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的手又伸了过来，金亮用手抵住，“别掐，我也看到了，是真的。”

    “我要理一理，和你一起出门，发现奇怪的事情太多，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余文站在那儿甩了甩头，扎着的马尾都甩到脸上。

    余文想了想，将今天看到的水怪传讯给范先生，那是功法研究的老学究，比来易更要深厚，只是一般不再出面，各方面的知识都非常丰富。很快就有消息回来，不过是费先生传回来的。

    十一个老学究，在费先生通知有储物玉符后，一起到了费先生的住处，共同出力研究。粟末回去后，就去了解藤山左的情况，他只有费先生的传讯符，就把调查出来的事情告诉了费先生，很快就转给了余文。

    藤山左还真的在前些天抓获了一只异常的野兽，那是一只白色狐狸，也已经是金丹了，能吸收土属性灵气。被他用法宝杀死后，却没有找到金丹，已经被冰冻起来，运回去分析研究。他的金丹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妙的状态，原本他是金丹中期多年，云团内密外疏，再外围才是刚吸收的真元，如同雾气。那次偷袭贺媛，后被施学利和贺媛反击，他受伤在前，再和另外两人一起遁走，已经伤害了金丹的本源。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金丹云团，密和疏有些紊乱，又有回到气海的苗头。

    他现在想的是，应该找一只水属性的妖兽，那么金丹的所在，可能被他神识探知出来。不管妖兽金丹能不能治他的境界跌落，他都要试一试。现在的他也已经到了北海边上，好像也在收集有关“萨满法师”的修炼功法。

    粟末最后说，北海的东线，零散地分布着不少村子或寨子，藤山左带人去调查，也不知会在何处。只要找到村寨，那里居住的是肃慎族人，这些人近些年一直和东三省的人贸易往来，有不少人会讲东北话，可以通过他们了解到藤山左的去向。还说北海东线的中部，有一个叫“查干寨”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叫“熬盛”的中年人，在当地比较有名，曾经粟末指点过他练武，说出他的名头，会帮助他们的，粟末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余文听完咬牙切齿，“这帮牲口，白狐呀，怎么下得了手，被我发现一定剁了他。”

    “是呀，必须找到他。”金亮也深有同感，“否者又会被他害死不少妖兽，它们能修炼是多少巧合才能成功的杰作呀。”

    “就是呀，金丹根本不可能通过解剖发现，那只是能量体，丹田又是在穴窍中，除了用神识控制金丹遁出，外力根本就不能发现，这帮猪呀。”余文小脸都快拧起来了。

    “他们就知道到金丹的功法和见解，哪会知道后面的奥妙。我听来易说起过，穴窍的另一个名字叫穴藏，根本不是现在的解剖学所能解释的。”金亮小声劝说，“你也别气了，我们就沿着海边找找看吧。”

    东线确实有一些村寨，离北海也不是很远，一般就在离海几里外的山上，过着狩猎牧鱼的日子，也有些村寨还会养一些鹿。个别的寨子中央会有祭台，但那些都不是巫修用的祭台，已经演变成纯粹的过节道具。正如粟末说的，他们中有一些会讲国语，带一些东北口音，不断向余文推销好看的皮毛。

    金亮和余文，也在面海的某些山岩上，发现有古老祭台存在，但都被破坏过，被移动或挖掘，还有一些是近期的痕迹。金亮他们也问过村寨里的人，近期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来问萨满法师的事情，或者异常野兽的问题？回答也是不一，说看到四个人的，也有看到两个人的，也有没见过。关于萨满法师的事，倒是大家非常的一致，等到月底，他们会有一个“融冰祭”的节日，到时候有萨满法师作法事，类似于我们的开渔节，因为冰融化，又可以下海捕鱼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一周，金亮和余文并没有发现藤山左一行的消息。他们在搜寻的时候，也一直在关注着冰面下的影子，在无人的地方，他们会不自觉地飞上去，看一看冰面下有没有那个神奇的身影出现。如同失踪了一样，要不是两人都看的这么清楚，还真以为是一时的幻觉。

