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雾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冲着陆烨，一点也不留情。

    看到程雾一脸怒气和自责的样子，一直带笑的大眼睛里泛着点亮晶晶的泪花。陆烨在听到那些话时心底的落寞和刺痛被那种不能理解的怪异感压了下去，只觉心口一窒，很不舒服。

    于是本来打算出口的一切都是机缘造化变成了一句抱歉，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由自主地往她脑袋上揉了两下。

    ……

    程雾怎么也没想到等来得却是抱歉，以及脑袋上不得章法却让人莫名心暖慢慢平静的抚摸。

    其实她心里清楚很清楚，这事儿于情于理都不怪陆烨。父母灾祸是被她连累，陆烨好心提醒被毫不留情地警告斥责和推下车，她该做的事道歉而非质问，因为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只是父母出事以后那股自责的情绪就一直被压在心底，直到现在才找到发泄口。

    两世为人，许多事情早该冷静，许多事该三思而行。可不知为何，对面前这个人，她总是轻而易举爆发出真实的情绪。不管是调戏、逗弄、质问亦或是发脾气。

    房间里，一时无言。直到程雾双肩包里的手机铃声打破这静的诡异又尴尬的局面。

    电话是徐皓打来的，想也知道他没什么事，大约是闲的蛋疼来拌嘴。毕竟已经很多次了。

    所以程雾看到他名字直接挂了电话。

    看了看陆烨没什么表情却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同的的样子，程雾垂下眸子，跟犯错的小孩似的轻轻开口，“烨老大，对不起啊，昨天，还有刚才。”

    听着她的话，陆烨放在她脑袋上的大手僵了一下，随即收了回来，淡淡道，“无妨。”

    程雾刚要说话，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徐皓。

    “*，”程雾再次挂断，嘴里低低咒骂着。

    陆烨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小册子，重新放回她手中。“两本册子我都给你逐句翻译过。一本早上修炼，一本晚上冥想。身体发生细微变化，觉得精力充沛，异能大幅度提升，丹田处有暖气流动都是正常现象，那便是灵气了。”

    “哇！那岂不是跟修仙……”程雾两眼放光，抓住陆烨衣袖，刚说了几个字又被锲而不舍的铃声打断。

    “徐帮主你很闲吗？没事泡个妞抢个地盘火拼一把，再不济去打飞机啊！一个劲儿打电话算毛本事！”程雾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程雾呸了一声，“谁知道魅是个什么鬼！你自己每次杀人放火都他缴枪关我屁事，也许是你们这些大佬缺德事做多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呗！也可能是我长得太美，魅对我一见钟情决定助我成就大业，也许很快我芳心被他打动就落实了你说的奸情。好了，您既然刚下飞机百忙之中抽时间给我打电话，想必是忙得很，拜拜，勿扰。”

    急着问陆烨问题，所以程雾一点也不想和徐皓纠结那个魅的问题，更不想听他探口风。

    电话果然没再响起，程雾完全可以想象徐皓一把摔了手机的模样。而另一边也确实是如此。

    刚才程雾打电话时满心焦急，故也错过了陆烨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她这会儿态度和刚才打电话的横样儿判若两人，狗腿地扒拉着陆烨的衣袖，“再给我科普点知识呗，你看我一把年纪还是个文盲也怪不容易，行行好嘛！”

    她正一脸谄媚的讨好，里面套间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紧接着程雾心有余悸的黑猫便站在了她的手边，爪子伸了伸。大有你不松开我就抓死你的气势。

    “阿夜，”陆烨声音冷了三分，暗号警告地瞟了黑猫一眼。

    黑猫嗷呜一声放下了爪子，跟示威似的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走到陆烨左手边坐下。

    看着这猫憋屈又嫉恨的样子，看她跟看仇人似的，明明想咬几口却还要顾忌陆烨，程雾暗叹了几句果然是成精了。

    于是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多幼稚，程雾偷偷朝猫做了个鬼脸，又竖起一根中指。果然气的猫磨了一下牙。

    然而，等程雾从挑衅猫的乐趣中再抬起头看陆烨时眼睛倏地睁大，不可置信地揉了一下，从玉蒲团上挪了下来，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趴到他脸前，大叫一声。“卧槽！烨老大你是在笑吗？”

    虽然那笑极浅极淡，转瞬即逝，如传说中千年孕育只开一瞬的冰山雪莲。千年等待，只为一瞬惊人。前世今生，各式美男见过不少，可刚那一笑当真是美到骨子里，撞到心头上，融入骨血中。如等待了千年的悸动，只一眼，便觉此生无憾。

    心跳突然就漏了两拍，程雾一手抬起按住跳得过快的心口，另一手拉住他的手臂，一点都没有一个心理年龄二十七岁的女人的自觉，竟是泛起花痴来。“烨老大，再笑一次好不好。”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这会儿有多小女儿姿态，声音更是几分期待几分撒娇。偏偏她还觉得自己是站在主动地位的调戏者。

    陆烨一愣，看了看对方离得过近的脸蛋。柳眉弯弯，大眼睛亮的跟星星似的，脸色红扑扑，薄唇嫣红，微微嘟起。身上特有的香甜气息和温暖的感觉喷洒在面部、鼻尖，直入心头。

    不由自主地，心神微动，唇角一扯，一贯面无表情的脸色又浮现出了浅淡笑意，几分宠溺几分无奈。只是他不自知。

    程雾只觉得这笑意好看，更加没注意到那笑里的宠，只顾着惊奇地用手戳了戳他侧脸。“咦？烨老大你居然有梨涡哎，真好看。”

    两个人一个花痴一个迟钝，谁也没察觉到这体位过于暧昧，直到黑猫咻地一下窜到了程雾手背上，恶狠狠等着她。程雾才恍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已经猥琐到了何种地步。

    “那啥，突然想到我有急事，烨老大改天再见哈，有问题我会请教你的！”

    飞快收回自己伸在人脸上的爪子，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马尾，脸色爆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头几乎埋到地上。连要问的问题都顾不得，一把抓起小册子扔进自己的双肩包向门边走去。

    连靠着门依旧在哭诉的柳梦棋因为她突然拉门的动作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都顾不得，程雾几乎是落荒而逃。

    柳梦棋哀嚎和谴责陆烨是不是做了什么禽兽行为的哀嚎远远落在后面，自觉做了蠢事的程雾除了狗带什么也不想。

    而房间里，陆烨呆呆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全然不顾躺在地上耍赖的柳梦棋，自顾自地看着门外走廊方向。许久之后，一个幅度更大的、清浅的、如雪莲盛开一刹倾城笑容再次挂在了脸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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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号上架啦，最近还状况频发，表示好心塞，嘤嘤嘤。

    一个稿子也没有了，今天开始存上架的两万，明后两天应该没有二更啦，宝贝们原谅我/（ㄒoㄒ）/~。

    这大概叫做，最后的福利，恩，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