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林佳莹推门出来，朝詹天点了点头。

    詹天冲进房间。

    秦玉莲躺在床上，神智已经有些模糊，额头全是冷汗，情绪有些激动，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家天儿不是神经病，你们才是神经病……我不会送天儿去那种地方的，我儿子不是孤儿，他就算是脑残智障，我也养他一辈子，一分钱都不会要你们的，也不麻烦政府……别抓我家天儿，他是好人，你们会遭报应的……天儿！天儿！别怕，妈在呢，妈不离开你……”

    詹天走到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妈，我在这呢。”

    听到詹天的声音，秦玉莲惊恐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林佳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轻声说：“阿姨肺里的积液已经抽出来了，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病因不明，得抽血化验尽快查明对症下药才行，只有大医院才有检查的设备。”

    詹天取出地图，找到离这最近一家医院，正要背起秦玉莲，张浩走进来说：“詹天，你这身体行不行，要不我来背吧？”

    詹天摇头说：“我妈，我自己背。”

    杨再兴走进房间，说：“走吧，那伙日本人已经离开了。”

    ……

    停电三天，S市已经开始陷入混乱。

    没有屯积食物习惯的市民，吃完了家中的存粮后开始走出家门，涌上街头，四处寻找商店购买食物。

    交通停滞，大雪纷飞，寸步难行。

    饥饿让市民不得不做出一些违法犯纪的事，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混于人群之中，乘机打砸哄抢商店。

    越来越多的店家被砸毁。

    街道上到处都是暴躁恐慌一点就着的人，为了一点食物争得头破血流。

    S市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里，此时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受伤的人，病房里，过道上，到处挤满了人。

    三楼的感染性疾病科，一个女性家属，手里拉着一个小女孩，脸有愤怒之色，正在跟医生争吵，原因是医生不按排队顺序给她的丈夫诊治，却给一个显明是认识的关系户大开后门，而且还理直气壮地说什么“领导优先”。

    正吵闹时，离她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的一个中年男性病患突然浑身抽搐地倒地，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周围的病患见状全都躲开去。

    几秒钟之后，这中年病患突然停止了抽搐，站起来，眼神已经变了，朝那医生走过去，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朝医生胸口处插去。

    只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医生噗地一口血喷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只见对方的眼睛全部变成了黑色，有凶光闪过。

    “你、你干什么？”

    剧痛从胸口处传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挤压着心脏，缓缓低头看着胸口。

    只见中年病患的一只手已经完全没入他的胸腔。

    中年病患朝他诡异地一笑，猛地将手从他胸腔里抽出来，一起抽出来的，还有一颗跳动鲜活的心脏，鲜血淋漓。

    猛地一掐，心脏破裂，高压的鲜血向四周溅射出几米。

    医生意识开始模糊，软倒在地上，身体像濒死的青蛙一样抽搐着。

    那名女性家属也都被吓呆了，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中年病患将鲜血淋淋的心脏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吞了下去。

    吞咽的声音整个过道都能听见。

    回过头来，朝周围的患者诡异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血牙。

    约摸几秒钟后，三楼的病患才反应过来，尖叫着，四散逃窜。

    “爸爸，你怎么了？”

    一个小女孩拉扯着那中年病患的衣袖，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她不明白，一向温柔疼爱她的爸爸，怎么会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中年病患低头看了小女孩一眼，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惘，原本是眼白的地方，黑色隐约变得淡了一些。

    他嘴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低喘，“囡囡，快、带你妈妈离开这里！”

    “不，我不走，我要爸爸抱！”

    中年病患猛地将她推开，小女孩摔倒在地，小嘴一撇，放声大哭。

    他的妻子已经意识到他的不妥，正要跑上前抱起小女孩。

    中年病患清醒的状态只维持了片刻，眼白再次变成了纯黑，一把抓住她手，猛地将她拉过来，张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妻子惊恐万分地挣扎着，喉咙被咬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转眼被他一口一口咬断了脖子，血淌了一地。

    小女孩停止了哭声，看着眼前恐怖血腥的一幕，吓得打起嗝来。

    中年病患生生咬死了自己的妻子后，舔了舔舌头，四周张望，转身朝小女孩扑过来。

    正当他抱起小女孩，一口咬下时，过道上传来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瞬间穿过他的额头，从后脑勺穿透而出，直挺挺地仰头倒下。

    十米外的楼梯口，杨再兴手举着85狙，纹丝不动，枪口冒着白烟。

    他飞奔到小女孩身边，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小女孩的喉咙被咬断，已经死去。

    詹天背着秦玉莲走上楼梯，喘着气，微微有些吃力，冲向传染病症科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几个医生正准备逃离，张浩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喝道：“救人！”

    ……

    秦玉莲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红细胞和小板明显异常。

    显微镜观测下，血液中除了流感病毒之外，还发现一种未知病毒外未知病毒嵌入红细胞之中，减弱了红细胞的携氧功能，破坏免疫系统。

    是个有多年传染性病毒临床研究的专家，却也从未见过这类古怪的病毒，形状像长着两个头颅的微型水蛭，只是细胞体外有无数毛细吸盘，牢牢地缠绕吸附在血红细胞之上。

    广谱抗生素对其只有抑制作用，但却无法将其杀灭，而且由于附着在红细胞上，成功地躲过白细胞的吞噬。

    幸运的是，未知病毒并不是通过空气传播，否则将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这种感染方式，跟爱滋病病毒的致病性有相似的原理，血液传染，破坏免疫系统，只是病症表现比爱滋病病毒来得更加激烈，潜伏期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