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拉下了夜幕。

    路灯及霓虹闪烁，映衬着白色的积雪，描绘出不甘寂寞的夜。

    苏小萌有小半年没见着苏妈妈，理所当然的要和她一起睡。

    苏妈妈洗漱完和苏小萌并肩躺在床上，两双相似的大眼睛都看着天花板。

    “殷时修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背景，萌萌，你心里清楚的吧？”

    苏妈妈有些语重心长的问道。

    苏小萌点头。

    “如果你真的打算和他在一起，妈妈不干涉什么。但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将来吃苦，你也要自己扛。”

    苏小萌鼓着腮帮子，翻了个身，把苏妈妈抱住，“妈……”

    “恩？”

    “谢谢……”

    “我是你妈，你和我说谢谢，算怎么回事？”

    苏小萌深吸口气，把脸埋在她怀里。

    苏妈妈轻轻拍着苏小萌的背，突然来了句，“其实我以为你会和懿轩那孩子在一起……”

    “……”

    苏小萌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子没什么神采。

    “你任叔叔一直把你当儿媳妇看，诶！你小时候那么喜欢懿轩……”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一直把任懿轩当女婿看？”

    “唔……”

    “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苏妈妈握着苏小萌的手，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我觉得你挺配不上人家的！哪敢高攀啊？”

    “……妈。”

    “恩？”

    “我是你亲生的么！我配不上他？我哪里配不上啦？”

    “现在就配不上咯。”

    苏妈妈耸了下肩，苏小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闷闷的不说话了。

    “任懿轩那孩子是很好，但是……又太好了，这样的人，容易让人产生负担。”

    “那……”苏小萌抿了抿唇，支吾了很久，才小声道，“你觉得……叔怎么样？”

    苏妈妈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会问。

    “要听实话？”

    苏小萌点头。

    “他差任懿轩可差的远咯……”

    “……”

    苏小萌眉头动了一下，眨了眨眼，“他比懿轩差么？”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苏妈妈侧首，对上她精灵般的大眼。

    “唔……”苏小萌眼珠子转了一下，竟没觉得呢……

    “首先年龄，任懿轩比你大两岁，他呢？十三岁……挑男人当然要挑年轻有为的，什么成熟点的会疼人，那都是老牛吃嫩草的借口！”

    苏妈妈一脸理所当然。

    继续道，“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重要的是乐趣，有代沟，没共同话题，那还有个屁乐趣啊，是不是？”

    “……恩。”

    苏小萌淡淡应了声。

    明明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和听别人说出来，为什么是两个感受。

    自己说很理所当然，老妈说……她却想反驳呢？

    “其次身份地位，任懿轩，我都觉得你配不上了，就更别提殷时修了。”

    “……”

    “至于长相嘛，都差不多。你觉得谁更帅？”

    苏小萌嘟着嘴……

    “殷时修？”

    “……”苏小萌瞄了眼妈妈，而后偷笑着点了下头！

    “真的这么喜欢他？”

    “还好，还好啦！”

    苏小萌抱紧她，良久才问，“妈……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睡觉，明天再说。”

    “……”

    苏小萌撇了撇嘴，明天说就明天说吧，往妈妈怀里一钻，很快她便睡熟了。

    苏妈妈看着天花板。

    一时间，心里也是乱糟糟，这……都算什么事啊？

    敲门声响起，苏妈妈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替苏小萌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副厅离卧室稍远，此刻殷时修和苏成济坐在独立的软沙发上，茶几上泡着一壶茶。

    苏妈妈看殷时修的脸色依旧不怎么样。

    她刚坐下便开门见山道，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我和她爸爸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你负不负责不重要，孩子生下来，我们养。”

    殷时修平静的拿起茶壶，烫了一下小茶杯，而后倒了杯茶放到苏妈妈跟前。

    “我知道伯母您担心什么，但我已经表过态，孩子和大人，我都要。”

