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曾经是地主，老宅曾经被没收过。后来政策改变，对这些被没收的财产后人有人可以向国家讨回。而莫家老宅恰好还在，莫家并没有直接追讨，而是花钱买了回来。

    莫家老宅之前位于农村，但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城乡结合部。李晟在门口的小片广场从这座带着明显南方水乡特色的宅院，心里有点恍惚。

    莫曦然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看他们来了，便带着他们进了宅子。李晟进门后发现，这宅子也不小呢。过了门房，就是一个小院子。

    “寿宴在大堂举办呢。”莫曦然带着他们从正堂穿过。“奶奶住在后院，我带你们去。”

    李晟跟着向前走，想起刚才外面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问：“已经来不少客人？”

    “嗯，不少亲戚已经到了。”说着他们已经穿过中间有一个水塘的院子。

    缇娅可能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房子，不由说：“曦然姐，你家真大。”

    虽然莫曦然好几次邀请她，不过她想到李晟态度不明，一直都没有答应来。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识到华夏古代建筑。

    莫曦然笑着说：“这是我们家祖宗留下的宅子。听说已经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了。不过重新拿回来不过三十年。在这期间扩建了一些，也做了现代的装修。大堂就将两个侧厅拆了变成一个宴会厅。等下宴会就是在哪里举办。”

    她说着带着两人转入一个侧向，说：“我们先去见奶奶。”

    不多会，他们来到后院。莫曦然带着他们往右侧厢房走过去。他们在后院门口正好遇到一对中年男女从厢房出来。

    “秦家舅舅，舅娘！”莫曦然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男子只是应了一声。那个中年女人眉开眼笑，说：“是曦然啊。刚才小昊还说怎么不见你去前面找你了。你没见到他吗？”

    莫曦然笑着说：“昊表哥？没有见到，说不定又看上那家小姐了呢。”

    那舅妈笑呵呵地说：“那能啊。我家小昊可是乖孩子。”不过她这话好像说得没有什么底气，转头看向李晟和缇娅转开话题问。“这两位是……”

    李晟和缇娅这样一对金童玉女似的的人站在一起，她想忽视也没办法。但是她最关系的是，莫曦然和李晟是什么关系。虽然李晟和缇娅手牵手，但缇娅看着太小，让人感觉这两人是兄妹。

    还别说，缇娅化妆后，让人看着就像是一个华夏女孩儿。

    “这是我表哥。”

    李晟发现莫曦然虽然是笑着应对，但话里却没有多少的亲近。既然莫曦然也打算介绍，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秦家舅舅和舅妈是要去前堂吧。我们先去给奶奶拜寿了。”

    中年夫妇听了这话就笑说了两句往前面走了。

    莫曦然带着李晟他们进入后院小声地说：“哥，刚才那两个人如果找上你，不用理他们。”

    李晟楞了一下，刚才只是发觉莫曦然有点冷淡而已，不想是讨厌：“怎么，他们得罪你了？”

    “他们是三奶奶的娘家人，靠着我们莫家人挣了点钱也就算了。他家那小子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花花公子，却装得上进青年似的。那些我懒得管，但他也不看看他什么玩意，竟然对我爸妈面前装模作样，还对我纠缠不休。”

    李晟轻笑说：“难道你害怕你爸妈会搞什么联姻？”

    “联姻也不会找他们。有点小钱就以为了不起。也不看看什么德行。”莫曦然好像真的是郁闷坏了，李晟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刻薄。

    莫曦然气说：“不说他们了，说起来都生气。我们进去了。”

    厢房的门正开着。他们走进去，里面正中坐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一身绣着“寿”字紫红色丝绸吉服，另外还有三个中年妇女在侧陪着。一个看着五十来岁，身上有些富态，其他另个显得比较年轻，眼看着不超过四十的样子。

    老太太脸上已经有了老人斑，反应有点迟钝。李晟想起莫景然说过，他外婆有帕金森综合症，想来这就是他的外婆了。

    莫曦然已经笑着叫人：“奶奶，二婶母，三婶母，妈。这是李晟表哥，他来给奶奶拜寿了。”

    老太太这是望着李晟，好像有点疑惑。

    李晟看着她的眼睛抿了抿嘴，拉着缇娅走到小厅中跪下。缇娅见他这样也跟着跪在他的身边，跟着磕了三个头。李晟磕完头，依然跪着说：“外婆，祝您老人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吐出几个字：“好！有心了！”

