了笑，“那行，芳姨，您可得帮我好好教训她，她可欺负我好多次了。”

    “行！交给芳姨吧！原先想着她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想和她计较！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打着我林家的旗号做这种事！我得好好跟她爸妈谈谈教育！”

    “芳姨，这……”程雾故作犹豫地顿了顿。

    杨文芳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地开口，“唉，小雾，你有所不知，这事说起来也挺丢人，你那同学，就是我丈夫在外的私生女，原想着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但是她既然这么欺负你我就不能纵容！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程雾没想到这么私密的事情杨文芳会直接告诉她，毕竟小户人家还讲究家丑不外扬，更何况有些身份地位的大户人家，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事儿，只得告诉自己要极尽所能让杨文芳少受些伤害。

    两人谈话的过程中治疗也完成了，程雾把已经很浅的疤痕彻底消除后又帮杨文芳整张脸都施加了异能。

    把脸擦干净，程雾示意她照镜子。

    杨文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直入眉心延伸到眼睛的疤痕彻底消失，因为伤疤牵动而有些变形的丹凤眼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多年为公司操劳而有些松弛的皮肤变回了紧致又光滑的模样。仿佛还是当年那个二十多岁不知疾苦一心追求爱情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不曾苦苦打拼，不曾遭受背叛。

    拿着镜子，泪水忽然就湿了眼眶。

    程雾理解她的心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给她时间平静。

    许久之后，杨文芳从飘忽中缓过来，擦干眼泪，对着程雾郑重开口，“小雾，谢谢，真的。”

    程雾脸色亦凝重不少，“芳姨，我收了你的钱，为你治疗，你并不欠我。”

    杨文芳对她笑了笑，“你还小，可能不明白，这不仅仅是伤疤的恢复，更是对自尊、信心和骄傲的挽救。就在刚才我想通了许多事情，因为这个，我失去了曾经最重要的东西，这些是钱买不来的。”

    “你对我真心的疼爱也是钱买不来的，这样更算是扯平啊，”程雾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你这丫头，就会把人往沟里带，”杨文芳嗔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知道芳姨疼你下次就不许骗我，又是化妆又是变装的，不是我阅人无数刚才在门口就认不出你。”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外面的陆烨，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小雾，你知道关于那人的传言吗？”

    程雾点头，“我听一个姐姐提起过不少，不过芳姨您放心吧，我没事的，这个人就是臭屁毒舌高冷了点儿，还不至于真伤了我。”

    杨文芳看着她悠然自得的神色，再加上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也就放心下来，不过还是再三叮嘱她离陆烨远点儿，这个男人不好惹。

    她含笑应是，然后便提出有事要做，要跟她告别。

    “行，”杨文芳起身扶她站起，“林菲菲那边你就放心，芳姨给你做主！还有尾款的事情，我想着你以后要做生意对吧，不给你支票了，咱直接去银行，给你开个户，顺便介绍几个人，以后有资金需求都会方便许多。”

    程雾听她的话只觉得更加心酸，感动地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之所以没再故意折腾陆烨，是因为不想再光天化日被捉弄。她算看出来了，这男人看着冷萌呆滞、仙气飘飘，其实就是个黑心烂肠的主儿，等腿好了以后看到他就绕道儿。

    外面，程雾出来的时候陆烨果然还在那里等她。

    车窗半开，车里男人正闭目养神，看她过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又阖上眼睛。

    程雾在杨文芳的搀扶下艰难地爬上了后座。看的出来杨文芳对陆烨很是忌惮，也就没邀请她同乘。

    对于陆烨的冷眼旁观很不满意，程雾上车之后剜了他一眼，“跟着我芳姨的车。”

    陆烨没吭声，也不看她，车子却顺从地跟着杨文芳的车往前驶去。程雾不自觉地唇角一弯，这男人，还算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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