    “怎么要？她连二十岁都不满！”

    “她二月份生日，届时就年满二十，可以领证了。”

    苏妈妈眉头微皱。

    “等她生下孩子，我会让她继续完成学业。”

    “说谁都会，可将来会发生什么，谁能说得准？”

    苏妈妈轻笑了一下，满脸的不信任。

    “那个……小殷啊，其实呢是这样的。”

    一旁的苏爸爸见这气氛有些僵持，不由开了口。

    “你也算坦诚，早晨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说的很清楚，虽说吧，你和萌萌是阴差阳错，但好在现在是两情相悦。我是不清楚你家到底是个什么背景，但你这个人，我喜欢！”

    苏成济轻轻拍了下茶几，笃定道。

    苏妈妈听了这话，恨不得一个眼神把苏成济给杀死！

    才认识一天就喜欢，喜欢个屁啊！特么的把你女儿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

    “萌萌如果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她，那就结婚生子！没别的说头！但如果……”

    苏成济深吸一口气，看向殷时修，

    “你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打算和我闺女长久在一起，那么现在也不要说什么负责，我苏成济的女儿，就算带个拖油瓶，一样能找到好人家。”

    “这个我知道。”

    殷时修还是看向了苏妈妈，“伯母，您不是CD人吧？”

    “……”

    他突来这么一句，让苏妈妈愣了一下。

    “您应该是北京人。”

    “是CD人还是北京人，有什么差别？”

    “能在听到我的名字后，又一下说出我父亲名讳的人，并不多。”

    “这……什么意思？小殷啊，除了殷氏集团大老板，你还有什么身份啊？”

    苏妈妈瞥了苏爸爸一眼，“说了你也不知道，闭嘴。”

    “这我女婿啊！”

    “女婿你妹啊！我还没同意呢！”

    “只是现在没同意，最后还不是——”

    对上苏妈妈杀人般的视线，苏爸爸闭上了嘴，默默的坐在一边。

    殷时修轻笑了一下，“伯母有什么底细，我并不好奇，如果伯母担心我对苏小萌始乱终弃，我可以明白的告诉您，这于我而言，得不偿失。”

    “这话什么意思？”

    殷时修抿了口茶，而后说了一件让苏妈妈和苏爸爸都感到惊讶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相信伯母您有办法去求证。”

    苏妈妈抿着唇，她看向殷时修的神情有些复杂……

    “我知道和苏小萌在一起，没那么容易，可一旦在一起了，想分开却更难。”

    苏妈妈一张脸依旧冷着。

    “以上是出于真心。接下来就是客观问题了。”

    殷时修放下茶杯，“如果小萌还想回学校念书，不想受人非议，就只有和我结婚，生下孩子这一条路。”

    “……”

    “让一切变得名正言顺，那些恶言中伤她的人，我才能一个都不放过的处理。”

    殷时修说的没错。

    终身大事可以慢慢斟酌，但眼下的问题比较棘手。

    苏妈妈和苏成济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

    “小萌到二月份才满二十，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让你们考虑，学校的事情，我会以我和小萌结婚作为前提去处理，如果两个月以后，小萌不想要我了，或者伯父伯母有对小萌而言更好的选择……”

    “我不会因为孩子而逼小萌和我在一起。”

    殷时修说的话无懈可击，把他们心里所有的担心都解除了，以毫无退路的方式。

    这是苏妈妈没办法对殷时修产生好感的原因。

    他太过老练，心思过于缜密，而小萌却是个一点心思都没的人……他们根本不般配。

    如果不是苏小萌喜欢殷时修，她现在不会坐在这，她一定会带苏小萌回家。

    偏偏……他们彼此喜欢。

    苏妈妈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立场。

    她没有办法去拆散一对彼此喜欢的人，一如她固执的选择了自己爱的人，放弃了其他。

    可她不知道的是，殷时修恰恰就是懵中了她的这根软肋。

    第一眼看到苏妈妈和苏成济站在一块儿时，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恩爱，但也能感觉到……巨大的差距。

