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孩子是皇上的

    “午时三刻，望月阁，恭候娘娘大驾。”

    莫阿九莫名翻看着眼前的书信，一大早，容陌上朝后，张嬷嬷便在养心殿门口发现了这封书信，便带了进来，莫阿九翻来覆去看了良久，均都未曾识得这书信之上的字迹。

    很陌生，然她心底却有着浅浅的异样，好像……她应该猜到是谁一般。

    望月阁，本位于皇宫西北角，比之去锦宫还要更冷清，更像是一个阁楼，有四层之高，因站其上，月圆之夜恍若能触摸月光，是以取名望月阁。

    去那般冷清之处，莫阿九心底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然……

    人的好奇心，不能太盛。莫阿九想，她这一生，好奇心都太过旺盛了，只因……约莫午时三刻时，她已然出现在望月阁下。

    未曾去寻那个约自己前来的神秘人，只是一人慵懒站在望月阁下，望着四周可疑之人。

    然，待了近一炷香时间，却无半丝人影出现，难不成……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

    莫阿九蹙眉，等了片刻，便欲转身离去之际，却听见身后喑哑一声门响，却是望月阁门被人轻轻拉开。

    透过拉开的门，莫阿九望见里面一片漆黑，于漆黑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纱制裙裾的女子，女子许是长久未着月光的缘故，脸色惨白。

    “娘娘--”那人朱唇轻启，声音极为喑哑，却又极为熟悉。

    莫阿九在望见女子样貌之时，陡然睁大双眸，眼前女子……正是久未曾在皇宫内现身的苏倩兮，她……怎会在此处？

    “苏姑娘有事？”莫阿九忍下想要离去的欲望，勉强颔首问着。

    “是我托人将书信送给娘娘的。”苏倩兮轻笑道，脸色越发惨淡。

    “我未曾看见你进入这望月阁。”莫阿九顿了顿，她在此处等候多时，没看见半丝人影。

    “我一直在此处！”苏倩兮顿了顿，“应该说，我……不能离开望月阁半步！”话落，她再次笑开。

    莫阿九竭力忽视她话中有话的异样，微微蹙眉：“你叫我前来，有什么事？”话落，她突然想到什么，“若是让我将你带出这里的话，怕是徒劳一场了，我已同你无甚矫情，加上，我平生无何人共享一个夫君的嗜好！”

    苏倩兮脸色微微苍白一瞬：“娘娘，搬至这望月阁，是我跪了三日三夜，求来的结果，岂会轻易离去？我若是搬离此处……那么，便唯有出宫受尽侮辱了！”

    “……”莫阿九静默了，她倒是未曾想到，苏倩兮竟曾跪过三日三夜，亦未曾想到……容陌……会心软留下她。

    “娘娘莫要误会，”苏倩兮抬眸，唇角微勾，“皇上不能回绝的，大抵也只是我这张脸罢了，我在皇上情绪最不稳之时……乞求的他！”

    “你为何对我说这些？”莫阿九眉心蹙的更紧，她竟会解释这些？

    “因着……”苏倩兮微顿，“我怀孕了！”她抬眸，望着眼前女子，眼底无波无澜。

    莫阿九指尖微顿：“你怀孕了，同我说作甚？我自认，并无使你怀孕的本事！”她佯做不懂。

    “若是……我说，这个孩子，是皇上的……”苏倩兮深吸一口气，言谈之间，眸光闪烁。

    “绝无可能！”未等她道完，莫阿九径自摇首否决，而后紧盯着苏倩兮双眸，“他不会碰你半分！”

    他当初……那般上心的温青青陪在他身侧三年，他都未碰一下，岂会碰苏倩兮？

    苏倩兮脸色一僵，却仍旧强忍着，将手中一直草黄色信纸递到莫阿九跟前：“上月，我央下人三跪五请方才请来了个太医，太医给的方子……”

    莫阿九微眯双眸，将那书信接过，的确是太医署所用纸张，上面药方，均数是安胎之药。

    她徐徐将目光自书信之上移动到苏倩兮小腹，良久方才启唇道：“你果真有孕在身？”

