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硐室之内的阴彘为了护住小崽子的时候，外面还剩下的另两头阴彘果然如我所料般，护子心切的两头阴彘几乎是并肩冲了进来。

    洞口不大，两头阴彘相互拥挤，这简直是让我轻松得手了。

    这一剑下去，横劈了两头孽畜。

    两头孽畜居然在我劈杀之下，还是冲了进来！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难道它们不消失了？

    两头阴彘一头把我扑倒在地，另外一头，低头伸角，已刺向了我的身体。

    我的球衣被穿透……

    两头阴彘“轰然”之中纷纷倒塌下来。

    当那独角消失的时候，我的球衣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我这可是牌子的啊！

    ……

    眼前，是万万想象不到的场面。

    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能想到。

    竟然会是这样！

    这里最后剩下的那头阴彘，没有向我攻击过来，而是利用了方才的间隙，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它竟是啃食了所有的小崽子。

    当我看的惊心胆颤之际，它又已连续吞下了两个小崽子。

    一口一个……

    最后一个，当它把那个小崽子吞入口中的时候，它竟是直直地盯着我……

    那小崽子在它的口中，没有被立即吞咽下去，而是……

    而是被它在嘴里一口咬下……

    那小崽子脆弱饱满的身体如同鱼泡般被咬破，稚嫩的小崽子汁液还没有那么浓烈而粘稠。

    汁液从那个母阴彘的嘴角流出。

    母阴彘看着我，它那三角头上的红红带血的眼里，我看不出凶狠和残忍，有的竟是我所惧怕的绝望……

    那种眼神……它深深通灵至我的心中。居然是让我一时，竟又是忐忑了起来。

    难道我又错了？

    不，我明白，不是我错了，而是宿命。

    魔兽或许是魔，却也带有兽类的天性。

    魔兽毕竟不是真正的魔鬼，这群阴彘是被魔鬼所饲养才成了魔兽的。这点孟姨说的很清楚。

    魔兽通灵，而初生之时的阴彘，却更如同普通的兽类。

    我竟是开始感谢……

    我不知道这母兽为何要自屠了这些幼崽，怕我掠走了去？

    或许是吧。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这母兽。它帮了我。或许它不这样做，留给我，我不能保证我能否下的了手。

    ……

    母兽完成了使命般的释然了。

    它转身朝我，一步一步逼近我……

    最后，它朝我扑来……

    发出最后一声嘶吼。

    它高高跃起，腹下完全暴露在我的攻击处。

    青蓝寒光闪烁着……剌过它的腹部……

    “青中泛蓝的光柱”缓缓收拢……

    这头阴彘落地，远远落在我身后。

    我回头看去时，它已消逝不见了。

    幼崽全没了。

    遍地白骨想来也得以安息了。

    ……

    打了个哈欠，这牛皮应该可以够我吹上一百年了吧！

    见到孟姨，我也要告诉她，我听老人们常说……

    咦？那是什么？

    什么在地上一动一动的？

    噢！我想起来了。

    就在先前那几头母阴彘为了试探外面的动静，故意扔出来一个小崽子……

    现在看来，这头小崽子是唯一的幸存魔兽了。

    ……

    悠悠然，一道青光泛蓝从我手中伸展出来。

    “哇啦”一声，那小孽畜居然发出了婴儿啼哭一般的声响出来。

    通体稚嫩的皮肉，我甚至都不需要动用法器，我只需轻轻一脚踩上去，想来便能结束了一切。

    我转过头去，准备下手了。

    那满地的白骨，想来死者连轮回的最后奢求都会化成泡影吧。

    这群恶魔，这群食人筋骨吸人魂魄的恶魔，难道我还动了恻隐之心？

    对魔鬼发善未必真善，因为那是有心的伪善。

    原因很简单，你想过它将来会祸害更多生灵吗？

    ……

    哇哇的啼哭声越来越响。

    我心中恨透了这孽畜。

    无法原谅的魔兽！

    这满地的白骨森森，就是它们造孽的真凭实据。

    操！

    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孽畜，我还假慈悲了起来。

    动手！

    我心中笃定，一剑刺去……

    对了，孟姨说过，此物原本为地府所有，是后来被魔族掠了去驯养成魔兽的，那么，这个小东西方才出生，我若是带走驯养起来，跟着我，哪还能成魔了？

    说不定我还能把它驯化了呢。

    将来此物重新回归了地府，镇守地府，我岂不是大大造化了一回？

    ……

    总之，我是下不了手了。

    我下不去手，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

    人嘛，都是这样，想了，就会自己找出来各种理由说服了自己。

    我终于是完美说服了我自己。

    ……

    我脱下球衣的外套来，包裹起来那小东西。

    在我球衣还带有体温的温暖襁褓里，这个刚刚出生的小阴彘、小魔兽、小东西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似乎睡熟了过去。

    它的尾巴很小很小，像是小老鼠般大小的尾巴。

    全身通红，几近透明的体肤，吹弹可破。

    这刚出生的小东西的面容竟似人面，反正我是越看越好看，它很不像是其他魔兽阴彘，那么凶神恶煞，那么丑陋那么粗狂的样子。

    这小东西甚是可爱，居然还把手放入了唇间吸允了起来。

    我把手伸了过去……

    我不知道被咬了会怎样，我只知道被阴彘的独角给刺破了皮肉是要大难临头的。

    而这个小东西的独角似乎还没有形成。

    它的额头中间，正中间，尺寸非常到位的额头当中，那有块软软的小肉丸，墨绿色，像是点上去的“美眉俏”般。我知道，那就是还没有伸长出来的独角。我注意到了这个小阴彘的背部，两旁肋骨后似乎有裂痕伤迹，想来应该是被那母兽扔出时受了伤吧。

    这小东西活下来是不容易的。

    要知道它经历了什么。

    不是被扔出来的话，它的命运可能是……

    而被母兽扔出来的时候，就在那个时候，母兽把这个小东西扔出来的时候，是已经放弃了它，那时候这个小东西就应该是死的了。

    但是现在，它还活着，在我手中。

    我想，这就是宿命。

    ……

    没有动静，已经很长时间了，它只是在口中吸允我的手指，并没有撕咬我的手指。

    我收回手指，要知道我的手指经历了什么啊！

    当我把手指放在它嘴里的时候，那时，我已经当没了那根手指了。

    我的手指还在。

    这小东西没有咬我。

    ……

    我想，这小东西方刚刚出生，或许阴彘这种灵兽并非生来就是要吃人肉的。

    跟了魔鬼吃人。

    跟了小白兔说不定还吃萝卜呢。

    人类不就是灵长类的典型？吃肉可，吃蔬菜亦可。没有说不吃肉人就活不下去了的。

    我顿时来了信心！

    我相信我能养活了这个小东西，并能把它驯化了。

    若是不能……看它造化了。

    ……

    三界五族。

    先祖崇信天灵、地灵、人灵、兽灵、禽灵。万物皆灵，万物朝宗。

    宗为神圣者。

    神圣者励精图治，终于形一统天下。神圣者坐镇天下，八方朝拜。

    历经千秋万代，血统承传，所视神圣者不死，为天下宗。

    后各分图腾，朝拜不一，宗族不可合，五族残杀。

    综其逆贪欲、不臣、妄大，是为魔。

    合其顺善念、虔诚、柔和，是为佛。

    恒永制衡中，千变万化，劫数造数，难以尽泯。

    这才有了不定。

    总之，黑白、生死皆有道，有道道无为，无尽臻极，画圆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