    苏妈妈绝不是个普通老师，而苏爸爸，大概就只是个开花店，又当过锁匠的小老板。

    所以殷时修就赌了一把。

    赌苏妈妈其实是个感情至上的人。

    因此在坦白他和苏小萌的事情时添油加醋的让他们以为他和苏小萌彼此喜欢。

    只要彼此喜欢，再大的祸也会成为一个美丽的意外。

    加上他和苏小萌串通过，两人的关系便不会被轻易戳穿。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相信你一次。”

    苏妈妈终于松了口，虽说脸上覆着的那层冰霜并未融化。

    殷时修微微笑了一下，而后指了指苏小萌的房间，

    “伯母，萌萌晚上踢人踢得厉害，还是我陪她睡吧。我习惯了。”

    “……”

    苏妈妈叹了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还有……伯父好像已经睡着了。”

    殷时修小声道。

    苏妈妈忙看向一边……趴在软沙发上已经呼呼发出沉重呼吸声的丈夫。

    顿时整张脸都难看了起来！

    她在这为女儿的事情愁个半死，思前想后，深怕被眼前这姓殷的给忽悠了，他倒好……

    手一伸，便狠狠拧住苏成济的耳朵，用力一揪！

    “啊……！”

    殷时修冲苏妈妈微微颔首，便默默的进了房间。

    见他识相的避开，苏妈妈当然没再说什么，对上苏成济木然的脸，她双手叉腰，

    “苏成济，那是你女儿吗？啊？”

    苏成济叹了口气，

    “我觉得小殷蛮好，你非要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你懂个屁！”

    “你啊，总是把事情往不好的地方，往复杂的地方想，其实何必呢？女儿已经长大了，你看，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连宝宝都怀上了呢！”

    “……”

    苏成济抹了把脸，一脸憧憬道，“我希望萌萌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男孩儿应该会跟我比较亲一点！”

    “苏成济！你怎么不去死呢？”

    “诶呀，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那丫头就是你惯出来的！”

    “老婆老婆……女婿肯定在房间里听着呢！”

    “你再叫一遍女婿？！”

    “咳咳……小，小殷啊……你丈母娘要杀人啦……”苏成济装模作样的喊着……

    苏妈妈真是又气又好笑！

    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站在门内的殷时修，听着门外的动静，为苏爸爸口中那左一句女婿，又一句丈母娘而暗喜。

    等外面没了动静，他才走到苏小萌床边，拉开被子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苏小萌原本背对着他，感觉到了动静便翻了个身，往殷时修怀里一钻，抱得实实在在。

    殷时修一时间身体有点僵，深怕把她弄醒了……

    良久，见她没有转醒的迹象，这才放松了下来。

    借着窗外微妙的月光，他可以看清楚苏小萌的五官，大概是怀孕的原因，她的脸上发了一粒痘痘……

    他微微笑着。

    两天前，他还在思考自己对这丫头，到底是抱着个什么样的想法。

    今天……

    他就已经决定要把她娶回家了。

    是冲动么？

    其实他也不确定，他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丫头，说不上来她有什么特别好的优点，可就是很挠他的心。

    想了很久，大概可能是因为……真。

    “叔……”

    苏小萌突地发出一声梦呓。

    殷时修怔楞许久，她喊得是……叔？

    唇勾起。

    是第二次了吧？她在睡梦中喊着他。

    柔软的身体就这么紧紧贴着他，身上有沐浴乳的香味，很好闻。

    一直很想肆无忌惮的抱着她睡，不甘心只是看着，也想摸，也想碰，也想亲……

    可她又偏偏是属乌龟的，一受到惊吓，就赶紧缩回壳里。

    如果直接开口说让她和自己结婚，她估计会立马毫不犹豫的再次把他打入黑名单吧？

    不过……

    父母开口，就不一样了！

    ————

    隔天早晨，苏小萌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

    洗漱出了卧室，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苏爸爸见苏小萌起了，忙招手，“萌萌啊，过来吃早餐了。”

