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舞深知，自己的这种想法背弃了二年一班前不久订下的盟约，自己这么想对吗？可若是不对，自己为何会忍不住去想？

    为陆松的胜利感到开心，为陆松遭遇的不公感到生气和愤怒，关注陆松的一切，情不自禁地因他而悲，因他而喜……

    “老师”

    叶小舞看到了陆松在注意什么，看到了他鼻子里流出的血，知道这血为何而流，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有些生气，直接把嘴贴到他耳边，气鼓鼓地将呼唤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搞得老陆差点耳鸣！

    “诶？叶同学，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我怎么没注意到呢，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是和幽灵一样的，要大方一点，要得体一些，懂吗？”

    陆松掏了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又擦了擦鼻血，顺势把手放到池水里面涮一涮，血液和水融合，逐渐变淡，随即又意犹未尽地醒了醒鼻子，甩出一手大鼻涕，又在池子里面洗干净了，引得泡在池子里的人连忙起身，骂骂咧咧地去向别处。

    很快，整个池子就剩下陆松和叶小舞两个人。

    大方一点，得体一些？

    叶小舞看着老陆粗俗不堪的举动，大皱眉头，忍不住在滚烫的池中踢了一下，顿时水花飞溅。

    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怎么会是自己喜欢的那种，没错，自己一定理解错了，老陆是个臭流氓，王八蛋，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发觉叶小舞瞪圆了眼睛望着自己，老陆笑嘻嘻地说：“到底什么事啊，老师说话的语气可能重了点，但这可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老师不是个随便的人，呃……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是想谈谈心吗？”

    叶小舞突然别过头去，胸膛起伏，连做三个深呼吸，这才把对老陆的讨厌驱散一点，又扭过头来，发觉老陆的眼神又飘走了……

    目光首先落在一个拥有古铜色肌肤，肩宽背阔的男人身上，这人看起来比老陆大不了多少，这会却在和一个大概四十岁的女人勾肩搭背，卿卿我我，看得老陆十分恶心。

    好在那女人并不难看，从眉眼上看，依稀可以辨别她过去迷人的风姿，只是再好看的女人，也禁不住岁月的侵蚀，从这个女人连泡温泉都没卸妆，就可以看出，她很注重自己的外表，至少，不想在那个小黑脸面前显得太难看。

    那女的一看就是个富婆，要不然她能找到这么个身体结实长相不差的小黑脸陪着都出鬼了。

    眼神再飘，发现班里八九男生都挤在一个池子里，也不说话，全都在偷瞟池子里的一个美女，美女身材丰满，身着的泳装用的布料很少，完全符合国家对于节能前排的倡导。看来她对自己的身材尤其满意，只有对自己身材满意的女人，才肯穿这样突显身材的泳衣，当然了，牛楠楠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坏了脑子的除外。

    表面上看男生们是在“文明观球”，实际上他们是有贼心没贼胆，七八个人，没一个敢上去搭讪的。

    美女似乎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便从池子里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男生们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失落，很快便七嘴八舌地交流起“观球”心得，然后便聊起了别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处在青春躁动期，对异形有着一种朦胧的渴望，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很多喜欢的事，比如说看小说听音乐看电影玩游戏踢足球打篮球什么的。

    男生们聊起了天，老陆又把目光转移，这会，金雯丽米楠和隋莉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喷淋浴台，上面换成了……呃，牛楠楠。

    “老师，人家在和你说话，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陆松连忙扭过头来，发觉叶小舞眼中燃烧着灼灼怒火，挠了挠头，讪笑道：“不好意思，你说吧，我在听。”

    叶小舞嘴唇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低下头去，又急忙抬了起来，似乎生怕老陆又把头扭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抿了抿嘴唇，说：“老师，感谢你救了我。”

    “啊……哈哈，就这事啊？你别放在心上，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事情，没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下午浸过那么久的冷水，泡泡温泉对身体很有好处。”

    陆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心想：“万一出了什么事，要被辞退不说，还得蹲监狱，救人不救人在别人看来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但是对于我老陆来说，责无旁贷，当了两天半教师，学生在眼皮子地下死了，那我不是要内疚一辈子？蹲监狱是小事，又不是没蹲过，可是这种天天背着思想枷锁的生活我可受不了，就像是欠了别人无数外债还不清一样，草，要死大不了一起死！”

    陆松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扭过头去又去寻找新目标，却感觉胳膊上紧了紧，又被拉了回去。

    “干嘛啊，我这欣赏风景呢，”老陆有点不耐地说：“你是不是想要以身相许什么的，若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答应你考虑考虑。“

    叶小舞的眼瞳陡然亮了起来，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老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说：“我平时看你挺精挺灵的一个女孩，怎么突然变傻了，脑子进了寒气，被河水冻坏了？快去找小伙伴玩去吧，这温泉对女孩子的皮肤可是很好的，不过这六十五度的水你这细皮嫩肉的受不了，去温度低一点的泡泡，生物老师刘兰她们非要跟着来，我都一个都没带，你说咱们一帮人开开心心的，带两个老师多碍眼。”最后这句话顺口就说了出来，似乎忘了他自己也是老师，而且还是班主任。

    叶小舞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低下头去，低声道：“我还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陆松又打了个哈欠，望向室外，外面月明星稀，夜色正浓，是不是要号召大家去室外体验一下在大自然中泡温泉的感觉。要是到了冬天，在寒风中赏雪泡温泉的感觉更爽！

    叶小舞支支吾吾道：“如……如果，如果是别的女生或者同学掉进河水里，你也会这样奋不顾身地去救她吗？”磕磕绊绊，一连说了三个如果，问完这句话之后，心中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