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由觉醒了双感之后才激发“毁灭之第十感”组成的真正的第十感觉醒者小队，轮回第一。而现在，贪婪却称终结者才拥有最纯粹的第十感。

    终结者将身体转过来，健硕的古铜色肌肉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的身体并没有因为注射了过多的动物基因而变得面目全非依旧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只是那张刻板像是石膏雕刻成的脸上，五官拧成一团看上去充满了杀意。

    它的喉咙上贪婪造成的伤口已经开始自动愈合，那肌理一点都不像有血有肉的生物，如同起卷的羊皮纸那样无机质的质感。

    “不用想的太复杂，直接用强化能力在它再生以前杀了它不就可以了么？”墨离对上那双原以为充满嗜血疯狂的眼睛，却没想到看见的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亦如它石膏状的脸。

    贪婪扯出一抹冷笑，“像你刚才那种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行为再来一次，这个研究所可真的就要坍塌了啊妖狐，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赔偿？”

    “明明不经过大脑思考的生物是你好不好！”不提还好，墨离立刻用枪指着贪婪一脸无语，“到底是谁突然中途玩脱了让我从实验室的一头一直找到那一头的啊，把那个不经过大脑思考问题的生命的始祖说出来跪下来道歉啊混蛋！”

    终结者当然不会给两人起内讧的时间，庞大的身体用极其不匹配的迅猛速度冲了过来。在冷眼相对的两个人却不是省油的灯同时瞬身从原地消失，一左一右从两边抽出武器和终结者对峙。

    “别用火焰能力，第九感‘意念感’之下的力量也会被反弹！”贪婪说着抽出太刀越过实验台踩在墙壁上借力冲向终结者，快到无法用肉眼辨认的速度擦着终结者的身体将它的胳膊斩落。

    那条被斩落的胳膊重重砸在地上就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然而，那条手臂并没有停止活动，手指抽动立在地上继续像蜘蛛爬向贪婪。后者则冷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一条通体雪白的蛇吐着蛇信缠绕着贪婪的身体体型随着爬行慢慢变大，最后成长为和人等身大小的蟒蛇一口吞下毛骨悚然爬过来的断臂。

    甚至通过蛇的外体还能看见粗壮的手臂的雏形还有不断挣扎想要穿透蛇身出来的手指。白蛇“嘶嘶”叫着就当那条手臂不存在爬回了贪婪的手臂最后缠在他脖子上倒三角的扁平脑袋对着终结者，鲜红的眼睛露出恶意的光芒。

    终结者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处只是不带情绪波动的扭头看了一眼右半身失去手臂的地方，那里冒出黑红的触手蠕动着拧成一团像是鼓动的血管不断输送养分，已经可以看出手臂的雏形。

    又是一个杀不死的怪物！

    墨离最恨和这种怪物打交道，好在她有部分能力属于召唤系，手中能够召唤的物理攻击植物不在少数，她抽出蔷薇鞭甩动表面布满荆棘的鞭子捆住天花板上支架跳到终结者的上方，从上方以泰山压顶的姿势六条尾巴席卷起劲风将终结者压在地面，借着终结者甩到在地上的瞬间半跪到它的脑袋边用草薙剑对准它的脖子砍了下去。

    根本就不像是砍在肌肉上。切着一块金属的涩手感让墨离的手微微一顿，稍一用力将终结者的整个脑袋砍了下来，并且用脚将还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脑袋踢向贪婪所在的方向。因为用的力量太大整个脑袋都飞了出去，而墨离自己也感觉脚尖隐隐作痛。

    贪婪用刀鞘拦下飞来的头颅将它踩在自己的脚下。

    无头的终结者却站了起来用仅剩的一只手摸了摸平坦的脖子上放，然后缓缓机械的将身体转向头颅所在的方向。

    “它不是由电脑芯片操控的吗？！”墨离原本以为将终结者的脑袋砍下来就像拔掉它的“电源”，即使杀不死它也能让它停止行动，因为有些松懈而放松力度的狐尾被终结者抓在手上。致命弱点落入敌人的手中让墨离眼皮一跳发出一声低吼，手也化成残影将那条抓着自己尾巴的手臂从胳膊肘出砍断。

    砍断的手臂反而更加用力的抓住自己的尾巴，像是有蛆虫爬进身体的强烈恶心感让墨离有些失态的拼命甩动自己的尾巴最后从中间将终结者的手臂横批成两段，那些段落的手指也终于从尾巴上脱落。

    这时候墨离的额头上已经吓得冒出冷汗。

    只剩下躯干和下半身的终结者却没有因为墨离的攻击而将进攻的矛头对向她，依旧朝着贪婪所在的方向奔过去，因为没有了脑袋和两条手臂。它奔走的姿势极为奇怪像是随时都会扭向一边摔倒，所以终结者的速度也放满了不少足以让贪婪在原地做出应对。