    苏倩兮下意识般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莫阿九微怔，若无孕，便不会这般护着，她见过桃夭怀孕之时的模样，也是这般……护着腹中胎儿。

    “你果真怀孕了，”这一次，莫阿九声音已然肯定，“可你无需唤我前来，亦无需对我说这些话，因着……我依旧不会信，你腹中孩子是容陌的！”

    这一次，苏倩兮抿唇，未曾言语。

    “……可需我给你唤个太医前来？”莫阿九思索片刻，还是启唇，“我看你脸色不好，落胎也好，留下也罢，有个太医才方便不是？”她不喜苏倩兮，可孩子，毕竟无辜。

    “娘娘……”苏倩兮的脸色越发难看，她的目光虚空好久，方才怔怔落于莫阿九身上，“这个胎儿……当真是皇上……”

    “这不是！”莫阿九随意否认到，下瞬似想到什么，猛地紧密双眸：“我不问你究竟同谁共度良宵，可苏倩兮，你为何这般强调胎儿是容陌的？亦或是……你见过谁？谁要你这般说？”

    “没有人！”苏倩兮几乎立刻摇首否认，紧闭双眸，而后，再不发一言。

    却在此刻，身后陡然一阵脚步之声。

    二人微顿，同时扭头，却只见张嬷嬷正跑过来：“娘娘。”

    “何事，张嬷嬷？”莫阿九缓了语气。

    “娘娘，皇上今儿个提早回宫了，未曾见您便心有不悦，差我来问问娘娘何时归呢……”

    容陌回宫了？莫阿九顿了顿：“你和容陌说，我一会儿便回！”

    “娘娘还是亲自同皇上说吧……”张嬷嬷为难朝着望月阁外的大门处望了一眼。

    “他在门口？”

    “……是。”

    匆忙转身，果真看见门口处有一抹明黄色身影，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却亦知，那正是容陌。

    “他果真待你这般不同……”身前，苏倩兮低声喃喃，目光添了几分怔忡与癫意，“他竟会亲自前来接你，等你……不见你片刻，便心中不喜……”

    “我以为他是帝王，素来薄情，可是他对你……对你……”苏倩兮的声音，越发轻了。

    “苏姑娘可还有旁事？”莫阿九回神，望着眼前女子，容陌与她之事，无需外人再插口。

    “我……”苏倩兮猛地抬眸，死死盯紧了莫阿九的眸子，“我是真的有孕在身……”

    “我信，”莫阿九颔首，“苏姑娘既是有孕在身，便更改行善积德，否则，殃及胎儿便不好了！”

    这尘世，因果轮回一事还少吗？业障做多了，总归有报应了。

    话音落下，她已然转身徐徐朝望月阁外行去，她还以为……会发生甚么惊心动魄之事！

    “娘娘……别走……”苏倩兮猛地上前，拉住莫阿九衣角，“你接纳我可好，还有我的孩子……”言语之间，竟添了几丝哀求。

    “甚么？”莫阿九蹙眉，“你这是何意？”

    苏倩兮微愣，望了一眼自己紧抓莫阿九衣角的手，如触摸烫手山芋一般飞快松开：“无甚……”她飞快摇首，情绪依然逐渐镇定，“无它，娘娘请回吧！”

    莫名其妙。

    莫阿九蹙眉，总觉事情有些许诡谲，终究还是未曾多说其他，转身便欲离去。

    只是……苏倩兮竟如同变了一人般，着实出乎她的预料，与以往她所认识的苏倩兮，竟形同两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出得望月阁，莫阿九便已然望见，本在大门之处等着的容陌已然走了进来，正站在望月阁门口，本面无表情，却在望见她之际，双眸添了几丝浅浅柔意。

    莫阿九心中一暖，方才疑虑全数消失殆尽，唇角徐徐流出一抹笑，抬脚朝着容陌处飞快行去。

    然，今日出来，当真要看黄历的，莫阿九在看见容陌脸色大变之时，心中静静想着。

    下瞬，容陌飞身上前，已然将她揽于怀中，以身护着。

    身后，即是瓦片摔碎之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