    李晟将手上的礼物双手送上，莫曦然抢先接了过来，闲着谁老太太说：“奶奶，这是晟表哥好不容易找来的寿礼呢。不过我也没见过。”

    老太太对她笑了笑，有带着疑惑地望着李晟，又看看缇娅，最后看着身边的二媳妇：“这两个孩子长的好，是哪家的孩子？”

    莫家几个媳妇都知道老太太的心病，这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太太还想有点茫然地说：“你们也不记得了？”她笑着对李晟和缇娅说。“都是亲戚，以后要多来往。人都不认识了。”

    李晟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说：“外婆，我是你女儿莫芷婷的儿子。我叫李晟。”

    老太太嘴张开了，口水流出来。她只定定地望着他。

    莫曦然连忙去了湿纸巾帮她擦嘴角。

    坐在老太太身边的李晟二舅妈忙站起来抚着她的后背，说：“妈，这是五姑姑的孩子来给你拜寿了。”

    老太太伸出手对李晟说：“孩子，你过来。”

    李晟松开缇娅的手，快步走过去，说：“外婆。”

    老太太枯瘦的手仅仅握着他的手，嘴巴颤动几次都没说出话来，最终眼泪猛然涌出来，说：“好，都这么大了。很好！很好！”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奶奶，今天可是你大好日子，你怎么哭了？”莫曦然像是哄小孩似的哄着老太太。“再哭就不漂亮了。”

    老太太只紧紧握着李晟的手，双眼也没有从他脸上离开哪怕一秒。良久才慢慢止住泪水，说：“很像！很像！好。”说着又看着正站在中间有点无措的缇娅，问。“这个女娃你是妹妹？怎么不过来让外婆看看。”

    李晟对缇娅招手。

    缇娅拘谨地走过来：“外婆，我叫缇娅！”

    “缇娅？”老太太一脸迷糊地看着李晟。

    李晟说：“缇娅是我未婚妻，是你未来的孙媳妇。”

    老太太听他这么说，浑浊的双眼露出光芒，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缇娅的手，说：“好。好！是好姑娘。以后要好好过日子，明白吗？”

    缇娅看了一眼李晟，红着脸点头。

    李晟二舅妈这时看老太太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忙说：“妈，你看着让孩子羞的。”

    老太太呵呵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她想了一会，又对李晟说。“这是你二舅妈，那个是你三舅妈。还有你的四舅妈。”

    李晟一个个叫人。他二舅妈和三舅妈都显得很热情，但是莫曦然的母亲只是用一个微笑回应。李晟也没有觉得被怠慢了。他知道这个四舅妈有抑郁症。

    被老太太拉着手翻来覆去地问着：多大了？做什么工作？什么时候结婚？……

    李晟知道这老太太心智有点混沌，一一答着，丝毫没有不耐烦。知道他三舅妈说：“妈，不如让李晟他们去前面和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亲近亲近。”

    老太太望着她一会，才点点头说：“对，对。是该亲近亲近！”

    李晟和莫曦然走出来厢房，心里有点不知道怎么就是有点堵。之前他没来之前，想着该怎么面对。现在见到人了，心里的怨好像都变成多余的。

    莫曦然也是闷闷地。走出院门后，她幽幽地说：“奶奶看着糊涂了，但她好像猜到小姑……”

    李晟抿这嘴点头，说：“以后就不要在他老人家面前说这个事。”老太太来着他的手问了很多，却没有问一句他母亲，她的女儿。也许就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有不敢追寻答案，害怕答案是她心里想的。

    莫曦然却说：“可是让奶奶心里想着，可能更不好。”

    李晟默然。

    “哥，以后你多点来看望她老人家呗。”莫曦然有点难过。她在家里同辈中最小的那个，也是老太太最疼的那个。现在老太太身体日差一日，她知道这是人的必然阶段，只是依然无法释怀。

    李晟点头说：“我只要回来就会回来看她老人家。”

    莫曦然又说：“奶奶好像很喜欢缇娅，以后我多带缇娅回来看望她，可以吗？”

    李晟看了一眼缇娅。

    缇娅连忙点头。她觉得李晟对老太太不会不管不顾的。

    李晟看到她答应，便对莫曦然说：“那你有空的话就多点带她来走动一下。”

    他们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说着，不知不觉就来到前堂后面的花园。

    “曦然，你来了？”一个年轻人从前堂冲出来。

    李晟看到莫曦然听到这个声音后脸上马上一沉。很明显来人并不是她的朋友之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