    “哦。”

    苏小萌应了声便走了过去，坐在殷时修身边，她揉了揉眼。

    殷时修把热牛奶放她跟前，“有点烫。”

    “……恩，谢谢叔。”

    苏小萌端起牛奶小心喝着。

    “萌萌，我和你爸决定让你和殷时修先结婚。”

    “噗——”

    苏小萌一口牛奶全数喷到对面苏成济的脸上。

    苏妈妈拧眉瞪着她。

    殷时修忙抽了湿纸巾给苏成济。

    “这么惊讶干嘛？你怀着他的孩子，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不结婚还能怎样？”

    “妈……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伯母的意思是，我们先结婚然后把孩子生下来，这样才能解决学校的事。”

    “叔……解决学校的事，也不用结婚吧？”

    苏小萌瞪大了眼看着殷时修，怎么觉得事情在朝某个不对劲的方向发展啊……

    “除了结婚，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苏妈妈白了她一眼，问道。

    “可我——”

    “你不是喜欢他么？他不也喜欢你么？还有什么问题？”

    苏妈妈抬眼看看他们。

    苏小萌刚想否认，殷时修忙道，“萌萌只是觉得她还太小。”

    “其实也不小啊，你妈生你的时候也就十九岁！我和你妈也是先有的你后领的证呢！”

    苏成济忙道。

    苏妈妈耳根子瞬间就飙红了，“苏成济，你还光荣是吧？！”

    “咳咳……”

    苏成济低头吃饭。

    苏小萌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一阵青一阵白，这都什么情况？

    结，结……婚？！

    和，和……叔？！

    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不是穿越了对吧？

    “我和你爸下午的飞机，学校那边我会打电话给你们辅导员说明情况，剩下的殷时修说会处理好，我就姑且信他。”

    “妈……怎么这么急啊？”

    “我不要上班啊？你爸不要开店啊？你不要回学校上课啊？”

    “……”

    苏小萌的脑子有点混乱，要不是殷时修摁住她的手，她真想敲开她老妈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结婚诶！难道是过家家么？！

    怎么能因为一个孩子就和一个……不相配的人结婚呢！

    冷静冷静……

    她努力冷静到了吃完早餐，在爸妈回房收拾行李后立马扯着殷时修进了房间。

    她关紧门，压低着嗓音，却难掩崩溃的情绪，“叔！结婚是个什么鬼啊？”

    殷时修倒是泰然自若，“你告诉我，除了和我结婚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怀孕变得顺理成章？”

    “我不要！”

    苏小萌立马严肃道。

    殷时修沉眸，“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和你结婚！”

    殷时修虽然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但真的面对的时候，胸口还真有点堵的慌！

    他这辈子遭受的所有拒绝全来自于这小丫头！

    “你不打算念书了？还是说就算顶着流言非议你也能若无其事的去学校？”

    “我……”

    “你爸妈现在是相信我会对你负责，所以才这么释然，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只是在装，他们晚上还能睡得着觉么？”

    苏小萌摇头。

    “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再离。”

    “……”苏小萌眨了眨眼。

    “我说过要对你负责，起码要做到让你回学校不再受非议。”

    “……也就是说……是假结婚？等这事过了，再离？”

    “……对。”

    殷时修看到那丫头眼里窜起一抹精光，而后笑容在她脸上浮开……

    他胸口更憋闷了。

    这丫头有让人丧失自信心的能力。

    她拍了一下殷时修，“离的时候就说性格不合，谁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叔，你真聪明啊！”

    “……”

    “虽然生孩子比较麻烦，不过想来想去，这方法是最好的了！”