    看着狂奔而来的终结者，贪婪的笑容恶意到了极点。这种恶意不分敌我也让墨离警觉，她的瞳孔猛地放缩用尾巴将安静的旁观的渚卷了起来，手中夹着两支槲寄生分别灌输妖力没入两侧的钢铁墙壁。

    “吾祈求。”

    槲寄生瞬间撑破钢墙向心生长连接成提条粗壮的植物大桥，墨离三两步从一端的藤蔓跳上植物桥跪在上面保持较大的受力面积看向贪婪。

    就在她施展凯尔特魔法时，贪婪已经完成了结印。密密麻麻各色毒蛇以贪婪为中心如同潮水涌了出来填满了整个房间，终结者的身体也被蛇海淹没刚开始还有半截身体露在外面。很快蛇扭动着身体将它整个拉入茫茫蛇海中。

    房间内已经没有一块可以站立的位置，所到之处都是翻腾的蛇类，潮湿、黏腻、阴寒……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池色彩浑浊的毒液，一旦想到那涌动的“水流”都是毒蛇，墨离就一阵头皮发麻。

    最重要的是，贪婪曾经就用过这招淹没了她队友玄风的尸体，如果不是苏琪冬毫不恋战直接利用幻术冲出去那么墨离就不会站在这里，狐生九尾也只能是一支无名的轮回小队淹没在无限的轮回中。

    “万蛇罗之阵……”墨离按捺下心中翻滚的恨意还有一种面对命运的无力感，现在根本不是翻脸的时候。

    贪婪坐在一条青鳞大蛇上一手揪着终结者狰狞的头颅，白蛇还挂在脖子上“嘶嘶”吐着蛇信，他抬头看见墨离正坐在槲寄生搭成的植物墙上垂下双脚在空中晃荡，“哦呀，我还以为你也在下面呢。”

    “承蒙关照。”墨离冷冷的回应道。

    他们就是这样，维系着脆弱的合作关系，其实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将后背依托给对方，随时都可以旁若无人的进行致命的攻击。所以，合作只是存在于平等者之间的对话，没有实力的弱者就没有合作的资格，从一开始墨离就知道这一点，而她现在，终于也有让贪婪去正视自己的能力。

    蛇群散开后地上连终结者的骨架都没有找到，可以说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至于那些蛇吞食了终结者含有病毒的身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墨离从失去妖力的支撑而枯萎的槲寄生上跳下来，贪婪“好心”的驱使青鳞大蛇将脑袋伏在地面让妖狐跳上来，墨离盘坐在冰冷的蛇头上低头看着还在转动眼珠的头颅，头顶已经忘记收回去的耳朵十分感兴趣的抖动了两下。

    “真恶心。”妖狐想伸手去碰一碰那个头颅，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贪婪单手托起那颗头颅，终结者无悲无喜的眼睛就和墨离正对上，即使终结者据说拥有最纯粹的第十感，它的眼睛也不是红色而是类似浑浊的暗色金属。就像是贪婪，他的眼睛和所有的叛神者都不一样，保持着强化后的特点，在隐藏妖力后甚至能变回亚洲人的纯黑色。

    “没有九感，只有最纯粹的第十感。”贪婪又将头颅托的更高和自己平视，他的语气似乎还能听出一丝赞叹，“人类竟然能够造出这样纯粹的生物，没有感觉、没有感情，甚至自我的意识都没有，驱动它的根本不是安装在脑袋中的芯片，而是第十感本身。不像我们的第十感觉醒都要依靠着情感趋于单一的起源，它本身就没有感情的起源，或者说起源就是‘虚无’。”

    “只有第十感，没有嗅觉味觉等等基本五感？”墨离恍然大悟，难怪无论他们怎样用残忍的方法攻击终结者，它都不会发怒只是遵循着本能行动，只有用力量压制它时才会遭到它第十感的反抗。

    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两个人都没有感知到终结者的存在，他们太过于依赖对精神力的感知，终结者没有感觉、没有感情宛如一张白纸，这样的个体竟然还有生命还有能够驱动下去的力量……当然无法被他们所察觉。

    “最原始的没有理由的……杀戮啊。”墨离叹了口气，终于伸出手按在了终结者眨眼不眨的眼睛上，感觉到皮肤有细微的触动，她将手移开，终结者竟然闭上了眼睛。

    这是纯白的恶意。

    “不可原谅。”

    “嗯？”贪婪眯起眼睛懒洋洋的看向有些想得出神的妖狐。

    “创造出这样生物的人，真是不可原谅啊。”