    这天，终于找到了“查干寨”，果然如粟末讲的一样，一提熬盛，很快就有人带他们过去。这是一个建在临海半山腰的大型寨子，有千把户人家。熬盛一家在寨子的最高处，一半是原木搭起来的尖顶房，一半在山壁里，在冬天是一个御寒很好的地方。熬盛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身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满面红光，已经有些发福，头发也半谢了。

    看到他们非常热情，不断说粟末是他的恩师，是一个神仙前辈。根据他的调查，是有三个外国人，一周前就已经过冰面往西去了，据说要去对岸观摩一个萨满法师的祭祀遗址。熬盛一挥拿在手上的皮帽子，“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对岸有一个遗址，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盗墓去了，这帮鬼家伙。”

    “今年的融冰祭，就在前面的坡地上，”熬盛一指靠冰面的一个缓坡，那里确实离北海很近了，只有几十米的样子。“还有半个月，两位神仙能不能赏光来看一下，那时候会有萨满法师表演法术，他们是另一路神仙。”熬盛说着，一脸的崇敬。

    余文满口答应，开始旁敲侧击地问北海中有没有大型的水怪。金亮看向下面的寨子，他的神识刚才扫过去时，发现就在熬盛家下面两排的木头房子外，有一个矮个子走过。神识中那人没有吸收灵气，走路也中规中矩。忍不住问了声，“你们这里经常有外国人来吗？”

    熬盛停了一下，想了想说：“这个季节来的外国人不多，我查了一下，这个人在收购野狐皮，价格很好，就住在那户人家，一边收购，一边等着融冰祭的到来。”

    看着金亮问，“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金亮不敢肯定，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哦，要不我下次再去问问他的情况。”熬盛接着对余文说，“有很大的鱼，几十米长呢，游起来和天上的海东青一样快，说那也是九凤的儿子。”

    “呃？儿子？”余文和金亮都奇怪。

    “是呀，九凤有九个儿子，一个是海东青，一个是花栗鼠，还有一个就是北海的大飞鱼，天上地上水下各一个，另外六个就不知道了。”熬盛看到余文的表情，补充一句，“这个说法也不知传了多少时间了。”

    熬盛邀请金亮和余文就住在他们家，等融冰祭的开始。金亮拒绝了，他和余文左右无事，也想到对岸去看看，一周时间，对方人可能走了，但也会留下一些线索。

    两人找了一个借口，一路往山下走去，看着寨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身高马大，每家门口的屋檐下，都挂着一些动物的皮毛，也有些半大的孩子跟着他们，好像很新鲜的样子。

    一路上，冰下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怪物的影子，显然熬盛讲到的鱼和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物种，最明显的是鱼鳍的特点没有体现。余文把从熬盛这儿听到的消息也告诉了范先生，不断催他赶紧寻找答案。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快的速度，何况范先生的精力估计主要在储物玉符上。

    余文对九凤的传说还是很好奇，“会不会真是这样，九凤带一个九字的？”

    “也有可能，但肯定不是儿子，说的和龙生九子一样，也许是九个物种，修行到最后都能达到九凤那个样子。”金亮虽然这样说，自己也不相信。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假设，“会不会说的是九世涅槃，最后才能变成九凤？”

    两人边聊边赶路，一个多小时后到了西海岸，靠近北海的山峰又高又陡峭，山壁上很多裸露的山岩，坑坑洼洼，似乎还有一些小的山洞。冰下的湖水蓝的发黑，也不知道有多深。山顶的位置，可以很好地看到整个北海，这里如同是北海月牙形的中点一样，只要能见度足够，人的视力足够。

    山顶有一大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如同是古代的祭台一样，边上还有散落的大石块。金亮站在中央，环视四周，这里确实是一个祭祀的好地方，就是普通人不容易上来，山坡的另一边也很陡峭。

    边上的石头，有一块巨石上嵌着一块椭圆形的石头，露出一半，很像一个石胆，直径差不多有二十公分。这会儿余文正一屁股靠在上面，“石头上下了这么大一个恐龙蛋呀？！”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招呼她的海东青。

    金亮过去摸了摸，表面粗糙，还有一点点的银光点缀其中，应该是石胆无疑。他背着背包也靠了上去，一会儿，海东青落在余文边上，金亮只得托着背包底部，往边上挪一点。

    他的手感觉到背包里的镇纸在发热，嗖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