    苏小萌拍拍胸口，“叔，你下次决定什么，能不能先和我串个气啊？像刚才那样是要吓死人的！”

    “和我结婚，至于被吓死么……”

    殷时修的声音突地冷下来，没等苏小萌反应，他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小萌愣了一下。

    “叔……”

    ————

    下午殷时修送苏爸爸和苏妈妈去了机场。

    苏小萌舍不得，在安检口前和苏妈妈磨了很久，直到广播里发出催促，母女这才分离。

    苏妈妈临走前和殷时修单独说了句话，而后便进了安检口。

    苏成济拍了拍殷时修的肩膀，“过年有空就和萌萌一起回来。”

    “好的，伯父。”

    苏爸爸拎过苏妈妈的包，牵过她的手，似是很高兴的样子。

    苏妈妈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在瞎嘚瑟什么。”

    “女儿嫁这么优秀一人，我怎么能不嘚瑟？”

    “优秀？”苏妈妈白了他一眼，“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挑女婿的眼光？”

    “怎么没有，我就欣赏小殷，敢作敢当！”

    苏妈妈抿紧了唇，要不是殷时修还有这么个优点被她看到，就算上演蓝色生死恋，她也得拆散！

    “身份，地位，背景，年龄，接受的教育……这样天差地别，诶……怎么就给凑一块儿了呢？要是懿轩那孩子，我该多省心……”

    “萌萌和懿轩，哪怕是所有的条件都合适般配，却少了个机缘。萌萌和小殷就算没一处相同点，可就有了这么一个机缘！”

    苏妈妈抓了抓头发，“不省心啊……”

    “你以前不也不省心？”

    苏成济搂着她肩膀，笑道。

    “……”

    苏妈妈冷着脸，沉默的看着他。

    “咳咳……”苏成济摸摸鼻子，四处望望。

    ————

    “叔，我妈后来和你说啥了啊？”

    小萌凑在殷时修身边，问着。

    然而殷时修却像没听见似得，一声不吭。

    “叔……”

    苏小萌不傻，也知道从他早上冷冷丢下那句话后，一直就没用好脸色看过她。

    走到车前，殷时修径自绕进驾驶位，苏小萌站在车门外，看起来不打算有动作了。

    殷时修摁了下喇叭。

    然苏小萌依旧没动静，她别开视线，也学殷时修不去看他。

    殷时修下车，“怎么？打算在这过夜了？”

    “恩！”

    苏小萌扬起下巴，用力点头。

    她……是料定了自己不会把她扔这……

    “你不是想知道你妈妈和我说了什么么？”

    苏小萌单眉扬的高高的，“你不是不理我了么？怎么又肯告诉我了？”

    “上车！”

    苏小萌忙拉开门钻了进去，而后眨巴着眼，一脸好奇的巴巴望着他！

    “说了什么啊？”

    殷时修看着她伸长了脖子凑到自己眼前的脑袋，眸子微微沉下。

    “叔，你……不会又忽悠——唔！”

    殷时修手一伸搂过他的腰，便重重的覆了上去！

    苏小萌瞪大了眼睛，而后便开始挣扎！

    殷时修腾出手擒住她推拒的手腕，霸道而强烈，把她所有的抗拒声全都吞掉。

    苏小萌被压的气都喘不过来了！

    “唔——！唔唔唔！”

    苏小萌都傻了，推拒和抵抗变得没什么意义。

    他从一开始的凶狠又辗转变得温柔。

    苏小萌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心脏乱跳。

    口勿在某人的眷恋不舍中结束……

    殷时修又亲了下她略显红肿的嘴，低哑的嗓音幽幽道，“你妈妈说，小萌性子犟得很，偶尔用点强硬的手段，没坏处。这个吻……我就当你道歉了。”

    “殷，时，修！你是个大流氓——！”

    殷时修发动车子，耳边苏小萌的谩骂不停，但一早上的灰霾心情，被一扫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